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谜案录》第九章 红白喜轿

    
    杨青越歇息时段,文玉从密室外寻来三件黑衣叫三人一齐换上。
    杨青越起身之时,百思不得其解,连带其余二人一起在脑袋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等着文玉一一解来。
    文玉带着三人另辟蹊径,走上另外一条密道。
    “你们可是疑惑棺木外的红白怪兔,它们乃乌邑一族用自己滴血饲养的异蛊,颇具灵性,出生时认吸入的第一滴血为它们的主人,幼年时期鲜肉喂养,而后成形以吸食红装年轻女子精气来滋养自己。被其利齿毒牙沾染一二,不出半日,全身渐呈暗红至惨白,毒蚀攻心,因气虚而亡。方才你们开得棺盖,异蛊嗅觉灵敏,闻的密室传出的乌邑族人气息,才对外人竖起敌意。”
    林奇欲拔剑鞘:“何来的族人?”
    “你们身上所着衣物便是。此类族人一旦自觉身份外泄,便会服下硫丹,不出分秒瞳孔逐渐放大直至眼白全部消失,满目阴沉发黑,由内脏深蚀骨髓,肉身一并浓缩溃烂,尸骨不存,全化作一股灰烟。”
    此番描述,与密林处三人所见黑衣人如出一辙。
    杨年锦粗有眉目,对着杨青越一五一十阐述孩童时期拾到奇奇的一行经历。也细致注意到奇奇临世之时,自己背小林奇时候,衣物上不小心沾染了他的血迹,怪不得对他们如此温顺听话,那小林奇便是奇奇的主人了。
    “奇奇偏偏在那年出现,父母的死与乌邑一族定脱不了干系!”
    穿过密道,四人来到杨青越一行人走过的洞穴。
    杨年锦放慢脚步,凑到文玉耳根,压低声音对着她一番提醒。
    “文玉姐,前面一地乃石眼异物,可得小心了,千万别把它们吵醒了!”
    文玉勾出指尖轻柔刮抚了一下杨年锦的鼻梁骨,嫣然一笑。
    “别担心,它们本是一些温顺的飞虫鸟兽,在此灵性之地,经过成百上千年的生长、繁衍、进化才与这些岩壁合二为一。它们是闻不得任何声响的,只是对五彩颜色异常敏感,唯不见黑色。瞧你们之前穿的那般艳丽,自然是被你们的动静吓得睁眼睛了。这些生物虽样子长得丑陋,让人望而生畏,但比那些人面兽心的善良多了。纵使异蛊生着一副乖巧兔儿模样,但它戾气太重,可涂害万千生灵。万物用心看根源,切莫被那些可爱的外表迷惑了。”
    “那它们滴下来的是什么液体啊?为何会流脓蚀地?”
    “它们长年生长在这潮湿阴暗的地所,难免不患眼疾,泪珠自带剧毒,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已如此。”
    杨年锦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又在脑瓜里一阵自述:哈?莫不是我们把这些岩壁上的小家伙都吓哭了?
    四人穿着一身黑色,果然安然无恙的走出洞穴,来到青柳地。
    “这片青柳皆是乌邑族人用眼泪悉心浇灌养成的灵树,作为此处的幻影结界,蔓藤不惧水火,用人泪方可进出。”
    这乌邑族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从头到脚连血滴眼泪都不放过的那么邪性。而文玉又是什么身份,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如此诡秘莫测。
    眼前面临的这一件件奇事,杨年锦不去多想,往后自会慢慢知晓,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屋舍找到那个假红芷,揭开父母双死的秘密!
    穿过雾林,四人回到屋舍,只见假红芷已悬梁自尽。
    文玉唤林奇将假红芷尸首放下后,一把撕开面皮,眼前人乃红姨。
    “你们看她身段不仅差了假红芷几分,且身形消瘦,满手粗糙起皱,丝毫不见年轻女子的滑嫩,除了那张脸是红芷的,别无一处似假红芷。红姨尸首尚有余温,想必还未被悬吊多少时刻,凶手应该没有走远,定在附近藏掖。”
    话语一落,挨近一间阁房传出脚步响音,林奇闻声,拔剑而去,没一会儿功夫,便抓来一位白面小生。
    文玉一眼判定他就是凶手。
    林奇疑惑:“怎是个男子?”
    白面小生将眼珠子打向眼角,妖娆程度丝毫不逊色女子,提着个尖细的嗓音,对着身后的林奇妩媚挑逗。
    “咦,恩公,我可记得你说过,就算我本男儿,你也会义不容辞救我的,此话还当真?”
    说完,白面小生摆正视角,邪魅一笑,喜怒两色交替转换:“呵,果然不愧是殳珏的后代啊,如此精明强干,没错,刘延史确是我所杀,不过他也死得其所。反正想着我们也需要妙龄女子饲养异蛊,便同意与刘延史商议合作,关于红白喜轿一事,他负责为我向那些官外老臣,富豪员外散口风,谣传冥婚新娘,我们负责寻找年轻姑娘,最后得来的银两我五他三分成,不料一次,他与我族人私底下交易分财的时候,贪得无厌,不仅偷揽了全部黑心钱,还对我的族人杀人灭口!我便一路设计引诱他到吴院。亏得秦斌那小老儿无意救济过其中之一,我才得知此事,送了他一个全尸。哼,文玉,你破了我的回魂邪术,我本想养精蓄锐再来找你算账,熟知魂玉出现了,我不得不强行出山,赌上一把,量你们也怀疑不到凶手会先行下手。哎,谁料我精心设计,把你掳去那死人穴都没能让你丧命。我精明一世,毁于一时。低估了你们的本事,是我的疏漏,我该死!”
