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谜案录》第六十六章 欲盖弥彰

    
    杨府,由雨在杨青越的紧急吩咐下,将沁明医馆的胡大夫请来了。
    于此同时,闻得文玉再次昏倒的消息,杨年锦赶紧让巧芯将她带到了文玉的闺房里。
    看到文玉面色苍白的躺在香榻上,巧芯随即放开了杨年锦的推把,哭哭啼啼地跑到杨青越的身前,急切问道:“杨大人,一大早上的你将我家小姐带去哪儿了,你们这一行,让她现在又是怎么了!”
    看到文玉现在变得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杨年锦何尝不为她担心:“巧芯,你别急,安静一点,好让胡大夫给文玉姐专心诊病。”
    闻声,巧芯立马用两手捂上口鼻,憋着一双焦急万分的泪目一直打在文玉的身上。
    半盏茶功夫过去,胡大夫诊脉结束,起身后,眉头紧锁,低沉问了句:“文玉姑娘之前是醒过来了吗?”
    “是的。就在胡大夫上次看过她的病情回医馆不久后,她便醒过来了。”杨青越如实回道。
    “哦?是靠她自己醒过来的吗?”胡大夫追问道。
    杨青越微微点了点,“正是如此。”
    “杨大人,恕老夫直言,文玉姑娘的病因实属怪异,而且,她今日的脉象较上次来看,情况更显糟糕了。并且我细致观察了文玉姑娘一番,发现在她一头青丝中,掺杂了不少白头发,她的容姿也在慢慢生有花甲之年才有的岁月痕迹……”
    “胡大夫,还请您同我们解释一下,这些病症都是因何事所引起的?”杨年锦问道。
    “要想对症救治,就得先寻出具体的根源所在。所以,我上次让你们在文玉姑娘醒来后,问问她原来有没有落下过什么病症,可有答案了?”
    “回胡大夫,因为文玉姑娘失忆了,所以她也记不得自己有没有落下过什么病症。”
    听得杨青越这句模糊不清的回答,巧芯放下双手插言道:“没有,我家小姐和老爷都是医者,身子都好着呢,反正自从我跟我家小姐那么多年来,我是从来没有见她有过这样的情况,这些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怪症,都是我家小姐掉水失忆后才有的!”
    杨青越深知关于文玉姑娘的滴血可以毁万千花草树木,和她手上带着的三朵会让颜色逐渐消浅的花痕的事情,但没有如实相告胡大夫的原因,一是因为巧芯也对此闭口不提,说明此事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二是他一个不知底的外人更不敢保证这些迹象若被人传扬出去,会不会反使文玉受到什么威胁,或是引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同样,杨青越能想到的,杨年锦也心知肚明。
    “唉!”得到回答后,胡大夫叹气,摆了摆头继续说道:“老夫能告诉大家的,和上次一样,关于文玉姑娘的病症,确是尽力而为了。不过有句不好听的话,还是要提醒一下各位。现在的文玉姑娘,就如一个半死半活之人。”
    杨青越心尖一颤:“此话怎讲?”
    “亦生亦死,一念之间。文玉姑娘的脉象告诉我,若她想骤然停下呼吸,便是永世安宁,反之,可使她重获新生。总之,同上次一样,她只能靠自己的意识去选择生还是死。”
    “多谢胡大夫的的提醒,还请自行到姜嫂那儿收一下问诊费。”
    “那老夫便告退了。”
    等屋内不再剩有外人,杨青越郑重其事的问起巧芯:“巧芯,你可知你家小姐的血液为何能使沾染上的花草瞬间败落的原因吗?”
    巧芯迟疑半晌后,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回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家小姐从……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
    “咳一一方才你没有听到胡大夫所言的话吗,这个时候,你若是还要同我们隐瞒实情的话,等文玉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之时,就莫怪我们没有尽心去救回文玉姐了!”
