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xsh 顾熙年无需刻意显摆,那份志得意满很自然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孟子骏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刺痛,心里是嫉恨难平。那种汹涌而来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可他只能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失态口出恶言。
定亲就定亲吧!只要他们两个一天没成亲,他都还有机会。顾熙年别想他会轻易放弃!
孟子骏深呼吸口气,将所有阴暗情绪都按捺下来。若无其事随着顾熙年去了顺宜堂。
女客们都顺宜堂花厅里。叶清兰刚一踏进花厅,就察觉出异样来。厅内众人几乎不约而同都看了过来。那些目光基本都是好奇和打量,再伴随着一些窃窃私语和若有所思笑容,叶清兰忽然有种变身为动物园里大猩猩微妙错觉……
就连顾惜玉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低低笑道:“大家都看你呢!”
叶清兰心里苦笑一声,下意识挺直了腰杆,抬头挺胸腹微笑。将自己好一面展现出来。
一众女眷眼中,这个叶清兰年纪虽然小些,却生温婉秀美,一颦一笑间自有股动人神韵。众人目光中,依然坦然镇定微笑以对。果然是个优秀出挑少女,怪不得能入顾熙年眼,郑夫人也对她如此满意呢!
这些目光里,郑夫人和善,薛氏却阴沉。还有两道不满又冷然目光,却是那位礼部尚书夫人马氏。
叶清芙已经冲她招手了:“三妹,我给你留着位置呢!”倒是给她解了围。
叶清兰笑着走了过去,顾惜玉亦步亦趋。两人叶清芙身边坐了下来。这一桌坐都是妙龄少女,年龄从十一二岁到十五六岁不等。有是定国公府同族少女,也有今日来贺喜女客带来,性格相貌不一。叶清兰刚一坐下,众少女齐刷刷就看了过来。
……
又体验了一把珍稀动物感觉叶清兰,忽然有种预感。接下来这半天。大概不会太好过……
还没等她想完,又有贵客来了。
太子妃莫氏,领着两位太子侧妃翩然而来。郑夫人含笑相迎,再有众多热情女眷上前寒暄打招呼,一时之间热闹非凡。这样贵客,自然得坐好席位。郑夫人笑着领莫氏等人去上首桌席。叶清兰闲闲一旁看热闹。
沈秋瑜明眸轻扫。叶清兰身上停顿不到一秒,就若无其事移了开去。显然,上次皇宫之行已经让这位沈侧妃清楚认识到了叶清兰厉害,没有把握之前是不会轻易招惹她了。
人家既然不来挑衅,叶清兰自然乐得轻松。正待转头和顾惜玉说话,莫氏却她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出人意料主动笑道:“叶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刹那间,叶清兰又成了众人瞩目焦点。
莫氏出身名门,又是太子妃,只要太子登基,她就是六宫之后。所以,一众贵族女眷心里,这位太子妃就算再不得宠,也是绝不能得罪。这样尊贵身份。也使得莫氏有种超然于众人之上矜贵。可没想到,莫氏竟然会对叶清兰如此和善客气。再一听她这句话,众人顿时心下了然。
既然是“又”见面。说明之前肯定见过面。至于地点嘛,还用再多想么?肯定是皇宫里了。再往深处想,莫氏对一个没出阁普通少女如此热情。自然是受了顾皇后态度影响……
短短片刻间,众人心中都闪过了一连串念头。再看叶清兰,目光又有了微妙不同。
叶清兰心里也是暗暗一惊,却迅疾反应过来,笑着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应道:“见过太子妃,一别数日,太子妃别来无恙?”
既然有人上赶着要为她造势让她风光一把,她可不能辜负了对方心意。不管莫氏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至少目前这样情况对她十分有利。
莫氏见她如此乖觉,心里也暗暗满意。这样才不枉自己纡尊降贵特地抬举她一场……
当着众人面,其实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是莫氏这一表态,足以让众人重估量叶清兰分量。至少,马氏是不敢再用那样目光看叶清兰了。反而心里暗暗嘀咕起来,幸好当日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口头约定都不算。不然,今后见了太子妃皇后娘娘,可真是没法子交代了……
震惊莫过于薛氏了。
如果说之前郑夫人表态让她吃惊又窝火话,现她却是连半点不高兴心思都不敢有了!
