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腹黑皇帝俏皮妃》8.直男审美

    
    这栋楼一共有16层,电梯门开的时候,顾文韬已经等在那里了。唐晚把手里的卷子递给他,电梯间对面还有一段楼梯,看样子是通往天台。
    “那儿还能上去吗?”唐晚跃跃欲试,闷了一天,俯瞰一下江山也是好的。
    顾文韬看都没看:“不能。”
    “嘁!”唐晚明显不信,“我以前上去过的。”
    说完兴奋地往楼梯上蹿,蹿了一半又停住,犹豫地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顾文韬:“你先别走啊,等、等我一会就下来。”
    顾文韬睁大眼,很吃惊似的:“你不狗胆包天吗?居然还会害怕?”
    唐晚恨恨地别过脸,在黑暗中将楼梯踩得山响,一鼓作气推开了防盗铁门。
    清冽的风扑面而来,天幕上淡月清辉,脚底下万家灯火,并没有想象中的死寂,令人瞬间放松下来。
    朕的江山果真如画啊!
    唐晚美滋滋地踮脚趴在水泥围栏上。远处的学校成了路灯光带下的一只火柴盒,白天火柴大的烦恼在她指尖轻轻一划,燃烧殆尽。
    “学校后面就是江啊,好像还有沙滩,我很小的时候去过呢。”
    “白色的沙滩,夏天的傍晚很漂亮。”顾文韬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你去过?”唐晚惊讶地问,转念又记起自己的“狗胆”,立刻粗声粗气道:“你上来干嘛?”
    顾文韬的脚步并未停顿:“回屋路过。”
    唐晚不由自主地跟上,这才发现天台上还有个空中花园,刷了白漆的栅栏爬着紫藤,地上摆满了盆栽,种着她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热闹地簇拥着顶层附赠的阁楼,阁楼外墙角的两大株金桔还系着红绸,像是才搬来不久。顾文韬正往阁楼走去,他的手放在门把上,递给唐晚一个疑问的目光。
    “我……那个,有题目不会,想顺便问你来着。方便么?”唐晚有点尴尬,紧接着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加剧了她挖地三尺的冲动。
    挖地三尺……恐怕会直接掉进顾立君家吧?
    她胡思乱想着,鼻腔愈发奇痒,她不得不捂住鼻子:“……我对花粉也过敏。”
    “地球已经不适合你生存了。”顾文韬开了门,“进来吧。”
    唐晚没猜错,顾立君的确住在16楼,阁楼是和他家储物间连在一起的,有一道旋梯和内接的门。只是顾文韬来之后,内接的门几乎没被打开过。
    阁楼不大但五脏俱全,顾家之前可能是打造了一个阳光休闲室,玻璃幕墙将室内一分为二,一口醒目的大浴缸,洗手池还外接了一台自动浇花器。另一边的原木地板上,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看上去很新,衣柜是布艺的,饮水机“咕咚”冒了个泡。顾文韬拉开南边斜顶的百叶窗,露出一小片夜空,唐晚不确定是不是看见了星星。顾文韬旋即拧亮了台灯,将夜色驱散无踪。
    “坐吧。”顾文韬给她接了杯热水,拉开椅子,自己拖过一个小矮柜坐下,“哪道题不会?”
    唐晚翻开他空白的理化卷子,随手点了道大题。
    眼见顾文韬挑眉深吸了口气,她反应迅猛:“辱我智商者,杀无赦!”
    顾文韬明显顿了一下:“这题你白天问过我,你卷子上应该有我画的线路图。还有,”他面无表情地一键切换了攻击方位,精准指向唐晚刚涂不久的唇蜜,“你晚自习偷吃了什么?油乎乎的嘴巴都没擦干净!”
    中部城市的冬天阴冷潮湿,取暖基本靠抖。小寒前后雨雪绵绵,早晚路面上都覆着一层薄薄的冰凌,期末考前,晚自习终于停了。“等吧”装了壁暖,余杰又在车载广播电台里做足了文艺腔的宣传,入冬以来生意日渐兴隆,连三楼的台球桌都开张了。顾文韬学什么都快,调酒器上手也有模有样,跟余杰并排站着,很是赏心悦目。
    余杰拿肩头撞了撞他:“你差不多得了,都快期末考了。你妈要知道我带着你鬼混,能劈了我喂狗。”
    顾文韬专注地搅拌杯中液体:“我自己有数,就是不来你这,我也去别处打工。你良心发现的话,年底红包多拿点。”
    “那是。”余杰点头,空出手给店里换了张唱片,目光往角落里飘了飘,“你还给店里带了这么个忠实粉丝。”
    门前圣诞音乐响起,顾文韬正巧抬头,愣了一下,迅速端起手中刚调好的奶昔,连托盘都没拿,矮身钻出吧台,不忘给余杰扔出一句:“那对客人带上二楼。”自己则走向埋头在卡座一角做题的唐晚。
    “休息一会。”顾文韬伸手关了桌上的护眼灯,将奶昔递给唐晚。
    唐晚的视线猝然一黑,有点摸不清状况:“你突然这么好心?”
