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谜案录》第七十三章 身份大白

    
    第五长由因为执拗不过第五余擅自主张的决绝,遂在他离开没多久后,不管是临城、远城,甚至偏郊,全部暗中下令所有当地的最高官位人员,凡看到一位眼眸呈暗紫颜色的男子,必须誓死服从,对他百般照顾,若是发现他在谁的地域遭了险,第五长由必连带当事人的家人一同追溯到底。
    第五长由为第五余着想、担心他的本意虽是好的,但也恰是因为这些束缚,让第五余自身觉着过得尤为不自在。
    直到跟了卞老鬼才彻底脱离了世俗。
    而后,第五长由很难再打探到第五余的实时情况,没几年又重新纳了别的妻室,再又添了几个孩子。
    上述那些画外音,很多是连林缚元也不知情的。
    话说回来,林奇大概清楚了第五余的身世背景后,随口问及林缚元所提的‘目的’一词。
    “琛儿,上次你回来随便提及第五余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特征,我便没去多想,而在这次来之前,我收到密报,称第五长由的嫡子现出江湖时,和老毒鬼有过密切接触,由于第五世家子嗣众多,开始我还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直到刚才看到他的那双眼睛,我才确定果真没有认错。”
    “爹为何对他如此紧张?”
    “第五余四处隐匿游荡了那么久,定是不会毫无缘由的突然现身离崖,再加上他又常常在杨府和刘府之间周旋,而你的朱伯伯也被惨遭毒手,没了他对你的照应,我和你娘自是担心起了你这边的情况。”林缚元搭上林奇的肩,沉重接言道,“又一场血雨腥风要因魂玉而掀起了,你们一定要务必小心。除了刘府的人外,尤其还要堤防是第五余,若他消身的那段时间真的是和老毒鬼在一起,那么,他的目的恐是为了魂玉。”
    听到此处,林奇忽地望见了不远处正要从尚景客栈门口路过的祝一。
    他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这是从哪儿回来?又是要去干什么?林奇思完,给林缚元会了个眼色,随即喊住了祝一。
    祝一止步,将身子转到声源处,“林奇,你怎么在这儿?”问完,祝一又往林奇身后的林缚元身上打了一眼,再又不敢相信似的来回擦拭眼睛,“这这这……这不是林武将吗?林奇……林……武将,林?你们……莫不是你是林缚元的一一”
    祝一来回对照二人的相貌气质,惊觉相似后,瞪大双眼正想将答案破口而出时,被林奇立马捂住了口,并且还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句:“嘘,知道就行,莫要说出来,只要给我保住秘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怎样啊?”
    天呐,没想到我祝一混世二十来年,莫名其妙交到了一个少武将朋友都浑然不知!反正这个秘密以后也会大告天下,为了你的这句话,让我现在屈服一下又如何不可呢?祝一暗自喜悦,激动得连连点脑袋。
    随之,林奇放开祝一后,兄弟情一般的怼了怼祝一的肩膀,随即问起了正事,“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莫不是我不在的时间,衙门又出事了?”
    祝一摆了摆头,“这倒没有,今日一早,杨大人带着文玉姑娘到衙门重新查看了一番朱员外的尸首,果不其然,让文玉姑娘找出了朱高铭的真正死因。”
    “真正死因?朱员外难道不是那杯茶水导致的中毒身亡?”
    “嗯。朱员外主要是被人提前在后脖颈处扎了一阻断经脉的慢性死亡针。而那杯茶水又是能致他立马死亡的催化剂。能轻松将此探头神不知鬼不觉放入朱员外后劲处的人,定是他最亲密最信任的人。遂在文玉姑娘的建议下,杨大人命我去朱宅打探一下,朱员外近两日有没有和谁一起做过角法之类的针疗。”
    “那可有查出什么结果来?”
