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明如水。<冰火#中文
叶清兰静静坐桌前,皱眉深思,久久没有说话。
桂圆小声问瑞雪:“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坐那儿不说话?”往日这个时辰,早该沐浴睡下了。
瑞雪含糊不清应道:“小姐大概是有些心事。”叶清兰心事必定和叶元洲有关吧!
桂圆还待再问,瑞雪却道:“你去厨房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
支开桂圆之后,瑞雪凑到叶清兰身边小声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也该洗洗睡了。”
叶清兰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然后又陷入沉思。瑞雪无奈之余,索性去布置净房热水。待一切布置妥当了,又来催了一回。
叶清兰心不焉洗了澡,换了干净柔软中衣之后,又继续坐床边发呆。
叶清兰这副样子实罕见,瑞雪也束手无策了。便和若梅一起屋子里候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叶清兰声音幽幽响起:“瑞雪,你先退下吧!若梅,你留下。”
两个丫鬟都是一怔,旋即应了。
若梅轻手轻脚走上前:“小姐,是不是有事要问奴婢?”
叶清兰嗯了一声,思索片刻,才问道:“有没有这样一种药,让人喝了之后陷入半昏迷状态。神智不算清醒,但是又不全然失去知觉?”
叶元洲性子偏执,执念极深。对这样人使用催眠术自然有一定风险。有了药物辅助,催眠术成功机率要大多。所以,寻找合适药物势必行。
现代,这样药物是受管制。就算是心理医生,也只有治疗重病患者必须使用催眠术时才可以用。到了古代,叶清兰对这里药物一无所知,想来想去也只能求助于若梅了。若梅是经过特殊训练暗卫。说不定能找到符合她要求药物……
若梅怔了一怔,反射性问道:“小姐,您要这种药物做什么?”
叶清兰一听这话音,顿时精神一振:“你这么说,也就是说确实有这样药物了?”
“确实有。”若梅略一踌躇便说了实话:“这种迷惑神智药物十分珍贵,只需一点粉末,就能让人头脑昏沉反应迟钝,却又不至于昏迷。这样药,一钱要百两银。”
一钱重药粉就是一百两,一两岂不是要花一千两银子?果然贵可以!
“这种药不仅贵。而且很难买。”若梅低声说道:“因为用到药材极多,只有宫里太医才能做得出来。流到宫外极少。好公子爷那里就有这种药物,小姐若是想要话。奴婢就禀报公子爷一声……”
叶清兰略略皱眉:“我不想让他知道此事。你能悄悄替我买一些回来吗?”
若梅一愣,犹豫片刻才说道:“奴婢倒是知道从哪儿可以买到这种药。不过,小姐真要瞒着公子爷吗?”
“是,此事一定得瞒着他。”叶清兰定定看着若梅:“需要银子我会给你。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千万别让他知道。”
以顾熙年性子。要是知道她买了这种药,不起疑心追根问底才是怪事。催眠术是她大秘密和底牌,她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
若梅和叶清兰对视片刻,终于深呼吸口气,点了点头:“好,奴婢会将此事瞒着公子爷。”
叶清兰眼里有了笑意。正色说道:“若梅,谢谢你。”
若梅忙应道:“小姐这么说,可真是让奴婢羞愧汗颜了。奴婢明天就出府一趟。那个人住偏远,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天。小姐切勿心急,奴婢会赶着天黑之前回来。”
叶清兰嗯了一声,又叮嘱道:“明天早上让若梅娶五百两银子银票给你,买五钱左右也就够用了。你路上小心些。要是遇到什么不对劲,立刻就回来。安全要紧!”
若梅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一一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梅拿了五百两银票从后门悄悄走了。
瑞雪心里暗暗奇怪,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吩咐若梅拿了五百两银票,是要去买什么?”
