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山应该这么玩》第20章 :小黑房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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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小跑,穿过人群,穿过集市,钱囧囧热出一身汗,冲进安平堂欣喜地叫道“师叔、师叔,师侄来见你了。”
    抓药的伙计停了手中的活儿,怪异地看着冲进药铺的小伙子。药铺里还有几位前来抓药的病人,愣愣地瞧着突然冲进来的钱囧囧,猜不出她来此做什么。
    被人瞧着,钱囧囧觉得不好意思,才知道自己先前失礼。摸着脑袋尴尬地笑,讪讪地问抓药的伙计“小哥,我想找人。”
    伙计睨了她一眼,接着抓药,略有不悦“小哥,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官府。你若是找人,去官府张贴告示吧。”
    “我找九凤,他在吗?”钱囧囧不同伙计一般见识,她现在只想快点见九凤。
    “你是?”药铺的老板听到外面吵闹,听钱囧囧说要见九凤,仔细将她打量一翻忆起她是九爷身边的小丫头。慈笑问,“姑娘找九爷何事?”
    “我师叔可在贵铺?”钱囧囧没有回话,急着道,“他让人带话说在此处等我,他人呢?”
    “囧囧”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钱囧囧不敢相信,瞪大双眼不敢回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依然是淡淡语调,百年不变,钱囧囧很肯定身后的人定是九凤。只是,为何他唤她囧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九凤叫她的名字,以前他从没叫过,每次和她说话省略主语,要么有主语也只是个你。
    “九爷和姑娘到后堂聊,我让人备些茶水、点心。”药铺老板殷勤地将两人引到后堂,让自家娘子备了些青茶、点心,便退下了。
    钱囧囧喝着茶,偷偷瞧九凤,上次她那样气他,没想到他还能回来。不知道他现在还生不生气。
    “想说什么”九凤还是那个语调,平平仄仄无波无痕,他的脸很淡漠,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钱囧囧不敢贸然搭话,仔细斟酌言词,憋了许久才笑着问“师叔下山只为见我?”
    九凤点点头。
    不会吧,她只是随口一说,他还真应了。为何是点头啊,弄得她怪尴尬的。钱囧囧嘴角有些抽搐,唏嘘地偷瞄九凤。靠,他就一淡定神,竟然不觉得别扭。这么难为情的问题,好歹红红脸啊。害她一个人心慌慌意乱乱,尴尬想找地缝钻。
    “师叔……你……你是不是……爱上我了?”爱字说得含糊,钱囧囧害羞,擢着食指红脸扮熟虾。
    九凤淡淡地看着她沉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钱囧囧本就猜不透他心思,被他一直看着,心里阵阵发慌,很想起身逃走。一双手死死绞握,坐立难安。
    气氛凝重了,钱囧囧受不住,讪讪地笑“嘿嘿嘿,我和师叔开玩笑呢,师叔别生气,别生气。”
    九凤这才发现自己盯看了人家许久,眼里有丝窘意,收回目光喝了小口茶“功夫如何”
    习惯了他的语调,钱囧囧知道他在问话。说到功夫,她有些惭愧,没有九凤在身边监督,她许久未曾练过。
    “那个……这个……”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有”瞟了眼钱囧囧,从她尴尬的脸上九凤已知道答案,“我会教你,直到你学会师妹的全部武功。”
    从九凤的话中钱囧囧听出一丝坚决和离别,心有不安地问“我若学会了全部武功,师叔是不是要与我双休练成天堑。然后你就回到齐云山,再也不见我?”
    “是你不见我”九凤仍然记得那日在珞璎殿的事,他是多余的,陪在她边的人有那人就够了。
    他还为上次的事恼,不过逆反情绪下说出的无心之语,事过后她何尝不后悔。钱囧囧有些错败,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道“师叔,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想见,很想见你。”
    九凤心跳加快,脸上依然淡定。又来了,只要与她太过接近,他的心跳会乱像走火入魔似的让他害怕。离开后他静静想过,却一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只是知道不是走火入魔。
    “囧囧,为何……”九凤咽回了话,他本是想问她为何他的心会跳得如此快。
    “师叔想问什么?”问一半留一半,闹得钱囧囧心痒。
    “为何穿着男装”发现她一身男装,借机九凤拿此转了话题。
    “师叔想知道就跟我回丞相府,我会细细说给你听。”钱囧囧见他肯同她闲聊,心里高兴。微微得意,拉着九凤出安平堂回丞相府。
    杜沉邢伤得不轻,连着好几日都不曾上朝,李习扬一直乐了许久。不料,这日老家伙带伤上朝,参于朝中热论之事商讨由谁去北征。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主动挺身而出殿前请缨挂帅北征。感动了朝中无数大臣,直夸说他忠君爱国是位贤明的皇叔。
    听李习扬说来,钱囧囧止不住发笑,也不知他是忠哪位君爱哪家国,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心怀鬼胎。
    比起顾羽络出征前送行,杜沉邢更为奢华铺张,以他情人太后为首出手大方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出征将领,请了名动云都的舞姬入宫表演剑舞振奋人心。这还不算什么,百官出手也不吝啬,出钱请了有名的戏班入军营表演,酒肉奉足供将士取用。
    钱囧囧和严阑陵带人混进军营做起小卒,自然也受到如此厚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情得很。
    台上正上演武生连翻跟斗的好戏,引来台下将士高声喝彩连连叫好。钱囧囧喝高了,有些得意忘形,跟着大伙鼓手叫好。
    “小钱子,这酒烈还是少喝为好。”严阑陵夺了她手中的酒碗,好意提醒。他答应过福生好好照顾她,瞧她大喝酒肉脸儿透红,担心她喝醉闹出事来。
    “严呆子,我还没瞧着这般气势的送行呢。杜老头命好,攀到枝好红杏。你说,要是老家伙死在战场里,还不哭死那红杏啊。嘿嘿嘿,真期待!”钱囧囧醉得糊涂,傻气地笑着拉严阑陵说东说西。
    严阑陵吓出一身汗,赶紧捂住钱囧囧多话的嘴。没好气地瞪着她,很后悔当初应了她要求带她混进七王爷北征的军队。这姑奶奶不知轻重,不会喝酒还敢乱来。若是让其他人听到她刚刚的一翻话,将话禀报给杜沉邢,他们都得完蛋不可。
    武生的戏结束,有文生出来咿呀喝腔,台下士卒觉得无趣,端着酒和同僚海喝。有名士卒刚刚和钱囧囧聊得开心,正端着酒拿着肉退回来和她聊天。
    “你们这是?”士卒瞧见男人捂着钱囧囧嘴有些疑惑。
    “兄弟,我这位弟弟不胜酒力,醉了。我带他先回营休息,兄弟莫怪。”严阑陵沉着以对,端起满满一碗酒与士卒碰杯,豪爽道,“我带弟弟向兄弟赔礼了,来,干!”
