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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睿坐到了床上,靠着床头,看着沈玉,安抚道:“反正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事情已经办妥,沈玉眉头还是皱着下来,目光落在方睿捂着的胸口上,问:“伤得重不重?”
没听到方睿的回答,沈玉抬起眼看向他,只见他靠着床头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沈玉看着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思索再三,突然伸出了手,手刚要放到面具上的时候,方睿却突然出声,语气认真:“祖训有言,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把这面具摘下了,就得成为自家的媳妇。”
沈玉的手一顿,还是放到了面具之上,在那一瞬间,方睿的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心跳就好像是那一张弓上面绷紧的弦一样,快要拉到了极限,时刻都有断弦的可能。
沈玉的手虽然是放在了面具之上,却是面无表情的挪了挪面具,似乎是在调正面具的位置,而后道:“面具戴好,别等掉了的时候,懒在我的身上。”
方睿:……所以说他刚刚瞎紧张什么!
本来胸口上就中了呼延锁云的一拳,再加上刚才还被吓了一吓,这就是在伤口上面撒盐,火辣辣的疼。
方睿捂住了胸口,何止是伤口疼,心也疼,沈玉这么难撩拨,他该如何是好?
见方睿捂住胸口,受伤不似作假,看着方睿的胸口,伸出手放在他的衣服扣子上,就要解他的衣服。
“就这么着急成为我家的媳妇?”方睿压着笑意。
到了这个时候,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沈玉瞪了他一眼:“你死在我这里,我一个人搬不动你这具尸体,你要死就死远一点。”
“呵呵……咳”方睿笑着才咳了一声,就立马用手把嘴巴给捂住了。
沈玉颇为疑惑的看着他,随之认为他应该是因为担忧外边的人听到里边声音才止住了咳嗽,便没有多疑,动手解开他的衣服。
看着沈玉解着衣服,方睿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就好,他方才咳出来的声音是他原本的声音,大概是沈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上面,才没有注意到。
扒开了衣服,看到胸口的地方黑紫了一片,沈玉抬起眼眸,眼中带着惊诧的看向方睿:“你真的遇上了呼延锁云?!”
方睿胸口的地方,犹如脸大的一片黑紫色,黑紫色周围还有如同树根一样分散的黑红色的血管蔓延出来。
方睿说话用了些力气,道:“放心,就算是遇上了呼延锁云,我也做好了万全之策,你完全可以放心。”
“什么万全之策稍后再说,你坐着,我给你拿些祛瘀活血的药过来。”说完,沈玉就起来子在自己的行礼中找带来的药。
方睿地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想起刚刚和呼延锁云交手的时候,心口骤然一痛,这痛感就像是当初毒那时是一样的。
可是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离他毒还有两年的时间,这心口突然一痛,痛得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重生加快了毒|?
上辈子卧在床上,如同废人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方睿有那么一瞬间慌神,没有在床上躺过一年的人是绝对不会体会到那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就好像屋子外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与自己无关一样,自己只能在床上等死。
正在方睿回忆的时候,一股凉意在受伤的胸口上面开始蔓延开来,被这凉意凉得回了神,目光从沈玉认真的脸移到在自己胸膛上面那一只白皙且还柔若无骨的手……
就是心脏完全不跳了,看到这么一双小手摸在自己的胸膛上,也立马活蹦乱跳了,眼珠子随着沈玉的手一直转动着,压根就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忘记了那些回忆。
男人本色,他也不例外。
看着看着,口干舌燥,干咳了两声,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看到方睿的动作,沈玉抬起眼,狐疑的看着他,问:“你冷?”
这都已经是最炎热的八月份,晚上还嫌热,怎么还会冷?
方睿别开了视线,声音比以往的都要哑上三分,道:“就是想盖一下。”
沈玉盖上了药瓶子的盖子,喃喃的说了一句:“真是个奇怪的人。”
把药瓶子放到了床头,道:“你记得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再擦一下。”
说完之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方睿问:“你要去哪?”
沈玉转回头看了眼他:“你占了我的床,我自然是要寻一个地方再睡一会。”
方睿闻言,往床里边挪了挪,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位置,贼贱的道:“床够大,我不介意两个人一起睡。”
沈玉闻言,扯了扯嘴角:“你不介意,我介意。”说罢不再理会他,坐到了圆桌旁,趴在了桌字上面。
烛火没有熄灭,方睿看着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面的沈玉,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
上辈子无论如何都已经过去,这辈子才是最为关键的,他非常庆幸这一辈子重生还能遇上沈玉。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包药粉,翻开了药粉包,手略微倾斜,把药粉往自己的胸膛上面受伤的位置撒了上去,撒完了之后,把纸塞回了袖口之中,靠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趴在桌子上面的沈玉睁开了眼睛,想到刚刚差点就拿下了面具,心里面总是有那么一点的怀疑,这个人她总感觉自己应该是见过的,可就是和自己见过的人对不上号。
到底是在那里见过?但见不到脸,也看不到眼睛,实在是很难分辨。
细微的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见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有她的把柄,可她却不想被他拿捏一辈子,一辈子胆战心惊。
天已经大亮,房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把沈玉给吵醒了,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有那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才松了一口气,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僵硬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所躺着的床……
做事向来不急不躁的沈玉,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猛的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样子那嫌弃就好像是让人扔进了垃圾桶一样,非常的嫌弃。
看着从沈玉从床上跳下来的一举一动,方睿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沈玉怎么都不肯上床睡觉,他还以为是因为心不安才不愿意睡的,可他怎么看她刚刚的举动,倒是像在嫌弃他?
