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更深西风冽》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争吵

    
    “赛！”一道金色亮光划过，莫莱斯特从后面抱住了赛。
    全身都在颤抖的赛，像受惊的小兔子，缩小了一圈，眼睛瞪的大大的。
    莫莱斯特紧紧搂住她，脸贴着赛苍白冰冷的脸，“我在，我在。”
    滚烫的热度，从发丝间流露出，赛慢慢回过神，感受到莫莱斯特的双唇正轻吻着自己的发丝。
    “莫莱斯特，我……”
    “赛，你怎么了？”
    赛抓住莫莱斯特的手，莫莱斯特颤栗了一下，有惊吓随之被喜悦替代，他握起赛的手放在心口，微笑着看着赛，那迷人甜蜜的微笑像温暖的阳光融化了赛心头的寒气。
    “我看到——”赛回过身，只有幽深的过道，什么也没有。
    “那个人呢？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赛的神经瞬间绷紧，手指不停的指向那幽暗的过道，着急的神情好像随时要疯掉。
    “别别别！”莫莱斯特将她拉进怀里，“不许乱想。”
    “我没有——”
    “嘘……”莫莱斯特抚摸着着赛的头，温暖的大手带来的舒适与安心让赛安静了下来。
    赛靠在他的怀里，坚挺厚实的胸膛让赛有了依附，感觉世界都安定了下来。
    静静的听着，赛发觉莫莱斯特竟然有了心跳声！
    赛惊愕的抬起头，“莫莱斯特，你和巫师之间有什么交易吗？”
    “赛，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赛抓起莫莱斯特的下巴往下拽，“回答我。”
    莫莱斯特长长叹了口气，“赛，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赛的眉头整齐的往中间挤，皱得死死地。
    莫莱斯特吞咽了一下，眼睛闪烁，微笑在嘴角微微扬起，勾起迷人的弧度，探着身，贴近赛白嫩的脸，“你在为我担心？”
    赛感觉到不太对劲，脸转来转去，开始发热，“当然……当然是！”
    “呵……”莫莱斯特手指轻轻勾起赛头顶的一缕发丝玩弄着打着旋，眼睛流露着温柔与甜蜜，像月下湖畔，静谧，还有股淡淡的甜味，慢慢的发腻。
    赛从来不知道眼睛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作用，害羞又惊奇，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不停瞥来一眼。
    莫莱斯特捏起赛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眼睛因为微笑成为了月牙湾，“赛，你愿意和我走吗？”
    “走？”赛回过神，“去哪？”
    “去哪里都行。”莫莱斯特纤细的手从下巴往上抚摸，小心的捧起，“只有咱们两个的世界……”
    赛吞咽着往后退。
    “赛？”
    赛两手向后扶住堆起的物品山，“莫莱斯特，这个有点……”
    莫莱斯特伸出手，“有什么不妥的吗？”
    “额……”赛的脚后跟退进了缝隙里，卡住，赛前后摩擦着，噼里啪啦的瓦罐掉落下来。
    “赛。”莫莱斯特过去抱住她向后退。
    “呼呼……我没事。”赛颤栗得耸了耸肩，尴尬的低下头，“真丢人，几个破瓦罐而已……”
    莫莱斯特鼻息间轻笑了一声，“没关系的赛。”
    “不，有关系。”赛推开莫莱斯特，两手交叉抓扯着裙子，眼神躲闪，紫晶色的瞳孔不知上下左右转了多少圈。
    莫莱斯特的微笑在渐渐消失，神情有些严肃，眉峰在汇聚，拱起一定的高度。
    “刚刚你没有回答，但是我清楚了。”
    “莫莱斯特——”
    “别叫我！”
    赛怔住，冒出一身冷汗。
    莫莱斯特感到自己的失态，脸扳向一边。
    赛两手交叠揉搓着，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是我不回答，是因为我没有往那个方向考虑过，谁都一样——”
    “不一样！”莫莱斯特的火再次被点燃，“你——你对玖德阑就不一样。”意识到吓住赛的他，降低了语调，但他的心痛由那紧绷的脸表达的一览无余。
    赛懂得，莫莱斯特好不容易平复平复了心绪，在大街上他就不理自己，他不是生自己的气，只是在强忍着不做出什么，虽然会做出什么赛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在忍。
    现在好像他不会忍了吧？
    赛咬着唇，她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空气在昏暗的世界里凝结，包裹着她无法呼吸。
    “你刚才去哪里了？”赛明显岔开了话题。
    莫莱斯特舒了口气，他也不想动怒，尤其吓着赛，“我在橱窗前。”
    “什么？”疑问像个无底洞逼着赛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莫莱斯特问道，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住，慢慢又收了回来。
