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地主婆的日常》20.第二十章

    
    顾东回家的时候艾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见他回来, 艾草十分高兴的跑过帮他拿背篓。
    “嘿嘿，你回来啦！”甩甩手上的水珠，艾草站起来迎过去。哈, 不是她今天忽然觉得顾东更好看了，而是她把顾东的菊花给用了心里虚。
    不过本来还心情沉闷的顾东, 回到家里, 现在看着艾草满脸灿烂的笑意，一口白亮的在阳光闪闪发亮小白牙, 顿时情绪高涨不少, 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没有太过差劲。
    “给，我给你找了灯笼果和山桃, 不过这次没有抓到兔子。”顾东卸下背后，蹲在地上给艾草掏东西。
    “没事儿的，兔子跑那么快，哪是随便能捉住的。”顾东没带回兔子, 艾草并不介意。她曾经见过哥哥们打猎，猎物并不是那么好抓的，由其顾东连个箭都没有。
    从顾东手里, 接过一捧灯笼果，艾草欢快的拿到伙屋放进碗里, 然后端出来用凉水清洗了一下。
    “给。”艾草洗好, 捏了一个, 主动递到还蹲在地上往外边放野菜的顾东嘴边：“喏, 给你吃呀。”
    艾草一双黑眸水润清澈，亮晶晶的冲着顾东眨呀眨的。不明白他为什么盯着自己自己看。
    呀，不会是脸或者头发上有没消灭掉的菊花花瓣吧？
    “不、不用，你自己吃。”说完顾东脸微微一红，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真是见了邪了！他怎么觉得艾草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好看了，甚至她离得近了，竟然还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难道是因为是自己媳妇儿？所以看得多了，习惯了？不该呀，自己又不眼瞎，但是莫名的，他现在就是觉得艾草看着不丑，甚至那小脸蛋看着虽然不是很白，但是总感觉水润润，不知道捏一下会是什么感觉。
    “你想啥呢？那个是草，不能往野菜里放！”艾草一手抱着碗，蹲下来，把顾东刚放进菜篮子里的野菜给捡了出来，并且捏到顾东眼前：“你看，这是猪尾巴草，有苦味，人不能吃的。”
    “知道，我知道。”顾东的语气有点别扭，脑袋垂的更低了。他刚才只是走神了，才不是连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呢。
    “嗯嗯，我知道，哎，这灯笼果都是熟透的，真好吃。”艾草塞嘴里一个仔细的嚼了嚼，然后又拿出来一个：“给你也吃呀，很甜的。”
    艾草一双眼睛柔柔的，带着期盼不眨眼的看着顾东，小手里举着一个还带着水珠，晶莹饱满十分诱人的小紫果。
    顾东被艾草歪头看的脸上发烫，嘴微微一张，本来还想拒绝呢，结果话还给说出来，艾草就直接将果子塞到他嘴里了，还问他：“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甜？”
    “嗯。”顾东笑了一下，点头认同艾草的话，这灯笼果却是比之前吃的要甜。
    还有他发现艾草好像很容易满足，给一点点东西或者是表示出一丝丝好意，她都能高兴半天。
    如果换做别家的女人，看着男人出去半天找吃的，什么顶饿的都没带回来，只有一把不值钱的野草果子，估计早就唠叨或者埋怨了。
    可她不仅没有，还因为一把小野果，吃的满心满眼的高兴，周身的愉悦就是不说，旁边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这个媳妇儿或许有点笨，或许不如其他人家的女人强壮能干活，但是现在顾东觉得娶艾草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错的。
    顾东心里这些转来转去的小心思，艾草一点都不知道，心满意足的抱着小瓷碗，捏着果子，自己吃一个，偶尔塞给顾东一个。吃完之后，也没躲懒，把碗放回去之后又欢快地哼着小调跑去洗衣服了。
    看着这个小院子和院子里的人，好似这一切都充满暖意，顾东不自觉的嘴角微调，这样的日子真好。
    不过人再好，没吃的，还是不行。
    这两天顾东一直都在寻思从哪弄吃的，村里肯定不止他们一家快没粮食，所以顾东，处处留心，本来是想和其他年纪大的男人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养家的，没想到这一看，还真给他开启了新的大门。
