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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的气氛近期都很怪,大家遇见颜卓都表现的比往常热烈,像是最后一次见他一样!颜爵和乐楚楚也体贴的不行,颜卓有些受不了。
出了家门来到街市,发觉街市气氛更怪!
他坐在马车中都能听见随处都是讨论。
有人讨论七日之前的刺杀事件,扯到国家利益,扯到六国政局,扯到天下大势,扯到秦风,扯到蒋国使团,不免也扯到颜卓颜康和秦凤的纠缠关系。
有疑惑这事闹的颜康公主解除婚约有意成全,可秦凤公主却突然要嫁给一个小小的护卫将军。搞的颜公子谁也没有娶成,落得远走安国上战场独自疗伤。
有人道颜公子这是余情不舍,所以才想为秦凤公主尽一己之力。
颜卓闲闲靠着马车,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曦何坐在他对面,也无奈的笑。
颜卓瞟眼看去,“你还没同我道你们是怎么忽悠羽伦的!”
曦何打出一把折扇,轻轻摇着,“神君装不知这事,我也只说你失忆,羽伦公主伤心一阵,就被神君带走了。我微微改了秦凤的记忆,她只觉自己是一时迷了心窍,还是追着茹恩去了。”
时值十月底,离冬至不过十天,颜卓裹着厚披风,曦何还是白色道服一件。
颜卓瞧着扇面上那株血色的曼珠沙华突然想起他送给颜康的那盆。
“你说,颜康会不会也信这样的话?”
曦何想了一下估计颜卓问的是刚刚他们听见的那些话,扇子又轻摇了摇,“有可能。”
颜卓伸手,曦何顺着他的目光盯着扇面看了一眼,将扇子一合递过去。
颜卓在手中缓缓展开,目光细细的在上面过,一花一蕊皆是精致到极致,“那你说要怎么才能洗清这个黑锅?”
“你现在没什么办法,身在风浪之中,还是等风浪过了再说。典范,你喜欢?”他见颜卓看的仔细。
颜卓又翻过来看扇骨,“做工很好,这是什么材质?”
“双角犀妖怪的角磨成的!”
颜卓摸着黑色如玉的扇骨点点头,“谁制作的?工艺很好。”
曦何不由得一笑,“是吧?”
“扇骨边缘还专门打磨成波浪状,黑色扇骨暗光幽幽,配上这红色曼珠沙华带着一种妖娆的美。”
曦何轻咳一下,“谢典范夸奖。”
颜卓闻言抬头,微微惊讶,“你做的?”
曦何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
颜卓上下打量他,一脸赞赏,“你何时有这技艺?”
“百年前将你扇子压坏之后我就钻研制扇的法门,这一百年小有所得。”
“说起我那把扇子,你还没有还给我,是不是修不好了?”颜卓突然记起。
“嗯!我一直在找同样的玉,想同你再雕一把一模一样的。但那玉太稀有,这么久找的玉只够雕三片。”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算了,我也没用,就偶尔观赏。而且珍宝太多,我也赏玩不过来。“
曦何淡淡笑着,也没再说什么。
马车停下说到了东锦阁。
下马车找吴先知,说去了城外幽宅。
颜卓又只好去城外。
吴先知坐在同样的位置钓鱼,颜卓轻轻走到旁边的位置,矮身在藤椅上坐着,望着这碧幽湖面,想着自己竟然要离开这儿了,感觉稍微有点奇怪。
吴先知侧头看他,伸手从旁边茶几托盘上扯过一张金色软滑布给他放在怀里,还挺有分量。
颜卓拿起,一边问他是什么一边展开,一件金蝉衣背心。
“送我的?”颜卓挑眉。
吴先知点头,“送你挡个刀剑,你后日出发?”
颜卓嗯了一声,将金蝉衣折了一下,放在旁边,“谢了!”拿起吊钩往上面穿肉条,“你让我来就是送我这个?”
“对呀,总要为你送行吧!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军队打仗,南都待不下去了么?”
颜卓把杆刷出去,将杆压在旁边,靠着椅背,“你觉得出了这么多事我还能这么安稳活着,正常吗?”
“你冒犯王家威严,能这么安稳确实不易,这之中不知有谁替你担着这些罪责!”
“我爹啊!我都知道。“”他轻笑一下,“”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我只能走的远远的!”
