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声脆响,茶杯砸到了墙上,茶杯摔了个粉碎,茶水四溅。<冰火#中文
叶清芙惊魂未定,下意识张口埋怨:“母亲,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可是你亲闺女,你就不怕真砸到我……”
薛氏正气头上,不假思索骂了回去:“砸死正好,省天天我面前晃悠惹我生气!别人生女儿伶俐通透,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这个别人生女儿,指当然是叶清兰了。
叶清芙委屈辩解:“别人偏心也就罢了,母亲怎么也这么说。我哪里不如三妹了,表哥就只喜欢我不喜欢她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薛氏是一肚子火气:“真亏你有脸说。人家攀上了定国公府这么好亲事,你倒好,一门心思要嫁到薛家去。就凭玉树那样子,你这辈子都别想什么诰命了!”薛氏一脸恨铁不成钢:“亏你还沾沾自喜。我都替你脸红!”
说别叶清芙还无所谓,可只要事关薛玉树,叶清芙立刻就变勇敢起来。顿时一挺胸膛:“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就是喜欢表哥,我这辈子就要嫁给他。我才不管他有没有出息能不能做官。反正我们亲都定了,别想再反悔了……”
薛氏气七窍生烟,顺手又拿了个茶杯扔了过去。叶清芙低头蹲下,待茶杯飞过头顶之后,利落起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再一看薛氏脸色,已经是彻底黑了,眼里怒火蓄势待发。
叶清芙暗道一声不妙,哪里还敢再待下去。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薛氏万万没料到叶清芙竟敢当着自己面就跑了,气伸手又摸了个茶杯……却摸了个空。桌子上只有两个茶杯,已经都被扔光了!
薛氏一肚子怒火无处可泄。顺手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倒抽一口凉气。
气头上手劲太重了,这么一巴掌拍下去,桌子倒是纹丝不动,可她掌心却火辣辣,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肿了……
叶清芙逃过一劫,火烧屁股一般跑出了院子。跑了一段路之后,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说来也巧,刚一停下,就见对面走来了两个身影。左边女子穿着浅紫色罗裙,相貌姣好神情却有些木讷。正是郑敏,右面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浅笑低语。清丽动人。自然是叶清兰了!
三人一打照面,俱是一怔。
叶清兰淡淡瞄了叶清芙一眼,那目光就和看着路边花草一样,然后无动于衷移开了目光。半个月来,叶清兰每次见到叶清芙。几乎都是这个反应。
郑敏自然是不敢这么对叶清芙,扬着小心翼翼笑容喊了声:“二妹,你不院子里待着,怎么跑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叶清芙本就一肚子窝火,再被叶清兰这么漠然无视,所有委屈顿时都涌上了心头。很自然就迁怒到了郑敏头上:“这儿是我家,我爱跑到哪儿就到哪儿,你凭什么管我!”
郑敏一番好意。却遭来恶言相向,眼眶顿时红了。
叶清兰微微蹙眉,不悦看了叶清芙一眼:“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大嫂好心好意问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无端端讽刺她做什么。”
姐妹两个已经多日没说过话了。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刺耳斥责。
叶清芙又是委屈又是难受:“你就知道心疼大嫂,怎么也不问问我刚才怎么了。母亲刚才骂我。还用茶杯砸我,你也凶我……”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叶清芙哭时候毫无仪态美感,眼泪鼻涕一起流,袖子胡乱擦脸,可还没等擦干净,眼泪鼻涕就又流了出来。哭那叫一个伤心难过撕心裂肺。不知道,还以为她刚死了亲娘。
郑敏嫁过来时日尚短,从未领教过叶清芙这等架势,被吓手足无措。有心上前哄几句,可一想到叶清芙脾气,就胆怯了。低低问道:“三妹,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被婆婆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们两个了……”
叶清芙看似哭上气不接下气,可耳朵分明专注听着两人说话。甚至还偷偷从手指缝隙里看叶清兰反应。待叶清兰目光看过去,又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
叶清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叶清芙……诶!
