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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漓点点头,狡猾地眨着睛问道“你原谅我了吧!”
“臭男人,敢吃姑……”刚管住杜漓,田妞妞又来添乱。钱囧囧相当无力,放开杜漓转身后住田妞妞。
“田妞妞,想要见你哥哥就给我安静点!”钱囧囧拿田家兄弟威胁,希望田妞妞能乖一点,少给她制造麻烦。
田妞妞心有不甘,狠狠瞪了眼杜漓才点点头。得到她的保证,钱囧囧才慢慢松开手。刚放开手,睛前刮过一阵疾风,接着听到杜漓一声闷哼,和田妞妞女王似的小声命令“臭男人吃了姑奶奶豆腐赶紧回家收拾包裹,嫁给我做第三十六压寨相公。”
呃,抢男人的毛病有犯了!
钱囧囧满头黑线,再也抽不出半点力气,对田妞妞抢相公的执着,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已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对她膜拜的心情。
“对不住,你问我娘子答不答应。”杜漓摊摊双手,瞄了眼钱囧囧。
田妞妞顺着杜漓的目光看到钱囧囧,心中无比失落,推开杜漓愤恨道“就当被狗咬了,这事就算了。”
真豪爽啊!钱囧囧刮目相看。
“师叔,幸苦你了,陪我奔波了一天一夜。现在你肯定乏了,回顺和客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去找你,随便看看他们还活着没。”钱囧囧将玩闹的两人无视,笑着走向一直沉默的九凤。
九凤眉稍微动,顿了会儿才道“你也早点回宫休息,不用担心他们,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谢谢师叔!”钱囧囧甜甜地笑,瞟了眼杜漓和田妞妞对九凤道,“果然,关键时候只有师叔靠得住,让人安心。有师叔真好!”
“囧囧,我先回顺和客栈了!”九凤胸口微热淡出点点甘甜,身影微转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夜空里,再也寻不到半点踪影。
咿,师叔脸红了!
一切不是错觉,钱囧囧真实地看见了九凤脸上浮现的淡红,那是难得一见的羞涩,她家师叔好纯情!
明明师叔什么也没做没说,她的心跳加速了,脸也跟着红了。
她……她竟然春心萌动了!
两人的道别全落在杜漓眼中,钱囧囧脸上泛起的红霞让人感到不安,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疼地。
“囧囧,我们该回宫了。”悄无声息靠近,杜漓解下御寒披风体贴地为她披上,握着她被冻僵的手,轻轻揉搓,唤回她对另个男人的心绪。
“等等”钱囧囧回过神,阻止扶她上马的杜漓,走向田妞妞兄妹,“都跟我来,今夜你们先在宫外住下,明日再见田家兄弟。”
田妞妞不依,怒道“为什么,我要马上见到哥哥们!”
“见或者不见,你没得选。”钱囧囧感到很累,不想再和田妞妞周旋,翻身骑上杜漓的马轻声道,“去丞相府。”
“囧囧,丞相府都快成为你的待客厅,李习扬会很困扰的,别再给他添麻烦了。”杜漓笑着打趣,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中,拉紧披风以防着凉。驾着马儿慢幽幽地向丞相走去。
田妞妞不得不妥协,忍气吞声地跟在身后,让大牛背着田清默许住进丞相府的安排。
城门口,萧沐一直观注杜漓,看着他亲密地与男子共乘一骑而去,而那名男子女儿态十足,这才想起是女子。能让他这般呵护的女子不多,除了死去宫女就只有一个名叫洛萱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清妃,很特别的女子。”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萧沐唇角高高扬起,对叫洛萱的女子兴趣又浓了几分。
钱囧囧闻着杜漓熟悉的味道,安心地在他怀中沉睡,到了丞相府都不曾醒来。杜漓抱着她小心下马,对迎上前的仆人道“替朕安排好几位客人。”
“皇上和娘娘也要在丞相府小住吗?”有丫环跟上前,谦卑地询问。
