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糜》4 怡红阁浅尝醉酒 暖衾轩轻动薄纱

    
    南风轻拂,一片嘈杂。
    人间烟火气,比起狐狸洞自然是更胜一筹,“白哥,我想在这里多留几日。”我扯了扯了白晨的衣袖。
    白晨先是四处望了望,而后说:“自然是可以的。”迎上笑脸,语调温柔。
    对于白晨,我始终视之为兄长,若是以后有何打算,我真不想离开他。“白哥,这几日你对我,就像我亲哥一样。他为人很好,性格如你般温柔。”想到这里,我低下眼,“只是,我这辈子都没法与他相见了。”
    “莞儿,那日虽无法洞悉你的前世,但我心中已然视你为樾儿。”说到这里,白晨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悲伤,看了让人心疼。
    见他如此这般,想来心中定是执念根深,我也不由得更好奇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女人与生俱来的八卦催使着。再一次询问,白晨仍是没有明确回答,只说先去吃东西而后找地方安顿下来,既如此,我也不便多问。
    食色性也,男女之爱尚且不提,口腹之欲可一定要满足。不然怎么说首先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除却街边小贩,各有特色,想要有吃有得玩自然选择大酒楼,白晨有法力加持,钱当然少不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怡红阁’。
    这名字,听着咋有点不正经。
    “白哥,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白晨点了点头,道:“这里的老板娘与我是旧相识,而这酒楼亦是个好地方,难得来人间一趟,见见故人也好。”
    哪个妖怪没故事啊,更不用说如白晨这般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他口中的老板娘,莫不是老相好?人间沧桑,多少痴男怨女,有人时光正好红裘暖卧芙蓉帐,有人一误终生寒窗冷倚孤枕榻,情爱之事,是把利刃。
    “莞儿,我将你的容貌封住,行事也方便一些。”白晨用手指轻轻一点,将我变幻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怡红阁内。
    过几步台阶,便是院落,四周亭台楼阁,碧瓦朱檐。一进门,几个青衫女子便迎了上来,装束一致,见到白晨恭敬行了个礼。
    “白公子,你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人群中,一女子腰着红色纱裙,摇曳于地,上衣微透,露出白色荷花抹胸。手执锦绣团扇,露出一大截玉腕,走起路来也是婀娜多姿。
    那女子摇曳着身姿,过时望了我一眼,最后在白晨的身边站下。
    “玉折,上些好酒好菜,我这位兄弟是第一次来,好好招待。”
    “这是自然,两位公子,请吧。”
    细细观察,这怡红阁只接男客,不待女子,各处仆人婢女均是有几分姿色,难怪白哥将我幻化成男儿身。
    三人入座,玉折轻声吩咐了几句,婢女们一一告退。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正吃着,被玉折这么一问竟有些没反应过来,白晨率先开口:“这尹公子是位爽快之人,不必客气。”
    我也附和着点点头。
    “哦。既是如此,那我们三人就不醉不归了,玉折先敬二位公子了。”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哥,玉折姑娘,我不会喝酒。”我推脱着,面露难色。
    玉折轻笑两声,“尹公子,这酒可非凡品,需得百年才以酿成。”
    “那不就是百年陈酿咯。”
    “凡人酿酒,用的是谷类蔬果,而我这酒,用的却是七情六欲。所谓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的情感,是最好的原料。”
    看着眼前的这杯酒,听了这番解释,难以入口。再看白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似有种无处话凄凉的感觉,玉折盯着白晨,不再言语。
    酒啊酒,断愁散。
    浅尝一口,仅一滴,无限忧愁上心头。我,似乎看到了哥哥,他仍是那样温柔、文雅,对我微笑。
    “哥,我好想你。”
    “小莞,你哭了。”
    “我好难受,我好后悔,我……”
    “傻妹妹。”
    ……
    风铃响过。
    这酒真是厉害,只一滴就让人醉入愁思。世间百态,皆因‘情’之一字,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酿酒的人有这能力,看来并非一般人。
    玉折的酒,真烈。
    白晨喝得比较厉害,铁定心买醉一般,玉折告诉我,他但凡来人间,必要来此醉一回,为着樾儿,为着百年前的事。玉折醒了醒酒,拉着我走出门外,留下白晨一人醉倒在桌。
    夜色凉如水,似藏青色的帷幕,挟着细细的微风,院中的竹树亦发出瑟瑟的想声。柔弱的月光印照下来,汇成一片朦胧的天地。
    “尹姑娘,白公子与你关系匪浅吧。”顺着月光,玉折那美艳的脸庞更为白皙。
    “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是看在白哥的面子上,不好说破吗?”
    “我非凡人,且这几百年修为更是精进,怎会看不出。想来是白公子顾念我这怡红阁,不想横生枝节,这才化你为男身 。”玉折轻抚眉头,又接着说:“怡红阁向来只许男子出入,若女子闯入,怕是出不来了,难为白公子想得周全,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想这一天下来,只有我一人不明真相。也对,初来乍到,且这地段妖魔众多,不乏规矩。
    玉扇轻挥。
    玉折用法力恢复我真身,一时间,她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像半截木头般的呆呆地站在那里。想来,肯定又是和樾儿有关。
    “你是樾儿?”良久,她才开口。
    “小女子名唤清莞,并非樾儿,且白哥的前尘往事,我不清楚,还望玉折姐姐不要误会才好。”
    白晨醉醉糊糊,玉折也不再言语,不知在想什么,只吩咐婢女将白晨抬回房间,我则在后面跟着。
    众人褪去。
    烛光昏暗,照不清白晨的脸,轮廓更显柔和,长长的睫毛形成诱惑的弧度。头上系着浅色天青束发带,脚登素缎锦云靴,一袭白衣,温润如玉。我静静的看着,哪怕是亲哥,也没这样仔细观察过。
    忽的,薄唇轻启:“樾儿?”
    白晨眯着双眼,手抚上我的脸。
    顿时一惊,如真刺般,他的手寒冷非常,冰之入骨。
    “白哥,我不是樾儿。”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白晨一用力,反身将我压倒身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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