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更深西风冽》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漩涡

    
    “赛你体内有不干净的东西。”
    “您说什么？”
    “灰雾。”
    气息在雾气弥漫中渐渐改变……沸腾的水释放着怒火，滚滚水汽涌起，朦胧中，修长的身影晃动。
    “我忍受了那么长时间……”赛的眼神犀利渐渐变得嗜红，在云雾中犹如难以获知的野兽。
    “我忍受了那么长时间……”雾气腾腾，赛的声音嘶哑难听，貌似干渴的要命。
    赛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云尊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逼近。
    “师父？”
    “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灰雾可不是一个纯洁的生命该召唤的东西。”
    “师父你也这么说……”赛眼睛不知是惊愕还是害怕，紫晶色的光芒幽幽闪动。
    “赛你能告诉我你自己的感觉是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想过为什么吗没有？”
    “师父你这样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赛捏搓着衣袖“但是总感觉和……和大哥有关……”
    “你大哥？”
    “嗯……”赛点点头，“我看到的那个死人时——”赛哽咽着，害怕又悲伤，双眼惊恐却闪着泪花，“我就知道……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脱不了关系，王魂也好，蓝噬灵也罢，生唤•法阵，魂源•法阵，这个死人是指引，因为……先前只要看到幻象里的大哥，就会有一系列事情发生……所以……所以……总感觉自己被他们蒙在了鼓里……”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里欧？”
    “是——”赛的牙齿打着颤上下咬动。
    树林
    “说！你把魂兽师藏哪里去了？”
    萌萌的粉色大眼睛扑闪着，爱丽丝怒瞪着跪在地上的雾沄潇，此时的他已经被爱丽丝的果冻条状的东西缠绕成蚕茧，动弹不得。
    “追你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怎么不见了！”
    “爱丽丝，别急。”头戴高礼帽的艾伦捏着帽边说道。
    “哼……”爱丽丝跺着脚走开，艾伦弯腰俯视着雾沄潇，抬起帽子微微一笑，“你很特别？不会说话吗？”
    雾沄潇精灵般尖尖的长耳朵动了一下。
    “我希望你乖乖交出来，我们魔族很需要。”
    雾沄潇凌乱的蓝色过肩发，点点星光在发间闪烁，金色的双眼混浊，不语。
    “跟他别废话了！玖德阑大人可不能等他！”爱丽丝喊到。
    雾沄潇眼睛翕动。
    “你想怎么做？爱丽丝？”
    “把他带走！我就不信咱们魔族那么多人让他开不了口？”
    “没有那个必要。”
    “哈？”爱丽丝和艾伦回过神。
    黑色斗篷男出现在雾沄潇身后，束缚瞬间解除。
    “你是谁！”
    强大的气息，逝者的味道，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给人悲痛哀怨的感觉。
    “既然你们是为玖德阑服务的，我觉得把魂兽师交给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妥。”
    “什……什么……”
    “雾沄潇，把猎物给他们吧。”
    “是。”雾沄潇伸出手，头渐渐歪向一边，对着左侧的肩膀轻轻拽着什么，白色的透明状的东西开始剥离，荧荧的白色法阵在一侧竖起，噌，一个白色的身影摔落在地上。
    爱丽丝惊呆的张大了嘴巴。
    艾伦吞咽着看着地上昏迷的灥澤。
    “魂兽师是你们的了。”黑袍男笑着，冷气却从袍里阵阵散出。
    冰冷的味道——
    “顺便告诉你们，不是雾沄潇打不过你们，实在是灵体封印太耗费灵力。”
    （也是，月風说过魂兽师不好对付，这个灵动的少年却轻易间当着我们的面将他掳走，不留痕迹，连卡伦斯和审判使都没有察觉，若是我们，可能——难多了吧……）
    “赶紧带猎物回去吧？不是很着急吗？”
    “额……”爱丽丝和艾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在担心什么？”
    “你……为什么……给我们……”
    “呵呵……代我向玖德阑问好！”黑袍腾空而起，“对了，魂兽师脾气不大好，想让他给你们炼珠，就要好好拿出诚意来。”
    “哎！”
    梦•无尽黑域
    萤火虫若是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等待它的是死亡吗……
    呻吟声在周围翕动，黑色在狭小的世界里狰狞。
    所有的神经在瞬间绷紧，迷失在无尽的时空里。
    压迫感无形的伸向赛。
    鲜血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是谁的……”
    瘫软，站起，无力，趴倒……
    粘糊糊的东西是……血吗……
    赛……
    “谁在叫我？”
    不是死亡，而是新的奇遇。
    赛……
    白色的蔷薇呲呲顺着火焰扑向前去，铺满了芳香，冲出了出口，只为与蓝蔷相遇。
    “诺恩！”赛坐起，满头大汗，星星在夜空里闪烁，抚慰着惊慌的心。
    赛的喘息渐渐平和，掀开了花瓣编制的被子，冲冲的走去。
    “干什么去！”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赛转过身，“师父……”就像一个委屈弱小的孩子，云尊的心头一软，“又做噩梦了？”
    赛揉捏着手。
    “唉……”云尊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纤细温柔的大手抚摸着赛凌乱的发丝，“不要害怕。”云尊的手捧起赛柔嫩的脸颊，声音温柔，像清和的春风亲吻柔嫩的花瓣那样小心，谨慎，“师父会陪在你身边。”
    赛的鼻子一酸，抓紧了云尊的腰际。
    云尊轻轻拍着赛的背，“赛，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背负那么多，尤其与你能力不相符合。”
    “嗯？”赛疑惑抬起头，趴在云尊的怀里，眼睛雪亮动人，“师父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布莱恩能让创世者和王消逝，你只是个平凡的孩子，与之争斗不应该是宿命的安排，你有挽回的余地。”
    “不，创世者没死，王魂也残留在世间。”
    “你自己都说了，只是残留。上古发生的事情，很可怕，很残忍，很无奈……”赛注意到云尊的眼睛湿润了，好像有湖泊住了进去，微波粼粼。
    “师父经历了？”
    云尊哽咽了一下，闭上了眼，不说话。
    赛只得靠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急促的呼吸，那是云尊在心里哭泣。她知道，师父一定很悲伤，但是她也知道，她必须走了，她总感觉有些事情要发生了，和大哥有关……
    属于星辰的时间很快会过去，太阳会在地平线升起，日子不能这样再过下去，必须有所行动了，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师父总有些欲言又止，自从提起黑雾后就不怎么开心了……也问不出什么……或许真得离开了……
    我要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