不是像,而是肯定,他居然被嫌弃了……
沈玉猛的转头看想方睿,表情温怒,怒斥道:“谁允许你把我抱上床的?!”
这屋子里面就两个人,除了她,就剩下那半死不活男人,她昨晚明明趴在桌子上面,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躺在了床上?!
方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心情格外的复杂,沈玉竟然嫌弃他……
“这个不重要。”
一听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沈玉眼中的怒火更盛:“昨天晚上我就应该一刀把你捅死了事。”
方睿:……
沈玉到底有多嫌弃他,才这么大的火气?
沈玉刚骂完,门就被扣响了。
“沈大人,可起了。”
沈玉看了一眼方睿,露出疑惑之色,应道:“起了,何事?”
门外的人应道:“昨夜有贼闯入了大理寺,不仅偷了崔大人的官印,大堂上正大光明的牌匾摘下来劈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上。”
听到这么说,沈玉的视线落在了方睿的身上。
视线看着方睿,问外边的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可抓到人了?”
“尚未抓到人,但昨夜呼延狱丞与之交过手了,现在崔大人请沈大人到大堂去。”
“我知道了,稍做洗涑我就过去。”
“是。”
外面的人走开之后,沈玉瞪着方睿,压低了声音:“你过来。”
方睿听话的走到了沈玉的面前,沈玉板着脸道:“这就是你说的应对方法?”
方睿摊手:“不然呢?我就算再厉害,那也得声东击西才能进牢里面去,反正不会怀疑到有人进了牢狱里面就好。”
沈玉想了想,似乎也没有错。
“真的怀疑不到牢里面的人已经被掉包了就好。”转身正要去洗漱的时候,突然转了回来,看向方睿受伤的胸口,问:“伤怎么样了?”
“你这是关心我?”方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喜悦。
沈玉收回目光:“别在大理寺死了就好。”
果然是不能对这个男人有半分的心软。
没有抓到人,那手又绕了回来。
“呼延锁云,住手!”沈玉在一旁看到了呼延锁云突然袭击方睿,怒喝他。
呼延锁云不仅没有住手,攻击还更加的猛烈,那攻击都是往方睿左胸膛袭去,一招一式似乎都想要把方睿身上的衣服撕开。
沈玉心中一惊,呼延锁云该不是怀疑昨天和他交手的那个就是贾明吧?!
方睿后退了几步,原本要挡呼延锁云的手臂似乎特意的略微一偏,呼延锁云的手直接抓上了方睿的衣襟,一拉一扯,方睿的衣服就被呼延锁云撕开拉了一大片。
看着什么痕迹都没有的胸口,沈玉眼中闪过诧异,瘀伤去哪了?!
呼延锁云看到那没有任何伤痕的胸口,眼中也出现的疑惑,但随即松开了方睿的衣襟,抱拳带着歉意道:“方才怀疑阁下是昨夜的飞贼,多有得罪,请见谅。”
方睿还未说话,沈玉就站到了方睿的面前,虽然身高比呼延锁云矮了两个头,可气势一点都不输,冷眼的看着呼延锁云。
“既然已经得罪,就别冠冕堂皇的让别人见谅!”
大概是刚刚方睿和呼延锁云交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去禀告崔颢了,崔颢匆匆赶来,听到沈玉的话,快步走过来,赔罪道:“沈大人,呼延狱丞只是心中有疑,得罪了沈大人你,还请沈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呼延狱丞这一次吧。”
沈玉闻言,转过身,看这崔颢,冷冷一笑:“心中有疑,他是怀疑我的人昨晚盗了崔大人你的官印,毁了你牌匾的贼人?!”
怒挥袖子,指着呼延锁云:“你倒说说看,我大启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只要怀疑就能对人大大出手的律法!我见谅,谁来见谅我?!”
方睿嘴角染上了笑意,忍住了想要给沈玉拍手叫好的冲动,沈玉底气这么足,也不知道像谁。
这样的沈玉,好不霸气。
呼延锁云再次拱手,带着歉意:“下官认错,任由沈大人责罚。”
沈玉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看向崔颢,道:“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别人对我有恩,我便报恩,别人对我有仇,我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三十大棍,一棍都不能少。”
说罢拂袖离开,方睿则心情欢快的跟在沈玉的身后。
沈玉这三十棍算是为他昨天的那一拳报仇了呀。
出了呼延锁云这事情,沈玉也没有继续找崔颢,而是直接回了办公的书房。
原本走路还生风的沈玉,一回了书房,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转身看向了方睿,语气惊诧的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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