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叶香雪最大愿望就是,能够嫁一个如意相公,或许,她从小到大受了太多的刺激,大姐夫是个驼背,二姐夫是个斜眼,三姐夫有点秃顶,如今轮到她,无论如何,得为叶家的女人争口气,要不然她的侄女,将来的侄孙女,也要跟着倒霉。
她与袁成材是经过相亲好上的。当媒婆领着他进屋时,她就喵了那么一眼,内心就欢喜的不得了,怎么会有这么俊的男人,她村子里没有,镇子上也没有,偌大的县城,应该也没有吧!
前前后后她与他,出去过三次,那男人大眼长眉,鼻梁高挺,再加上一米八几的身高,她是越看越欢喜,她终于要为叶家扭转乾坤,一雪前耻了,可很快她就发现,袁成材不止与她一个处着,心里片刻的不爽之后,她就想开了,优质的男人,就如那县城衣店的抢手货,姑娘们都在虎视眈眈,所以她应该庆幸,庆幸她的好运气。
此刻她应该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他成为她的唯一,那就是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在她秀完自己的满腹经纶,外加厨艺、女工之后,他终于带着媒婆来了,他们终于订婚了,婚期就定在二个月后的八月十六日。
他并非死心塌地的只对她一个人好,三姐香草在镇上看见,他与一个姑娘拉拉扯扯,竟,竟当众接吻,由于这件事,她气得晚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两人没羞没臊的画面,慢慢的却成了她自己与他,不由得两耳赤红,内心挣扎半天后,她告诉自己,只要她与他成了亲,一切都会好的。
可在第二日下午,就传来了袁成材的死讯,说是与一姑娘双双被大马车撞死,马车能撞死人吗?大不了就受点小伤,好像说是,两人钻到大马车底下,当场就毙命了。
传言是真是假,她没有理会,只是她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三天,想着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她们叶家的女人就活该配丑男,再想想那袁成材,除了模样俊以外,其实也没有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那她伤心什么?想到这里,她从床上翻了下来,拼力跑到厨房,抓住一个冷馒头就往嘴里塞,吃了二口就噎得不行,顺手舀了半瓢凉水,这吃馒头就凉水,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时候,她二姐夫,从外面走了进来,破坏了她片刻拥有的幸福,她不自觉的想到,自己这一生,有很大可能,会与一个或斜眼或驼背或秃顶的男人过一生,她又悲伤的哭了起来。
二姐夫董承志,试着过来安慰她,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那袁成材搂着女人亲吻时的场景,她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撂下馒头摔门而去,嘴里骂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时候,叶家人都聚集在,居家不远的淡雨森家,淡雨森是她的三姐夫。
她们在商量着,把这个已流露出命运不详的小女儿,送到二百里外的尼姑庵去,毕竟他们都是心底善良之人,不想害人的心是很急切的,香雪的命运是可解的,可那需要付出七个男人的性命,那太残忍,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远离尘世,远离男人。
在一个平淡的早上,叶家唯一的男人,与他那三个女婿,带着香雪上路了,他们哄骗她说,带她去一个有趣的地方玩,以消解她连日来的悲伤。她虽是不信,可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亲人哪有害她的道理。
待走到那间寺庙,她好似一切都明白了,她感激的向父亲,及几位姐夫拱手,她早有拜佛求仙的心意,怎奈家乡附近的小庙,神仙倒是不少,但唯独不愿成全她的心思,这庙,名为庵,却是名副其实的庙,瞧这威武壮观的气派,定有见识非凡,细心暖心的神仙,肯赏赐她一位仪表堂堂的相公。
她拿出香、表、蜡烛等物,或细心的摆放,或诚心的跪拜,一举一动都透着自己那颗虔诚的心,待她心满意足,起身到门外找寻不远处的亲人,,地上只剩下那几包行李,突然间她好似一切都能明白了,他们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抛弃她。
除了伤心,更多还是不相信,一直以来,他们对她的关心,难道都是装出来的,母亲为她新裁制了一身衣服,大姐为她做了漂亮的鞋子,二姐把她戴了多年的银手镯给她,就连成亲不久的三姐,手头如此紧巴的情况下,硬是塞给她好几个铜板,让她一路上买好吃的,她猜那应该是她借的。想到这些,她又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她们把对她的好,一次性的全给了她,可能早就铁了心,就当这一辈子不再有她。
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小尼姑,拉了拉她的袖子,生疏的叫着:
“施主,我们家住持在里间等你。”
她木木的跟着她进了房间,那住持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见她进来,继续闭着目,数着珠子,问道:
“你父兄都走了?踏踏实实的住下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婶婶,不,住持,我要回家,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钟也不会呆下去的。”
香雪说完就往门外走,她想着凭自己一路的记忆,边走边问,百里之外的家,要不了多少日子也是回的到。后面传来了住持的声音,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是那‘七泉水’的命,你预备回去继续害人?”
“那袁成材是自己与女人疯死的,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与女人疯的男人不计其数,唯独与你有婚约的他死于非命,还不是你命硬克死了他,不自我忏悔赎罪,还在这里狡辩?”
“我没有杀他,有没有药他,他更不是因我而死,我为何要忏悔、要赎罪?”
香雪说着继续朝门外奔去,后面跟上来了三四个姑子,把她生生的按住,押到了住持面前。
“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要担起这个责任,进了这个门,就是这庵子的人,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
那几个约三十岁的姑子,把她押到一个房间,让她坐到床上,二个走了,剩下两人大有在这里看守她的意思,她现在心里除了恨还是恨,她的家人被她恨了个遍,生在那个贫苦的家庭,她从不计较,可拥有那一群,无见识愚蠢且肤浅的亲人,她可是倒霉透了,如果人投胎前有选择,她哪怕迟为人几年,也不会来这个家,可事到临头,恨又有什么用,唯今之计还是想想,怎样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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