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恋爱心音》第五百五十一章 慧远冒犯天威

    
    慧远身边的武士,有的紧紧握住了佩带的利剑。但武帝为显示其开明,强忍着没有发作。
    慧远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可他却毫无惧色,仰头直视武帝,继续朗声而谈:“陛下统领辽阔疆土,得到至尊的地位,却听从庸人的意见,要毁灭佛法。您说真佛没有形象,的确是如此。但有耳目的众生,却可以通过佛经来知佛理,通过佛像来识真佛。如果要废除佛教,众人用什么来敬真佛呢?”
    武帝说:“真佛众人自然知道,不需要借助于佛经和佛像。”
    慧远说:“汉明帝之前,没有佛经佛像,众人为什么不知道虚空是的真佛呢?”
    武帝不能回答。
    慧远说:“如果不借助于佛教,人们就能知道佛法。那么三皇五帝没有文字的时候,人们就应该知三纲五常之类的东西了。但那时的人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和禽兽一样。”
    武帝仍然无话可说,但恼怒之色已溢于脸上。
    慧远又说:“如果因为佛像无情,就要废佛教。那么国中前朝天子的画像,难道就有真情,而必须加以尊敬吗?”
    武帝没有回答,却说:“佛经是外国的法,本国不用。前朝上代所立的像,我也要废除。”
    慧远说:“如果因为是外国的法就要废而不用,那么昔日孔子的说教出自鲁国,难道秦晋之地就要废除吗?若要把前代的画像废掉,那就是不尊重祖先,不尊重祖先,就会人伦失序,人伦失序,儒家的五经也就失去了作用。那么您怎样守儒家之义呢?儒教废了,怎样治国呢?”
    武帝说:“鲁国和秦晋虽然是不同的封地,但都是周王的国土,所以儒教和佛教不同。”
    武帝手下的臣子早已怒因而视,慧远毫不在意。继续追问:“若认为秦鲁同为一国,那么佛教盛行的中国与天竺,虽然国界不同,但没有哪个不在浮屠四海之内,两国也可以说是一个王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尊佛教,却要废除呢?”
    武帝又不回答。
    慧远说:“您说退僧还俗,崇孝道,养父母,确实是儒家的主张。但献身于佛道,以使父母显贵,也是行孝道,何必还家才是孝呢?”
    “父母恩情深重,以投空做为资养,是背弃父母,是大不孝。”武帝反驳说。
    慧远说:如果像陛下所说,陛下左右的人都有父母,您为什么不放他们回家,却让他们服役五年而不得与父母相见呢?”
    武帝说:“我依你所说,让手下回去事奉父母。”
    慧远又说:“佛教也讲孝道,僧人冬夏修道,春秋回家事奉父母,所以有目连乞食养母,如来看棺入葬的事。佛法要通的是大理,不可独自废掉。”
    武帝又无言答对。
    慧远厉声问道:“陛下现依王权而灭佛法,是邪恶之举。地狱是不择贵贱的,陛下难道不怕下地狱吗?”
    武帝大怒,瞪着两眼看着慧远:“只要使百姓能得到富乐,我宁愿下地狱!”
    慧远又高声说:“陛下用邪法教化民众,人民会与陛下同受各种苦难,哪里有什么欢乐呢?”
    此时,众僧已为慧远所说的惊得目瞪口呆,惟恐他会遭不测。
    武帝虽想加害慧远,但因为理屈词穷,不便下手,而其灭佛之心更加坚定。
    当下传旨说:“众僧先回去,以后再集会讨论,有司记下刚才与朕辨论的姓名。”
    不久,周武帝颁布禁佛教的诏书,北方的寺院几乎全部被毁,僧人们大都南逃。佛教遭到惨重的打击。
    退出大殿后,上统等法师上前握住慧远的手,声泪俱下:“天子的威势难以犯触,你能穷经理而护佛法,的确是活菩萨。武帝的罪过不可恕。你为护法尽了心。”
    慧远说:“正理必须申张,哪里顾得上性命。”
    接着,慧远又与诸僧辞别:“时运不济,天子的旨意不能违抗,恕我不能奉陪。但佛法是不会灭绝的,我们解脱的愿望是能够实现的,诸位不必为此担忧。”
    慧远出家时十三岁,最初投奔僧思禅师。僧思禅师道法高深一见到慧远,就对他说:“你有出家的面像,要珍惜这个机缘。”
    僧思一开始就让慧远自己读经,他随时对慧远进行训诲。
    慧远一不小心,僧思就拿鞭子抽他,所以慧远学法非常刻苦。
    慧远离开僧思,又从阖梨湛律师、上统、大隐等学法。
    学完之后,慧远已成为精通佛典,善讲佛理的大德。
    人们争相与慧远探讨佛理,来拜访都络绎不断。
    慧远之名远近传播。
    慧远与周武帝辩论后,躲到汲郡西山,在山中勤奋修道。
    三年时间,读了《法华》、《维摩》等经书近一千遍。
    进而又对这些佛德进行修证,常常是睡在山里,饮于谷中。
    隋朝建立后,文帝大兴佛法。