不多时,李习扬带着家眷前来接驾,随行的还有在府上做客的安子斐。一群人对着杜漓跪礼,齐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唔,到丞相府了?”钱囧囧被吵醒,揉揉迷蒙睡眼,迷茫地看了眼跪礼的李习扬,目光落在大肚的洛姚星身上,紧张道,“姚星快起来,小心肚里的孩子。”
“都平身吧!”杜漓无奈地摇摇头,她就只记着她妹妹,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全都没瞧见。
李习扬仔细扶起身怀六甲的妻子,看了眼杜漓怀中的钱囧囧,见她平安无事,这才笑道“清妃娘娘平安回来,恭喜皇上。”
“姐姐似乎很累,今夜皇上就陪姐姐在府上住下吧。”洛姚星见钱囧囧连着打了好几次呵欠,料想她是累了,心里一阵心疼。回头对身边的丫环吩咐道,“替皇上和娘娘准备一间客房。”
杜漓本想拒绝,看到呵欠不断的钱囧囧默许了,只好抱着她暂住丞相府,等她睡醒后再提回宫的事。
“清妃娘娘,他们是?”李习扬很早就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田妞妞四人,是以前没见过的生面孔。
“哦,他们是我朋友,暂时住在丞相府,打扰了!”钱囧囧迷迷糊糊回话,一点也没有拜托他人的语气。
“清妃娘娘,臣不是开客栈的,请别老将人带到丞相府。”对她随意的态度,李习场很头疼,虽然她是他小姑,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老带些闲人到他府上白吃白住。
“相公,姐姐累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洛姚星对钱囧囧随意带人住进丞相的事虽然也有一小点反对,但还是完全站在她这边,凡事都以她为先。
妻子相护,李习扬无话可说,叹息道“为几位客人安排好客房,再备些酒菜让他们享用。”
“谢谢!”以抢为业的田妞妞红着脸憋出句感谢,瞬间让钱囧囧从睡梦中惊醒,不敢相信地看着田妞妞。
田妞妞不好意思,别扭地瞪钱囧囧一眼,用力“哼”一声,跟着丫环匆匆而去。田清尴尬地向李习扬打躬作揖,彬彬有礼道“多谢丞相留宿,讨扰了。”
见他文质彬彬,一幅饱诗读书的书生模样,肚中墨水不少,李习扬有意结交,笑着回道“在下李习扬,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失礼失礼!”
“小生姓田名清,山野之人,丞相不必挂心。”没想到丞相很好相处,田清有些紧张。
两人都是读书人,李习扬不是闲来无事拿读书炫耀纨绔,田清不是苦熬几度春秋只为一朝高中的读死书的书生,两人都喜爱诗词,处在一起有聊不尽的风花雪月,诉不尽的高楼琼宇。无视他人存在,欢天喜地让人备下酒菜,不畏严寒坐在石亭里笑谈人生。
这两人相谈甚欢,钱囧囧很高兴,目光转落在安子斐身上,刚巧与他四目相接,瞬间,脑子好似放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想起琳琳失踪前说过的话。安子斐贸然向琳琳搭讪,询问她的姓名。配上安子舒好似玩笑的话,琳琳失踪的事似乎和安子斐有莫大的关联。
会是他幺?钱囧囧疑惑。
“清妃娘娘,为何这么看本殿下?”安子斐不解愠怒,不喜欢钱囧囧看他的目光。她的目光太达锐利,好似能看透一切,让人心慌意乱很难镇定自若。
钱囧囧浅笑,收了目光假装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歉“二皇子生了张赛似的潘安的容貌,一时不查竟看呆了。对不住,本宫失礼了,二皇子别见怪。”
巧言令色,头脑反映比常人灵敏。深宫里的女子果然不简单。安子斐暗握拳头,小心提防,若无其事地回以微笑,客套道“清妃娘娘谬赞,本殿下不过是凡人之姿。”
“囧囧,你不累了幺?”杜漓不喜欢钱囧囧赞美除他以外的男人,即使知道她是假意也不行,他会吃醋。
鼻间闻到浓浓醋意,钱囧囧揉揉鼻尖,打着呵欠羞涩道“本宫累了,要回客房歇息。二皇子请自便!”
“皇上、清妃娘娘,两位慢走!”安子斐抱拳,目送两人离开。
钱囧囧躲在杜漓怀中,偷偷看了眼松了口气的安子斐,嘴角微扬,刚刚下了场堵注,结果会如何呢,会不会如她所料,或是出人意料给她不样的结果?