“你同颜康公主呢?”
颜卓望着天边云卷云舒,凝眉想了一下,“时间会给答案吧!”
“颜卓,其实苏国是不用卷入这场战争的!星落之湖的刺杀也并不是人们所知道的那样。”
颜卓缓慢侧头,探寻的看着他,“你知道些什么吗?”
吴先知看着他幽深的美丽眼睛,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看了半晌最后还是闭口。
他转向湖面,天气阴沉下来,好半天才道,“若你不想去打仗,我倒可以想个办法终止这场战争。但你既然主动请缨想去,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颜卓看着他的侧脸,似笑非笑,想他既然是吴微卷的师弟,依照他兄弟两的权势能力倒真有可能终止。
但于他,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差别呢?
坐到傍晚天空下起小雨,吃过晚饭,二人就一起回城,吴先知回东锦阁,颜卓回家。
路过苛府他去敲门,询问侍卫苛濯星可在家,侍卫说去了军营还没有回来。
他在大门前站了一会儿,再没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第二日天气阴冷,但没有落雨。兵部送来了适合他尺寸的盔甲,张塑递了帖子,说晚上邀请各位将军去将军府聚会。
他裹着披风,骑上许久不骑的棕红马,沿着去王城的路缓慢的走。
巷子安静的没有一人,这个时间,若是上朝,时辰已晚。
一大团凌霄花从一座院墙里倾泻而出,枝叶油绿生机勃勃,金黄的漏斗形花朵鲜艳无比。在灰色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的明丽,孤傲的不可一世。
他拉住马,仰头静静看着。
脖颈间的通心玉微微温热,他转头向四周,试探的唤,“曦何?”
凌霄花团上缓慢的显现出一个白衣华服的少年,微微笑着,低头看着颜卓,“典范,你怎么知道我在?”
颜卓缓慢的绽放出一个笑容,“你猜!”
少年脚尖轻点,从花团上飘起,越过颜卓头顶,落到马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凌霄花,他看着颜卓的后脑勺,伸手别在他白玉头冠上,“猜不到。”
颜卓将马缰轻转,马儿缓慢的又往前走。
“你越靠的近,这玉就越温润。”
曦何满意的看着他的头顶,“桃楠圣君说这玉有灵性,果真如此!”
颜卓回头,“救我一命的桃楠圣君?”伸手在头顶上摸,不知刚刚曦何在他头上做了什么。
“嗯。”曦何也没有阻止,看着他修长手指在发冠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就伸手取下花朵,放在他手心。
颜卓放在眼前看,笑了笑,“玉是他送你的?”
“对呀,他最喜赏玉,本来我想问他有没有给你做扇子的血玉,他那儿也没有一样的,我见这通心玉好看,就问他讨要了。”
颜卓捏着花柄将花在手中转动,“难道你没有发现,一靠近玉就会温暖?”
“典范,对于仙体来说这样微妙的温度是感觉不到的。”
颜卓想了想,“也是,你都不会觉得冷。”
“你冷吗?”说完他将手放在颜卓肩膀之上,颜卓感觉有温热的气息从肩膀传至全身。
他笑笑,“你这样我会一直依赖的!”
“没关系,只要我在,你就不会受冷。”
颜卓没有说什么,闭上眼睛,一脸享受。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颜卓缓慢睁开眼,“我想去同颜康道别,不知道她会不会见我。”
颜卓还是没能见到颜康,他询问宫女颜康可好些,宫女说因为一直躺着时时叫肩背痛。
他独自靠在宫殿窗外,望着点点细雨从阴暗的天空飘下来,站了一会儿,风骤起,雨花飘进来,扑到脸上。
闭上眼,突然想起以前弹过的一段曲调。
有伞遮在头顶,宫女恭敬道,“颜大人还是回去吧,估计要下大雨了。”
颜卓睁眼侧头,“你给我拿一把琴可好?”
