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第三章 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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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酒力风站了起来对阳说:“狐族怎么了?狐帝陷害人帝是不对,但已过去八十七万年,为什么还拿出来说,倘若当年狐帝陷害的不是人帝,人族还认为自己会是八族之首吗?”
    雨愣了愣紧接着扯风坐下,手捂着嘴巴轻声说“都叫你别喝了,开始说胡话了,乖乖的,姐姐明天给你买好看的小裙子。”
    风甩开了雨的手,继续道:“我没喝醉,人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说是狐帝给的,虽然可笑但这就是*裸的事实,这对狐族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而圣灵是八族共同承认的主,存在的意义便是保护好天界所有子民和守护结界,从不是偏护甚至为自己的族人谋利,圣灵你觉得呢?”
    雨心说这次不得了了,转头看向阳,余光却见到了那个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眉头紧皱表情略有一些惊讶与不解,他能听见风的声音。
    阳把风的话都听进去了,他看着风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倔强的态度,像极了风的母亲,有点晃神了。
    那个老者见圣灵不回应他,又准备把话重新说了一遍,刚开口,阳突然一转头怒视着他,“我不请外族只因这是家事,不想太过声张,八族本就该团结一心,不曾分过高低,却不知生因为血统关系不能送上祝福,到底为何意?”
    老人见圣灵并不偏袒自己,即便在解释什么都有僭越的嫌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幸好生虽有狐族血统,却还是我们人族的,若今日有外族在场,会以为是我这个圣灵的纵容,使得你们如此明目张胆。以后若在听到这种话,不论何等身份皆贬为凡人受尽轮回之苦,念你初犯便饶你一次,不过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人听完全身打起了寒颤,但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难堪,拿起一杯酒道:“谢圣灵。”一饮而尽,坐回位置上不再作声。
    生当没事发生过一样,敬完酒就往回走了。
    阳看向风,风朝他笑了笑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充满了崇拜,阳也抿了一口酒以示回敬。
    一个个舞者出场,瞬间又热闹起来,雨这时才与风说:“那个叫生的男子,似乎能听见你说话。”
    风喝了足足三杯酒,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甚至还有些许兴奋,大笑起来问“真的吗?”然后到处张望说:“谁啊?”
    雨指了指生的方向,却不料风竟站了起来,往那个方向走去,雨站起身来抓她,却一下子被雷拉到了几位年轻男子中,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风摇摇晃晃地走到生的桌子前,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肘撑到桌子上托着脸,端详起生的脸,傻傻的笑着,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不知你为何要帮我,不过还是在此道个谢。”风突然说道,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风回头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人:“你能看见我?”
    “不能,但我能感应到隐息珠,这是狐族之物。”他正看着风,依旧面无表情,风将信将疑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那你为什么能听见我说话却看不见我?”
    “隐息药。”一个简单的回答。
    风做了一个哦的表情,点了点头又说道:“我陪你饮酒,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生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听他们说你有狐族血统?”
    “母为狐族,父为人族。”
    “我跟你一样,不过我随了母亲为狐族,有人族的血统。”
    生有点诧异,除了父亲外,未曾听过人族内还有谁与外族通婚。
    “你的父亲是谁?”
    “嘻嘻,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风想为他斟一杯酒,手却一直晃,全洒在了桌子上。
    “停!别动。”生的声音突然变大而且很锐利,风抱着酒壶吓得抖了一下。
    只见生抬起头看着风的身后方,她也往后一看光滑的布料几乎亲到脸上,如果此灵再往前走一步就直接踢到背上了,风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着往桌子的后方爬去,坐到了生的身边。
    风揉了揉鼻子,强烈的香气挥之不去,这时才看清是名女子,面容姣好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妖艳。
    “哎哟~怎么了吗?突然那么大声与人家说话。”只见那女子像风一样坐到桌子前,声音极其细软,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厌恶,并不理睬那个女子,把头别了过去。
    那女子不依不饶,为他斟满酒,正想拿起给生,风轻轻一推酒杯倒了,重复第二遍的时候,生微微低下头用手蹭了蹭鼻尖,嘴角微微扬起,风看见他偷笑了,但手在放下的瞬间笑容就消失了。
    风看的有点呆了,视线根本无法移开,那个女子趁机把酒捧了起来,递到了生的面前,生看着女子偏是不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风看到心中有些不舒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女子旁边,拿出檀扇轻轻一扇,没控制好力度,一股强风立即从女子身上席卷而过,她娇小的身板挡不住风的力量,瞬间跌躺在地,伴随着哎呦一声,手中的酒杯也飞了出去,头发被卷的乱糟糟。
    女子轻轻坐起来,有点愣住了,摸了摸自己头发后就逃开了,风又摇摇晃晃盘腿坐到生的身旁问:“你的相好吗?”