“你两跟狐狸似的,说话假情假义。既然讨厌和安子斐说话,下次就别开口。我很不喜欢他刚刚看你的眼神,还有和你说话的方式。那个人很危险,你少惹。”杜漓察觉到安子斐的危险,板着脸对钱囧囧说训。
知道他是为她好,钱囧囧敷衍地点点头,睡眼迷蒙含糊不清应了声“嗯!”,头一歪枕着杜漓暖和的胸膛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醒来时杜漓已经离开上早朝去了。钱囧囧举起双手伸懒腰,打着呵欠准备起床梳洗。兴许听到屋里有响动,候在门外的丫环扣门“清妃娘娘早安,奴婢春绢伺候您更衣梳洗。”
“嗯,进来吧!”钱囧囧慵懒地坐在床边,等着叫春绢的丫环伺候更衣。
平日穿衣这些琐碎私事都是她自己做,只是最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身子有些酸痛,微微一动浑身便会疼上好一会儿。让人代劳,她很感激并乐意接受。
春绢推开门,端着热水走进屋里,拧干帕子递给钱囧囧小声道“请娘娘洗脸。”
“嗯!”钱囧囧接过湿热的帕子捂在脸上,让热帕中的热气驱走起床带来的寒冷,直到帕子变冷才胡乱擦了把脸,将帕子还回去。
春绢为她更好衣后扶她坐到梳妆镜前,拿起桌上摆放的玉梳为她梳发,正挽发髻时,田妞妞横冲直撞进了屋内,精神抖擞地向她叫道“带我去见哥哥!”
钱囧囧揉揉被摧残的耳朵,皱眉道“想见他们也不急在一时,总得等我收拾好再带你去吧。”
“那你快点,宫里的女人都像你这般能睡幺?跟猪似的,皇上喜欢的女人果然与百姓不同。”田妞妞是个急性子,半秒也等不了,噘着嘴角开始数落。
“谁跟你一样,跟女金刚似的。”钱囧囧不屑,对田妞妞的数落不放在心里,对着铀镜照上一翻。等春绢最后为她插上指定的玉钗,这才起身道,“雷公不打吃饭人,你肚子也该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带你进宫见你哥哥。”
“我不……”田妞妞想拒绝,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摸摸肚子,不得不向饥饿妥协,点点头道,“好吧,吃完饭再见哥哥。”
春绢在前面带路,领她们到前面花厅用早饭。两人入厅后,发现安子斐和其他向侠使臣早已入座,人手一碗热粥配着小菜吃得正欢。
“清妃娘娘,早!”安子斐见钱囧囧来了,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热粥,抬头瞧她一眼,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清妃娘娘,早安!”其几位使臣匆匆放下手中热粥,起身向她打躬作揖行正式礼。
“你们接着吃,不必在意我们。”钱囧囧点点头,拉着田妞妞坐到离安子斐最远的右侧,对春绢吩咐道,“我想吃水晶包,为我和田姑娘取些来。田妞妞,你还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特别?”田妞妞想了会儿,双眼亮晶晶举手道,“一斤牛肉,半斤虾,烫壶上好竹叶青。”
“就当我没问,春绢,拿水晶包和热粥就好。其他的请无视。”钱囧囧冷汗直落,看也不看胃口超大的田妞妞。
“娘娘请稍等,奴婢马上去取。”春绢被田妞妞的话逗笑了,掩着小嘴匆匆离开去厨房取食。
没过多久,春绢端着水晶包和热粥来了,特意将一盘切好的牛肉放到田妞妞眼前,小声道“娘娘慢用!”
钱囧囧看着特意端来的牛肉愣了半秒,正开口让春绢撤下去,不料田妞妞抢在前面,抱住盘子不满地问道“我要的虾呢,竹叶青呢?还有这牛肉份量不够,只有三两三钱,差远了啦。姐姐,你再去厨房取。”
“妞妞,你又胡闹了!”田清披着厚实的披风从外面走进来,对为难的春绢不好意思道,“谢谢姑娘,这些就够了。我家妹妹顽皮,你不必放在心上。”
正说着,伺候田清起床的丫环端着药味浓烈的药走进来“田公子,你的药好了。”
“有劳姑娘。”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修养与粗俗山贼不同。
钱囧囧来回看看田家兄妹,不由感叹,同样是爹妈所生,这两人的性子怎么就差那么远呢。
田清喝完药,看向钱囧囧开口问道“钱姑娘,什么时候带我们兄妹与大哥他们见面?”