叶清兰贴身丫鬟就是瑞雪和若梅,有些事想瞒也瞒不过她们。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她们两个相助。因此,叶清兰稍稍透露了一些实情:“我让她去买一样很重要东西。等买回来了,你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了。”
瑞雪好奇心被高高吊了起来。一整天都心里不停猜测。
其实,叶清兰这一天也是心神不宁。只是她表面功夫太高明,掩饰滴水不漏罢了。
一直等到亥时,若梅才终于回来了。她跑了一整天,神色十分疲倦,眼中却闪着欢喜光芒。小心翼翼从怀中掏了一个小小纸包:“小姐,这就是你要药。奴婢幸不辱命,总算是买到了五钱。”
叶清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小心接过了纸包。打开之后,只见纸上有一些白色粉末状药物,闻着有股极淡香气。
若梅低声说道:“小姐可别小看了这些药粉,只要取一点放入茶水或是饭食里,就能让人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剩下就只有任人摆布份儿了。这种药,听说是宫里嫔妃让太医们私下研制。那些腌臜用途也就不用细说了,总之十分灵验。”
果然是好东西啊!叶清兰看着纸上药粉,眼里闪出异样光彩。
有了这样药物,她催眠术绝没有失败道理!
若梅憋足了一天好奇心,终于忍不住冒出了头:“小姐,你要这样药物,到底是要做什么?”
叶清兰心情大好,悠悠一笑:“当然是为了给人治病了。”
……若梅听一头雾水,见叶清兰没有多解释,只得将心里好奇又按捺了下去。
瑞雪正巧推门进来了,见桌上多了一个小纸包,不由得好奇凑了过来。待听说这点药粉花了五百两银子之后,瑞雪嘴张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叶清兰目光瑞雪和若梅脸上转来转去,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瑞雪被看心里直发毛,若梅胆气虽然壮实多,也开始觉得不妙了。
果然,过了片刻,就听叶清兰温柔笑道:“今天晚上,你们两人留下一个陪我吧!”
瑞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若梅立刻抢着说道:“奴婢跑了一天,实是又累又倦,今晚就让瑞雪陪小姐吧!”说着,便脚底抹油溜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瑞雪。
叶清兰冲瑞雪笑了笑:“你去把门关好,记得吩咐桂圆她们几个,没我吩咐不准来打扰。”
瑞雪继续一头雾水应了,出去吩咐了一圈,将门关好之后又走了过来。就见叶清兰笑吟吟说道:“你一定渴了吧!来,把这杯茶喝了。”竟亲自捧了一杯茶给瑞雪。
瑞雪顿时受宠若惊了,口中连道不敢。叶清兰鼓励眼神下,欢喜接过了茶杯,幸福喝了几口。然后……
瑞雪忽然觉得头脑晕乎乎,眼前有些迷糊,不知不觉坐了下来。
小姐那张亲切随和笑脸出现她眼前,那双深幽不见底眸子像一汪深不见底潭水。她愣愣看着那双眸子,渐渐浑噩。
一个带着奇异节奏熟悉声音耳边响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瑞雪僵硬点点头,眼神呆滞。
叶清兰心里暗喜。这药粉果然有效,她只放了一点点茶水里,瑞雪喝了之后迅速就有了反应。她几乎没什么力气,就成功催眠了瑞雪。
反正已经催眠了,不如顺便问几个小问题好了。
叶清兰继续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状态,紧紧盯着瑞雪眼睛,缓缓问道:“瑞雪,你大心愿是什么?”
瑞雪声音平板板:“我想嫁一个好丈夫,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个享福少奶奶。”
好宏伟目标!叶清兰一个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好反应,忙敛笑意,继续问道:“如果我想一直把你留身边,你愿意吗?”
这一次,瑞雪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答道:“我和小姐名为主仆,其实情同姐妹。小姐待我和善温柔,我愿意一直留小姐身边。”
叶清兰本是抱着几分玩笑之心,可听到瑞雪这番话,却情不由己动容了。
以前瑞雪也曾说过这些话,她听了虽然感动,却并未放心上。言不由衷是人本能,她对身边丫鬟并未苛求到心口如一地步。可这一刻,她却很清楚,瑞雪说话都是真诚……
叶清兰忽然不愿再问下去了。催眠术是用来治疗病患,而不是用来随意探听他人心地**工具!
叶清兰凝视着瑞雪眼睛,柔声说道:“你现又困又累,到床上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你就什么都忘了……”
重复几次之后,瑞雪果然听话起身走到床边,安静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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