    “兄弟哪里的话,赶紧扶着你家弟弟回营歇着吧。咱们以后都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兄弟,得互相照应。”士卒一口喝干酒,笑着催严阑陵将人送回营里。严阑陵不胜感激,扶着钱囧囧匆匆撤走。
    回到营中,安顿好钱囧囧睡下,严阑陵松了口气,唤来名部下仔细交待“牛喜,好好保护小钱子,随机应变机灵点,别让人识破身份。我有事去去就回。”
    “将军放心,只管前去,属下会保护好小钱子。”牛喜是个豪爽的汉子,拍拍自个胸膛保证,憨厚笑着送严阑陵出营。
    严阑陵刚走,钱囧囧贼贼地从床上坐起来偷笑,吓得回营的牛喜阵阵心慌,结巴着“你……你……没没……没醉!”
    “好啦,牛喜。我有事要出营一趟,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营里,赶紧挑一个。”钱囧囧穿好鞋袜,没时间同人废话,取了刚挑来的剑匆匆离营。
    牛喜愣了会儿,随后跟上去,他答应过将军要好好照顾娘娘。
    一路走得急,牛喜跟在身后忍不住发问“小钱子,你要去哪?”小钱子是钱囧囧混入军营的名儿,她吩咐所有人都这样叫她,以免露出破绽。
    没有回答,钱囧囧提着灯笼转了几处小巷,来到烟花之地,一家挨一家寻过去似乎在比较哪家最合心意。
    耳边传来阵阵酥软甜美的唤声,娇滴滴朝来人唤着“公子留步,可是来寻佳人。里边请,没准就看中了呢!”
    跟在身后的牛喜猜不透她的来意,却知道此地不是女子该来之地。暗暗捏了把汗,他既不敢问也不敢劝,只得默默跟在身后。
    哪家门前拉客的女子不娇媚,声音悦耳,牛喜这般憨厚的汉子都听红了脸,动了心思。唯有钱囧囧板着脸走过一家又一家,正眼也没看一眼。
    终于,钱囧囧停在一家名唤“燕莺阁”的花楼前,蹙眉望着高悬的匾额冷冷一笑,也不知是在讽刺谁,眼里尽是不屑“恶趣味,什么都得有燕,变态!”
    牛喜有点不安,怕出什么事,紧紧跟在她身后,四下打量注意一切防范于未然。
    燕莺阁与其他花楼不同,门前没有拉客的鸨儿和姑娘,门内也不似其他花楼那般喧哗淫声艳语,只有优雅的琴音、琵琶和动听的小曲。
    进楼后,有名姿色艳丽的红衣女子迎上前,打量了钱囧囧一眼,狭长单凤眼半开半合,媚意道“姑娘是来寻人还是卖身?”
    好厉害的眼睛,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子。钱囧囧微讶,多看了眼女子,从她的语气中断定她就是燕莺阁的老板。她很睿智,也很漂亮,不得不承认燕陌回这小子挺会挑管事。
    “燕陌回在吗?”钱囧囧很赏识女子,说话也变得客气。
    “你找他做什么,我可不记得咱们小老板有娶小夫人。”女子掩嘴偷笑,眼里满是捉弄之意。
    钱囧囧也不恼,从怀中取出飞燕环挂在手中把玩“小燕子说这东西挺好使,可以为他做任何决定。我是不是该炒你鱿鱼,让你回家吃自己呢?”
    女子的笑僵在脸上,嘴角微有抽动,随即笑意盈盈上前拉她,亲亲热热道“我家小老板正等着呢,姑娘请随雨烟来,“馨儿,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公子。”
    “是,雨烟姐!”名唤馨儿的女子飘然而致,拉着呆傻的牛喜甜甜地问,“公子是要品茶,还是听曲,或者下棋。我们楼里的姐妹个个是好手,公子可要试试,若是赢了有银子可拿。”
    “娘娘”牛喜不善与女子相处,慌张之下唤错了句儿,可怜巴巴地瞧着钱囧囧,“属下是将军派来保护你的,能让她们退下么?”
    呆子,艳福不会享!钱囧囧哭笑不得,让雨烟放过牛喜,唤人送了杯茶安置他到安静的地方喝茶待候。
    一个时辰后,钱囧囧被雨烟送下楼,牛喜早早候在楼口,见她下来松了口气,抬头问“小钱子,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回吧!”钱囧囧似乎谈得很开心,一路都在笑,看得牛喜疑惑重重。
    两人走到军营外,发现有人在争吵,听声音似乎是严阑陵和福生。钱囧囧疑惑,悄悄跟过去瞧瞧出什么事。
    福生很生气,揪着严阑陵衣襟低声吼叫“我不管,要去就得带上我。”
    小子长脾气了,敢和人大小声。钱囧囧蛮惊讶,暗自猜想是不是福生这小子知道那事儿了,拿事压制严阑陵。啧啧啧,严呆子真可怜!
    严阑陵很有耐心,慢慢拉下福生的手捧在手心为难道“福生,我们不是去游山玩水,你一不会武功,二不懂算计,跟着我们会有生命危险。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能发现自己言词欠妥,严阑陵及时将话吞回去。
    “严阑陵,你……”福生突然脸红,侧目对上躲在暗处的钱囧囧,乖乖,这眼神惊得她目瞪口呆。
    福生竟然在害羞,纯情的脸红!
    可惜严呆子看不到,可是被他看到指不定得乐疯。
    “你要好好保护娘娘,等你们回来后,我……”福生咬咬牙,望着严阑陵说了什么,声音太小钱囧囧没听见,正疑惑,见福生转身红着脸跑开,严阑陵一脸呆傻,手中拿只眼熟的钱袋。
    “小钱子,福生是不是个姑娘?”牛喜呆头呆脑地发问。
    钱囧囧抽抽嘴角,含糊道“兴许吧!”
