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腹黑皇帝俏皮妃》9.不想喜欢

    
    期末最后一门考完的当天,顾文韬就走了,反正他也不用等成绩。唐晚出了考场有点无所事事,唐志新一直没露面,钟点阿姨就住在附近,放假了也能照应唐晚吃饭,但她本能地不大想回家。正游荡着,手机响了,余杰打来的电话,神秘兮兮地让她过去一趟。
    “小晚!”看见唐晚进门,余杰的热情恨不能洋溢出屋顶,扬手一个漂亮的转瓶,给她倒了杯热烘烘的冰糖梨汁。
    “哎……”唐晚受宠若惊,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砸你场子了,要不我给赔点损失。”
    “损失啥?”余杰笑嘻嘻的,“你多来我这一楼落地窗边坐坐,给你打点儿侧光,配上一曲《Dream Catcher》,啧啧,那就是活体广告。昨儿真还有哥们向我打听你呢,不过我也跟他说了,你未成年!”
    唐晚:“……”
    余杰嘴炮够了,弯腰从吧台下边搬出个破纸箱给她。
    “这什么?”唐晚莫名其妙,手指刚搭上去,指尖就碰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似乎还会动!
    她吓得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
    纸箱的破洞里探出个圆溜溜的小脑袋,灰蓝色的大眼好奇地瞧着她。
    “韬儿托我弄的,嘿,大过年的,花鸟市场都歇业了,也就你杰哥能有这神通。”余杰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仿佛为了回应这声口哨,纸箱里的小猫发出稚嫩的“喵喵”叫,从破洞处移开脑袋,试探着向唐晚伸出一只小爪子。
    “朋友家英短下的小崽子,说是很纯的种,瞧这眼睛漂亮得跟玻璃珠似的……”
    余杰喋喋不休的自夸,就在他以为唐晚会抱起小猫时,她忽然推开纸箱后退了两步。
    “我不要这个。”
    “为什么?”余杰很诧异,“哦,或者说你喜欢狗……”
    “不是,我很喜欢它。可它会死,会走丢,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不想喜欢它。”
    唐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离开“等吧”,手指上还残留着小猫皮毛的温度。
    挺好的,她想,可以让我开心整个下午,又不用总担心会失去它。在她惊觉失去唐志新的那个晚上,她其实有一种更深的恐惧,她对顾文韬产生了一种依赖,被他牵着跑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时,雪籽在空中纷纷扬扬,世界冷漠而沉寂,他的手心却温暖而可靠,她竟然希望这个人能一直陪着他,永远都不要离开。
    多么可笑的想法,家庭、血缘都无法束缚住谁陪她好好走一程,连父母都把她当作横生而出的负担,又怎么能期待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呢?人生那么长,他们只是碰巧遇到了、同路了,很快又会匆匆告别。难道还要表现出依依不舍吗?不,她绝对会很厌恶那样的自己,她不要在他面前显得卑微又愚蠢。
    一个人是会孤单,但最安全。
    唐晚如同在破纸箱中探头探脑的小猫,出生便遭遇了寒冬,在耗尽对这个世界所存的美好幻想之后,终于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宣布了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春节平凡无奇的来了,唐志新大年三十晚上与唐晚各占沙发一隅守着电视无言相对。大年初一早上杜晓?回来找他大吵了一架,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时,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乱晃的唐晚一眼,最终对这个五天没洗头睡到中午还没洗脸的女儿还是无话可说。再往后,就到了唐家最热闹的日子,来拜年的人潮一波接一波,门铃整天循环播放。唐晚懒觉也睡不成了,每天还得赶早出门才能不被堵在屋里。
    “余老板吉祥!”唐晚熟练地从花盆里摸出钥匙开店门。
    余杰从二楼隔间的行军床上探出个鸟窝似的脑袋,有气无力道:“你比昨天还早!”
    唐晚掏出个红包冲他晃了晃:“开门大吉!来办张年卡,剩下的买猫粮。”
    余杰从被子里揪出一个毛团,又躺了回去:“小崽子,那才是你的衣食父母,去抱个大腿!”
    唐晚坐楼梯上抱起猫,心满意足地逗它玩。
    余杰惬意地卷着被子:“所以我不耐烦带孩子,稀奇古怪的毛病多,让你抱回去又不肯,来我这儿当个宝!”
    “等与被等的感觉能一样么?大叔!”唐晚灵光一现:“你为什么给这个店取名叫‘等’?等什么……”
    “等等!”余杰平地起惊雷般的一声暴喝:“我擦小崽子又尿床了!中午不吃猫肉火锅我就叫你爹!”
