《造化之城》46.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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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皓在七天内就制成了较成熟的交通法则实施办法,包括责任的划分都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让冰释都不得感叹他确实是个奇才。这责任的规定,让许多达官贵人也不敢随意轻忽人命。而想要故意碰瓷的,也有相应的办法认定,冰释不敢说比现代的完善细致,但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了。
    包大人上奏请求实施推广,皇帝自然大力支持,朝中虽然有人反对,不过反对声压不住支持的声音。
    现在不是因为交通问题满城风雨吗,好的,我这交通规则就是治本之策,汪继忠不过是个小案,这规则若是实施的好,到时候就不会再有孕妇受这样的苦。什么?要马上治汪继忠的罪,人都没死,事情都没有查清,你们急什么。等规则实施好了,再根据相应的责任划分治罪也不迟。没钱?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想办法。现在不过是试行,你们都不愿意,是不是不想改变目前城市拥堵的境况了吧。
    朝堂吵了三天,包大人没有闲着,马上派人出去进行舆论宣传,引导百姓。终于获得批准的同时还专门设置了一个新的部门协理交通事宜,暂归包大人管辖。
    等到这个规则正常运行已经是半年之后了。孕妇的身体已经痊愈,这个治病钱,也由汪家包了。包大人还查出,这孕妇一家有问题,连那个凶神恶煞的“丈夫”都跑了,百姓也相信这汪公子是被讹的。汪家最后还是给了孕妇一笔钱,但是说白了这不是赔偿,不过是可伶孤儿寡母的不计前嫌。
    交通规则实行的成功,在春节期间得到了有效的验证。元宵前夕,皇帝来了兴致,特意带着冰释出去微服私访了一番,同时还有贴身护卫沈图。
    冰释有时候也觉得这个时代还是很神奇的,红绿灯是机械控制的,虽然不是灯而是旗帜做的,但是不用人来手动,设置了之后,人只需要定时维修检查就好。公共马车是商家赞助的,只是车外面又多了些标语,但是只需要一个铜板就能到城中许多地方。路上行人比以前少了些,还出现了人力拉车及记里鼓车也相当于现在的计程车。人力拉车,确实是冰释提供了图纸,但这记里鼓车可是古人自己发明的,冰释知道后也相当惊叹,只是随口说这个车若是用来搭载乘客,按照记里的方式用付钱的话,算是个好的赚钱的活计,没想到后来就出现了一个记里车行,生意还相当的走俏。
    这个交通规则的制定所带来的好处不光只是利民,人们出行快了不说,还兴起了许多新的职业,拉动了经济。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平民百姓没有说这交通规则的不好。其他大城市看到这项规则的好处,几乎不用皇帝督促,自发的模仿了起来。
    皇帝转了一圈,十分满意,特意去交通部门溜达了一圈。
    包大人管理手下还是很有一套的,这个部门又分为执勤、宣传教育和纠纷解决三个小部门,各司其职。
    这要逛肯定得包大人带着,陪着皇帝走在前面一一介绍了起来。冰释就落在了后面,展皓也跟在了后面和冰释说起话来。
    展皓不是个健谈的,但每次冰释出宫,他再忙也会抽时间来找冰释说说话,当然很多时候是谈论这些规则实施进展之类的话题,但是打破了总要冰释主动的尴尬境地,冰释似乎已经很知足了。
    冰释虚岁快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个剩女了,父兄也经常问自己的状况,因此她也希望能够将事情定下来,而不是这样暧昧着。如果冰释如此主动,展皓还是无动于衷,那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元宵这天,展皓约了冰释看花灯,在这样的节日里,最热闹的朱雀街已经不准许马车通行,即便如此,行人仍然摩肩接踵。冰释怀抱展皓特意为她猜中灯谜赢得的莲花灯,以免被行人给挤坏了。即便有展皓在旁边护着,可是还是被挤得有点变形。冰释有些沮丧的说:“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我们就去南大街了,哪里应该不会有这么挤吧。”
    “待会宏光广场上会有灯王赛,同时会有烟花盛宴,所以聚集在这里的人多些。”展皓为她挡住了左边挤过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几乎是将冰释护在了怀中。让冰释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浩瀚水汽,她心中有些微微发热,又想逃避,她僵着身子,随手将刘海捋到耳后,低着头看着怀中的花灯,想找点话,随口道:“人这么多,还不如去屋顶看呢,最起码看得清楚些,如现在这样在人群中什么也看不到。”
    展皓又用手拦住了撞过的一个莽撞少年,侧头看着冰释有些微红的脸,“其实想去屋顶也不是不可以。”说完他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本就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冰释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僵着身子,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原后她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凉风吹拂着她发烫的脸,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底下人群的喟叹,这样会不会过于招摇。
    展皓几个轻点,就在空中飞行起来,直到停下让冰释站稳,他才道:“这个是离宏光广场最近的楼外楼,这座楼很高,从底下看,应该看不到我们。”
    他说完就将自己随身穿着的深蓝大衣脱下,批在冰释肩头:“你走了许久应该累了,坐下休息一下吧。”说完他自己率先在离冰释大概三步的距离坐在了屋顶上。
    冰释拉了拉带着他体香的大衣,突然前所未有的羞涩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坐下,一直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展皓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僵持,找话道:“以前我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坐在屋顶赏月饮酒,每当这个时候,月亮似乎都分外的皎洁。”
