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夜市,商贩们已经逐渐开摊,大街小巷中,货物食物一件件摆上来。
嘭!
物体坠地发出来的特有声音,吸引了周围的商贩,由于发出声音的角落没有挂起灯笼,加上夜间光线昏暗,众人远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有个大胆的商贩,转头吩咐了一下身后的婆娘,看好摊位,自己则提起一个小灯笼,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越来越近,灯笼的光亮,也慢慢笼罩了之前黑暗的小角落。
似乎是个人?可能是醉汉,醉酒之后,走路不稳,摔倒在地,此时地上那人,背对着商贩,商贩一时间无法辨别。
于是蹲下身子,把灯笼往地上那人脸上探去。
啊!
看清楚那人的脸庞之后,大胆商贩也不由得惊叫一声,引得周围商贩,纷纷过来。
“老郑什么情况?”
“大家一起上!”
众商贩一起围了上去。
老郑一边往后撤,一边惊叫个不停:“惨啊!太惨了!”
连滚带爬。
“造孽啊!”
“手段过于残忍!”
当众人一起把灯笼照过去之后,才看清地上躺着的人,脸上血肉模糊,鼻子和两只耳朵被割了下来,胸膛处七八个血洞,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开始凝固。
而之前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对方整件衣袍。
商贩们大乱,有人尖叫,有人立刻抽身事外,第一个上前的商贩老郑,惊魂未定,他的婆娘见到远处有执法巡逻卫兵,赶紧冲上前去汇报情况。
“军,军爷出,出事了!”
老郑婆娘哆嗦道。
卫兵队长皱眉,看着眼前的婆娘,冷声问道:“带路!”
多问无益,这女人说话都不利索了,还不如直接叫对方带他们去出事的地点。
婆娘稍一出神之后,立刻转身,在前面小跑。
当卫兵小队抵达角落时,大部分商贩都已经远离那里,站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
“立刻去汇报治中从事田丰大人,以及卫觊大人!”
小队长喊了个士兵,让他到州牧府去找田丰和卫觊。
晋阳城内的民事,刑事,政事基本上都是这两个人处理。
想了一会,小队长觉得此事很有必要向大将军汇报,就算大将军平时不插手这些事情。
“你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将军。”
挥手又指派了一个士兵,去找吕布。
小队长这才询问众人,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地上的死者。
老郑颤巍巍走出来。
......
吕布刚吃完晚饭,就听说夜市那边出了命案。
也顾不得去逗他的两个娃娃,立刻往律法刑侦部赶去,当他抵达现场的时候,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就是一场凶杀案,死者是富商钱安的独子钱威。
吕布一下子联想到了吕玲绮。
之前吕玲绮和钱威有冲突!
“伯觎,什么情况?”
吕布连忙问卫觊,吕玲绮肯定会被列入嫌疑对象。
晋阳就是个将律法的地方啊,没办法徇私舞弊,他好不容易给百姓营造一种人人都能当家做主的氛围,其他州郡的百姓,都拼命往他的领地里挤,这事情要是解决不好,很容易人设崩塌啊!
争夺天下的基本盘,绝对是人口,百姓对这个政权的认可度和接受度,决定了它能否走到最后。
“死者生前,遭受过一次打击。”
验尸结果表明,死者钱威,在被割耳割鼻,胸口捅血洞之前,胸部,头部就应经被人击打过。
卫觊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这是他负责律法以来,第一次碰上这般残忍程度的凶杀案。
晋阳表面上一直风平浪静,突然间就搅出了这样的事情。
“吾儿何在?”
一个富商,腆着肚子冲进来,发现躺在一边,早已没有了生命气息的钱威之后,差点背过气去。
立刻扑腾着过去,趴在钱威身上嚎哭。
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续娶,膝下就得钱威一个独子。
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就没了!
“请求,大将军给钱某一个说法!”
钱安浑身颤抖,看着吕布。
老来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钱安内心悲痛,连着说话都开始颤抖。
“你放心,某家会把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吕布道。
他现在烦着呢,心里还挂着吕玲绮。
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禀报元皓先生,已经找到四个相关人和一个首先发现死者的商贩。”
“带上来!”
“喏!”
小兵跑着出去,没过多久,就领进来五个人,其中一个是商贩老郑。
“把你们看到的情况,一字不漏地汇报出来。”
田丰上前一步,让五个人按照先后顺序汇报。
第一个说话的是老郑,他是首先发现钱威尸体的人,那个时候,钱威已经断气了。
这种程度的流血,怎么可能不死人!
第二个上来的是一名老妇,她的摊位,就摆在容记珠宝店斜对面,今天下午开始,钱威就一直站在她的摊位旁边,等马云禄和吕玲绮收工,然后一直跟着两个女娃离开。
第三个是州牧府对面大街上的一家布匹店老板,他看到吕玲绮和马云禄进入州牧府后,就独自离开了。
第四个是普通百姓,家住在小巷子里,当时在院子看见钱威先进入了小巷,当他转身回去房间,关门前的最后一刻,看见了另外一个年轻人跟着进去,虽然喊不出名字,但知道是州牧府上的人,他见过那个年轻人经常出入州牧府。
第五个是小女娃,七八岁的模样,说在家里院落喂鸡仔时,隐约听到周围有惨叫声传来,她吓得赶紧跑进屋子里,当家长回来时,才敢从房间里出来。
五个人的描述,稍微捋一番,吕玲绮和马云禄的嫌疑不是最大的,但还不能排除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在游侠遍布的大汉领土中,并不少见。
嫌疑最大的是那个跟着钱威一起进入小巷里的年轻人。
吕布招手喊来那个普通百姓,询问道:“那年轻人长什么样,多大?”
百姓汉子双眼迷离,陷入了回忆了。
“当时灯光昏暗,脸庞虽然看得不清楚,但那年轻人的衣服我认得,我家大娃羡慕了好久,家里买不起。”
汉子把年轻人的身高以及衣服大致描绘了一遍。
吕布的脑海里,立刻闪出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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