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明亮。
月色倒映在贮满美酒的银樽上,洛阳王望着杯中残月,沉吟了一会,笑道:“莫非谢公子有什么奇思妙计?”
谢瑞麟当然还没有这么快就想到解决的方法,如实回道:“没有!”
洛阳王笑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如此“坦诚”的人,道:“若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谢瑞麟说道:“你放心,这一点我从来不会矜持的,就比如现在就要麻烦王爷您,至少要帮我准备三十箱真金白银。然后以我的名义帮我存到贾有钱最大的一家金源钱庄去。”
要那么多金钱做什么呢?正所谓投其所好,跟贾有钱这种人打交道,金钱无疑是最好的润滑剂。
洛阳王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当然没有问出口,因为像他这样的人,肯定已经知道谢瑞麟的初步计划,多金公子谢瑞麟,这个江湖人共知的称呼,无疑是对此行目地最好的掩饰,所以洛阳王轻松道:“此等小事一件,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瑞麟仰首四望,神秘的一笑,道:“除此之外,还要再向你借一个人......”众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洛阳王忍不住问道:“谁?”
谢瑞麟道:“狂生!”
正确的来说,狂生不是借来的,而是心甘情愿跟着谢瑞麟来的。因为对于危险而又富有挑战性的事情他总是乐于尝试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谢瑞麟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但究竟是哪些地方有问题呢?谢瑞麟现在自己也说不出来。
后园中的鲜花似乎开得很鲜艳,在月色下让人看不清是菊花,还是茶花,或者是别的什么花,周围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人,安静得出奇。谢瑞麟跟狂生正缓缓的行走在这片小径上。
以前谢瑞麟的家里也有这样的花园,甚至要比洛阳王府的还要气派还要大,所以他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地方安全可靠,才会如此安静,这世上有一种叫做暗卡的东西,说不定现在就不止有一双眼睛埋伏在黑暗深处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家的后院也常常埋伏着这种看家护院的人。
月色让周围显得更冷,但人心却是热的。
不知走了多久,狂生忽然开口问道;“你准备让我在什么时候动手?”
谢瑞麟看着他,道:“等机会成熟的时候。”机会成熟?机会成熟是什么时候?是一天?一年?还是十年?
狂生微笑道:“机会有时候也是可以制造的,你若是没有办法,我倒是可以帮你想一想,我一向很会替人制造冲突的机会。”
谢瑞麟也笑道:“用不着了,因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也懂,我想现在已经有人在默默的在铺路了......“
狂生并没有显得惊讶,淡淡道:“就咱们两个人,你觉得有几分的胜算?”
谢瑞麟道:“若是对方只有一个人,就有九分的胜算,但若是对方是一群人,一击不能对手的话,胜算就剩下一成!”
狂生道:“你分析得没错,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无论是贺秋、马文还是贾有钱,这三个人绝对没有落单的时候,即使有,那几率也是非常非常的渺茫。”
谢瑞麟长长吐了一口气,他就是知道一定不会找错人,这个人拥有足够冷静的头脑,这无疑已经抵得上十个只有蛮力的莽汉,微笑道:“所以我一会还要找去找一个人,有了那个人,至少能增加三分的机会!”
狂生疑道:“是谁?”
谢瑞麟道:“无影神鞭,吴一飞!”
狂生道:“无影神鞭!我听说他的鞭子能取人的首级在三丈之内,那真像是一种又快、又准、又狠的暗器......“他顿了顿又道:”我还听说他最近在找你决斗?为的就是要证明你是不是真的每次都能一剑穿心!“
谢瑞麟叹了口气,道:”的确是这样,我看过他出手,而且我还知道,若是近不了他的身,我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狂生道:“所以,这个人会帮助你的机会并不大,几乎可以说成是零!因为你若是输了,他不会去同情一个弱者,相反你若是赢了,他也一定咽不下这个口气,除非你......”
谢瑞麟沉吟着,道:“谁知道呢,有些事情总是要做尝试一下才知道结果的,不是吗!”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狂生微笑道:“所以今夜,你无论如何也要去赴约的,因为你也已经被勾起了兴趣,你也想知道你们究竟谁比较强!“
谢瑞麟承认。
狂生沉吟了一会,道:“一剑穿心,我听说你从来没有失手过?”
谢瑞麟沉默了半晌,笑得已有些苦涩,道:“不要跟我说你也想试一试我的剑?”
狂生很惊讶,道:“我倒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比的,只有呆子才会整天想着跟别人比试谁的剑法或是鞭法更厉害,岂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算你战无不胜,你又能胜得了多久?”
谢瑞麟淡淡一笑,道:“我若是早几年像你这么开窍,也许就不会惹得这么多的麻烦了!”
狂生道:“对付像你这样的人,对手通常都不会给你机会出手拔剑,所以你会在几分机会的时候出手拔剑?”
谢瑞麟若有所悟,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有几分的机会出手,而在于如何把握机会,若是能完全把握住机会,就算是只有一分机会的情况也已经足够......”谢瑞麟跟狂生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诉说着有趣的往日,交换着彼此的心得。
有些人可能平时不喜欢讲话,但若是把他跟一个话痨扔在一块,那么过不多久,再沉默的人也会变得开朗。
风穿过树林,枫叶一片片落了下来。忽然间,一片片落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劲力席卷,在半空中突然诡异般的改变了降落的方向,接着,一阵利刃破风的声响轻微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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