“不急,等你们用饭后,我带你们进宫与他们见面。”钱囧囧吞了半个水晶包,满足地闭上眼细细口味。
用完饭后,丞相府早备好进宫的马车,正逢李习扬下朝回府。杜漓记住昨夜她睡前说过的话,将宠妹寨的人全带出宫,随形的还有独眼狼天狼。这些月与钱囧囧混得熟络,老远就向她飞奔而来,一个前扑撞进怀中,伸出长长舌头舔她脸颊,整张脸被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发出“咯咯”地笑声。
等天狼闹够了,钱囧囧摸着它脑袋问杜漓“怎么将它带出来了,将小白留在宫里怪可怜的”
杜漓笑笑“小白太大,带出宫会扰民。放心,我让它和红心守着病人呢。”
对了,宫里还躺着个伤者。经他提醒,钱囧囧想起昏睡在露台密室的尺千暮,担心问道“如何,她醒了没?”
杜漓摇摇头,脸色变得凝重,许久才道“她伤得太重,或许三天后才能醒。”
“能醒就好!”钱囧囧松了口气又问道,“十五弟呢,他又出宫找琳琳了?”
“嗯,天没亮就出宫了。”杜漓叹气。十弟从小入佛门,修得静心,却为一名女子乱了心绪,变得一点也不像名修过道的法者。情之一字,让人陷了再也无法自拔。静静望一眼钱囧囧,和她的爱情能走多远,他有些害怕,害怕有一日会突然失去,独留他一人活在人世。
“大哥、二哥、三哥、四五六哥,各位大小相公,妞妞好想你们!”田妞妞内牛满面,跟天狼一个德行飞扑进田初醒怀中,抱着他胳膊不放,拼命拿他衣服擦眼泪和被寒气冻出青哈喇子。
田初醒也不嫌脏,疼惜地抱着许久没见甚是想念的妹妹,开心问道“妞妞,你怎么来了?”
其他田家兄弟和山贼们蜂拥而上,将兄妹两围了个结实,欢天喜地手舞足蹈,欢庆田妞妞的到来,表达连日来对山寨的相思之情。
“大哥,还有我。”被忽视的田清弱弱开口,跟着开始咳起来。
“七弟,你也来了!外面天冷,快进屋里坐。来人,给我七弟拿个暖炉来。”宫里待久了,田初醒学会命令奴才丫环办事,半点也不觉得不妥。紧张地扶着田清,急急向客厅而去。其他兄弟拥着田妞妞紧跟其后。
李习扬看了眼人数众多的山贼们,苦笑地问道“这此也是你朋友?别告诉我,他们也要住下。丞相府再大也容不了这么多人。”
“放心,他们不住你这小窝。不过,今晚劳你破费为他们办个团圆宴。”钱囧囧盘算着,花别人的银子办自己的事,心安理得。
李习扬也不是吃素的,狐狸似的他怎能眼睁睁被她宰,眯着眼伸手道“你出钱我出力,看在你是星儿姐姐份儿,借你丞相一用不算租金。拿钱来,我去为你张罗食材。”
“要不先欠着?”没料道他会出这招,钱囧囧尴尬地笑笑,她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再也搜不出钱来。就算问杜漓要,他也是没有的。
“也行,帐我就给你记上了。有钱时,一定要记得还。”轻松搬回一城,李习扬看钱囧囧吃瘪的样子,心里大喜,甩甩衣袖刻意调侃道,“债主请!”
钱囧囧翻翻白眼,记住血一般的教训,暗暗警告自己下次别这么慷他人慨解自己囊。
丞相府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不出二个时辰将宴会办得有声有色。李习扬有心,按着山寨的规矩听取一寨之主田妞妞的建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在后院开阔之地就地搭架,开始烤牛羊,煮肉汤。人手一坛美酒,一只大碗,豪放不羁任人随意。
一时不见,钱囧囧被眼前的场景唬住了,呆了许久才寻到与田清高谈阔论的李习扬,指着喧闹的场面问道“这就是你准备的团圆宴?”
