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别打了……”颜枝冲上去跪在霍羽柔面前抓着她的手哀求,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都怪我从不管教,将她纵成了这副样子,竟敢在云悠面前说这些话!若不狠狠惩罚她,我如何对得起云悠?”
霍羽柔用力攥着板子,她虽不忍心对杭影动手,但闹成这样,不管是为了给沈云悠交代,还是杀鸡儆猴,她都得狠下心。
她这边闹得厉害,沈云悠那里也不清净,白桃根本忍不住,她抹着眼泪大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到了这儿一切都变了?分明来之前大家还好好儿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宛和灵意都是那样好的人,为何来了这处院子却像变成了仇人一样。
一时间,哭声、骂声掺杂在一块儿,整个厅里混乱不已。
沈云悠没有阻止霍羽柔,她抬头见白桃哭得可怜,便招了招手。白桃立刻走到她面前委屈地说道:“小姐,若是,若是咱们没有到这儿来就好了。”
沈云悠伸手替她擦了擦泪,又安慰:“别哭,没事儿。”
她说完转头看霍羽柔,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小宛。
“小姐。”小宛走过去跪在她面前,却也不愿意开口解释。
“起来吧,还伤着。”
沈云悠没有问她和小宛的矛盾,也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放了手,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似乎并不想追究这些事。
霍羽柔见状也将板子给了身旁的丫鬟,她走到沈云悠身边,略微担心地说道:“云悠,这件事怪我,是我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
“嘴长在别人身上,怪你做什么?你院儿里那么多丫鬟,你还能管她们每日说什么?”沈云悠答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杭影一眼。
“那……”
霍羽柔见小宛跪在那儿,灵意又不肯说话,白桃也哭个没完,她便知道沈云悠这院里是乱了。
“都是你身边的丫头,我也就不插手了,只是……”霍羽柔压低声音劝说:“到底是自己的人,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灵意和小宛都是沈府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应该是沈云悠自己来处理。
“放心,我都明白。”沈云悠按了按她的手,霍羽柔也就没有多说,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沈云悠也将几人都带回了房间。
“都是怎么搞的?这才来了几日,一个个身上全是伤。”她将门关上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中没有责备的意思。
白桃在一旁吹着灵意的伤,又拉过小宛的手安慰,根本忙不过来。瞧着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小宛忽然笑了,她伸手捏捏白桃的鼻子,觉得这丫头很是可爱。
“你还笑,你们刚刚可吓死我了!”
白桃这话一出,气氛又僵了不少。她说完就后悔了,便抽了抽鼻子,绞尽脑汁想着这个时候能说什么。
半晌后,她小声同小宛说道:“我,我觉得你最近跟以前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瘸了?”小宛逗她。
“你近来不打人,也不骂人了,整个人怪怪的。”
小宛就不是温和柔顺的性子,平日里骂架打人那是一样也不少,可自从到了这处院子,白桃倒没见她同外人红过脸。
反而跟灵意闹成了这样。
“这不是很好么?”小宛回答:“温和一些还不好?”
“不好!”
白桃又忍不住了,她带着哭腔回答:“这有什么好的?小姐都说了,太温和会被人欺负!”
“这会儿倒是想起把我搬出来了?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沈云悠笑着敲了敲白桃的脑袋,开口道:“好了,快扶小宛回房休息吧!”
那三人都抬头看着她,沈云悠根本不提方才的事,好像并不关心小宛是不是真放了手,害得灵意受伤。
“走……那走吧……”白桃率先反应过来,她赶忙扶着小宛走过去将门打开。
她也不明白沈云悠为何不问,可她知道,小姐一定是对的。
小宛却定定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落在了灵意身上,最后又移向沈云悠。
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微微低头同沈云悠行了个礼,终于还是跟着白桃走了。二人刚走出去,门便被关上了。
“先前咱们说要查的事,有消息了吗?”沈云悠问灵意。
灵意愣了一愣,这才回答:“您是说那位弄丢银簪的大娘?人倒是找到了,可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我找到了她的住处,四邻都说她守寡多年只带着一个女儿,平日里也没有同什么奇怪的人来往。”
“我还特意打听了银簪的事,据说确实是她亡夫留下的。”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沈云悠还是不大相信,她细细地回忆起了那日的情形,嘴里念叨着:“你同杭影一起去买糕点,那大娘发现银簪不见便缠上了你,后来银簪被杭影找到,证实是大娘冤枉了你。”
她在房中踱来踱去,最终停下脚步,转头同灵意道:“再帮我查个人吧!”
“小姐是说……”
灵意还没说完,沈云悠便点了头,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又问:“刚刚摔疼了吧?”
“小姐不问问今日的事儿么?”
事情闹成这样,连霍羽柔都怒不可遏罚了自己的丫鬟,沈云悠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着实奇怪。
“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你和小宛真会害对方?”
沈云悠语气轻松,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她坐下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倒也不是我过分自信,我知道你们近几日气氛不大对。可我觉得你们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那便算是小事,我不必插手。”
她虽做事谨慎,在沈府中也是步步为营,却最是信任这几个丫头,从不怀疑她们有二心。
灵意没有解释她和小宛之间的事,沈云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甚至有些闪躲。
半晌之后,她低声道:“多谢小姐厚爱,若有一日辜负了小姐的信任……”
“好了好了,在我面前还说这种话做什么?早些休息吧,原本是出来玩儿的,你和小宛却都伤成这样,白桃该伤心了。”
沈云悠打断了她的话,将她送出门去。身后的门一关,灵意眼里的光也慢慢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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