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谜案录》第六十七章 欲盖弥彰

    
    刘尚宝光是看到有人每每朝她递去鄙夷的眼色时,她都会大发雷霆对着那些人一顿吼骂,要不是因为她站得百米开外远的地方听不到这些对她的闲言碎语,指不定上述那番话被她不小心听进耳朵里,就不是吼骂那么简单了。
    “看什么看啊!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立马叫人挖了你的双眼!”刘尚宝朝着人群一阵威吓,看到杨青越和祝一出现的时候,随即又改成温柔的口气对着林奇说道:“林哥哥,你们杨大人来了,把尸首交给他就行了,你快随我回刘府见我爹吧!他们都同意你来刘府当差做事了。”
    刘尚宝的这句话,有意无意也在说给杨青越听。
    以杨青越对林奇的了解,他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受了刘尚宝的挑拨,但另一方面又考虑到只有刘府的人可以救治杨年锦的蛊毒,若是他们自己登门寻解,肯定得到的结果是被刘梓果断拒绝,可是换做刘府的人主动,那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杨大人,你莫要信了她的谗言,林奇从未答应过刘府这些事情。”林奇收回眼里的哀伤,起身来到杨青越的身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但是有件事必须要你知道,今日我与文玉姑娘去地牢里找了江钦,从他嘴里得知,他和刘府私下确是有勾结,并且,锦儿的蛊毒,不出猜测,正是由冉玲珑所下。”
    听到这样的消息,林奇的眼里既有愤恨,也有充满希望的悦色。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便去找那刘梓老贼拿解药!”
    “万不可莽撞行事,目前我们并没有指控他的实证,不仅能叫他矢口否认不说,而且还会因为我们的冒失,让他更不愿意解救锦儿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智取,我且问你,刘尚宝怎么也出现在这儿了?”
    “她两个时辰前到衙门来找我商量刚才她所说的那些事,在我收到报案后,她又跟随我到这儿了。”林奇淡然回道。
    “这样的话,未必不是一个暗自接触刘府的机会。等你进了刘府,一来可以搜寻线索,二来还可以打探蛊毒一事。如何?”
    “杨大人!你的意思是叫我听了刘尚宝的话?若是我真的去了,那年锦怎么办!不行!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林奇坚定回绝道。
    “你放心去吧,锦儿那边我会替你做好解释,想来你也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吧。”
    迟疑一阵,林奇缓缓点了点头。
    “咳一一祝一,你先叫人把朱员外的尸首抬走,我和林奇随后就到。”
    祝一得令,林奇全程目送朱高铭后,刘尚宝捂着个口鼻,颠颠地跑了过来。
    “咦一一终于抬走了,林哥哥,你方才和杨大人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可有想好了?”
    林奇用余光扫了一眼杨青越,咬紧牙根,不情愿地回道:“杨大人,多谢你近两年来对林奇的提拔和肯定,但是眼下有幸能被刘梓提督器重,是多难得的机会,我定是不想错过了。还请杨大人成全。”
    “你可有想好了?不过人各有志,若是真的还有更好的前程等着你,那我也不会自私地断了你上升的步梯,便随你去吧。”
    杨青越和林奇的这一言一语,听得刘尚宝开怀一笑:“林哥哥,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那还等什么,快随我回刘府吧!”
    看到刘尚宝欲有上手抓抚手臂的举动,林奇赶忙退了几步:“多谢千金对林奇的抬爱,方才我有碰过朱员外的尸首,难免不沾些腥味,千金还是不要碰我的好。”
    “林哥哥还晓得疼惜宝儿了,我甚是开心!”刘尚宝放下手臂,多少彰显了一点嫌弃之意,“咳一一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朱员外生前对林奇有恩,现下他遭遇不幸,我想送他最后一程,还请千金理解,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料理一下他的后事。”
    “好的,我回去给我爹说一声就行,我在刘府等你来。”
    说罢,刘尚宝丝毫不受朱高铭死的影响,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回衙门路上,杨青越和林奇再又周密的商议起来。
    “刘尚宝好骗,但那刘梓就未必了。以他的疑心,定不会全然相信你是自愿到他刘府当差的。所以,你去了那儿,尽量避开刘梓,多从刘尚宝那里获取信息。”
    “叫我利用一个女子办事,林奇恕难从命。不过请杨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找出救年锦的方法的。”
    “那朱员外一死,你怎么看?”