    赛眼睛打着转，“冰棺……大哥……莫非……”
    “怎么了赛？”
    “我想先去找大哥。”赛抬头，顿时闭上了嘴，因为这个时间提起那个人简直致命，不错，莫莱斯特的脸在抽搐，极力压制着挤出了笑脸，“你要去找玖德阑？”
    “额……嗯。”
    莫莱斯特的脸再也笑不出来了，眼神呆滞慢慢抹上冰冷的味道。
    “莫莱斯特，那个——”
    “你不需要解释，真的，赛。”莫莱斯特的手缓缓拂过脸颊，伸进额头柔软的发丝中，眼睛疲惫绝望的闭上，嘴唇颤动，“什么也别说……求你……”
    “莫莱斯特我……”赛咬着唇，她想说什么，却只感觉到耳畔嗡嗡作响，脑海里像是飞进了一群马蜂，乱的慌，疼得厉害，她想哭，感觉到委屈，感觉到失落，感觉到痛苦……
    为什么一个人要爱上另一个人……
    人类城市南部边缘
    黎奈沿着荒芜的草地，慢悠悠慢悠悠，停住了一会，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
    会议室里，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每一个节奏都震颤着黎奈的心。
    “父亲大人。”黎奈微躬身。
    “来了黎奈。”声音缓慢低沉，像古老的时钟嘀嗒嘀嗒，沉闷没有生气。
    “是。”
    “森翁还没有走吗？”椅子上的人背对着，没有回头的意愿。
    “恕我无能。”
    “也罢。”男人坐起身转过来头，“森翁比较精明。”
    “那父亲大人——”
    “赛那孩子身上的确有蓝噬灵，而且能力非凡，一定要在那个孩子回去之前带到珂莱欧大人面前。”
    “是。”
    微风吹动着黎奈的发丝，将黎奈的思绪引到那倔强不服输的脸。
    “黎奈！你个混蛋！”赛扳下高跟鞋握在手中冲自己而来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黎奈那时不在意，淡然迈出一小步，冰蓝色的水纹从脚尖向四周蔓延，周围定格了下来，进入到无声的世界里。他鼻息间轻笑了一声，抄着兜走到了赛的跟前，挑着眉看着定住的赛，赛还停留在前一秒的姿势，脸因为生气而鼓鼓的，很是可爱，黎奈笑着伸出手，将周围的锁链抓过来，揽着赛的腰慢慢的缠绕着。
    “1,2,3。”冰蓝色水纹褪去，“啊——”熊熊的火焰灼烧着赛的身体，赛蹦跳着挣脱着锁链。
    “你！你怎么做到的！”赛怒视着黎奈。
    “得罪了。”黎奈嘴角不经意的笑意流露着胜利的喜悦。
    赛的瞳孔满是怒火。
    “我有说过的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使用你的灵术的吧，黎奈。”
    黎奈身体僵住，慢慢躬下了身子，“是的，父亲大人。”
    “成何体统！”一个中年男子从黎奈身后走出，严肃的表情，嘴上的一字胡更添了几分严厉。
    “对不起，父亲大人。”黎奈的头始终没有抬起。
    “别忘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
    “是，父亲大人。”
    黎奈回过神，父亲的话总是格外的有威严。
    黎奈低着头，久久俯视着稀松的泥土，直到风掀起最后一片残叶才直起身。
    “我们出发。”
    “是。”黑衣人紧跟其后。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折毁人的容颜，美好总是随时光抹去，时光却留在记忆里沉淀。
    我们都是这个路途中的人，我们都在路上，我们都曾感到疲倦，都曾感觉到无助，有时又饱受着压迫，但唯一的动力依然踩在脚下，只要肯走，就不会停……
    黎奈抬起左手，拨弄着指针，银色的光环瞬间弹出扩大，扩散整个世界。
    “赛，你的时间我感应到了。”
    风吹乱了黎奈额头的发丝。
    深邃的眼神流露出异样的担忧。
    “牺牲你来交换我的自由，可以吗……”？
    鬼魅城地上世界的西方，魔族栖息地，建立在云雾缭绕的悬崖顶上，终日处于黑夜之中。
    锣声在浓密不齐的雾气里回响，耳膜振动，能感受到那种声音锵锵有力，金属摩擦的质感带着漫长回音，有种轻微撕裂碎布的小心谨慎。
    蓝色的气旋在天空盘旋，坠落，一个身着白色樱花宽松长袍的男人出现，绿色的大波浪卷发，温柔美丽的双眼——是月風，他正摇着扇子站在第九扇城门前。
    因为在鬼魅城的第九扇城门附近，有一家名为缘·生的店下方，是浮石游动的空间，悬浮着一面镜子，里面寄居着一座黑暗的的城市，像是沉睡的蛟龙盘踞在红色的血海上面。
    尖利奇特的塔尖冲向阴霾的天空，有个人居住在最高的塔尖阁楼，其为骨羽阁，而作为主人的影獄自称魔斯圣者，月風本想向影獄请教草药和炼珠的问题，谁知恰逢鬼差乱入，便只好拦住去路，询问状况。
    蓝色的身影快速穿梭，四处留下了蓝色的烟气。
    “蓝妖云雾四处穿，鬼门勾命算时间，生门大开众灵乱，夜半三更推门来。”月風笑着摇了摇头，“鬼差这个时候出现真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