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更深西风冽》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命运的法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命运的法人
    在黑夜睡去,是上天的慰藉,让人躲掉了最恐怖的时间,但是,若是恐怖没有选择黎明前离去,而是不吓着你誓不罢休,它的选择就会有两种,要不伴随着你的梦境制造梦魇,要不趁你熟睡之际,毫无防备之时夺取你的生命。——鬼灵录
    蛮荒鬼城
    雨水好像特别喜欢契合阴森森的街道,不知道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或者又是专门针对他们而来,淅淅沥沥掉落着,模糊着他们的视线。
    赛一席红色长裙,沿着街道的右侧行走,没有一丝言语。
    裸露的脚腕还留有红色的勒痕,是血蔷薇缠绕她时太过用力,还是那个叫渊域的男人做了什么?玖德阑的视线一直游离在前面和身在右侧赛的脚腕之间。
    她离自己有点远,这不正常。玖德阑的双眼闪烁,他有点慌乱,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跟在身后的蓝噬灵还在和缠绕在身体上的血蔷薇花藤作斗争,不停得扯拽着兴奋得想要蹿到脸上的花枝。
    血蔷薇喜欢自己?胡扯!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的,差点就被它杀死过!蓝噬灵愤怒得将它们扔到路边,泄愤得挥手释放出蓝色的火焰,灼烧着地上扭动的血蔷薇。
    赛没有说什么,但她的余光的确看到了这一幕。
    她不知道血蔷薇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它会带来力量,摒弃自己的懦弱,在这样恐怖暗藏杀机的蛮荒鬼城,她是需要它的。
    而且它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
    对蓝噬灵是有些狂热了,但也并未做出出格的事情,这样想来,它应该不排斥蓝噬灵,相反,特别想得到蓝噬灵的认可,甚至是包容。
    街道湿漉漉的,好像有油洒在了上面,亮亮的,腻腻的,却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玖德阑伸出手,红色的枫叶卷着水汽,起起伏伏飘向街道的远处。
    “大哥这是?”赛侧脸转来,犀利的眼睛邪魅冷傲。
    “蛮荒鬼城的阴气很重,魔灵很多,像渊域这样强大的魔灵,还有很多,保持警惕。”玖德阑的声音有些干渴的嘶哑。
    “玖德阑你没事吧?”蓝噬灵来到他的身边。
    “不需在意。”玖德阑摆了摆手。
    咔!
    一张卡片从赛的身体掉落,赛皱紧眉头,“真是不老实。”刚要捡起,一道蓝色的光从赛的身边擦过,卡片被风卷起滚落到前方,蓝色的影子在街道快速穿梭,赛的右手扯住左手臂开始扭动的花藤,用力甩起,血蔷藤鞭出现。
    地上的卡片弹起,飘落回赛的手中,水影雾鬼摔落。
    “哎呦!”水影雾鬼仰天躺在地上,滑溜溜的镜面反着水光。
    “是你?你怎么出来了?”赛诧异,“我还以为又是渊域——唉!”
    “大人别叹气嘛!”水影雾鬼用力的折起,站了起来,开始蹦哒着。
    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将它击倒在地。
    “什么情况啊!本大爷刚站起,谁啊!”水影雾鬼带着脾气扭动着。
    赛将它拈了起来,看向四周。
    玖德阑的视线随着蓝色的光影游走。
    在街道飘荡的红叶已经乱了方向,四处乱舞,迷乱着视线。
    “主人,这个家伙看起来不太好对付哟!”水影雾鬼睁着它那大大丑陋的双眼瞅着流动的蓝色身影。
    “嗯……”赛看着灵动的蓝色光影,眉头越皱越紧,一个抛物的动作,将水影雾鬼撂到肩上,向前走去。
    “赛……”蓝噬灵担忧得跟过去,在他眼里,赛是需要守卫的大人,也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蓝色的光影来到了街道中不停得旋转,就像一枚不停转动的金币,慢慢的慢了下来,接着颤抖着弹跳着,最后静悄悄的不动了。
    赛长鞭甩去,蓝色的光影瞬间炸裂,鞭子抽空啪叽一声打在地上,血色蔷薇纷飞。
    赛怔怔的看着碎裂的细纹沿着炸裂的坑向四周蔓延。
    “啊哦……没打着……”水影雾鬼可惜得咂了咂嘴。
    玖德阑转过去身,寻找着蛛丝马迹。
    街道静悄悄的。
    连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
    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得也停了,潮湿的空气里有种腐肉的味道,令人反胃。
    “大哥能看出什么吗?”柔软的手揽过玖德阑的腰,玖德阑倒吸了一口凉气,赛贴着玖德阑的背,玖德阑感到有一股热流,他一直渴望着她能主动,可……
    “赛……”玖德阑的声音无比温柔,转过来身,赛幽幽的红色眼睛闪烁,依偎在了玖德阑的怀里。水影雾鬼掉落到地上。
    “大哥,我好怕……”赛的声音微小,好像是卸下了刚硬的盔甲,很虚弱,很委屈,但以她刚才的种种行为,玖德阑还存留着警惕,他不能被麻痹,不能被血蔷薇麻痹。
    赛搂着玖德阑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好安心,赛突然感觉好怀念这种感觉,甚至感觉到疲倦。
    在塔楼,一步一步爬行的愤恨与无奈都随着点点柔软的安心消逝,她的眼睛打着瞌睡闭上了。
    “赛。”玖德阑伸手扶着她的肩膀。
    “她睡着了。”蓝噬灵走过来,会心的看着赛美丽酣睡的侧脸,“安静下来了。”
    玖德阑的嘴脸甜甜的勾起,轻触着她柔软的发丝,“是啊,终于安静了。”
    “哎呦!”水影雾鬼一瘸一拐的扭着镜面走到蓝噬灵的脚边,“蓝噬灵大人,主人有那么燥吗?”