这可是堂堂太子妃,西宋王朝未来皇后,竟然对叶清兰如此热络客气!
薛氏再愚蠢也察觉到此事已经远远超出她认知了。一个庶出卑贱丫头,攀上了定国公府这样好亲事不说,竟然还博得了未来婆婆欢心,又和太子妃亲昵,再有宫里那位顾皇后……老天!今天回去之后,她还要怎么“管教”叶清兰?
早知有这一天,当日就不该做那么明显了……
薛氏矛盾和纠结无人关心,因为大家注意力都放了叶清兰和莫氏身上。
短短几句话表达了关切和亲近之后,莫氏还特地邀请叶清兰和自己同坐一席。叶清兰忙笑着婉拒:“多谢太子妃好意,清兰坐这一席就行了。”
今天已经足够高调风光了,见好就才是王道。
莫氏也不勉强她,笑了笑说道:“也好,等吃完了喜宴,再来陪我说话好了。”
叶清兰恭敬应了。莫氏这才含笑走人,沈秋瑜跟她身后,笑容不减,目光却冷了一冷。
别人不知道莫氏为什么会对一个少女如此关注,她却是心知肚明。
莫氏故意当着她面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给她添堵。叶清兰越是风光高调,和顾熙年亲事就越是稳妥。她看眼里,焉有不心浮气躁之理?只要是能让她不痛,莫氏绝对是不遗余力……
叶清芙也被这场面震住了,待莫氏等人走了之后,才小声又敬畏叹道:“三妹,你什么时候和太子妃这么熟悉了?”
熟悉……才怪!她和莫氏只见过两三面,宫里那一回也没机会说话。今天才算是真正说上了话。不过,这样事情说出来,大概谁也不信吧!
叶清兰含糊应道:“其实,我和太子妃不怎么熟。”
……果然,一桌子少女都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没一个信。只有顾惜玉是例外,难得主动张口说道:“表嫂性子比较冷淡,就算和哪个人熟悉,也很少表现这么明显。”
叶清芙撇了撇嘴,摆明了不相信:“大家刚才都亲眼看见了,太子妃对三妹态度又亲切又随和。要是不熟悉,何必做戏给大家看。”
是啊,莫氏这般做戏到底是为什么?
叶清兰心念电转,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太子独宠沈秋瑜,堂堂太子妃被冷落一旁,已经成了全京城笑话。可太子妃除了家世傲人之外,相貌才华心计都不是沈秋瑜对手,这几年来不知吃了多少暗亏。现因为林侧妃生了儿子又和她结成一个阵营,才勉强和沈秋瑜打了个平手。莫氏想对付沈秋瑜,就得抓住她弱处不放。
而沈秋瑜唯一弱点,就是顾熙年!
她和顾熙年当年那段情事,人皆知。太子不可能半点都不介意。只要时不时拨一拨这根刺,沈秋瑜就会进退失据,甚至失了太子欢心。只要太子心不沈秋瑜身上了,就算沈秋瑜再美再有心计,也不可能是莫氏对手。
敌人敌人就是自己朋友!这条定理到了什么时候都很适用。所以,莫氏才会如此高调向她示好。就算短期之内没有效果,气一气沈秋瑜也是件很愉事情。
想通了这一层,叶清兰坦然多了。
既然双方目标一致,又各有好处,接下来事情倒是简单多了。
喜宴结束之后,众人移步顺宜堂正厅说话。叶清兰主动凑上前,向莫氏请安问好。莫氏见她如此伶俐,心里倒也满意,和蔼笑道:“以后见面可别这么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叶清兰笑着道谢,很自觉坐到了下首,不巧是,对面坐就是沈秋瑜。
……
顾惜玉皱了皱眉,竟也走到了叶清兰身边坐了下来。虽然没说话,可态度从容镇定,颇有几分名门闺秀风度。以前那个懦弱内向不敢接近人群顾惜玉,像是换个人似,散发出绝不容人忽略光彩。
她举动,也引来了众多女眷们注意。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叹一声。谁说顾惜玉孤僻内向异于常人了?明明就很正常嘛!顶多就是话少了点,却也显得矜持优雅。
郑夫人眼睛一亮,几乎感动要落下泪来。这一天,她不知盼了有多久了。这一切,都是叶清兰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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