    北征大军隔日出城,杜漓和太后及文武百官前来相送。钱囧囧好命,立在最前才有机会见见杜漓。一月不见,他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病怏怏的让人很担心。身子消瘦厉害,以往合身的龙袍现在穿着宽松了许多。身边跟着雷封和田初醒,两人将他护得极好。
    杜漓坐在龙椅上,由田初醒扶起身俯视台下整装待发的将士,宫娥奉上酒樽。台下将领举杯,向着杜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定安国的勇士,热血男儿,手握兵刃辞别亲人不远千里北征,捍卫江山。你们是值得敬重的汉子,朕敬你们。祝各位早日收回失城,夺回国土,将边塞之敌拒在关外。干!”杜漓声如洪,字字铿锵有力,句句发自肺腑。仰头豪迈地饮尽杯中酒,空杯向众人示意。
    “谢皇上!干!”台下将士举杯如他,一口喝尽杯中酒。
    台前,钱囧囧一身战甲,专注地望着高台之上的君主杜漓。明明身子不适,却逞强饮酒。酒过之后,他的脸更加苍白,身体微微摇晃眼见要跌倒,惊得她差点尖叫出声。还好身边的雷封手快,暗暗在他身后扶了一把,杜漓才稳住身子。
    太后似乎看出他有不适,自回宫以来他将自己锁在珞璎殿,听宫女、太监说他宠爱的清妃半路被刺客劫走,生死未卜。没想到,她的皇儿还是以往那样对女人爱得太深。
    “皇儿,你身子不适赶紧回宫歇着吧。”难得太后起了慈母的心肠,关心起杜漓的身子,催他回宫休息。
    她的关心让杜漓身子一颤,仔细地将她看了遍,好似眼前的女人他从来不认识,满眼都是陌生和不可置信。
    钱囧囧不知道太后说了什么,杜漓淡漠的应了话,让雷封和田初醒扶着离开。她的目光一直追着杜漓,杜漓好似有感应似的,突然转身向台下看,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钱囧囧吓得慌忙低头。杜漓疑惑,最后失望而去。
    杜漓一走,整个送行局面由太后掌控。不愧是情人,她满眼看的都是阵前的杜沉邢,一双美眸柔情似水,伤感地流着泪,举杯不敬众将唯敬杜沉邢一人,说话也有着酸意“七皇叔,这些年有劳你为皇上分忧处理国事。皇上继位时太过年轻,多亏七皇叔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七皇叔如今北征,哀家敬你,希望你凯旋而归。朝中不能没有你,万望七皇叔一路保重。”
    一翻话听得钱囧囧恶心,差点将昨夜吃下的酒肉吐出来。再瞧瞧两人的目光,泪眼对柔情,让她不由得想起句诗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直将她雷出一身汗。
    等到两人肉麻完,杜沉邢目送太后离去,一张老脸渐渐敛了柔情变得冷漠。尺千暮带着百官向他们道别,说了些官腔话,一群人执意相送,将北征大军送到十里坡才被劝住。
    北征大军一路北上,听严阑陵打探的消息得知,此次杜沉邢调了五万兵马。出城时,黑压压一片确实对数。可走了不到十日,五万大军缺少严重,瞎子也能看出。钱囧囧心里疑惑,派严阑陵深夜查探行军策,一查之下发现北征之人竟然减了大半,由原来的五万锐减到不足二万。
    “可恶,这只老狐狸究竟要做什么?”钱囧囧压不住心里的火,连日随军北行,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结果还被人暗摆一道,她心里的火足以焚死人。
    “小钱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严阑陵冷着脸。
    钱囧囧有些狂躁,头脑完全一片空白,目露凶光,焦急地在严阑陵眼前走来走去。她这般可怕,吓得其他人都向后退三步,与她拉开距离。
    “如今我们在暗,七王爷在明,在没弄清他目的之前,我们不宜暴露身份。不如暗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到了北关探清七王爷目的再做决定。”严阑陵还算冷静,知道钱囧囧现在脑子处于混乱没有清醒,做不出什么决定。当机力断,说出他的想法。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钱囧囧大彻大悟,惊喜的看着严阑陵夸赞“果然是当将军的料,遇事沉着,慌而不乱。严呆子,我对你刮目相看!”
    想不到杜漓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才,真感谢十九计谋,福生的牺牲,才让她白捡到严阑陵这名大将。钱囧囧像捡到稀世之宝,一直乐了好几天,每次看到严阑陵都会得意的笑。
    钱囧囧一直不安,担心北征将士还会减少,捏着小心肝直到北方的越沙城。北关失守,天狼国连占数座城池,下一个攻打的就是越沙城。此城一破,天狼国如入无人之地,一路攻进云都。
    北方之地,地处荒芜,多以沙丘为主,有极少平原之地。越沙城建在平原之处,四处荒丘。春夏两季,芳草萋萋是放牧的好地方,百姓多养牛、羊、马匹,朝中战马多是由北方之城进献。官家养马场也设在北方,只是所在的焰城已被天狼国攻占。
    一入秋,百草渐渐枯死,兴目望去满眼荒凉。深秋后,北风呼啸,刮得四处沙尘飞扬,遮住行人双眼行路艰难。若要在飞沙时行进,脸上少不了蒙上块布护住口鼻,只露双眼睛在外观路,才能避免吃进风沙被咽死或是被沙堵了鼻了不能呼吸。
    北征大军进入北方之地正是深秋,天气恶劣的时候。漫天狂沙挡在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脸上虽蒙了布却也被厉害的风刀刮得生疼。
    初入北方,钱囧囧看新奇觉得此处有趣,一路抱着游玩的心态行军,欣赏着风沙的狂野。然而,新奇总有结束的时候。连着在风沙中行走十天,钱囧囧再也没了当初那份悠然,苦着脸怨路太长。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北上,逃回皇宫。但,每当她见一次杜沉邢,北上的心就坚定一分。一来二去,她在去留之间摇摆不定,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越沙城。
    连日来在风沙中行走,钱囧囧皮肤变得干燥有些龟裂,双唇尤为严重,裂出口子都见血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半月都没洗澡,头发打结黏成团,一身脏得要命。入越沙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寻个地方洗澡。
    军营重地,都是些臭男人,大伙同在澡池洗澡赤裸相对。钱囧囧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自然不能与他们共浴一室。
    卸下一身笨重战甲,钱囧囧换上便衣拿着飞燕环出军营。严阑陵担心她出事,派了两名属下暗中保护。
    越沙城地处平原,四处皆有沙丘环绕,风沙不大,城内更是不见飞沙。城内行人稀少,皆是来去匆忙,行色慌张。不如钱囧囧自在,一路幽然逛着,挨户寻找一处属于燕陌回的商铺,借间房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
    好不容易寻到名为“燕语楼”的地方,钱囧囧立在门前踟蹰不前,盯着门额看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换处地方。
    “公子,你第一次来燕语楼吧?”突然身后走出名少女,提着菜蓝盯着钱囧囧掩嘴而笑。许久后才忍住笑,推开燕语楼微掩的大门,立在门内笑着说,“我们白日不做生意,公子还是晚上再来吧。”
    钱囧囧如雷轰顶,脸色青白更多是窘迫,她先前的猜测果然不错,此处是家青楼。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一身男装大白天立在青楼前,活像是初上青楼弄错时辰的愣小子。
    “燕陌回,没事老开青楼做什么?小小年纪,摆明就是一色鬼。”钱囧囧小声嘀咕,握着飞燕环向燕语楼而去,眼见小丫头要合上门,赶紧伸手拦下“慢着!”
    少女愣了愣,随即掩着小嘴骂道“你这小子,看不出还是个急色鬼。都说了我们白日不做生意,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再等等,二个时辰后再来吧。”
    青楼就青楼吧,都被人戏谑了,她也不用再挑。拿出飞燕环亮亮,也不顾少女的惊讶,径直吩咐“给我备间房,一桶热水,爷要洗澡。”
    “原来是燕爷的朋友,里面请,我这就去备热水。公子请随我来。”少女拉开门,恭恭谨谨地请钱囧囧进门,来不及掩门一路引着她到二楼,挑了间最大的客房安顿好。
    “公子,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备热水。你先坐,我让人送些茶点过来。”少女很是客气殷勤,匆匆忙掩上门。
    钱囧囧听到楼外传来慌乱的跑声,有人打着呵欠慵懒苛责“芙儿,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回来也忘记关门,要是有贼人闯进来怎么办?”