    祝一点了点头,自觉不准确的再又摇了摇头,神色也一并忽喜忽忧地应答道,“我问过那些经常待在朱员外身边伺候的下人、丫鬟了,皆口吻一致地称朱员外的针疗向来都是由他的夫人亲为。可是……众所周知,朱员外和朱夫人有多如漆似胶、恩爱如山。所以,我是如何都不敢相信,朱夫人会是唯一带有嫌隙的凶手……”
    “那你可有找过朱夫人了?”林奇插言问道。
    “没呢,就是因为我害怕这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遗漏或是差池,所以一直没敢打草惊蛇,准备把这消息带回杨府给杨大人他们听了,再作判断。”
    “嗯,不错啊,没以往莽撞,还晓得考虑后果的要去询问杨大人的意见了。”
    祝一微微撇了撇嘴:怎么说我也是跟着杨大人办过几次大案的人了,嘁,如此小瞧了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林武将儿子的份上,我这毒嘴,定是回怼得你连家门都要全忘了。不过,我原来那么爱开他的玩笑,也不晓得这小子会不会对我记仇。
    “喂,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自己曾经得罪过我的那些事儿,待我恢复身份后,会不会找你算账啊?”
    哧哧哧一一果然给他全都记住了!祝一啊祝一,自作孽不可活啊。以后在外那边儿可得积点口德,免得又和什么皇亲国戚再结下些梁子,哎哟哟,那我的后半辈子,可算是完蛋了。
    “没……没想啥呢,咱们这关系,是吧,你还会跟我计较?那说出来都是大笑话了。哈哈哈!”祝一故作镇定,强颜欢笑地应答道。
    “好了,我也只是随便吓唬吓唬你的,谁叫你原来动不动就给我耍嘴皮子功夫。听你这样说的话,看来我不得不和我爹亲自走访一趟朱宅了。你也快去给杨大回消息吧。”
    “好。”祝一弯腰揖手,“林武将,那在下先行告退了,这次相见有些突然仓促,不免失了很多礼仪,还忘武将莫要见怪晚辈。待衙门的案事平息后,祝一定好好来拜见您。”
    一直在一旁安静细听的林缚元将祝一扶起身后,和蔼一笑,“孩子,同我无须多礼。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对我琛儿的照顾呢。正事当先,你便先去吧。”
    祝一和林奇正准备分道扬镳时,林奇再三叮嘱了一句,“记住,千万莫在杨府面前将我的身份泄露咯,尤其是年锦,若是你这嘴不牢实了,小心我揍你。可明白了?”
    祝一会心,“放心,我今儿从未见过什么林武将,更不知道林琛到底是谁。我从朱宅得到消息就立马赶回了。”
    言毕,待得到林奇满意的神色后,祝一就急急地离开了。
    杨府,就在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一炷香的时候,杨年锦因为闻得了有人来的声响,不免又将喜悦捎上了眉角。
    “哥哥,看样子,你还没输的那么彻底嘛。虽是晚了点,但人终归是来了的。”
    对杨年锦来说,只要林奇能来,不管多晚,她都愿意耐着性子等上一等的。
    随着祝一的样貌渐渐现入各人的眼海,杨青越将刚想附和的话全部又咽了回去。
    期间,当然少不了杨年锦从喜到忧再到思的一系列表情变化。
    “祝一?怎么是你啊。”杨年锦发问的语气中多少掺了些失望。
    “哟,听着杨小主的口气,好像不是很愿意待见我啊?可惜我不会变化之术,不然我定每天易成林奇的容貌来见你!”