    唐晚:“……它是母的。”
    初三下学期开学得比其它年级都早,校方的新春团拜换成了誓师大会,顾文韬回程晚了一天,台上发言的学生代表是年级第二名的沈沁。唐晚对着名次表顶端的名字看了很久,心想顾大人文成武德,使得一手好花枪,她昨晚溜上天台明明就看见阁楼的灯亮着。
    散会以后回教室,梅太沿用了老规矩,按照排名挑座位,也就是学霸随意、学渣没得挑的意思,起码是个公平竞争的样子。唐晚排名中下,成绩符合预算,语文英语分数拔尖,平了数学刚及格的坑,理化政治平均线。沈沁喊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直接从后门进了教室,还坐在原处。顾文韬的桌子被梅太指挥班干部们搬到了正中间,众星拱月一般的黄金地段。
    也好,唐晚想,初三么,本来就是一场离别倒计时。
    结果第二天早自习,姗姗来迟的顾大人没找准位置扑了个空,臭着一张脸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愣是把自己的桌子从黄金地段挖出来还原,跟认准了坑的萝卜似的。还好老师不在,班长沈沁急着救火,不顾身段跑到最后一排,弯着腰轻言细语地给顾大人做思想工作,还频频给唐晚使眼色。
    “……”唐晚装瞎都装不下去了。
    于是新的一年里,唐晚对同桌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一个人坐更自由。”
    话音刚落,桌脚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两张课桌之间惊现鸿沟,顾文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选座优先权在我,有你什么事儿!”
    学业为重,梅太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过了顾文韬。但这一次,战无不胜的顾大人首次在唐晚面前遭遇了滑铁卢。
    顾文韬认识唐晚以来,就没见过唐晚真正安静过一刻,就像一簇生机勃勃地跳跃着的小火苗,谁料一个寒假不见,小火苗被冻成了白月光。他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白月光压根儿没留意到他,更没有像往常那样动不动就打搅他,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在默默做题,实在做不出来,就扔了不做——只保基础分,还是他教给她的。或者又如眼下,抠着英语书角发呆,他甚至还发现她的书本空白处随处可见信手涂抹的杰作,古装小人、卡通小猫和其它的乱七八糟。
    唐晚沉寂了一阵子,就在顾文韬认定她是女大十八变的转性了,她又突然活跃了起来,她开始往自己手上涂些亮晶晶的指甲油,穿衣风格也明显成熟起来,再隔几天连头发都挑染了几缕不大显眼的栗色。
    顾文韬觉得她要疯。
    “哎,昨晚的化学卷子借我抄抄。”唐晚拉拉他的袖子,空气中一股淡香水味儿。
    “不给。”顾文韬头也不抬,他觉得自己前阵子对她的关注简直是有病,还白月光呢,这货顶多算个煤油灯,都油腻成什么样了?听说最近和职高技校的一伙女生打得火热,是准备毕业以后投奔她们吗?
    “不要小气嘛!”唐晚厚着脸皮求他,不然晚自习又要被化学老师留堂。
    哪儿学会的嗲声嗲气,还不择手段的撒上娇了?顾文韬气不打一处来,扯出耳机塞好,不理她。结果眼角余光就瞥见唐晚几乎是立即向前桌男生借来了卷子,还笑嘻嘻地说着什么。他“唰”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桌子撞得山响。
    客观的说,唐晚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这与她爸是唐志新一样,在当前的环境中,都是一种容易被接受和被原谅的资本。但她从来都不当回事,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因而她前两年无论怎样我行我素,都不会太出格。可一夕之间似有谁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这个小姑娘用力过猛地把自己包装成了另一副模样,打扮新潮,出手阔绰,不管上哪儿都热热闹闹地招朋引伴,而这样招引来的,可想而知又是些什么人。
    可唐晚依旧觉得挺好,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惧怕孤单和软弱,她清楚自己要什么。她还在按部就班的准备中考,等过了这半个学期,换一所谁都不认识谁的学校,山高水长,各自为安。
    唯一可惜的是,她和顾文韬彻底陷入了冷战。将来收藏有关他的记忆,可能还需要剪剪裁裁。
    “韬儿,小晚可有一个多月没来了。”余杰关上店门,给自己倒了杯君度,打量着正在撸猫的顾文韬说,“前天周末大兵说在盛隆广场的滚轴迪厅碰见她了。”
    顾文韬跟没听见似的,怀中的小猫崽被撸疼了,扬起爪子就挠,瞬间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
    “你俩吵架了?”余杰也没指望闷葫芦开嘴,继续说,“咱爷们怎么能跟小姑娘一般计较?她在我这儿还办了年卡呢,回头用不完给作废了啊!瞅空把金主带来遛遛呗。”
    “她没空。”闷葫芦闷声闷气。
    “那你……”
    “我和她没关系,就一同学,碰着了帮过两次。”顾文韬不耐烦道。
    “我也没说什么啊,”余杰无奈道,“谁不就是把她当个爱闹脾气的小孩么?说起来你俩也算同病相怜,你妈她……”
    话多死得快,大嘴巴老板不幸戳中小弟逆鳞,当场被甩了个臭脸,呆不楞登地目送对方暴走而去。他只好对吧台上的猫崽子吐槽:“可怜的白菜娃儿,瞧你爹妈的脾气也都不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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