宫女颔首,“奴婢去请示公主。”说完将伞往他面前递了递。
颜卓接过,在宫女转身之后,将伞合了,靠在墙根。
没一会儿宫女出来,“殿下让颜大人回去。”
颜卓顿了顿,拿起伞,撑开走入雨中。
他走到旁边的东霓宫,找王后娘娘借了一把琴,又走回康乐宫,盘腿坐在窗子下面。对宫女道,“你们帮忙转告颜康,后日军队就出发,此去遥遥无归期,如她所愿,此后,再不会缠她。这是赠她的离别之曲,谢她几月来真心相待。”他说着,喉头哽咽。
下指拨弄。
颜康闻见琴声,侧头望向窗子,喉头突然颤抖起来。
宫女进去将话传给她,劝她见一面,她决绝的闭上眼。
她哪里见得,要是一见,所有的决心都会瞬间崩塌吧!她又会听进他迷惑的话语,失去理智,再次陷入沉沦。
耳边听着琴声,那样的美妙曲调,
时而温柔的像是喃喃细语,时而悲伤的扯人心脏,她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弹的是他们这四月的的相识,想处。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那些快乐的、安然平和的、偶尔疯狂的美好时光。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悲伤的哭。
她也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惊叹颜卓的才华,奉他是乐仙,一点不为过。
世上哪有如此长的曲子,连续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都没有停下。 像是永无休止的长河,不见尽头。
每一个情节他都深入详细的描绘,婉转连绵,就像是一幅画卷一样从脑海中铺开。
她想起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笑,他看穿一切的体贴。
越听越伤,心像是要裂开一样,她悲伤的呜咽,越哭越厉害,抽泣扯动心肺,疼的她全身冒冷汗。
两个宫女赶快跑出去,跪着打断颜卓,“颜大人,别弹了,公主伤重,不能伤心。”
颜卓顿住手,缓慢的将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他侧头看着宫女,“这样,都不愿见我一面吗?”
宫女将头埋得更低。
颜卓目光淡淡,望向雾雨遮蔽的世界,好半天才颤抖着手费力抱住琴放在地上。
他屏住呼吸,压住内心的起伏,轻轻道,“愿她珍重!”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伞,手掌一翻,手指上布满血泡,握住伞柄,却根本握不住,伞又坠下来,宫女接住,“颜公子,奴婢送你吧!”
颜卓摇摇头,“劳烦你们帮我将琴还给王后娘娘。”侧头颔首,他将伸手拉过帽子戴上,往雨中走去。
听见身后宫女在追他,他脚尖一点,披风翻飞,消失在雨中。
颜康听见琴声戛然而止,慌张的望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儿宫女才走进了,她慌忙问,“怎么了?”
“回殿下,颜公子已经离开了。”
双眼泪水迅速滑落,“是吗?”
宫女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殿下伤心,就让颜大人停止弹琴……”她将头埋得更低,“奴婢该死。”
颜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双眼空洞的盯着床帐,“也好,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他离开了。”
宫女也悲伤的流泪,“殿下,颜大人弹了两个多时辰手上全是血口。他是真心在意你,你就原谅他吧!”
颜康缓慢侧头,“我没有怪他啊,他不爱我,我又怎么能怪他呢?”她悲伤的呜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绝望。你说爱一人为什么感觉是绝望呢?”
颜卓飞到王宫之外,停在宫门外,风早就将帽子吹掉,脸上的水渍不断的往下流,他双眼模糊,现在是回班的时间,路上马车三三两两。
路上有人同他招呼,他没有理,继续踮起脚尖飞走了。
飞到几园他才停下来,他埋着头走。
有马蹄声声,马停在他身侧,他并没有管顾继续走。
男子冷淡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也不打伞?”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才侧头,苛濯星裹着避雨衣高高的骑在马上,他才记起自己的马还在王宫。
苛濯星伸手,“上来!”
颜卓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手捏成拳,苛濯星怪异的瞧着他,还是扯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上去。
苛濯星侧身本来准备叫颜卓将帽子戴上,见颜卓帽子已经湿的不像话,又没有说话,拍马加速。
回到苛濯星家,走在长廊上,苛濯星扯过他的手打开,手指血痕满布,他皱皱眉,“你这是……弹琴弹的?”
颜卓侧头望向旁边“新琴,弦太硬。”
苛濯星也没再问,松开他的手,并肩走着。
回到房间,他扔了一套衣服给颜卓,又让侍女帮他穿上。
穿好让他坐在椅子上,医师上药。
他看着颜卓冰冷的侧脸,“你后日是不是要走了?”
颜卓抬眼看他,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想去荣国军?”