    “是你提起过的哪个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的朋友吗?”冰释有时候其实也觉得挺奇妙的,展皓这人其实是有些飘忽的,不是那种擅长交际,长袖善舞之人,更多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好似万物都无法映入他的眼中。但他又给人的感觉分外的可靠,只要他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尽全力做到,而且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或是目的,只是让人觉得,他做了就是做了,只是这件事他觉得他该做,从未想过这是一种礼尚往来的手段,不曾想过你未来的回报,好似也未思考过因为某个人特别而做。可就他这样的性格似乎朋友不少,就连那个丁力接近他似乎也是有目的的,但他仍然倾心相待。
    和他一比,冰释有些自惭形秽,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小自私的,或者说自己其实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若是不相干的人物遇到了危险,如果可能牵连到自己,自己说不定就冷眼旁观以求自保去了,又或者利益面前若是不关系到生死,她会希望自己多得些小便宜。
    展皓侧头,感觉她的情绪似乎突然有些低落道:“是啊,他叫晴风,是我见过最潇洒不羁的人,他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的人事物,有时候我会想,他漂泊在外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一丝的孤独与寂寞。每个人的内心最终都希望有个归属之地,我们为家所牵绊,但同时也被家所温暖。若是有个人能够与他携手一起去看这些山河落日,那么他是不是会更快乐些。”
    冰释的心有些怦怦直跳,这话题比较敏感,这是要谈到关键点了吗?
    冰释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抓住膝盖上的裙子等着他的下文,可等了半天他却没有了下文。冰释侧头一看,他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双眼看着街道上灯河,是不是如自己一样想到了繁星汇流成的银河呢?他是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不打算再开口?
    冰释望着他完美的侧颜,突然有些冲动:“展大哥知道五十年前的才女朱淑真吗?”
    展皓回头望她,神色如以往一贯的温润有礼。“自然听说过她。”
    冰释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时候会想,世人虽然标榜着才女,但实际上是接受不了真正的才女的,在他们眼中的才女也不过是后院之中的一种炫耀,能够取悦自己的资本,一旦女性有过多的自己的想法,往往就会被标榜为异类而不被接受。朱淑真的悲剧大概也是如此吧,她是不是在世人眼中也是过于自我,才会不被世人接受,最终抑郁而终,连她的诗文也被焚毁,而不能流传于世。”
    展皓认真的看着冰释道:“我不知道朱淑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赞同女性应该有更多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女性本就不该依附男性而活,巾帼园的存在确实是非常有意义的。”
    听了他的回答,冰释有些心花怒放,她一直知道自己身上其实背负着诸多的争议,虽然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步调,可是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她觉得分外的满足。
    冰释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深呼吸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但仍然鼓起勇气对展皓道:“那展大哥听说过朱淑真的圈儿词吗?”
    展皓似乎也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冰释,看她微微低垂着眼眸,似乎有些回避自己的目光,但还是清晰的念出了那首词“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是我,双圈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原来那块环形玉佩还有这么一层含义,这世间的女子面对感情都如此的勇敢,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扭捏的呢?
    展皓从怀中掏出自己随身带的玉佩递到冰释面前:“我出生时,父亲正好寻得一块上好的玻璃种翡翠,他让人雕琢之后刻上了我的名字。在我成年时,他告诉我,如果找到携手一生之人,就可以将它送出去。我常在想,人活在这世间,感受天地苍茫万物,享受福泽与困苦,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人最向往的呢?有人向往权利巅峰,有人渴求富贵荣华,也有人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但我仍希望能够有人和我一起携手去感悟人生的真谛。你,可愿意同我携手?”
    冰释一直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诉说,当最后一句问话说出时,天地一片光亮,耳边不绝回响着人群的欢呼声和烟花的爆炸声。按照小说的套路,此时冰释应该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问话,或者是听见了,也让他再重复一遍,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可当冰释看着他分外认真的眸子时,大脑中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杂念,只是下意识的抓住了玉佩,毫不矜持的说了一声“愿意”。
    这世间的缘分其实最不可捉摸,我们很难确定眼前的这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携手一生,或是未来是否会碰到更加让自己心动之人。但是有些人,或是情感一旦错过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比这更重要的人,或是更浓烈的情感,冰释只想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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