    这人声音柔和,轻轻柔柔听着悦耳。
    “楚哥哥,来……来贵客了。”刚刚的女子叫芙儿,回话时止不住心里的喜悦和激动。
    “哦,我不是说过,燕语楼白天不接客。你这丫头倒好,开了门将人放进来。说吧,安在哪里了?”男人依然打着呵欠,并无责怪之意。
    芙儿不敢怠慢屋里的贵客,匆匆下楼准备钱囧囧要的东西,仓促间回话“我将他安置在燕爷住的房里,楚哥哥若是不忙替我送些茶点过去。”
    没过多久,有人推门而入,托着套上好的紫砂壶,大摇大摆走进房内。身后跟着几名女子,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各自手中端着一味珍馐佳肴款款而入,一一摆在桌上,斟好酒立在一旁大胆仔细打量钱囧囧。
    先推门的是名男子,长得有些阴柔,五官柔和一派儒雅。未梳发戴冠,发丝随意披在脑后,极为随兴。正拿着紫砂壶泡茶,一遍又一遍过滤茶水,直到没有半点茶渣茶水绿青,方才住手,将茶递给钱囧囧饮用。
    明明是男人,却要穿着女子的衣服,穿就穿吧偏还穿青楼舞姬诱惑的半透明舞衣,遮掩不住什么春光,倒不如脱了更好。胭脂裹面,香气扑鼻熏得钱囧囧退避三舍,捂着口鼻顾不上失礼。
    男子也不介意,自取青茶优雅喝着,趣味的看着她问“小兄弟贵姓?”
    “钱贵人”随意搜了假名,说完才察觉名字有些古怪,像是宫里的妃嫔,钱囧囧吓出身冷汗。偷偷瞄了眼男人,见他没在意,才松了口气。蹙眉问,“你可是燕语楼的管事?叫什么名字?”
    男人温婉一笑回答“鄙人姓燕,名姬楚。只是燕语楼里一名小小舞姬而已。”
    姓燕?钱囧囧惊愕,仔细将燕姬楚瞧了一遍,不知道是他隐藏太好,还是真是名舞姬,她看不出半点破绽。
    “钱公子,我家燕爷可有说什么时候来越沙城?”有女子上前敬酒,借机讨好钱囧囧,柔柳似的身子暧昧的向她怀中倒。
    钱囧囧心惊,侧身闪开,扶住女子装傻“姑娘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就别忙活,我不用人伺候。”
    女子不太高兴,暗暗骂钱囧囧不识风趣,瞪了眼噘着嘴退开。又有人上前讨好,心想先前的姐妹兴许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自信满满借奉酒之机往怀中倒,却依是被推开。连着好几人轮流上前,都被钱囧囧傻意推开。
    觉得无趣,所有女子横了眼钱囧囧纷纷退去,只留下燕姬楚还在饮茶。
    “她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赶走花花蝴蝶,钱囧囧松了口气,回头瞧见还有一人未退,心里不大高兴。
    “钱兄不爱女色,我自然要留下伺候。”燕姬楚瞟了她一眼,拿了块糕点小口小口吃着,动作极慢,小块糕点吃了许久都未吃完。
    言外之意,她爱男色,这话虽是没错,可她也不需要人陪洗澡,何况她也没那心思。钱囧囧抓狂,端起燕姬楚看中的点心塞进他怀中,将人推出门外不耐烦道“要吃回自个屋吃去,小爷等会儿还要沐浴没时间陪你耗。明明是个爷们,吃起东西比娘们还娘们,恶心得很。”
    当着人面儿将门狠狠关上,燕姬楚茫然傻傻地站在门外,良久才一脸笑意慢慢离开。
    芙儿让人备好热水,试试水温刚刚合适,转出屏风问正在饿狼扑食钱囧囧发问“公子,热水备好了,可用找人伺候你沐浴?”
    一听让人伺候,钱囧囧嗫住了,拼命喝水才将堵在喉里的食物咽下去。连忙挥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已来。你先退下,等我沐浴完后再来收拾碗碟。”
    芙儿觉得不妥却也不敢再问,点点头应答“公子慢用,我选告退。若还有什么需要,公子只管吩咐。”说完退出房间,并关上门。
    钱囧囧谨慎怕有人趁她沐浴时闯进来,走到门边落了门栓,才安心脱衣沐浴。很久没像此舒适地洗澡,行军时虽偶尔让严阑陵把风,偷偷躲在小溪里洗澡,却怕被人发现洗得匆忙。
    水温刚好,芙儿体贴知道她赶路很累,放了些活血化瘀、入松神经的香油。太过舒服,钱囧囧不知不觉倚着桶壁小睡。
    迷蒙中,有双手温柔的为她揉肩,运气舒散各处关节缓解酸痛。钱囧囧感到浑身舒适,忍不住发出娇柔的叹息“嗯”按揉的手微微停顿,再次按揉时减轻力道。
    醒来时,钱囧囧已被人放回床中。揉揉眼,室内一袭灯火朦胧,看来是不小心睡着了耽误了回营的时辰。
    掀开被褥,吓了大跳。她身上贴身之物,女子的肚兜有些陌生,并不是她带来换穿的。翠绿缎面极为柔软,绣着含苞未放的白牡丹。
    这是怎么回事?
    慌张下床,钱囧囧要寻衣服穿出门问问清楚。屋里找遍都未瞧见一件男衣,只有床边放着一套女子的衣服。很明显,楼里有人要她以女子身份出面。
    总不能穿着肚兜出门找人问话。咬咬牙,钱囧囧不得不妥协,拿起衣服穿戴整齐。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摆满了女子有的饰品,从头到脚准备得很齐全。可惜,她无心思穿戴,看也不看一眼,一把将东西推到地上,拿起玉梳扎简单扎了马尾。
    刚收拾妥当,燕姬楚推开门笑得像只狐狸,慢慢走进屋里坐在桌边饶有兴味的品味她一身红妆的模样,嘴里啧啧有声“愚兄眼拙,没看出钱兄是位巾帼。如今换了身衣装,竟然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昨夜唐突了,妹妹莫怪才好。”
    假腥假意,摆明是来取笑。钱囧囧不同他废话,伸手讨要衣服“拿来!”
    燕姬楚疑惑,似乎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拿什么?”
    “衣服,将我的衣服还我。”出营以久,钱囧囧怕被人生疑,暴露身份。得赶紧拿了衣服换上,早些回营。
    “我让人洗了,现在还在后院晾着。你要穿?”燕姬楚懊恼,皱着眉一脸为难。
    “你……”钱囧囧很生气,眉目含怒想将燕姬楚咬死。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好意用错地方。她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开门去后院取衣服,苦着脸准备穿湿衣回营。暗叹一声倒霉,洗也白洗了。
    见她含怒而去,燕姬楚急了跟在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取衣服”
    “我已经说了,衣服被人洗了,现在还不干,你取它做什么?难不成你要穿一身湿衣离开?”燕姬楚问急了,一把将人拽住。
    钱囧囧脱不开身,凶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放手!”