“既然要躲,何不躲远一点。”颜卓唇角牵起一个讽刺的笑。
苛濯星没有理他,看着医师用纱布一个一个的裹手指。
右手包完,他才又开口,“你等殿下气消了就好了,何必……”
“小星,我不会再缠她了!”不待苛濯星说完,颜卓就快速道。
他看着他惊讶的眼睛笑了一下,“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就自己去追吧!你真心爱她,对她肯定会很好,你们会很幸福。只是你们以后成亲了,别告诉我就行!”他顿了顿,“告诉我也可以,我礼还是要送的!”他故意带着活泼的语气,同以往一般没心没肺的调笑。
苛濯星瞳孔颤了颤,眼中愤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卓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苛濯星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将他半提起来,“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我问你!”
颜卓愣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我们还算是兄弟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讲,你这样说,你让我们以后怎样相见?”他的眼中突然泛出水渍。
颜卓呆住,他第一次见苛濯星哭。
他一脸的慌张,“小星。”
苛濯星将他提起,医师还没有包扎好,只能看着。
苛濯星力气大,半拖着颜卓就往外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这个自我无情的冷血动物!”
颜卓手痛,也反抗不了,任由被拖着。
苛濯星将他扔到门外,颜卓转身,一脸的慌乱,苛濯星一脸决绝的关上门。
随着那一声冰冷的巨响,颜卓心一颤。
一种冰川从身后崩塌垮掉的感觉,碎裂成渣。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气势,就像那次天河崩塌,就像那次西阶知道真相,就像那一次璎珞将震魂剑插入他的心脏!
他盯着门,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风吹进屋檐,灌进他的衣袍!他收回双腿,双手抱着。
低头瞥见一角白衣边,缓慢的抬头,他虚弱的笑了笑,“曦何,我又搞砸了!”
曦何温柔的看着他,弯腰捞起他,一瞬消失在空中。
十月初一,大吉之日,百事皆宜。
天气和朗,微微风冷。
颜卓穿着黑色的铠甲披着炎红色的披风同众将一起侍立在阶梯之下,苏王正向天祷告,祈求军队得胜归来。
颜卓偷偷抬头,环视一周上面,王后站在旁边,乳母抱着苏白。
中间长案上摆着瓜果畜头,香烛袅袅,苏王念完一段祝祷词,将一注香插上去。
祭祀的钟鼓乐声又响起,苏王转身,颜爵托着虎符上前,站在颜卓他们中间的张塑恭敬走上去,跪在地上接过苏王递过来的虎符,颜卓他们也跟着跪下,同时低头叩首称谢。
又一人赐酒一杯,他仰头喝的时候眼睛瞟到颜爵哪儿去,见他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被一扯,有些难过。
他这么几千年出战无数,还是第一次被人牵肠挂肚,多少觉得有些温暖。
祭祀完毕,军队启程,他跨上棕红马,巳时阳光温暖柔和,微微刺目。
长长的道路两旁一直都有人在为他们送行,认识的,不认识的。
他双目直视前方,神色淡淡,闻见头顶有人叫他,抬头,三五个贵族少女围在梵行阁楼上笑嘻嘻的冲他挥手让他保重。
中间那个端然含笑的女子似乎是什么郡主,他一时也没有想起名字,只礼貌性的缓慢笑了一下。
旁边两个女子突然尖叫的笑起来,喊道,“他对我们笑了。”
他低头,清浅的笑笑,神色落寞。
他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往回望,暗黑色城墙上旌旗飘飘 ,他想起苛濯星,悲哀的笑了笑。
张少卿从梵行阁三楼楼梯走下来,几个女子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从对面传来,她抬头就见女娥郡主被几个重臣家的小姐簇拥着从包厢里出来。
她顿了顿,想自己蒙了面纱不知道对方认不认的出来,如果认不出来是不是就不用上去问候了。
她见女娥郡主也看了她一眼,但似乎并没有多在意,又侧头同旁边的女子说话去了,她侥幸了一下,准备侧着走出去。
“张小姐?”有人唤她。
她身体一僵,看着认出她的一个御史大臣的千金,准备抬起的腿又压了下去,顿了顿,拈一个笑意,向众人走去。
她对着女娥郡主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好巧。
女娥对她和颜卓的那段绯闻有些耿耿于怀,“不巧,这条街上能观景的地方基本都是为荣国军送行的人,张小姐也是来……”
“送家兄的。”张少卿快速澄清。
女娥将信将疑,“张小姐今日怎么遮着面纱?”
