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第四章 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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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悄无声息就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灵药花已经开始凋谢,生自那次后没有再出现过,而风则变得原来越沉默,雨常常逗她笑都毫无反应,有问题找她都会解答,但若聊闲话便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雨看出这丫头有心事,多次与阳偷偷提起,阳都不以为然,雨决定带她出去各族游历散心,阳也没有意见,但需得每隔一个月要告知她们的位置与情况,还多次提到不许去狐族,雨不当回事儿风风火火第二日就出发了,虽说是带风散心,实际上更像她想出来游玩。
    天界与凡间一样,有四季替换、和风细雨,有万里河山、星辰大海与茫茫草原,也有繁华的城镇和小桥流水的人家,除了人族外,全都是以各族的帝王统治,有金钱来往,需要耕种、劳作,凡间的一切都是以天界为原形所设立的。
    到了外族后除了乡间小路几乎都是行走的,灵力只能带你到你去过的地方,飞行又没有了游历的意义,因此行进速度极慢,这一去便是十年,白仙族、神木族和生灵族内所有地方都去过,每个地方都会住上一段时间,时不时会遇上几个杯中知己,又或者碰上震撼心灵的景色,风的状态逐渐好了许多,可还是不爱说话。
    有一晚在生灵族与狐族交界处旁的小村镇内,两人在一家小酒馆的卧房里睡得正香甜,雨突然感觉身边有些异样,她朦朦胧胧伸手去找风,却发现那个位置是空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寻找风的身影,却发现她坐在了床边一动不动,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酒香。
    雨心想这丫头大半夜爬起来喝酒?瞬间又感觉不对,房间里并无酒,自己还睡在这里她无法出去,店小二又感应不到她更不可能帮她拿,越想心里越发寒,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风,没有回应,在安静的房间内,月光的照射都让她感觉有些诡异,鼓足了勇气伸手准备在喊她一遍,风却突然说了句:“去狐族。”
    愣了愣,这是十年来风主动说的第一句话,她本想答应可想起出发前阳再三强调不能去狐族,让她有些犹豫了,思考了片刻问:“怎么突然想去狐族?”
    “去狐族”照样是冷冰冰的回答,完全不带情感。
    雨发现不对劲,默默驱散着水从掌心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把风包裹在水中,风没有防备水一下子涌入鼻腔,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酒香瞬间消散,手一挥,水全部落到地板和被褥上。
    风咳了好一会儿后直接瘫软在床边又沉沉睡去,雨怎么摇她都不醒,只好把她抱到木椅上,叫来店小二帮忙重新整理床铺,接近寅时才收拾好,给了点赏钱店小二,本还黑着脸,看到赏钱一下子乐开了花连忙道谢后便走了。
    雨把风轻轻抱到床上,让她睡到里面去,自己在床边看着,困意来袭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第二日早早就被赶集的吵醒了,心中的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想破口大骂,却发现风早就醒了,她站在离床比较远的窗户旁,半开着窗户看着热闹的大街,雨披上披风走了过去问:“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一夜怪梦。”风的眼神有些茫然。
    “你想去狐族吗?”
    风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可昨夜你与我说去狐族。”
    “不可能。”风其实自临别宴后便想去狐族,但自知是痴人说梦话,听雨说两人去外族游历时心中不免有些惊喜,可阳下了令禁止去狐族,此后也不敢有任何想法,更不可能说出来。
    雨已知昨夜不是恶作剧,于是把昨夜的事完整地说了一遍,雨以为风听完只是点点头或者很淡定说知道了之类的,没想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光。
    “那个酒香是不是很清,伴有很淡的桂花香?”