    “不放”燕姬楚不但不松手,还将人圈进怀里,狐狸似地笑,满眸戏谑,“你这丫头性子极差,看以后有哪个男人敢要你?既然是陌儿的红粉知己,不如留你在我这楼里修行,学个乖巧讨喜的性子再回去。”
    她性子怎么啦,好歹混了个帝王男人,那般挑剔的男人都没说话,他算哪个根葱,在她耳边大放厥词,臭了她心情。
    “我命令你放手!”被人如此说了一翻,泥捏的人都会生气。钱囧囧气极败坏,拿出腰间的飞燕环,狠狠按向燕姬楚脸上。
    见玉如见燕陌回,谁都要给足十分面子。钱囧囧有十足把握,惩治眼前的男人,得意间嘴边有了丝丝笑意。
    燕姬楚轻推开按在脸上的手,仔细端详她手中的飞燕环,抬头对上目光诡异一笑,慢慢从腰间也取出块飞燕环,只是他的玉色不同。钱囧囧手中握的是上好白玉雕出的飞燕环,而他手中拿出的是上好血玉雕出的血燕令,两者造型相似,都是展翅的飞燕,不同之处除了玉质不同,血燕令上还多刻了一字‘姬’字。
    不言而喻,玉中特意将燕姬楚的名字取了一字刻在玉上,依着古人的传统,每有子女诞生,都会刻上一块玉或打造纯金长命锁,上面刻着孩子的名字,一来是身份的身处,二来图个吉祥。
    “你是……”太过惊讶,钱囧囧说不出话,呆呆的望着燕姬楚。
    这家伙……这家伙竟然是燕家子孙!
    燕姬楚很得意,将玉收回腰间,拉着钱囧囧回她原来的房间,唤了名丫环吩咐“衣儿,替钱妹妹梳妆。”
    “妹妹可有什么出色才艺?”燕姬楚并没离去,坐在桌边百无聊赖,手指敲击桌面打发时间。
    钱囧囧回过神,推开衣儿,双手拍桌炸毛狮吼“死人妖,姓燕了不起,姓燕就可以逼良为娼,强人卖身。靠,姐早看你不爽了。想打架,来啊,谁怕谁?”一边骂着,一边挽袖,捏好拳头对着燕姬楚面门挥出直拳。
    燕姬楚偏头躲过拳风,哭笑不得,委屈地说“什么跟什么,我何时逼良为娼、强人卖身了?留你不过是想改改你性子,我可没存半点邪念,别乱说话坏我名声。”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一直骂,骂到你肯放为止。还有,叫人将我衣服还回来。”怕坏名声,就他楼里的艳名,本来就是坏的,谁稀罕啊!钱囧囧不屑一顾,万分鄙视。
    “衣儿,你去我房里取套男装来。”燕姬楚似乎害怕她骂,赶紧吩咐衣儿去取衣服。等衣儿走后,这才回头瞧钱囧囧劝她收起浑身的刺儿,“好了,好了,我让衣儿去取衣服,你就别再生气了。大吼大叫,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坐下吧,等衣服拿来后穿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操心,只管将衣服拿来就好。”钱囧囧怒气未消,瞥了他一眼,伸腿勾过凳子远远地坐开。
    “你来越沙城多久了,可用落脚之处?”她的疏远让燕姬楚眉头微蹙,嘴角抽动。
    钱囧囧没说话,摆明不想理他。
    “你不叫钱贵人,瞧你一身肌肤干裂想必不是北方人,为何专挑风沙紧致的时候来?”先前为她沐浴里瞧见了一身干燥肌肤,什么事让身为女子的她不远千里冒着风沙来越沙城。燕姬楚很好奇。还有收拾她脱掉衣物时掉落的腰牌,那是军人才有的东西,为何她会有。军中不是只如男子,何时出了官文要挑女子?难道定安国无人,将女子派上战场抵抗天狼国?重重迷团,她就像一个迷,让人猜不透。
    他怎知她肌肤干裂?明明穿得厚实,除了脸和手露在外,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无法看到衣服里面,他是如何得知的。
    钱囧囧眼儿半眯,古怪道“你看过我身子?”
    燕姬楚点头,眼前寒光乍现,通体寒彻刺骨的剑刀贴在脖间,只要她手中多施一分力即可见血夺他性命。
    “楚哥哥,你要的……呀!”衣儿拿着衣服瞧见屋里一幕吓得尖叫,紧张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为何……为何伤我家主子?”
    “无趣!”看在燕陌回的面子上,卖个人情。钱囧囧收回剑,拿过衣儿手中的衣服转到屏风后换。
    燕姬楚也不再逗她,从怀中取出她的腰牌递还给她,一路将人送到门外唐僧似唠叨没完“越沙城深秋入夜会很冷,多穿些衣服。你是女子,在军营中要多加小心,衣服绑紧别让人看穿被人占了便宜。当然,夜里时别忘了松松裹胸布透透气,别让自个没死在战场却被裹胸而死,传出去不太好听。想什么时候想洗澡就来燕语楼,届时我再为你揉肩。打战时别太拼命,你是女人要躲在男人身后,让男人们冲在前面。打不赢记得晕倒装死,装死时别忘了抹上别人的血,得装得像点。还有……”
    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听得钱囧囧有气有烦,捂着耳朵匆匆跑开。
    出门时天已亮,钱囧囧在燕语楼过了一夜。严阑陵派出去保护她的属下被人打晕,扔到慌野,深夜才醒来匆忙回营禀报。
    入夜休息前有人前来查营,严阑陵机中生智在被子里塞了些练兵时的草人,骗说他们几人水士不服刚叫完药睡下将人编过去。严阑陵一夜未睡,一直等她回来,偶尔去外边瞧瞧,怕惊了守夜的士卒,不敢出营次数太多。
    眼见天色微亮,再过半个时辰后就要出营操练,牛喜催促严阑陵去闭会儿眼休息“将军,你先休息休息。属下在这里守着,你快闭眼小睡半个时辰。”
    “是啊,将军一夜睡,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小钱子一会来我们就叫你。”李春农跟着劝说。
    “是啊,将军赶紧睡吧!”