    祝一前一秒在林奇面前的时候,都还在自我反思,再也不会嘴上不饶谁的去讨骂的得罪谁了,可是江山难移,本性难改。这不,后一秒就将此警醒往脑后抛得一干二净咯。
    杨年锦斜眸,面纱下藏着一张娇红的小脸,挑眉反击道:“祝一,我看你这脸皮是越发厚实了,要不要我亲自给它削薄几层,省的以后变人模样的时候皮相都不够贴了。”
    听着描述,冷不丁给祝一吓得一哆嗦。
    “咳一一莫再争嘴了,快说说你查到的消息吧。”
    杨青越提醒了一声,祝一开始如实道来,期间,就在自己差点要将遇见林奇一事顺口带出的时候,猛个回神,又圆滑的避了过去。
    听完所有相关细节,文玉理智肯定道:“越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越是接近真相。传言中,他们夫妻二人恩爱如实不假,可恰恰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信任了对方,才使得朱员外能不知觉又心甘情愿地‘死’在了自己的爱人手里。”
    “兴许是他们前几日因为什么事情而发生了口角,让朱夫人一气之下对朱员外起了杀心?”祝一问询道。
    “不可能。就是再吵架,也不会落下这出混淆人视线的杀人手法。”文玉接言道。
    “由此看来,要知道其中的隐情,就得再去叨扰一次朱宅,好好审问一番朱夫人了。”杨年锦将眼神不怀好意的打向祝一,建议道。
    祝一瞬间明了意思,在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满茶,一饮而下,顺过气息后,再又急急返程了:哼,杨小主可真是个爱记仇的女人,我屁股都没得坐热乎呢,又让我再跑一趟。还真不把别人的腿当腿咯。
    然而,就在祝一路途刚刚跑过半,林奇就带着噩耗迎面走来了。
    “不用去朱宅找朱夫人了。”林奇垂丧着脸,沉痛提口道。
    祝一脑子顿时发蒙,疑惑问道,“嗯?莫不是她在我回来后,暗中收得了风声而提前跑路了?”
    “幸得我和我爹赶到及时,将朱夫人从梁上解救了下来,才没让她在自己的闺房如愿了却后生。只是,一条命虽是保下了,但人还处在重度昏迷当中。”
    “朱夫人……何苦要悬梁自尽?”祝一目瞪口呆,诧异道。
    “朱夫人那儿有我爹和我娘照顾着的,你先回衙门记好案子,并随时注意朱宅传来的动向。而我要亲自去一趟杨府找杨大人议事。”
    任务分配明确,林奇和祝一便各走一方了。
    没过多久,杨府再又传出有人回来的动静。
    只是,这一次的杨年锦可不敢再期待是不是林奇的身影了。
    “祝一那么快就回来了?”杨年锦随口问向杨青越。
    “咳一一这一次,怎么不觉着就是林奇回来了呢?”
    杨年锦垂眸,暗自沉思: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都这个时辰了,林哥哥恐怕不会再来了吧。
    “年锦!”林奇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缓缓递进了杨年锦的耳朵里。
    杨年锦顺声扬首,只见林奇那张清逸俊秀的黑面,也将杨年锦的一双眼睛耀得闪闪发光。
    “林哥哥?”杨年锦有点不敢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听或是幻觉的偷摸用力的眨了眨眼。期间,当然还是少不了杨年锦从思到忧再到喜的一系列倒像表情变化。
    林奇径直走到杨年锦的身后,习惯性地抚上她椅后的推手,欢颜道,“年锦,真的是我。”
    “好小子,眼睛比我还不好使是吧,屋内坐着那么多人呢,你进来第一句,怎么就只看见年锦一人了?”杨青越起着气氛。
    “咳一一杨大人,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随后,林奇从衣袖处取出一纸书信将其递给文玉的同时,也顺便把林夫人的悬梁自尽一事如实道来。
    原来,这纸书信是林夫人临死前留下的一封遗书。
    遗书里道,朱夫人声称现在的她确是深爱着朱员外。
    事回朱员外和朱夫人相识的时候,朱夫人不过是个会点按摩针灸之术的小医女。
    当时朱高铭也是为了她才会和刘梓合作,但是让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朱夫人早是刘梓暗中派去吸引朱高铭,再又借其来利用和监视她的人。
    杀害朱高铭一事,并非她真心所愿,为了保住家底和两个孩子,她只能这样做。
    而死后,她也因为真的爱上了朱员外,所以才生出了一并殉情的最后想法。
    在朱高铭经常提点警醒她的指引下,朱夫人终是和他一齐回头是岸。
    本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的朱夫人用着尚存的一点良知,才留下了这纸指证刘梓罪行的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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