    以前他只是知道大队长、小队长、会计他们这些人会在收粮的时候动动手脚，给你自己家弄粮食。但是现在，他竟然发现他们还对这些没成熟的粮食动手。
    那天下地，顾东走的慢，看到傅强和段雪一起往山里走，而且傅强还一边从怀里给给段雪掏东西。本来人家做什么都是和他没关系的，但是后来他发现，段雪接过来塞到军绿帆布包里的东西竟然是玉米和花生。
    一开始远远的，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看走眼了，直到后来他看人走远，他自己走过去，在旁边的草地上发现了掉在地上玉米须和花生外壳，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傅强给段雪的东西，还是刚摘的。这算什么？监守自盗？顾东挑眉，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这个发现之后，他又观察了一下，发现下了工不回家，去村子外围转悠的不止一两个人。
    “看啥呢？”傅九拍着顾东，招呼他，拿东西回家了。“下工还不赶紧走？”
    “你说他们是去干什么呀？”顾东指着村里张旺家，往玉米地紧挨着林子里去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问。
    傅九不傻，相反脑子平时还贼灵，一看那俩人的神情和动作，再加上顾东这意味十足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
    “走咱们跟上瞧瞧。”傅九放下手里的锄头，想去拉顾东。
    “等一下。”顾东转了个身，冲已经等在地头，正在和付芳高高兴兴说话的艾草喊：“东西你先拿回家，背篓给我，我和傅九转转去。”
    “好的，早点回来，不要误了吃饭。”艾草欢快的跑过来，递给他背篓，顺手接过顾东手里的镰刀，身边还把傅九的锄头给抗走了：“我一起拿回去吧，你等会儿去我家拿。”
    “哎，谢谢嫂子！”傅九笑嘻嘻冲着艾草道谢，弄的艾草脸色一红，顾东看见，直接踢了他一下：“走人了！”说完拎起背篓，拽着傅九的胳膊就朝前走了。
    “我要回去了，一会该做饭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艾草和付芳打招呼问她。
    “不了，你先走吧，我和段雪约好了，今天我们去山里挖野菜。”知青点她们自己种的那点青菜根本不够吃。而且现在粮食更是剩的不多了，没办法，她们只能挖野菜配着吃，不然根本吃不饱，只能喝一肚子稀汤。
    “那行，你们去忙吧。”艾草冲她招招手，指指另一边段雪，然后自个拿着东西跟着其他婶子回家了。
    好像现在下工去山里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她家不用，每次家里的快要吃没的时候，顾东都会提早跑去挖回来。而且现在爷爷出门也带着兜子，上次竟然还带回家一捧栗子。
    嗯，想想村里其他人，艾草觉得她不该心里再有啥抱怨不甘了，虽然现在这种日子不如上辈子，但是比着处在同一境地的其他人，她也不算苦的。
    另一边进到山里，跟着那俩人走了一段，果然如顾东所料，张家兄弟俩是去偷玉米的。傅九和顾东远远躲在旁边半人高的草丛里，看了半天等那俩人走了，才一人把风观望一人进玉米地掰掰玉米。
    “够了，多了该显眼了！”顾东冲着兴奋的傅九招手，让他赶快回来，远处已经隐约能听见其他人的说话声了。
    这片地的位置很偏，半边连着其他田，另外半边就直接挨着山脚的杂草荒树了。顾东觉得打这块田注意的肯定不止一个人。
    希望不要和其他人碰见才好。
    “走！”傅九抱着背篓过来，顾东随手扯了几把旁边的杂草，塞了进去，掩着下边的玉米。
    两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紧张的注意着四周，匆匆往山里走。想绕开这一块，从其他地方回去。
    “嗨！你们干什么呢？”寂静的山林里一到声响，从斜后方传来。
    “啊”！傅九一扭头，就看见旁边一棵大树后边，段雪和付芳坐在草地上休息。“是你们呀。”真是吓死他了。扭头去看旁边的顾东，果然也是一脸余惊未定。
    “你们做什么亏心事了呀，看着鬼鬼祟祟的。”段雪站起来，背着手笑的一脸灿烂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没什么事，你们在挖野菜吧，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顾东拉傅九胳膊要走。