算了,说到底就是个没长大女孩子。她一个成年人了,和孩子较个什么劲?
回想起这些日子行径,叶清兰自己都有些汗颜。竟然真像个十几岁少女一般,和叶清芙怄了这么多天气。这种行为还真是幼稚可以!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很有道理。和叶清芙一起待久了,智商情商都被拉低了……
“大嫂,你先回荷风院吧!”叶清兰低声说道:“这里交给我好了。”
郑敏犹豫了片刻:“可是,二妹哭这么厉害……”要是哄不好叶清芙,又要挨薛氏骂了。再说了,叶清兰这些日子分明和叶清芙闹别扭呢!她哪里放心把她们两个都留下。
叶清芙还那边毫无形象大哭,这动静着实不小,很就有路过丫鬟婆子探头张望了。叶清兰无心多说,迅速叮嘱道:“你放心,我能应付得来。你先回去吧,见了母亲千万别提我们遇到二姐事。”
郑敏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叶清兰一旦想通之后,也就不再故作冷淡,走到叶清芙身边说道:“二姐,你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叶清芙哭了半天,其实泪水也流差不多了。之所以迟迟没停,主要是因为哭到一半停下会显得很没气势话说回来,哭那副样子,又能有气势到哪儿去?只能说,叶清芙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叶清芙不理叶清兰,将身子转了过去继续抽噎。心里却喊着,来哄我,来哄我吧!只要态度诚恳一点,我就勉强点原谅你好了!
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
该不是已经走了吧!叶清芙不确定想着,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正好迎上叶清兰戏谑目光。
……
叶清芙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看着又要恼羞成怒了。叶清兰语气却温和了起来:“瞧瞧你,都这么大人了,哭起来还像个孩子似。来,手帕给你,把眼泪擦干净了。”
一方柔软丝帕送到了眼前。
叶清芙特别想有志气拒绝,显示自己不是那么好哄。可双手已经自有主张接过了丝帕。叶清芙非常唾弃自己没志气行为,忿忿用丝帕擦了脸,顺便擤了鼻涕,然后送还:“用完了,还给你!”
叶清兰:“……”
和一个智商没超过九十情商又低下少女计较是很没品行为。千万不要生气,冷静,一定要冷静!
叶清兰深呼吸口气,将那团被揉看不出样子丝帕接过去,扔到了草丛里。然后嫣然一笑:“好了,现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
叶清芙:“……”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竟同时扑哧一声笑了。
憋闷了半个月心情,霍然开朗!
“现总该告诉我了吧!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连丫鬟也不带一个就跑出来了?”叶清兰闲闲问道。
叶清芙撅起嘴:“还不是都是因为你。”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叶清兰斜睨她一眼:“我记得没错话,我刚才和大嫂园子里逛了半天,应该没招惹到你吧!”
叶清芙从来都不住半句话,立刻将刚才发生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重点强调:“……母亲想狠狠训斥你一顿,要不是我及时阻止她,你现就该乖乖站那儿挨骂了。”说着,又洋洋自得夸耀起来:“有我这么讲义气重感情姐姐,真是你福气。”
叶清兰:“……”
叶清芙对叶清兰反应很不满意:“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听了这些一点都不感动吗?”
“当然感动了,感动五体投地。”叶清兰接很顺溜,顺便问道:“对了,光是说我事情,母亲应该不至于这么生气才对吧!是不是后来又说别了?”
叶清芙不怎么情愿点头承认了:“是,后来又说到表哥。母亲说了好多难听话,我听了不高兴,就顶了嘴。结果,母亲就发火了。还用茶杯砸我,砸了一个没砸中,又砸了第二个…”
叶清兰心里一紧,下意识追问:“第二个砸中你了么?”
“当然没有了。”叶清芙骄傲不得了:“我反应很。一低头就躲过去了,然后就脚底抹油跑出来了。”
……可怜薛氏,生了这么个女儿,不被气死真是福大命大。
叶清兰幻想一下当时情景,也觉得无比愉。
叶清芙说兴头上,不免又抱怨起叶清兰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就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就和我闹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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