    在开皇初年,文帝召集天下的高僧大德到法门寺弘法,慧远也在其中。
    很有意思的是,当初慧远为护法挺身而出,与天子争辩,几乎丧命。
    现在,慧远又因弘法而受到皇帝的器重。
    开皇七年春,慧远住在上党。
    夏天,文帝下诏请慧远到都城传法,诏书言词恳切。
    慧远知道推辞不掉,就到了京中。
    当时,文帝下诏请了六位高僧,慧远是其中之一。
    众高僧与学士二百多人一起讲论佛法。
    文帝有时亲到讲席听法。文帝又让众大德住在兴善寺,并举行了盛大的法会。
    于是,学法的人都赶到京城,听众高僧**。
    慧远在这六名高僧中,名声最盛。
    他每次登席**,都高声叫喊,如雷声滚滚,听者为之动容。
    慧远生性质朴耿直,严肃认真。至于履行戒律,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慧远讲经的地方,放的都是惩罚的用具。
    当弟子们布施不全,或没有沐浴净身,或错解佛法,或仪态失常,慧远并不听其辩解,必定严惩不赦。
    每当弟子学而不悟时,慧远焦急万分,往往要上前扭住对方的耳朵。
    慧远为传授佛法,自始致终都在注解经书。慧远注解的经书,有《地持》、《十地》、《华严》、《涅槃》等。
    慧远在做完地持疏后,梦见自己登上了须弥山。
    他在山顶上向四处观望,看到一片苍茫的海水,接着又看到佛的形象。
    佛头朝北躺在宝树下,紫金色的身上布满了灰尘。
    慧远走上前去,先躬身施礼,然后用自己的衣服拂去佛身上的灰尘。
    立刻,佛的身体变得光亮干净。
    醒来后,慧远知道这是自己写的注疏符合佛经的本意,才有此征兆。
    此后,慧远又写了《涅槃疏》,写完之后却不敢讲,请求佛在梦中给他指示。
    在梦里他亲手塑造了七佛八菩萨像,在将要上完彩时,一个人从旁边走出来,向慧远要过笔,代慧远完成了工作。
    醒来后,慧远想:“我将不久于人世了。”
    慧远立即开讲涅槃之法,以便充分利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
    在讲经之前,他让众僧诵般若波罗密呪五十遍,用以报答四恩。
    不到一年,慧远又梦见净影寺的长竿倒了,挂着的灯灭了。慧远知道自己要走了。
    几天后,慧远在屋外走路时,感到轻飘飘的。
    他在外面用香水沐浴,然后回到屋里喝了粥,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慧远问弟子:“什么时辰了?”
    弟子答道:“正好是卯时。”
    慧远说:“我感到冷气已到了肚脐,恐怕离死不远了,请你们把床挪开。”
    然后趺跏端坐,闭住眼睛,不许别人搀扶。
    慧远坐在那里,姿态端庄严正,象天神一般。
    等到众闻到屋中香味时,才知道他已经气绝。
    众僧上前把他的手足并拢,感到他的手足柔软,身体冷了,只有头顶上还略带暖意。
    慧远在清化时,养过一只鹅。鹅每次都听慧远讲经,一直听了好几年。
    慧远入关后,鹅在寺中昼夜鸣叫,众僧讨厌它,让人给慧远带去。
    带鹅的人走到净影寺门口,把鹅放下来,鹅鸣叫着飞到慧远的房中。
    从此,鹅还象以前一样,驯服地听慧远讲经。
    鹅一听到法会的钟声,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飞入堂中,伏在地下听讲。僧人散会出去,鹅也叫着飞出去。
    这样过了六年。忽然有一天,鹅哀叫着不肯入堂。
    过了二十天,慧远就弃世而去了。
    文帝得知慧远去世,非常痛惜,对诸大臣说:“国家失去了一宝!”
    不久,众人为慧远立碑。
    薛道衡撰文,虞世南书写,丁氏镌刻,这三人当时号称“三绝”。
    唐时比丘昙伦,姓孙,汴州浚仪人。
    十三岁出家,在修福寺以端禅师为师。
    端修次第观便。
    他告戒昙伦说:“把心系在鼻端,就可以得静了。”
    昙伦却说:“如果有心,当然可以系在鼻端。但本来无心,不知要系什么。”
    众人都认为他的话很奇怪。
    昙伦自己叹息道:“学这些浅近的东西,怎能得到透彻之悟呢?”
    因此他在众僧礼拜忏悔之时,自己则入禅定,众人很佩服他。
    后来他有一次送钵到堂上,还没走一半路,就突然立于路上入定,手里端的钵一点也没有斜。
    师傅对此非常赞赏他。
    端禅师告诉他:“让你学习打坐,是先清除俗情。就象剥葱那样,一层一层剥去,然后就会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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