    “那……第五余呢……”
    “他看着我把文玉带进杨府后,就独自急匆匆地离开了。”杨青越如实回道。
    “那我等余哥来了再说……”
    巧芯的回答,差点把杨年锦气急到从轮椅上跳下来:“你个傻丫头,到现在还分不清是非黑白吗,宁可相信一个欺瞒过你家小姐的奸诈之人,也不愿意选择相信我们。”
    为了不让巧芯这个单纯的丫头继续走歪路,杨青越将今日和文玉到牢房里所有的见闻大致地告诉了她们。
    听完事情经过,杨年锦愤恨道:“从第五余第一次出现在我和文玉姐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指不定他一直纠缠文玉姐的目的,就是为了暗中在杨府偷取魂玉!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和刘府也有勾结!”
    那些复杂的关系和一系列牵连的案事被逐一疏通后,杨年锦自是恍然大悟,全部明白了,但对本就脑筋单边的巧芯来说,宛若听天书一样的越听越糊涂:“那我家小姐到底是被刘府的人陷害的,还是被那第五余啊!”
    “三番几次陷害文玉姐的人不离刘府,而第五余又私下和刘府狼狈为奸,总而言之,你只要明白他们都不是好人就够了。”
    巧芯独自寻思一番,仍是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若余哥真是想要陷害我家小姐,那我们一同到离崖那日,为何在半路遇上歹徒时,第五余不仅以身相护,还丝毫不怕死的跟着我家小姐一同跳下了湍河去救回她!”
    这一句,把杨年锦和杨青越说得哑口无言。
    要么是第五余提前查到了魂玉在文玉姑娘身上的事实,为了利益,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要么是……第五余也爱文玉。
    上述最有可能的两种假设,杨年锦和杨青越都想到了。只是,原因无论出自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树敌。
    “你忘了吗,魂玉现世,多少江湖隐士都对它虎视眈眈,更何况现在在文玉姐的身上。这难道不能成为第五余觊觎的理由吗?近段时日我们对文玉姐如何,至少,你都是亲眼看在心底的吧!你若还要执意去轻信他,无非是在把文玉姐往狼窝里送,虎口里推。”
    经得杨年锦的这几句激将法,果真让巧芯一挥疑虑,如实和杨青越和杨年锦道出了隐情。
    “我家小姐来离崖的唯一目的,其实是为寻找她的生母,殳珏夫人一事。在十年前夫人还未将小姐丢给老爷带大的时候,其实小姐一直是和她的母亲同居一起生活的。原来听小姐无意提及过,在她和夫人相处的那几年记忆里,全是一些对她不好的过往,但是夫人具体对小姐做了些什么事情,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不过能肯定知道的是,相关小姐血液的怪相,便是出自夫人所为。”
    说及重点,杨年锦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文母为什么要丢下文玉姐的原因,你可清楚?”
    “莫要说我,就是小姐醒着,也不能道出其中隐情。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才有了小姐要急切找回夫人的起因了。”
    “巧芯,那文母可有在文玉姑娘的身上留下过什么伤疤或是痕迹?”杨青越这试探一问,无非是想间接了解一些她手上所有的花痕印记。
    只是,事与愿违,这个事情连巧芯也并不知情。
    巧芯摆摆头,诚恳回道:“在巧芯眼里,我家小姐贵为千金之躯,但小姐自己素来平易近人,更是从未要求过一个下人为她做事,就连沐浴更衣,宽衣解带之类的小事,她都是自己来的。所以她身上到底有没有疤痕,我是从来没见着过。”
    巧芯说谎和不说谎的样子,显而易见,从她刚才所说的字句和神色里不难看出,关于花痕一事她并没有向杨青越他们刻意隐瞒。
    天下之大,皆能成为可以寻人的地方,文玉姑娘为何偏偏选择了离崖一地。
    她来的时机,也正是赶上了魂玉在吴院出现的时候。
    而不管在死人穴救我,还是在文玉姑娘回江南的那一晚,主动提及要魂玉一事的请求,我都能清楚知道,她和魂玉之间确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再有了巧芯的这一通叙述,那么足以证明,文玉的母亲和魂玉之间肯定也存在着某种交集。
    魂玉的现世,会不会和殳珏有关,眼下唯一能解开文玉身上所有谜底的人,也只有她了。
    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找刘府问出救治杨年锦蛊毒的方法。
    杨青越思完,偷偷望了一眼床上的文玉后,落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开了:“锦儿,我要去趟衙门找林奇商议案事,文玉姑娘,就麻烦你和巧芯先照顾了。”
    “哥哥外出定要注意安全,尤其小心刘府的人。”
    就在杨青越赶往衙门一半路程时,只见祝一火急火燎向他疾步迎来。
    “杨大人,我正要去杨府找你呢!”祝一顺着胸口,气喘吁吁说道。
    “何事如此急慌张,林奇呢?”
