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河谨所乘骑的马为龙国所产的龙源马,虽然徒河家族在刑州已经没落。但是刑州地处天下之中,北域和龙国也还有些许族人。因此,徒河谨所乘骑的马匹还算是优中选优,比起刑州军马四尺五寸的标准体高高出了足足三寸有余。已经极其的接近半丈这个名马的标准了。当然半丈以上,甚至六尺的名马,不,应该叫作名骏。饲养极其困难,当年大冀帝国鼎盛之时,萧通威服西域时,其中沙国皇族曾献上三十匹六尺之上的名骏,两千匹五尺五寸以上的上等名马。其中最高的一匹高大六尺四寸,萧通甚爱之。为它取名为,天神骢。并且以它们为种,创立西戍军团中战力增幅最大的,龙马马场。借其马力,西戍军曾强大一时。
龙源马在速度和冲击力上不算最强,但是在耐力上和生存能力上确实难有对手。三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徒河谨来到了第一个驿站——泉零驿。
大人,我是去北部公干的一名小吏。可否容我在此歇马。下马后,徒河谨旋即从身上掏出几枚银币递给了一名负责看守的队率似人手中。
好说好说,都不容易。来,把这几天新到的马料拿来。兄弟,喝酒吗?我婆娘给我酿的米酒。那名队率显然十分满意,徒河谨大人的称呼。他眼睛也不瞎,自然看到了徒河谨腰上的令牌。而且南方少马,像徒河谨所乘骑的马毛色也不同于一般。自然不会是小人物,若是寻常士兵驿卒,他自然懒得搭理。但是一个地位不低于自己的人对自己行礼,那就是对他自尊心的极大满足。
喝酒就不必,可否让我的马儿喝点水啊?公事要紧,若是回程之时。定会讨大人一杯酒喝。徒河谨拱手道,开玩笑。喝酒骑马,这前面还要过大桥,且这几天有下过雨,道路泥泞。骑马喝酒不出事的概率还挺大,虽然徒河家的祖先们经常喝酒后还骑马,甚至御敌作战。但是徒河谨却从来不喜欢喝酒。生来二十年,能不喝的酒,他都不会喝。
成,兄弟。叫什么大人,太见外了。来人去把干粮和水备好,放这位兄弟的马上。那名队率吩咐道。
还不知道大哥的贵姓。徒河谨继续道。
叫我阿狗或者狗哥都行,哪来什么贵姓大名的,叫的顺口就是了。狗队率罢手道。
好,狗哥。公事繁忙,小弟这就出发了。徒河谨见马匹干粮备好了,便拱手准备出发了。
不足一柱香后。华明驰马赶到
来人,快给我的马喂水和干粮。本将还有要事要办。华明昂首傲然道。驿站士兵一般都只是普通士兵负责。刑州承袭大冀旧制,十人设一队,队长为队率。五队设一尉。十队设置一团,由一校尉统辖。五团设置一个营,由一个都尉统辖。然后之上,三个营到五个营,称之为军,设置一位偏将或者正将甚至镇将统辖。不过镇将一般为常备,且有经常固定的驻地。而在之上,便是三品上将军,以及只有立下大功才会出现的二品大将军,甚至传说中,在史书中极为浓墨重彩的一品天下兵马大将军,护国大将军,镇国大将军了。
华明的现在有的职衔不过是校尉,称呼本将自然是大大的逾越甚至可以说是僭越。而且刑州境内所有的驿站均由梁王所亲设,换句话说。这些驿站是梁王的私产,就算是东海朝廷来人,他们也不一定会搭理。
是故,狗队率及他所部的几名驿卒皆不闻所动。老老神在,个个抬头望天。
一群杂种贱民,竟敢如此无理。华明是星城,甚至是刑州的武学天才,军中翘楚。那里受过这等让人无视的待遇。当即便是,一鞭子过去。鞭子上面还带上了斗气的光芒。
一个驿卒当即便被抽调了两个大门牙,且飞了出去。
本将奉了王令前往北部公干,事情紧急。尔等要是再拖延,本将绝对不客气。华明厉声喝道。
将军恕罪。狗队率应声回答道。旋即亲自上前牵马去,去干粮和水。
狗哥,这厮也太嚣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客气啊?一名士兵不解道。同甘共苦的兄弟被打伤了,心中自是极不服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四儿。去把泻药拿来,人吃的,马吃的都拿来。哼,有他的好看。狗队率吩咐道,华明的令牌他自然也看见了。那匹骏马也更加神骏,他知道自己的罪不起。但是他知道刑州人大多不懂马匹,也不会太在意马匹吃什么草料。作为老驿卒的他自然知道,养马是一件极为复杂且专业的事情,像华明所乘骑的这种龙马马场所产的骏马。对于马饲料极为讲究,最好是吃当年萧通所专门种植的苜蓿为主,然后夹杂其他草料甚至还需要几药材所混合配置的专门草料,如此才能避免拉肚子,马也能长的更好。而徒河谨所乘骑的龙源马对于饲料则要随意的很多。战马高级饲料老狗当然不是没有,但是配量不多,而且大多还是宗室专供。自然不可能供应给外面那个毛头小子。