    “要不要?”顾文韬作势要走。
    “要要要!”唐晚抢过杯子。
    “欲速则不达,你就算把自己折腾成四眼狗,数学也拿不了满分。”
    这家伙一开口,唐晚反而安心——如假包换的顾大人。
    奶昔很好喝,她又一次不计前嫌地给顾大人平了身。
    顾大人浑然不觉,继续因材施教:“数学你能保基础分就行了,不用浪费时间嗑大题,有那个功夫,不如过一遍考试大纲。”
    回到吧台,余杰满脑门官司的把客人等了半天的奶昔送上了桌,得空才问:“什么情况?”
    顾文韬刚要说什么,眸光一动,闪身又冲了出去。
    余杰:“……”
    “等吧”对面是家西餐厅,二楼有个弧形的露台,这季节自然荒着,原本黑黢黢的角落,此刻却不时闪动着电子微光。
    “砰”,手持摄像机的男子听到背后的动静时,回头已经来不及了,被人一个抱摔放倒,机器滚落在一旁。来人卡住他的脖子,低声问:“干什么的?”
    “咳咳,兄弟轻点。”男子摸索着拣起摄像机,按下回放,镜头里晃动着唐志新和一个女人低语谈笑的场景,“有钱人闹离婚的都找我们,也不是什么秘密……哎,别删!跟拍小半个月了!”
    顾文韬满身寒气的进门,下意识地先往唐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谁知竟没见着人。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拔腿就往二楼冲。
    洗手间在二楼,他气都没喘匀,抬眼就看见唐晚穿过错落的卡座,没有任何表情地,游魂般走向了半依偎在唐志新怀里的女人。
    “唐晚!”顾文韬的声调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唐志新循声诧异抬头,然而还没等他看清什么,一罐混着酒水的冰块就兜头浇了下来。他在女人的尖叫声中跳了起来,又僵立在原地。
    唐晚脸色苍白,手指有些痉挛地抓着那只罐子,但吐字依然清晰:“你可真叫我……恶心!”
    唐志新本已狼狈不堪的脸上红白交错,骤然暴怒地扬起手。唐晚并不躲闪,那巴掌却被截停在了半空,顾文韬腾出一只手将唐晚拉到身后,余杰带着另外两名服务生给唐志新和他的女伴递上了热毛巾。
    雪夜里不好打车,顾文韬拽着唐晚走了快有半里路,没遇着一辆空的士。
    “我走不动了!”唐晚一路都没挣开顾文韬,此刻已经由愤怒转为无力,不料话音刚落,顾文韬就松了手,她脚下一滑,险些摔个跟头。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干的破事!”她呵出大团白气,嗓音尖细得有些失真,“我总是收拾不了场面,事情总是因为我变得更糟糕……”
    顾文韬突然打断了她:“事情并不是因为你变得更糟糕的,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去收拾,你不用管。你能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很努力,也不欠谁什么。”他顿了顿,低头望进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轻声说,“我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的。”
    唐晚觉得眼角有些刺痛,也许是有什么被冻住了。两人身上都只穿了件毛衣,残存的一点儿热气很快就挥发殆尽。
    “再坚持一会。”顾文韬再度握住她的手腕,踩着人行道细碎的雨雪往前跑去。
    唐晚体育800米从没及格,在心灵遭受重创的当下,被不想冻死的求生欲驱赶着狂奔了2.8公里,身体的极限值悍然强占了所有感官,除了累什么都不剩下了。
    “呼哧呼哧”,一楼的声控灯接触不良,时亮时暗地偷觑着靠墙喘粗气的两个家伙。
    “我这辈子……跑得最远的路……”唐晚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这辈子,还那么,长。”顾文韬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个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路滑,还拖着个八十多斤的累赘,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搓了搓脸,平复呼吸后摁下电梯:“回去煮点生姜可乐,喝完早点睡。”
    “你考完试就要回去过年了吧?”唐晚忽然问。
    这是当然的,顾文韬绝不会去打搅顾立君的“一家三口”。但他还是被问得怔了怔,好一会才点头。
    “真好,你还有妈妈那儿可以去。”唐晚说。
    “我妈身体不好,怨恨顾立君的时候容易捎带上我。”顾文韬说,“但是只有我能陪陪她。”
    电梯门开了,柔和的光照在唐晚低垂的眉眼上,睫如蝉翼。
    她轻轻嘟囔:“有人陪总比一个人好。”
    但她很快抬起头,额角还有亮晶晶的汗水,笑容甜美。顾文韬愣了一下,穿着白色毛衣的女孩儿小兔般蹦到他跟前,给了他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谢谢你。”她的脸隐没在黑暗里,发梢微凉而柔软,“我一个人也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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