    “大大大……大事不……不好了!朱家朱高铭员外,死死……死了!林奇现在就在他府上呢!”
    真没想到,林奇去找朱高铭的这一趟,竟让刘府密探追查到此事,并对他起了戒心,如此着急的杀人灭口,也是为了免去那些对他恐有隐害的祸患。
    同时,得到这样一个震心的消息,和祝一改道一同去往朱家宅院的路上,不免让杨青越心忧起来。
    刘梓现在的做法,无疑已经让自己走上了极端,并且毫无任何退路可言。
    杨青越猜到,刘梓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此时的杨府正处于最弱势的阶段,若是让他错过了这样能斩草除根的好时机,那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除掉他的心头之患。
    只是,刘梓越是想要掩盖坏事的真相,越是让结果暴露得更加明显。
    但是,就算明知道是他本人所为,再有了他这手暗杀证人的做法,能让刘梓得到的唯一好处便是当即断去了杨青越愈理愈清晰的查案之路。
    最重要的是,朱家和刘府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素来关系友好,仅仅凭借和刘府有隔代渊源的杨青越和杨年锦的一己之言,又没有实证的前提下,恐不能让周遭的所有人信服,刘梓便是始作俑者的杀人凶手。
    然而朱高铭的死,显然也是对杨府的一种警告。
    毕竟,刘梓已经残忍到连相识数年的老友都能狠心下手,指不定下一个刀口,随时就指向杨府的人来了。
    杨青越抵达朱家的时候,除了林奇,还有刘尚宝也在场。
    都说人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存在过真情实感,从言行举止便可知晓得一清二楚。
    林奇和刘尚宝对待朱高铭的不同反应,就是一个很好的举例。
    朱家庭院中央,林奇丝毫不惧尸首的惨死模样和其散发出来的腐肉腥臭,双膝跪在朱高铭的尸首前,眼里饱含愤恨的泪光,切齿言道:“朱伯伯,您安息吧,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的真凶,替你报仇!”
    若是说女孩子大多数可能会因为害怕尸首,所以让她望而生畏,不敢靠近都实属正常之举,但刘尚宝,不仅远远躲在屋檐下捂着口鼻,而且还生怕多离近一点,自己都会沾染晦气似的一直问着林奇什么时候能离开。
    别忘了,死的人可是刘尚宝往日嘴里一直敬称的朱伯伯啊。
    心之冰冷,让人生寒。
    刘尚宝这般无礼的行为,不免让朱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一通说教。
    “刘府怎么生出了她这样的一个白眼狼出来,她的朱伯伯生前对她有多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她自己还在心里记得不清楚吗?”
    “是啊,她小时候要什么朱员外便满足她什么,而且朱员外每次和刘府礼尚往来之际,都不忘带她最喜欢的玩意儿。哧哧一一人心啊,深不可测,莫说要求她为朱员外流一滴泪了,就是从她跟着林侍卫进来一刻,都没走近看过朱员外一眼,或是关切问询过。”
    “反看林侍卫,和咱们朱员外没半点亲近关系,仅仅只是打过几次照面,都如此懂得善待和尊重逝者。唉!为朱员外由心感到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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