华明也是急性子,见水粮草供应好了。便头也不回立刻继续向前奔驰。
一个时辰后,萧贞冲也到了。直接取出了宗室玉佩,老狗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把专供的草料拿了出来。也将自己婆娘所酿的酒也拿了出来。
萧贞冲自然也没有心情去喝。
随即,几位王子先后赶到。老狗自然也是同样的待遇,不过大王子萧贞慧的仆人又赏了老狗他们几鞭子罢了。
不过天色渐晚之时,大野虎,林宪等人赶到之时。老狗的待遇就各不相同了,当然总的来说还是没有敢难为他们。毕竟,令牌都挂在了腰上。不过给了钱的,和没给钱的。所吃的草料各不相同。还有几人住下了,凭借令牌不用付房费。
第二天,付过钱的质子们开始明显赶上了几位王子的进程。当然,其中也有一位质子原本领先,后又被二王子萧贞冲追了上,换上了小六子原本乘骑的马。徒河谨还是遥遥领先着众人。
虽然,他对于刑州北部的了解大部也局限于地图之上。不似华明是阳郡人。
至第二天申时末时,华明和徒河谨在江郡北同时见了面,并一同在小溪便憩马。
华明大人果然神勇,小的不过借先走之机。看来这骑马大赛的冠军定是要属于大人了。虽然心中如同刀割一般,但是徒河谨还是恭维道。
区区骑马大赛而已,算不得什么。这趟只考了骑马,后面估计还有考。华明印象中徒河谨不过是个乡巴佬而已。平日聚会宴饮也不常见此人,当然他的聚会宴饮主要也是和星城的达官贵族,梁王宗室一起。质子府的人去的其实也很少。
华明大人心中有沟壑,岂是我等可比。徒河谨继续恭维道。
废话也不必多说了,前面的驿站只有是来里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午时我就能到阳郡郡城,再见了。华明见马气息已经开始平畅,便立刻翻身上马。背对徒河谨而去。
天很阴,地上蚂蚁也行色匆匆。看着华明离开所升起的烟尘,徒河谨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
为什么?为什么同为质子,他华明能够出入宗室府第。能够位列星城众公子之列。以后还能够成为南域的栋梁之臣。他是阳郡五万人马的继承人,是各方势力都要拉拢的对象。而自己也是名门之后,却为何要备受冷落。在一群狗面前,自己还要伏低做小。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去努力了。这场比试自己占尽了优势,为什么还是要被华明赶上来?难道这个世界所有的胜利都是为华明所准备的吗?
不,自己是徒河家族的后裔。也是曾经名振天下的家族。爷爷过世时的叮嘱犹在耳畔。这个世界的胜利绝对有属于徒河氏的一份。自己的马在速度上绝对不是华明的马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
徒河谨耳边似曾有烈马嘶鸣声想起,还有各种怒吼,惨叫。眼前出现无尽的鲜血。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他站起了身,开始走来走去。顿时,他又觉得嗓子极度的干渴。他纵身跳入水中。
距离阳郡郡城还有一百多里的距离。四个时辰绝对足够。无论是徒河谨的马,还是华明的马。现在已经近黄昏。城关将闭,此时离不开江郡。等等,离不开江郡?华明今日离不开,后续跟来的诸位王子和质子也不会离开。
但是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只要闯出关门。那么连夜飞驰。必然在他们所有人之前赶到。不过今天已经赶了近六百里的路。如果再飞奔这一百多里。自己的马跑死的可能性极大,就算不死也会极大的缩短马寿。
望着前方的道路,即将落下的太阳。徒河谨侧过头,抓紧兜里面仅有的几个金币。毅然的向前飞奔过去。
他不希望成为像狗队率一样的狗。虽然,他现在的处境和一条狗也没有什么区别。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也确实需要狗的帮助。
但是狗与狗之间并不一样。所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所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遵守的原则自然也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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