    “没有,只是她需要歇一歇了。”蓝噬灵蹲下身捧起水影雾鬼。
    “只可惜,蛮荒鬼城从来都不会让人歇息。”
    英灵殿
    “这是娜斯蘭城……王的娜斯蘭城?”云尊来到英灵殿,看着金碧辉煌的殿堂感到不可思议。
    我记得上次来时,还很破败,野鸟在头顶悲鸣,宛如歌唱死亡之歌,空洞,悲凉,刺激着耳膜,直击神经,黑虫在脚底疯狂的乱窜,如今……
    云尊踏着蓝宝石铺成的辅路,心里一阵狂喜。
    他记得——
    萧瑟的冷风一阵一阵的从殿门方向吹来,谱写着诡异,银月在高空中也露出狰狞的面孔,咧着嘴渐渐隐匿在云雾之中。寂静的英灵殿像半死不活的尸鬼,阴森,恐怖,颓废,破旧……但单看这柱子上细致的纹理,别致的图案,能想像到原先辉煌的模样。
    踏上台阶,吱呀的声音尖利绵长,扰人心弦,那敞开的黑幽幽的门,貌似有贪婪的恶魔寄居,等待你的踏入,将你吞噬的连渣都不剩……处处都是压抑与危险……
    如今,却是已经大变模样的神灵之地。
    看来,娜斯蘭王果然来到这里。
    云尊推开金色镶边,翡翠石点缀的门,古老神秘的歌谣伴随着刺眼的光亮响起。
    “根源修行三级内,灵域修真六级轮,圣人门徒十级封,主宰世源无级尽。”
    “嗯……”云尊向里面迈入,一张长约10米的桌子的短一端对着自己,大殿里宽敞明亮,落地窗明亮,像是神灵的国度在招手召唤。
    娜斯蘭王正坐在对面,两手交叉叠放在桌子上,面露微笑。
    “七情六欲世俗根,
    却是温暖动力源。
    杂根清静圣人脉,
    无情无义世间乱。
    纵使神灵慧思深,
    难逃欲望火中烧。
    所以不兴贵贱分,
    清风一缕自得人。
    命运生门吾掌握,
    孰轻孰重自掂量。”
    “你来是为了那个孩子对吗?”娜斯蘭王在亮的发白的世界里几乎要融进去。
    “你不是让我等她吗?她为什么没有来?又去了哪里?”
    娜斯蘭王淡定得看着他,“她被蓝巫带走了。”
    “蓝巫?”
    “你为何不坐下来谈呢?”娜斯蘭王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尊尴尬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们的距离,相隔10米。
    “蓝巫是上古神灵,不受创始者管束。”
    “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们一直呆在凌虚神域,你没听说或是见过很正常。”娜斯蘭王端起出现在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茶。
    “那你又从何得知。”
    “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拜访过创始者,而我刚好就在旁边。”
    “哦……”
    “还想见赛吗?”
    “这有什么影响吗?”
    “蓝巫不是好惹的存在哦。”
    “您也会怕?”
    娜斯蘭王笑了笑,
    “归途路,多磨难。
    情谊深,难割断。
    幻像深,莫心乱。
    慧眼开,识内在。
    魔灵魅,用智判。
    云雾漫,仙神劫。
    皓月美,不可图。
    蓝蔷薇,葬灵魂。
    蓝噬灵,预警门。
    魔姬生,非命途。
    王魂醒,英灵泣。
    种族缘,战记开。
    零时祭,午时奠。
    生门开,阳魄来。
    冰棺内,气息聚。
    时机错,身世离——”
    “您?”
    “赛已经卷入势力的争斗中,很难在脱身了。”
    “那!”
    “我让您教她,是因为她心绪浮躁,力量不会自我深造,当然也是为了为我所用。”
    “但是那孩子的确需要磨练心性。”云尊揉搓着手。
    “她现在在蓝巫的世界里,凌虚神域的阴极世界,蛮荒鬼城。”
    “那是什么地方?”
    “一座充满阴气的鬼城。”
    “额……”
    “但换个角度想,那可是灵力快速提升的地方不是吗?”
    “您真敢想!那种地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云尊担忧得握紧手,“赛她——”
    “是啊,就算真的提升了又有什么用?”娜斯蘭王轻轻摇晃着茶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能走出那座鬼城……”娜斯蘭王的眼睛泛着幽幽的金光——
    没有人是自己命运的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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