    所有人劝严阑陵休息,好意难拒,他也不想下属为自己担心,点点头吩咐“小钱子一会来立即通知我。”
    所有点头,将他推到床上让他睡觉。
    严阑陵刚睡不久,钱囧囧偷偷溜回营里,差点被守夜的士卒发现,战战兢兢逃回营里。刚挑起帘子,对上数眼睛。
    “小钱子,你终于回来了!”牛喜激动是内牛满面,使劲握着她手。
    一向浅眠的严阑陵听到声音醒了,瞧见钱囧囧被群下属围住,总算是松了口气,掀开被子走到她身边,冷着脸道“小钱子,你太无纪律擅自离营不明去向。我答应过福生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向皇上交待?从今天起,无论你去何处都要向我请示,得了我批准才可行动。”
    看来是吓惨了,严阑陵脸色都是青白的。钱囧囧有些过意不去,点点头回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下次我会向你们说明去处。”
    “哞”如同牛叫的号角吹响,惊醒黎明时的安静,各营开始整装洗漱准备出操。严阑陵瞧她一身银色衣袍,皱眉催促“赶紧将衣服换了,穿好军衣。”说完,严阑陵让其他人退出营,留她一人换衣。
    等换好衣后,几人跟着其他营里的兄弟一起向操练场而去。士卒分为好几种,大家各执兵器不同,却不能只练自己擅长的兵器,其他兵器都会进行操练。
    所有人由长枪开始,每人手握一把足有两米长的铁头长枪,拉开距离,听指挥官口令,他说刺,所有人用尽全力将手中长枪向前刺出,他说收,所有人利落收回长枪决不拖泥带水。
    这枪说来不重,只是过长,不好掌握。钱囧囧哪是练枪的料,连长枪都握不稳,双手老打颤。跟着指挥官口令刺出长枪,人家都是稳着身立在原地刺枪,她倒好,连人带枪全刺出去,一个不小心,长枪扎进前面士卒的屁股,疼得人家惨叫。
    “嘿嘿嘿,不好意思,手误、手误,绝对手误!”尴尬地抽回长枪,引来士卒惨叫,钱囧囧惊魂未定,青着脸点头哈腰给人赔礼道歉。
    还好枪扎得不深,前面的哥们太过敏感,叫声大了些。指挥官脸臭得无法形容,刀子似的眼神儿刺得钱囧囧身子缩小一半。
    倒霉的士卒上了点药,依然站在钱囧囧前面,哀怨道“兄弟,麻烦你下次站稳些,别再扎我屁股。”
    “是是是,我一定小心。大不了,我刺偏点,不对准你屁股。”钱囧囧点头哈腰,将人家的叮嘱放在心上。
    她的话让士卒吓出身冷汗,不刺屁股,难道还要刺他别处。士卒发现自已说错话,赶紧改换“我的意思是,求兄弟高抬贵手,别拿枪扎我。”
    这个有难度,钱囧囧很认真的皱眉回道“我……我尽量,放心吧,下次绝不扎你屁股。”
    靠,他咋一直强调屁股!士卒发现无法与她沟通,郁闷的转过身。
    刚刚的一场意外不足以让所有人放弃操练,指挥官回到指挥台,威严扫视所有,目光落在钱囧囧身上变得凌厉,吓得她止不住发抖,点点头向人保证绝不犯错。
    “立枪,刺!”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钱囧囧拿起长枪跟着众人大吼一声“哈!”狠狠刺出长枪,犯老毛病,连人带枪刺出去。前面的哥们有了心里准备,用力向前跳了小步,却还是没能逃脱。
    这一次,钱囧囧遵守承诺没刺他屁股,改刺他上腰。乖乖,咋又刺上了?钱囧囧无比尴尬,抹了把冷汗,默默将枪收回来,接着听到两声惨叫。
    呃,她就只有一把长枪,不可能同时刺中两人啊!疑惑地抬起头,“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是她前面的哥们长枪扎人家屁股上了,下手真够狠得,血流如注啊,比她黑手。
    最前面的哥们伤太重,被军医扶走。指挥官脸黑如锅灰,臭臭地将两人聚到一处阴沉道“你们要做什么?”
    “回长官,属下不是故意的。这枪太长,拿在手中不好使。”钱囧囧举手勇于发言,将长枪的坏处指出。
    “长?”指挥官冷笑,突然在她耳边大吼大叫,“混蛋,长枪不长还叫长枪吗?知道为何长枪会长吗?战场拼杀,武器的长短很重要,说不定就因你手中兵器比对方差上一指,结果,别人取了你性命,而你的兵器未触及对方衣角。”
    原来如此,她受教了。
    钱囧囧像个乖宝宝,认真听指挥官咆哮。大概是说渴了,指挥官指着操练的军队厉声道“归队!”
    “是!”受训的两人受益匪浅,精神抖擞,握着长枪回到原来位置。前面的兄弟怕被她刺,站到受重伤的兄弟位置上。
    这次钱囧囧没扎伤谁,却听指挥官大喊左斜刺,杯具再次发生,手中长枪精准地刺中左边兄弟的腰侧。指挥无语,下令右刺,结果又中一个。指挥不信邪,怒叫倒刺,所有人的长枪从右腰向后刺,而钱囧囧直接举高长枪从头上弯腰后刺,惊得后面的哥们躲闪不及,被长枪擦着耳发刺过,销掉半缕青丝,活生生吓晕。
    不光是指挥官,其他人都吓傻了,钱囧囧直想找个地缝钻,太丢人了。就她这水平,扎遍天下无敌手,到哪儿也能刺上一枪,比容嬷嬷还牛。
    指挥官无语,为了更多人不被祸害,将钱囧囧调到一边,给了个草人让她练她无比精准的枪法。钱囧囧也不恼,拿着枪对着草人一阵猛刺,嘴里哼着现场改版的小黑房进行曲“从前有个军嬷嬷,脾气火爆枪法不错,闲来没事拿枪擢,擢擢擢擢,擢得人屁股开花,扎扎扎扎,扎死无数大混蛋……”
    操练一天,钱囧囧战果累累,闹出无数杯具,拿啥伤啥,同她一起练习的士卒伤痕累累。练长枪,她摇身成为狠毒容嬷嬷,一扎一个准。练箭吧,她是后羿,箭无虚发,每箭都跟装了导弹似的射中士卒。练刀更恐怖,刀刀架上他人脖子,再多分力就整个把人家脑袋端了。
    得了,指挥官对她不抱任何希望,看过她一天的战果后彻底放弃,当着众将士面点明让她以后不用再来校场操练。此话一出,校场一片欢呼,大伙热泪盈眶,直夸指挥官英明,终于将无敌神将赶走。
    钱囧囧那叫一个汗,尴尬地抹抹一身热汗,灰头土脸地离开校场。她其实也挺冤的,明明每样兵器拿在手中都很用心的练着。
    回到营里,一头栽倒在床上出大气儿。她就想不明白,指挥官为何排斥她,不让她操练。严阑陵被她吓了一天,心力交瘁,没想到保护她比带兵打丈还累。他的一帮下属吓得不轻,到现在连魂儿都没找齐。
    个个精疲力竭瘫软在大通铺上,长舒一口气。等回过气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目光全落在独自一人占用小单床钱囧囧,大伙面面相觑,同时抹了把冷汗。
    “严呆子,我今儿表现挺好,为何指挥官把我pass了?”一个人想不明白,她决定求助外援。
    pass?严阑陵没听懂,疑惑道“什么是pass?”
    语言错误,看来她真的是累糊涂了。钱囧囧拍拍自个的头回答“就是过掉,舍弃的意思。”
    这么说他就懂,不过她还真敢问原因啊。严阑陵再次想起白日里的事,不由是打起冷颤,极赞同指挥官的决定。抹了把汗,尴尬道“其实这样挺好的,你是女子,少舞刀弄棍多分温婉招人怜爱最为重要。再说,你未用过兵器,弄伤了也不好看军医,让他为你把脉开药。从明日起,校场你就不用去,留在营中好好休息。”
    帮着外人挤兑她,钱囧囧微愠,蹙眉道“谁说我不会用兵器,我极擅长用匕首,你若不信可敢与我比试?我定能在你身上刺出血窟窿,哼!”
    “不用试,我相信。你不用匕首,直接握柄长枪就能将我擢得千疮百孔。”严阑陵极认真的说这段话,听得下属止不住捂腹大笑,气得钱囧囧咬牙,暗骂他懂得戏耍人,拿先前的事逗她。
    听着他们的笑声,钱囧囧气得说不出话来,拉过被子捂着头逼自个睡觉,睡着了就听不到他们的笑声。其他几人笑了许久才止,各自盖被而眠。
    第二日,号角声响,严阑陵带着下属出营到校场操练。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呆在营里,不许单独外出。有事到校场找他们商量。
    但凡他们说什么,钱囧囧就应什么,直到送走一群唠叨神,才得清闲。看看天色,离用早饭还有些时辰,打着呵欠窝进被里睡个回笼觉。
    刚睡下,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闯进营中,粗鲁地将她从床上领小鸡似的领出被窝。耳边传来如雷般的骂声“你小子还睡喃,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赶紧给我醒来,去厨房帮忙,别以为被校场退回来就没事做,军营里才不会浪费米粮养废物。起来,给我站好了,站好!”
