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都是你》5.搞好关系

    
    周一的早晨总要起个大早，要赶着太阳燃亮整个天空之时把庄严的升旗仪式也完成。
    秦梓纯有些迟，她急匆匆地在学校门口买了早餐，也来不及吃一口，就遮遮掩掩地揣着早餐跑进了学校。
    她来不及回教室放下书包和早餐就往操场上跑去，操场上的班级早已整整齐齐地按年级班级排成了方队。
    她想趁着升旗没开始之前，问问阿瞒画室的事，一个周末过去了，她总是提心吊胆，总觉得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秦梓纯个头不高，位置也是挤在较前的地方，她回头寻找，隐约看见班主任老何正把阿瞒拉出了队伍在和她谈什么，阿瞒微微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老何嘴唇一直在动，喋喋不休。
    秦梓纯慢慢地窜到了队伍的后排，后排都是个子高的一些女生和三班的男生，她小小一只藏在里面，想偷听几句老何和阿瞒的谈话。
    升旗台上三好学生演讲的声音响起，以至于秦梓纯偷听到的内容总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老何那天一定抓到了阿瞒，她们现在所谈的事好像就是让阿瞒把家长叫来，好好教育一下。
    自己总有一份责任，若不是当时一时着急拉错了人，阿瞒也不会被抓住。
    秦梓纯有些内疚地叹了声气。
    九月的天气微微见凉，学校里的桂花偶尔开了几枝，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一只蜜蜂循着花香嗡嗡地飞着，莫名地飞到了秦梓纯的耳旁，那声音扰人得很，她挥手扇了扇，蜜蜂像是赖上她了的模样，一直挥之不去。
    身旁都是人，自己也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她只能不停的摇头晃脑，像躲开这只烦人的蜜蜂。
    耳旁掠过一阵风，那阵风很小，也很快，快到她都能听到一声“哗”。
    是手掌用力扇打出来的风声，蜜蜂被扇跑了，耳边一阵清静。
    秦梓纯回头，对上了身后许韩风的目光。
    咦？她怎么记得许韩风好像并不是站在这个位置的。不过更让她惊奇的是他竟然牺牲掉了这大清早那么好的补眠时间，然后站在这里，安安份份地参加升旗仪式？
    真是怪哉。
    秦梓纯小声地说了声“谢谢”，以表刚刚他帮她赶蜜蜂之恩情。
    许韩风也没回话，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秦梓纯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又转回头来。
    后边老何还在颇有耐心地和阿瞒谈着话，秦梓纯始终放心不下，总是回头偷偷地瞄上两眼。
    “别回头了，再偷看下去，我都挡不住你了。”
    秦梓纯的目光渐渐收回来，挪到了身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
    那张脸她从来没有这般近地打量过，今天天气晴朗，几丝阳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没有先前那样冷峻，但不管怎么看，阴天看或者晴天看，远看或者近看，他都是一副好相貌。
    秦梓纯总想听到些什么，所以也总是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移，听不清老何的话了，她就微微往后仰一仰，每次总是那么一小小步，偷听久了，也没发现自己和许韩风挨得很近，只要她再往后一步，两个人就可以贴上了。
    她开始注意到周围，好像队伍的位置也不是那么拥挤，好像大家站的位置都没自己和许韩风那么近。
    她偷偷上前一小步，又把距离拉了回去。
    “你个子高，要不你帮我听听。”
    “最多警告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想得那么严重。”许韩风依旧目视前方，秦梓纯个子够不到的前方。
    他一提起这事，秦梓纯就很郁闷：“没那么严重？我说你这个人也是奇怪呀，一个陌生人拉着你的手就跑，你也不停下来问一问，要不是你，阿瞒哪会被抓？”
    许韩风理所当然答：“不是陌生人，你不是我同桌吗？”
    “同桌就可以拉着跑了？跑的时候你就不想想原因吗？哪有人莫名其妙拉着人跑走的？”
    “我想了。”
    “什么？”
    许韩风把目光移了下来，刚好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有些着生气的女孩，“我以为是我常常不来晚自习，惹你生气了，所以你要拉着我回去学习。”
    秦梓纯佩服得无话可说。
    她把头扭回去，一场升旗仪式下来，她再也没有回头偷看，也没有和许韩风再搭上一句话。
    升旗结束的时候，秦梓纯拉着阿瞒问了问，阿瞒也只是淡淡地说没事，可越是这样，她总觉得阿瞒其实是有事，有很大的事。
    回到教室时，秦梓纯见许韩风早已坐在位置上，这一次不是趴着的背影，坐得是精精神神的端正。
    她坐回位置上，也没和他打招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卷子，待会就要交了，自己还差两题没有写完。
    随着上课铃响起，陈建华背着包懒散地从教室后门走到位置上，看样子他是刚来，连升旗也没有参加。