    “回杨大人,朱员外死状口吐白沫、眼周全部发黑臃肿,四肢指甲皆泛出淤青,不难判断其死因是中毒导致的身亡。而我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一个碎掉的茶杯和茶水晾干留下的痕迹,毒药应该就是下在杯中。”
    “饮茶中毒而无先天知觉的,想必下此毒手之人定是朱员外最亲信的人。只要找出朱员外身边的人谁和刘府来往最深就容易抓到真凶了。”
    “其实我最先也是怀疑刘府,但是以刘梓的手段,他定不会傻到亲自去动手给人落下把柄,经杨大人这番提点,看来我得尽早做好去刘府后的打算了,总归那个杀害朱员外的人肯定会和刘梓再有来往。”
    说到这儿,杨青越不禁担心起家中的文玉来:也不知道文玉姑娘有没有醒过来。
    “你到衙门,和祝一好好处理一下朱员外的尸首,也别忘了事后安抚朱员外家人的情绪。我要速回一趟杨府,顺便给杨年锦说你要去刘府的事情。”
    另一边,自从第五余和杨青越分开后,就急急跑去了刘府找人。
    “刘梓呢!叫他出来见我!”
    第五余不顾简管家的阻拦,一边吼着一边冲进了刘家大院。
    闻声,冉玲珑步履轻盈的从厅堂走了出来:“你是何人?休得在刘府惹事!”
    第五余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从言行举止和衣着样貌来看,不难猜出此人便是她要找的人:“呵,真是够机智啊,还晓得装作不识得我是何人?刘夫人,这两年可是藏得舒服啊?”
    冉玲珑脸色骤变,打发掉身边的几个下属随从后,客气地将第五余请进了厅堂:“刘老爷出去办事了,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屋里说。”
    “也好,找你更是合了我心意!”说罢,第五余随冉玲珑一同进了堂室。
    第五余安坐客位,毫不客气怒目问道:“我最憎恶跟我装糊涂的人,同样,我第五余也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为何要陷害文玉!”
    “想来少侠是对我们刘府有什么误会吧,我与你口中所提的文玉素不相识,更是无冤无仇,何来陷害一言呢?凡是讲究证据,这污蔑的话,可不能随便盖在我的头上啊。”冉玲珑一边推着茶盖,一边心平气和回应道。
    第五余不应,直接来到冉玲珑的身前,将她端茶的手一把抓了过来,使得冉玲珑毫无防备地把手中的茶水倒了一地,再又掀开衣袖,手腕尽显。意在第五余想看看她手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残月璀星印记。
    然而,除了一手雪白肌肤,别无一物。
    看到第五余眉目紧锁的模样,冉玲珑嘴角一勾,阴媚一笑:“少侠,我的年龄做你的母亲都绰绰有余了,辈分前面,还请你自重。”
    怎么可能!她手上的图案呢,什么时候消失的!第五余暗自想道。
    于此同时,刘梓回来了,从简管家那里得到第五余来的消息后,随即赶往厅堂。
    “夫人,你先下去吧。”看到第五余的时候,刘梓脸上的沉气添了不少,“你怎么直接来府上了?不是说好私下见面吗!有没有人发现你来的踪迹!若是暴露了,你还怎么接近杨府的人。”
    “刘梓,我第五余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文玉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仅不会再和你合作,而且还要伤害过她的冉玲珑陪葬!你最好让知情的人来告诉我,文玉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状况?还有伤害她的真正理由又是什么!”