    “yessir!”警片迷,立马给人来了个标准的敬礼。完事儿,钱囧囧像滩软泥,直直朝地上倒去,吓得前来叫床的哥们赶紧扶她一把。
    “小钱子,站好,给我醒醒!”汉子一手扶住她腰,另只手有力拍打她脸试图唤醒她。
    这人下手真够狠,只用了一巴掌,钱囧囧被打了个清醒,伸手将他挥来的手拦下,笑道“别拍拍了,再拍该没人样了。大哥,你找我有事?”
    “呸,装什么愣,赶紧穿好衣服跟我去厨房造饭。我在营外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火头军的一员了,好好干,不用上战场抛头颅撒热血,算你小子命好。”汉子说话豪爽,临走时用他粗大的手拍拍钱囧囧肩,就那力道,差点没将胳膊卸下来,专心的疼。
    “靠,真倒霉,竟然分我去炊事班做火夫。”钱囧囧不高兴地嘟嚷着,慢慢穿好衣服,再慢吞吞起出营帐,黑着脸跟着汉子去厨房。
    汉子叫鲁徐,以前做过和尚,后来还俗了。钱囧囧有些纳闷,不是说和尚都会武么,而且武功不弱,为何他就偏偏做了个火夫而不是武夫,以他的条件,好歹能捞个左、右先锋。
    钱囧囧扔了几块柴火,纳闷地问鲁徐“鲁大哥,你会武功为何不做上战场的士卒搏搏名利?却要在此做个默默无闻的火夫。”
    鲁徐将做好的馒头放进笼里,端着足有二米高的七层竹笼放进锅里蒸,笑着回道“我是个做过和尚的人,不愿杀生。学来的武功不是用来争强好胜与人打斗要人性命,出家学武只为强身健体护自家性命,这样便足矣。”
    此话有些道理,武侠小说里常有高人说这翻话,特别是少林和尚说得最多。钱囧囧了然,点点头算是受教了。
    “小钱子,你火是不是灭了,这半晌都不见水开?”鲁徐都将第二笼馒头做好,只等下锅蒸熟,却不见锅热气缠绕。
    钱囧囧有些错败,抬起沾满黑锅灰的脸,懊恼道“我……我不会生火。”虽然丢脸,但她还不想害大伙吃不上早饭,老老实让出生火的差事,让能者居之。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没用,连火都不会生。哪家百姓家六岁孩童不会生火,你连六岁的孩童都不及。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装什么矫情。”煮粥的师傅挥挥满头汗水,凶巴巴地瞪钱囧囧,活像要将她吞进肚里当早点。
    至于吗,她不过是不会生火,又没杀人放火,话也放是太狠了些。可人家说的是实话,堵得钱囧囧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既然不会生火,去河边挑水。”鲁徐为人和气,塞了两只木桶给钱囧囧,将她推到门外,指着数百米之外的河流说,“去吧,将外面两只缸挑满水。”
    “挑满吗,你确定?”不是吧,他说让她将两只三人合抱都圈不住的陶缸挑满水。盯着两只见底的水缸,钱囧囧下巴都快落在地上,眼珠子差点断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鲁徐仔细将陶缸检查一遍,很确定地对她说,“这缸不漏,你大可放心。”
    放心你妹!钱囧囧差点爆粗口,却忍不住了。面部扭曲得厉害,嘴角抽搐莫名地傻笑。吓得鲁徐心惊肉跳,以为她抽风。
    “小钱子,没事吧?”鲁徐一巴掌拍在她心口,差点没将人拍出内伤。
    钱囧囧扶着犯疼的胸口,赶紧撤离鲁徐寻个安全之地,打落牙往肚里吞,挤出一丝笑“呵呵呵,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那就好,赶紧去挑水吧,中午还等着用呢。”鲁徐听她说没事,当下就放下心,扔给她一只扁担,转身进屋里忙活。
    钱囧囧双手握着扁担,欲哭无泪,泪眼望苍天彻底无语。
    木柱子似的立在外面,挡了不少人的道儿。有位火夫差点被她横握在手中的扁担绊倒,气得一把领着她衣襟,在耳边咆哮“你小子有病啊,没事拿着扁担站在厨房外做什么,要挑水快点去,别跟个木头似的立着。”
    火夫离开时怒气未消,用力推了一把,直把钱囧囧推倒在地。手肘传来痛意,她才回过神,对着火夫骂道“有病的人是你吧,这地又不是归你所有,本大爷想站哪儿是大爷的自由,关你个鸟事。谁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小子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火夫更怒,转身开始挽袖,摩拳擦掌要痛欧她。
    钱囧囧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她有武功在身,对付眼前的小瘪三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自然不将火夫放在眼里。扁担一扔,鄙夷道“再说一遍就说一遍,难不成本大爷还怕你。本大爷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换个说法,就是你没事找抽,犯贱!”
    不用说了,两人开始动拳脚。钱囧囧身段娇小灵活,闪躲起来极是容易。火夫个子高大,有一身怪力,若是被他打上拳,轻则卧床一月,重则找阎王喝茶。钱囧囧越打越心惊,若不是占着身段灵活的优势,只怕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
    乖乖,没想到这火头军中竟然个个是不显山露水的高手。
    “住手,你们做什么呢?”鲁徐听到外面有人打斗,匆匆赶出来,瞧见两人正在交恶,冷脸上前右的抓住钱囧囧,右手接住火夫重重一拳,把两人都制住了。
    火夫似乎极怕鲁徐,低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开始反省“师傅,云儿知道错了。”
    鲁徐松了口气,放开火夫的拳头,再放开钱囧囧,开始为两人引荐“绍云,他是刚入火头军的新人,名叫小钱子。小钱子,他是我还俗时收的弟子,名唤绍云。以后大家都是火头军的兄弟,你们俩要互帮互助,切不可交恶。绍云,小钱子身子瘦弱,年纪最小,你做为兄长,得处处让着。”
    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鲁徐的徒弟。钱囧囧惊愕,暗自猜测鲁徐功力的深浅。
    绍云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知着说“刚刚对不住,小钱子别生气。”
    “哪里的话,小弟也有不对,希望云哥别放在心上。以后有劳你照顾。”钱囧囧不想鲁徐为难,又见绍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肯主动认错,她也不好意计较,不然显得她小肚鸡肠。
    “好好好,既然和好了,该忙什么各自去忙,别想偷懒。都散了吧!”见两人和好,鲁徐笑着拍拍两人肩膀吩咐他们各自做事,说完转身和绍云进厨房,留下钱囧囧一人。
    没办法,她得在军营混啊,不干活哪成!