    “你如何知晓殳珏!她人在哪儿?”
    这是杨青越等人第一次见到文玉如此慌张,杨年锦也插言问道。
    “十年前我父亲杨远生,母亲苏晴的死,可是你们乌邑一族所为!”
    “是我们做的事,我们绝不会矢口否认,但非我们所作为,也不会冤冤背锅。十年前一案少不了我乌邑一族牵涉其中,但你爹娘的死与我们无半点关系!记住了,我白饬〔chi〕只是乌邑一族微乎其微之中的一个小小领主。日后,会有更多我的族人来找你拿回魂玉,夺你性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饬笑罢,瞬间化成一股灰烟,尸骨无存,留下一地女子裙衫。
    没想到这一行硕果累累,虽步步惊险,但好歹是让刘延史一行人在吴院发生的命案,连带红白喜轿这一歪风诡事一举告破了。
    回离崖途中,文玉向三人原原本本告知了自己不见时日所发生的一切事迹。
    “那晚,我站在院中离神冥想,忽而被屋舍后的风吹草动惊醒,我沿着声响跟了过去,只见树林入口有两个黑影闪过,想来那些年轻女子可能就是被他们一一掳走的,我便悄然前去准备一探究竟,慢慢的我跟进树林深处,眼前迷烟漫漫,我自知这些是迷香烟,便提早解去了药性,为了卸下两个黑衣人的戒心,我假装失去知觉意识,唏嘘着眼睛倒在地上。没过多久,那两人果然来到我的身侧将我抱走。一路上,我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得知他们是乌邑族人,想来这红白喜轿和吴院案事恐有关联,就任由他们继续一路带着我,最后将我放置死人穴时,我才对他们一一动了手脚。在他们殒身后,我为了方便行事,掩盖自身行迹,于是换上了他们的衣物,对密道一寻到底,一番查看后,得知那地原是乌邑族人的定居处,里面关于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后因此处风水尤为阴邪颇具灵性,是用来饲养异蛊的好居所,就成了现在的死人穴。不料我也在无意中找到了真红芷的尸首,细思回想,就有了后来的种种推测。再然后,遇到了你们。最后事实证明,果真如我所料。”
    “文玉姐,方才那厮所提及之人,见你听得言情难得慌张,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文玉垂眸,神经皆数往后提扯了下,神色黯淡,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殳珏是我的生母,十年前一声不响丢下我与父亲便隐匿于世了。而后她的生死我全然不知。”
    “十年前?你可知她与我父母是否存在什么关系?”
    文玉沉默不语。
    “想必文玉姑娘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锦儿,你莫要追问提及她的伤心事了。”
    四人各怀心事,一路策马奔腾,赶回离崖。
    杨年锦:文玉姐的娘亲可能会与十年前我父母的命案有关系吗?文玉姐的血液和魂玉一起为何可以解异蛊咬伤之毒?
    杨青越:文玉姑娘的眼眸深不可测,完全看不透其半点心思,她到底为何方神圣?殳珏后人?殳珏又是什么人?乌邑一族也在探寻魂玉下落,那就说明并非他们将其置于秦斌口舌之中,那又会是谁为之?
    文玉:殳珏,你对我从没有过半分生母之情,何以见得哪位母亲会在自己孩儿还在襁褓之时,便用其炼药,试毒,甚至下蛊,做尽阴邪之术。对我的种种狠恶无一不刻苦铭心。你怎么没让我堕死腹中,把我生出来如此折磨我,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生不如死。殳珏,我恨你。
    林奇:此行侥幸脱逃,留得性命,往后不知还有多少艰难困阻。年锦,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伴你左右,护你周全,替你找到杀害吴院一家的真凶,还杨父杨母一个清白。
    四人抵达离崖,杨青越屁股还未坐热乎,就接到了新的报案。
    死者是尚景客栈工龄长达十五年的记账先生—一梅荣。
    据店小二所述,梅荣,而立之年,至今孤身一人,一直住于尚景客栈内。近日尤其嗜睡,打着算盘都能睡着,精神也是异常恍惚。夜半三更,店小二小海起夜之时,看见梅荣独身站在柜台前拨着算盘,以为他又神志不清开始梦游了,便没多留意。谁知,今个儿一早,小海见梅荣还一动不动站在柜台前,但又由于自己过于胆儿小,不敢轻举妄动,就去呼来另一店小二小清,二人上前刚挨上梅荣的身,他就身倒一地,小清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确定他已没有气息,死于此地。
    文玉仔细检查梅荣尸体,向杨青越分析开来。
    “此人不见任何外露伤痕,瞧其死状,也并非中毒身亡,我见他身强体壮,再加上方才店小二一言一一梅荣十五年来生病甚少,因此也排除了暴病而亡的可能性。眼下仅有的这点线索,我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具体决断,但能肯定的是,绝非自杀。”
    见文玉也未能道明一二,杨青越深知,又是一起棘手案。
    杨年锦若有所思,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嗜睡?莫不是他在梦里被人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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