    面对第五余坚定的字句,刘梓犹豫再三,终是被势力压制的如实回答了。
    “文玉是殳珏的亲生女儿,而殳珏是谁,想你也不陌生吧。”
    这一消息,宛若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殳珏什么时候还有个女儿了?这种密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殳珏曾和乌邑一族有过渊源,又有冉玲珑的这层关系,我们怎会不知情。”接下来,便是刘梓的一阵叙述。
    原来,殳珏本是乌邑蛊王从小收养的义女,再加上她天资聪慧的基础上,成为了蛊王心目中沿袭王位的最佳人选。
    而期间因为殳珏背叛了族人,做了族里的禁事,被许多有威望的领事一齐投名蛊王,让他清理门户。
    以蛊王对殳珏的疼爱,他自是不愿意听从这些言论,但他若要继续偏袒,那么就会引得其他族人不满。
    为了不让蛊王难做,殳珏便自行远离了乌邑一族,并与他们再无瓜葛,自此销声匿迹。
    而作为女代传承的冉玲珑,自觉还比不上一个被父亲捡来认的义女,自然便在这个时候也和殳珏产生了嫉妒和仇恨。
    孟婆村时,躲在暗处的冉玲珑看到文玉的血液可以毁灭花草时,就猜到了她是殳珏的女儿,为了引殳珏出来,所以她才下此毒手。
    听到这里,第五余仍是关切不减地问道:“她们那些破事,与文玉有何干系!我也管不着,总之我只需要知道!现在有谁可以救她就够了。”
    “我为我夫人擅自做的那些错事感到歉意,不过我已经警醒过她了,她不会再对文玉起任何伤害的心思,但是,她的病因,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或许……殳珏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吧。”
    得到真相的第五余,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刘府。
    另一边,躺在香榻上的文玉,在一阵阵喘气声中再次惊醒了过来。
    因为此时的香闺空无一人,没有人知道,她仍然是念着‘杨大人’的名字醒来的。
    她这一醒,也恰恰被疾步赶回的杨青越第一个发现了。
    “杨……杨大人……”文玉慢慢腾起自己的身子,虚弱地喊道。
    “文玉姑娘,你醒来了?”杨青越眉尾松懈,悦色上脸地问道。
    “嗯,我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梦着梦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醒过来了。”文玉扶着额头,平和回道。
    “莫再去回想了,省的一会又让你伤了神气。”
    “哦,这倒不会,也不知道我睡过去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不让文玉再受惊吓,杨青越将朱高铭的死隐瞒了下来:“除了担心你的病情,我们都好。”
    半晌,巧芯和杨年锦也闻声赶到了。
    “小姐,呜呜……你莫再吓唬巧芯了,要不你随我回江南找老爷看病去吧。你再这样任由自己的身子拖下去,我怕夫人没找着,你就先病倒了!”巧芯跑到文玉的床前,抽噎着说道。
    文玉淡然一笑,握上巧芯的手,应道:“我可不想让爹为我担心,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文玉姑娘,你刚刚醒来,还需要好好调养一下,正好我有些话想单独同我的妹妹年锦说一下,那就先让巧芯陪你说说心里话,我们就先出去了。”
    杨青越将杨年锦带到书房后,给她说了关于朱高铭一死的事。
    “哥哥,我们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任由刘梓再胡作非为下去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朱员外早死晚死,偏偏在林哥哥去朱宅找了他一趟后就被歹人暗算了。除了他刘府害怕夜长梦多,还有谁会对他下次毒手!这一次是朱员外,下一次难保不是我们杨府的人了!”
    “你担心的,何尝不是我担忧的,可是以刘梓的心机和地位,你定不会想不到他不会亲自下手,若是现在去揭发了他,我们没有实证,不但容易打草惊蛇,还叫他更张扬跋扈该如何。”杨青越顿了顿,“不过,林奇被刘尚宝引荐去了刘府,这未免不是件好事。”
    “林哥哥答应了?”杨年锦神情骤然紧张,疑问道。
    “他的心自是还在杨府,只不过为了能找出救你蛊毒的方法,只能委屈他到刘府假装投忠了。”
    “以我对林哥哥的了解,他那木头脑袋直性子,定是想不出这样的计谋来,看来是哥哥安排他这样做的吧?”杨年锦脸上透着不满。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暗自搜查出指控刘梓证据的途径,当然,他更多是为了你。”
    “哥哥可知道,若是被刘梓察觉出端倪,无疑是在让林哥哥飞蛾扑火,以林哥哥单纯的心思,他哪里斗得过刘梓的城府!更何况,还是在别人的贼窝里!就是我永远也好不了了,我也万不同意让林哥哥独自去犯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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