    “好吧，你们忙，不过傅九同志，你这背篓里装的什么呀，搂这么结实。”段雪本来只是想打趣傅九，看他一个男人跟抱孩子一样把背篓抱怀里，样子有点好笑。
    没想到傅九听了，却快一步走到她身边说：“嘘，小声点。”然后招呼另一边还在树下的付芳：“快点过来，有好东西。”
    看傅九这举动顾东皱眉，甚至都想揍他一顿。真是看见女人都挪不动脚了。
    “喏，付芳，我这有玉米，走我们往山里再去去，一会儿我烤给你吃。”女知青里边，傅九喜欢付芳，十八、九岁，正是会花心思追求心上人的年纪，平时在山里寻摸到什么，也总是会找机会偷偷地给付芳送过去。
    好女怕缠郎，他相信，总有一天付芳能被他拿下，接受他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山里吧，我要先回家。”东西不拿回家，顾东心里不安生。再说了，经历了刚才，他现在还一后背汗呢，没心思伺候其他女人。
    “是哦，天不早了。”傅九看看日头，这个点也不敢再往山里边走了。不然进去找找地儿，再加上烤玉米的时间，等出来估计就该天黑了。
    虽然他想和付芳一块呆着，但是孤男寡女天黑着一起从小树林里钻出来，被人看见，传出来还是不好听，尤其对付芳名声的影响会更是不好。
    “喏，这两个给你，放你背篓里带回去，不要给其他人看见了。”傅九掏出来两个玉米棒递给付芳。
    “不要，不用的，你拿回家吧，不用给我们。这东西拿回去我们也不能吃，知青都是一起吃饭的。”付芳推着拒绝傅九。
    “拿着，想想其他办法，不然就放山里，明天我过来给你烤了。”傅九还是不放弃。
    “真不用，你拿回去吧，你弄这东西也不容易。”付芳继续拒绝。
    “嘿，芳芳，你傻呀，傅九这是关心你，你接着吧，不然回去他肯定还要想办法再送给你，至于怎么吃，我有办法！”段雪看着两个人推过来让过去，最后打趣的开了口。
    “给，拿着吧。”傅九塞给付芳，扭头冲旁边的段雪道谢：“谢谢段雪，下次找到东西请你吃。”说完然后笑着看顾东：“东子，给段雪拿两个呀。”
    呼，顾东感觉自己脚好痒，好想踹人呀。不过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傅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拨兄弟的面子，伸手从背篓里摸出来两个递给了段雪。
    “谢啦，顾东！”段雪高兴的接过去，一张文静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欢愉。
    之后和段雪、付芳分开，下山的路上，顾东终于对傅九伸出了脚，狠狠的踹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呀，给付芳也就算了，怎么连段雪都意思上了，你是俩人都看上了？小心鸡飞蛋打！”
    “哪能呀！”傅九摸摸鼻子，也不介意顾东踢自己，解释说：“我真看上付芳了，想娶呢，但她不是对我没意思吗？段雪好说话，给她点东西，她帮我在付芳前边会多说好话的，而且平时有谁找付芳送东西什么的，她也会及时告诉我。”
    “哦。”顾东拉长腔：“没想到呀，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什么呀。还不是我给付芳送东西，她不收，只能想其他办法吗？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熟识了。”傅九一脸荡漾的接着说：“东子，我功夫真没白费，付芳现在对我和之前不一样了，上次我给她摘果子，她还送了我两块糖，听段雪说那是她从家里边带来的呢。”
    不娶媳妇儿或许顾东不理解傅九，不过现在他家里有了艾草，多少能理解为什么到了年纪村里小伙伴都积极热心的地找媳妇儿了。
    找个合心意的，两个人过日子确实是比一个人强。
    “行吧，你继续追你的仙女。”顾东笑他。
    不过分开的时候看着背篓里仅剩的四个玉米棒，顾东还是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过两天再掰玉米他要带上艾草一起，不和傅九一起了。他正追女人呢，一点都不稀东西，手松的很。继续一起，分出去的东西太多，他家里留不住粮食。
    让艾草给他放风，那样拿回来的都是自家的，他们能多吃几天，不过就是风险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