    陈建华放下包，看了一眼前面这桌，觉得很是奇怪，他怕自己没有睡醒，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看。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他前面的这个男生的后背。
    秦梓纯虽然在埋头写题，但她的余光感受到了许韩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朝着她这边回头。
    “你干嘛？”许韩风冷冷道。
    陈建华的手还举着，不可思议道：“还真是你啊风风，今天太阳打南边起来了？大清早的你还不睡呢？你该不会还去了升旗吧？”
    “关你屁事。”许韩风瞪了他一眼。
    陈建华难以置信：“我勒个去，你还真去升旗了？咱们班这个月评先锋我绝对投你一票。”
    “诶不对，你究竟发什么疯了？”
    许韩风嫌他吵，本不想理他，他看了一眼身旁在认真写题的秦梓纯，快五分钟过去了，她一笔都还没落下，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意味深长地对陈建华说：
    “我来和我的新同桌搞好搞好关系，你没同桌，你不懂。”
    秦梓纯写题的笔顿了顿，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写下去。
    陈建华一时哑口无言，他看了看身旁空荡荡的座位，竟然觉得有几丝凄凉。
    老何抱着一沓表，面色严肃地走进班里，班级的嘈杂顿时安静下来。
    “这里是家校信息表，大家认真填，不得有涂改，中午放学前我来收，班长过来发一下。”
    老何把表交给班长后就走了，第一节不是她的课。
    当家校信息表传到秦梓纯手上时，她只简单地看了一眼就把它塞回了抽屉里。
    第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下发了上一次随堂测验的试卷。
    回想了一下，那是秦梓纯靠自己的实力拯救了第二组倒数两桌的故事。
    那一日，她不仅帮许韩风写了一份试卷，也把卷子借给后桌的陈建华抄了一份。
    卷子发到秦梓纯的手上时，她一看，39分，这不像是救人，反倒是比害人还恶毒了几分。
    陈建华还没看自己的卷子，先往前偷瞄了她的卷子。
    “哟！同学，你这不行啊，上清华北大还差那么点。”
    秦梓纯愤愤地听着陈建华的嘲讽，心里得意着，他抄她的，也不会好到哪去。
    陈建华翻开自己的试卷，惊呼道：“哟！61分！秦梓纯你可真是老子的贵人。”
    秦梓纯不可思议地抢过陈建华手中的试卷，把它举在光亮下反复看了看，“你不是抄我的吗？你怎么考到的61？”
    “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所以改了改答案，谁知道都让我改对了，啧啧啧，小秦，咱们商量件事，以后的试卷你都给我抄抄，你选A，我选C一定对！”
    许韩风憋不住，在一旁笑了起来，他没笑出声，但嘴角挂起，看上去像是考了一百分的样子。
    秦梓纯凑过去看，许韩风的试卷和自己一样，39分。
    “同桌，你英语不太好啊。”许韩风认认真真地帮她研究起错题来。
    “我写卷子给你们抄，不让你们得零分就不错了，你们要求怎么还那么高？”
    李仓南看热闹回过头来，看到这一桌上的两份试卷都是39分，连错题都一模一样。
    “你们俩可当心，这个老师眼神利得很。”
    说罢，台上的老师便开始严肃起来：“这次随堂测试，目的是考察考察大家的英语基础，分数本没有什么意义，可我发现你们胆子太大了，竟然连小小一场考试都学会作弊抄袭，往大了月考、高考还怎么得了！”
    秦梓纯默默低下头，越听越心虚，都怪自己一时糊涂，当时只是着急着帮许韩风交试卷，都忘了随手改几题答案。
    许韩风看到身边刚刚还气场强大的女孩瞬间沉默下来，连带着他也有些不太舒服，这些成绩和老师的评价，他向来都是置身事外的。
    “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抄了别人的试卷自己站起来。”
    教室里一片安静，不少人都左右张望，想看看究竟是谁惹恼了老师。
    秦梓纯慌了，老师口中的人说的明显就是她，在这种严厉的指责和全班同学好奇的目光下，任她平时有多么潇洒凛然，如今也变得坐立难安。
    “我。”
    招认的声音很近，就像在耳边一样。
    许韩风懒懒地举起半边手，等老师看向他后又放下。
    “是我抄了别的同学的卷子。”他背靠着椅子，这个罪状认得很是随意。
    “抄了谁的？”老师问。
    “我同桌的，上次课我睡着了，下课要交卷子，我就把她的卷子抽过来抄了。”
    秦梓纯楞楞地看着许韩风，很是诧异耳朵里听到的这段他随口捏造的事实。
    “不好意思啊。”许韩风对她说道，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看来，这像是他抄了别人试卷的道歉，可许韩风真正的话中不是这个意思。
    不好意思啊，你帮了我，还差点连累了你自己。
    “既然你那么喜欢抄，这张卷子连同题目和答案，通通抄十遍，明早交给我！”
    听到老师的处罚，班级的同学都小声地议论纷纷，这张卷子虽然都是些选择题，但题目句子都超级长，一道题用了各种复合句，看来许韩风这次可要倒霉了。
    转眼他们又想到，这个处罚虽然毒辣，可许韩风哪里会搭理这些，他明天请个假去画个画，随随便便就可以轻松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