    雨点了点头,风此时的神情变的无比坚定“我们去狐族。”
    “爹那边怎么解决?”雨已然默认。
    两人最后商议留了雨的一成真身与真气在此,报位置与情况给阳就出发了。
    白仙族昌盛,神木族安定,生灵族喧嚣,每一个族都有着自己的民风,狐族与生灵族的结界在一座高山上,跨过结界满山遍野的小花映入眼帘,山谷中有潺潺流水,两边全是金黄色的稻田,大大小小的民宅建在半山腰上。
    风与雨进了这个村子,村民们大多都衣着朴素,时不时见到一些外族的农妇悠闲的坐在门前做女红 ,随意寻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间客房存放行李,风记得狐族能感应到自己,拦住了一个店小二,果不其然,可店小二却显得很惊讶,态度一下子放得无比尊敬。
    风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
    “接下来有何打算?”雨问道。
    风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很迷茫,十年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每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是她做过最长的一次抵抗与挣扎,可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当听到生的消息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去寻他。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酒馆的老板带着虚假的笑容走了进来,雨起身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老板便笑吟吟地说:“两位别误会,前台的店小二怠慢了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是想请二位移步到我们最好的客房。”
    “不用了,如此便可,若无其他事,不要在打扰。”风冷冷地说。
    掌柜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可还是假笑着,一边点头哈腰走了。
    两人相互看了看觉得不对劲,连忙收拾东西跳窗逃走了,一路上村民看她们的目光变得十分异样,虽没有恶意也让她们感动不寒而栗。
    找了一个孩子问路,急急忙忙就出了村子,寻了半天其他村子没找到,却把皇城找着了,进城前风把隐息珠收了起来,不敢再说话,城内很热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雨贪玩寻了个借口骗风女扮男装到风月楼投宿,给了一大袋银子老鸨,点了几个看上去比较清高的歌姬。
    一日的奔走甚是疲惫,两人在卧榻上一夜听曲饮酒,由于过于舒适慢慢打起了瞌睡,房内悠转的歌声和房外的欢笑声都消散开来。
    正当半夜,风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快走。”
    即便过去十年,风依旧记得这个声音,眼睛猛然一张开,却发现房内的灯都灭了,四周一片死寂,透过房外的灯光一看门口与窗外都已几十个壮汉包围,她把雨摇醒,然后示意安静,指了指四周的情况。
    风把自己的檀扇拿了出来,拉着雨轻轻躲到屏风后面,但外面一直没有行动,两人精神紧绷也不敢放松,观察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早上,雨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
    她从蹑手蹑脚从屏风中出来,随意走到一把古琴前,手放在琴弦上灵力慢慢开始聚集,指尖挥过的一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琴上慢慢往下蔓延开,地微颤起来,不过半秒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确切来说是雨把附近的湖水引来了,窗外的灵似乎并无走的意思。
    雨在第二次落指那一刻风同时扇动檀扇,瞬间刮起狂风,门窗被打得直作响,湖水在狂风的推动下变得如同细针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袭来,窗户的纸糊被打湿烂透,风不断灌入,房间内的家具全被吹到墙边,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木框架被打出一个个极细的孔,窗外的几个壮汉一边扯着窗沿一边躲避雨水的攻击,不幸被打中的直入骨骼流出鲜艳的血水。
    威力过猛风不敢扇动了,雨则继续拨动琴弦,落水声如同瀑布一般响彻耳边,推开窗户瞬间被冲塌,探头往外看已经无灵,风知会了一声,雨立即拿出云伞,搂着风的腰从窗外跳去,几秒后视线被大雨吞噬不见踪影。
    “对不起。”风突然说。
    “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早该想到这是一个局。”
    雨想了想才发现好像是那么回事“为何抓我们?”
    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憋回去了,只是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跑到城门发现已经被关上,那里并没有受到暴雨的侵害,城墙边全部围着士兵,两人进退两难,寻了一座比较高的建筑,偷偷溜了进去,刚上到顶层,只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坐在窗沿边上,两只脚悬空挂着,时不时摇晃两下。
    她听到有声音,转过来看到雨只是俏皮的笑了笑,一个翻身回到室内,发簪上的铜铃叮当作响,紧接着道“抱歉,我们并无意吓你,只是我爷爷狐帝想见你,不知是否得空与我去狐宫?”
    风、雨对她并无防备,从她清澈的眼神中看出了真诚,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打肯定打不过,逃也未必逃得了,最后只能灰溜溜答应跟去了。
    “我叫夙,不知姐姐唤何名?”女孩问道。
    “雨。”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夙很活泼,不过半个时辰与雨已经可以互相说笑,风没有带隐息珠,夙自然感应不到她的存在,进到狐宫,送她们到一个宫殿外,夙就离开了,往里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里面喝茶,那正是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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