    相当无奈,捡起扁担,挑着空木桶慢悠悠地向河边走去。莫说,这两只桶就够她挑,挑担的肩死沉死沉。也不知道装满水时会如何,她绝计是挑不动。
    走到河边,打满两桶水,钱囧囧蹲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双掌向前慢慢推,开始运气准备放手一搏。等做好一切准备后,钱囧囧将桶挂上扁担,蹲下把扁担扶上右肩,咬咬牙大呵一声“起!”
    桶真起了,却是重心不稳两头窜,如同两人玩跷跷板,一上一下折腾得钱囧囧脚步不稳,一个前跟头,连人带桶全摔了,水全都倒出来流到沙土里。她的衣摆也被淋湿,秋风萧瑟,冷得直发抖。
    “可恶,可恶!”从来没像今天这般错败,什么都不会做。钱囧囧气得握着拳头狠狠捶打地面,发泄心里的怨气。
    发完气,水还得挑,看看水桶,还好没摔破。走到河边打满水,想想又将水倒掉一半,只装半桶。看着两半桶水,钱囧囧不确定能将它们挑回百米之外的厨房。
    叹口气,钱囧囧再次将扁担放到肩上,颤颤巍巍站直身板,咬牙挑着水坚难前进。右肩死沉压得阵阵生疼,忍不住时停下来换左肩。记不清换了几次肩,钱囧囧挑着半桶水走了大半,却不小心让前面的水桶撞上地上的石头,哗啦一声,水也全流了,人也跌倒,手腕狠狠砸在石头上,被割伤。
    这次不用再挑了,桶底全穿了。领着两只破底的烂桶,钱囧囧欲哭无泪,胸口憋得慌。拿了扁担,灰溜溜回去。
    刚为将士送完馒头清粥的火头军众人正赶上钱囧囧拿着破桶回来,所有人盯着她手中的桶目瞪口呆,许久都没人说话。
    钱囧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举举穿底的桶讪讪道“这桶坏了,我换换再去挑水。”
    “不用了!”异口同声的拒绝,吓了钱囧囧一跳。
    鲁徐终于有点明白为何她会被调到厨房,抹抹汗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桶和扁担,重新为她安排活计“小钱子,你身子瘦弱不适合挑水,是我疏忽了。好了,你现在回厨房理菜,做个切菜师傅。”
    切菜,这个她会,朋友门曾经夸过她刀法好,切丝粗细相等,切片薄可透光。终于给她挑了个强项,这次定不会再让人失望,看她笑话。
    “鲁大哥,切菜我会,放心,我一定完成得漂漂亮亮,让你刮目相看。”钱囧囧信心大增,握着拳头为自个打气加油。
    看她冲进厨房,众人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所有火头军看到钱囧囧切菜时全军覆没,举白旗让她退出。米办法,就她龟速的切菜,等她将菜全切好可能是三五天后的事,大伙没空等她优雅。
    不就是个丝么,打成片再切丝,快刀斩乱麻,几刀就搞定。那像钱囧囧,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个长方形尺子,比了厚度宽度,再慢慢一刀一刀比对,看得旁人狠不能抢了她手中的刀替她切菜。
    “小钱子啊,切菜的活你也别做了。”鲁徐将霸占砧板的钱囧囧拉到一边,让切菜师傅忙着切菜。
    钱囧囧疑惑,瞧着自个切好的菜,不是挺好的么,片可透光,丝丝整齐。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耳边传来阵阵切菜声,声快而富有节奏感,看看切菜师傅的手,钱囧囧彻底傻眼了,知道为何又被人否定。她做得不错,菜切得很好,唯独差了速度。瞧瞧人家师傅,菜在他手中简直活了,被师傅操控得极好,快刀而下,看不清刀锋,只见切好的菜被师傅装进备好的器皿里。
    她果然没用!
    “别灰心,有个差事适合你。”绍云抢在鲁徐前面告诉钱囧囧,“你以后就做专为王爷传膳的小斯,厨房里的活不用你做。”
    “真的吗?”天啦,天上真的吊馅饼了!一直苦恼无法借机接近王爷打探消息的钱囧囧,无意之中得了个为王爷送饭机会,她快乐疯了,真想跑到校场拉着严呆子他们跳舞。
    “哇,不用这么开心吧。又不是给你涨军银,高兴个什么劲?”绍云摇摇头,给她一个还热呼的馒头体贴道,“早上没吃饭,饿了吧。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等会就用午饭了。”
    “谢谢云哥!”不提还好,这一提她肚子还真饿了。接过馒头,心里阵阵暖意,感激地对绍云微笑。然后,抱着馒头寻个不挡道的地儿吃。
    夜里,钱囧囧将送饭之事和严阑陵他们说了,喜滋滋地把自己夸了一翻“如何,我厉害吧。这么好的事都能被我撞上,真该买张彩票,说不定一次就中五百万。哈哈哈,到时咱也是个有巨款的宅女!”
    她的话严阑陵有很多没听明白,什么彩票、宅女,这些他一点也不懂。有一点他懂,那就是今夜有人太过得意忘形,需要有人泼瓢冷水。
    “瞎猫撞上死耗子,你若真有本事,就成为王爷贴身护卫,那样能打探到更多有用的消息。”这瓢冷水泼得太狠了点,淋得钱囧囧无力招架,好好的兴致一下全没了。
    “我累了,睡觉!”丢不起面子,钱囧囧钻进被窝捂着脑袋睡觉。
    “将军,你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点?”有下属觉得她可怜,帮着她说话。
    “嗯,我也常得太狠了点。”
    “是呢,能混个送饭小斯已是不易,我们对小钱子要求不能太高。”
    “嗯,将军也知道,她不是多年培训出来的卧底。”
    帮腔的话儿到最后全变了味,钱囧囧听着不是滋味,缩在被子里咬牙,暗暗发誓要以送饭小斯的身份得到七王爷的消息,做出惊天之事,让他们这些臭男人刮目相看。
    从此以后,钱囧囧成了火头军一员,准备长期奋战。天天借着送饭,探听杜沉邢有什么动静。严阑陵带着下属依然是天天闻号角起舞,到校场操练。怕被人发现,他们各自隐藏实力,做平庸士卒。
    说来也怪,不是说北方战事吃紧,天狼国凶猛无比,作战迅猛从不拖泥带水。可自打他们进入越沙城后,已经过了大半月,却迟迟不见天狼国来攻城。
    杜沉邢也不着急,并没召集将领讨论夺回失城之事,他被刺客刺伤的伤口已经痊愈,闲来无事,总是独自一人呆在元帅营里读读现时出名的才子撰写的诗集,或是展纸调色作画。每日如此,钱囧囧送饭时总能瞧见他不是抱本诗集,就是拿着画笔。
    这老家伙想干嘛?她猜不透!
    朝中久未收到边关消息,传来飞鹆传书寻问情况。都被杜沉邢扔进香炉中烧掉,从来不见他回过。
    又过了几天,到了中秋节。虽在行军,大伙儿还是得简单过过。一大早,鲁徐和众火头军忙开了,忙着做饼。做好的第一笼饼是要先为七王爷和众将军送去。时间过早,还没到午膳第一批饼已经做好了。鲁徐让钱囧囧将饼送去帅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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