张少卿伸手摸了摸半面丝罗,颔首,“少卿昨日吃错东西有些过敏。”
女娥也没有多问,又闲谈两句,就各自分开了。
张少卿不想与她们同去,又在雅间坐了许久才下楼。
低头在马路中间走着,耳边时不时传来关于荣国军的一些事,一半又是关于颜卓。
她神色恍恍惚惚,竟然没有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和开路的喊叫。
只见一个黑色影子快速闪到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身体就飞了出去,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头脑被恐惧包裹,冰寒的气息贴着脊背,身体快速往下坠落,她看着不断远离的碧蓝天空,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却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苛濯星抱着她稳稳的落到地上,她看着他,胸口痛的发不出声来。
苛濯星伸手扯下她的面纱,先是惊讶她居然是张少卿,再惊她的左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么狠的一个巴掌印。
“张小姐,你怎么样了,哪儿疼?”
张少卿疼的满脸冒冷汗,嘴唇雪白,双手颤抖着,她闭上眼,眼泪无声的流出来。
苛濯星神色慌乱,沉声安慰她,“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抱着她直奔医馆。
将她抱进医馆,大夫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让他出去。
他坐在椅子上,又急的坐不住,站起来在房间走去走来。
闻见有人叫他,他抬头,一个中年男子从排队的病人群中站起来。
是他家一个家仆。
男子走上那个前在他面前行了一礼。
苛濯星有些心不在焉,“你生病了?”
男子指了指坐在那儿的一个怀孕妇女,“陪我娘子定期做个检查,公子刚刚抱的是谁?”
他皱了皱眉,“张家小姐,被我的马撞上了。”
“这么严重?”男子担忧道。
他回头看了看里面,伸手又在胸膛摸了摸,突然想起什么,心中微微欢喜,“你帮我一个忙吧?”
“公子请讲。”
他伸手在怀里摸,“你帮我把殿下写给颜卓的信……”突然神色一变,加大动作在怀里摸,摸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快速脱下衣服,里里外外翻摸,男子问他几遍出什么事了,他都没有回答。
最后没有翻到,只呆呆的看着远处,像丢了魂魄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泛出悲伤,“这样也好!”
医师走出来,在他耳边道,“公子,小姐撞淤了胸口,没有伤及肋骨和内脏,修养一月就完全好了。”
他看苛濯星呆呆的像是没有听见,又唤了一声,“公子?”
苛濯星回头缓慢的看着那人,“随便啊!都随便吧!”
一路向西北行进,入安国第七日,天空落起雪花,颜卓裹着披风骑在马上,抬头仰望。
绵绵柔柔,一片一片温柔飘下。
他伸手,雪花慢慢的停在他手中,他突然想起曾经答应颜康,说要带她去滑雪。
姜拓催马停在他身侧,“公子,怎么了?”
颜卓轻笑了一下,收回手,打马继续走。
问父母安:
卓今日抵达安国中州,历时一月半,路途遥远艰辛,但风光倒无限好!
中州已经冰天雪地,冷风彻骨,不知南都天气可还好?父亲母亲多加衣物,警防风寒。
卓一切都好,同僚都对卓照顾有加,士兵爱戴,尤其姜拓体贴人的本事尤为进步,都是乔乔的功劳。
家中老小可都好,一别家中才知家中温暖和睦,楚爷爷身体可还硬朗?
今日在城中休息,后修整三日,再整两国之军,出城安营扎寨。
闻中州地形复杂,山脉纵横交错,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交错分布,是美丽的地方,待有空去好好游览一番,才不负此行。
颜康可安康?
待下月再寄书信报平安!
卓
十一月十日。
问父母安:
家中可还好?南都是否已经下雪?
母亲是否整日在家抱着火炉不愿出门?
父亲看到捷报可开心,可放心?
张将军可报卓功显?如无,说明,卓好找他讨个说法!
颜康可安好?
内附?颜康书信一封,待过年之时,让乔乔找出我叮嘱的那个东西一齐送给颜康做生辰礼物。
祝二老,全家新年快乐,身体康泰!
卓
十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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