    “不是。”生没有一丝犹豫就回答了。
    风除了看着他还是看着他,听到他说不是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如此喜悦,她给生斟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然后一边给自己斟一边说:“刚刚
    破坏了你喝好酒,现在赔给你,我和你一起喝。”
    酒刚斟满,被生抢去一饮而下,“你醉了,不能再喝。”
    风摇了摇头,往生的手里抢酒杯,两人的手只是轻微一碰,瞬间像被电流过一般,却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这样一同握着那个杯子。
    “醉了好,醉了便有与我说话的灵了,一千四百多年了,除了家里人,你是第一个能感觉到我存在的,我知道待我醒后你便会消失了,让我在喝一点,我还不想那么快醒来。”风开始说胡话了。
    她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一点点往下坠,最后沉沉的睡去,一下子没了力气支撑向前倾去,额头正靠在了生的右肩上,生身上的气息很好闻,风直到入睡了,也依旧挂着笑容。
    “放心,我不会消失的。”生在风耳边轻轻说了句,他也笑了,用空出的左手拿杯,动作变得极轻。
    待风醒来,发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很古朴的竹屋,地方很小却很温馨,轻靠在窗边十分惬意,她看不见雨,便知道自己在梦中。
    一只狐狸走了进来,风并没有察觉到,只是眺望着窗外发呆,看她许久没反应,狐狸只好就跳上床用头蹭了蹭风的手,风愣了愣,回头一看一只玄狐在看着自己。
    它的眼睛很像一个人,伸出手摸了摸玄狐的头,它比想象中要温顺。
    “小家伙,这是你的家吗?”
    玄狐没有回答,只是往床下跳,然后回头看着风,示意跟它走,风也不问话只是跟随着,竹屋在一个小村庄外延,这里大概有十几户人家,奇怪的是只有一些孩子在竹林间嬉戏打闹,多为七、八岁。
    玄狐突然停下,四周雾气瞬间一起把它包围住,同时一男子慢慢出现在雾中,从背影便认出这是生,没有了酒的刺激,风变得拘谨起来。
    一个小男孩看见生便走了过来,他长得好灵气,与生一样身穿素衣,走近一股混合着淡淡酒香便扑面而来,风看见孩子心生欢喜,她弯下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孩子的脸。
    小男孩并无反抗,只是礼貌的笑了笑,风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孩子该有的笑容,“这是我的守护灵,名唤忘忧是酒仙。”生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他果然不是孩子,风瞬间有些尴尬。
    “请问这位佳人,怎么称呼?”生突然问道。
    “南梦。”
    生一听轻轻一笑转了过来,风这时才看清他的脸,已没有了那股寒气。
    “南梦,南柯一梦,你认为这是在梦里?”
    “难道不是吗?”风有点诧异。
    “是真亦是假无须执着,我还会寻你,南梦你该醒了。”
    忘忧伸手轻轻一点风的后颈,眼前一黑,眼睛在张开时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
    正想坐起来,却发现头痛欲裂,雨听到声响走了过来,扶起风轻轻坐了起来,然后一边给她按揉一边唠叨她喝醉的事,唠叨了很久,风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感觉太不真实,活了一千四百多年,却好似未曾存在过一样,那种空洞般的孤独感一层又一层的袭来,早已变得麻木,现在因为一个生,这种感觉又开始慢慢恢复,深入骨髓的孤寂。
    在与这个世界隔绝之前阳说:“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保护你,好好长大别害怕,待历轮回过后便会好了。”年幼时不解害怕是什么,长大了不解为什么要害怕,如今懂了,彻彻底底的懂了,但真的会好吗?
    雨看向她吓了一跳“怎么哭了,不说你便是了,别哭了。”
    风很害怕但她知道怎么躲也躲不过,泪像决堤一样再也控制不了,她手紧紧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发颤,指甲几乎扣进肉里,一声声的呐喊,多年来的坚强还是在这一刻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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