“清妃娘娘可还满意,准备时我特意问过宠妹寨寨主,她给了许多建议,我觉得不错便用了。没想到,田妞妞竟然是一寨之主,第一次听田清兄说时,我吓了一跳。”李习扬极爱这场特别的宴会,眼里满是笑意。
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山贼们围着烤肉的火堆随兴起舞,舞剑的舞剑,耍刀的耍刀,更有人躺着压上石板表演胸口碎大石。随着重捶落下,钱囧囧心情跌到谷底。这哪是什么宴会,根就和大街上表演杂耍的大戏班。
“姐姐,怎么苦着脸?”洛姚星挺着大肚子,推着李老夫缓缓向她而来。
钱囧囧抬头,看见平日从不出楼走动的李老夫人也来凑热闹,立马对这场吵闹粗俗的宴会有几分好感。一扫愁容,笑着迎上前从洛姚星手中接过轮椅,推着老夫人问道“多日不见,老夫人过得还好吗?”
“不好!”老夫人板着脸,见她愣住发傻,这才笑道,“没有你讲故事,我和星儿都觉得寂寞许多。如今你回来了,定要为我们婆媳讲些好听的故事才能放你走。”
“老夫人什么时候也学会戏耍人了?吓了我一大跳!”钱囧囧推着老夫人向李习扬而去。
李习扬见母亲来了,赶紧起身走过来,眼里有些不敢相信,浮现出淡淡水雾幻化出点点水星。从钱囧囧手中接过轮椅体贴问道“娘,冷幺?我让人取件斗篷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取。”
“扬儿,不用麻烦。娘只是来瞧瞧,顺便请钱姑娘到我那去下下棋,听听故事。”李老夫人拍拍李习扬的手,仰头对他慈爱地笑。
趁着母子聊天时,钱囧囧四下打量,瞧见安子斐几人也在其中,正和田初醒对饮。当下松了口气,让人盛了两碗热汤,分了碗给洛姚星,然后自己端着在一旁慢慢喝着。
洛姚星一边喝汤,一边小心翼翼问道“姐姐,听说琳琳被人劫走,你可有什么消息?琳琳她……她没事吧?”
莫琳琳失踪那天夜里,十五殿下和皇上深夜来丞相府找人,看完留下的信后,十五殿下突然发狂,招集府中仆人四处寻人。那时她才知道莫琳琳被人劫走,姐姐离开了云都。
钱囧囧喝了口汤,目光落在安斐身上,许久才回道“不知道,琳琳失踪时我不在场。”
“那怎么办?十五殿下都快找她找疯了,整个云都都被他掘地三尺了,再找不到琳琳,真不敢想象十五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洛姚星很着急,说着说着眼中蓄了些许泪光。
“姚星,他们的事不用你担心。你怀子孩子,顾着自己就好。琳琳的事,或许很快会有结果。”收回目光,钱囧囧捧着汤碗笑着安抚激动的洛姚星。
洛姚星吸吸鼻,欣喜道“姐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不确定,我不能说太多以免打草惊蛇。”拒她推断,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莫琳琳被安子斐劫走,关在某处性命无忧。
“有消息就好,我也不多问。希望姐姐能尽快救出琳琳,让十五殿下安心。”洛姚星如同吃了定心丸,一直以来她都相信钱囧囧说的每句话,不管是傻子时的她,还是现在聪明的她。
“嗯!”钱囧囧点点头,发现不远处的安子斐独自离开后院,心里十分在意,丢下汤碗对洛姚星道,“姚星,我肚子痛去躺茅厕。”说完匆匆离开,追着安子斐离开后院。
看着她匆忙而去的背影,洛姚星想起她走错道,茅厕与她所去的方向相反,连忙朝着她喊道“姐姐,你走错路了!姐姐……”
很快钱囧囧拐过院墙消失不见,洛姚星吞回话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姐姐对丞相府明明很熟悉,怎么会连去茅厕的路都会走错。”
自从焰域回来后,钱囧囧功力大有长进,很快追上安子斐,看着他飞身越过丞相府的高墙。于是紧跟其后,越过高墙一路小心躲藏,好在没被人发现,安子斐一直向前走从没回头。
不久后,他们来到涌挤的集市。钱囧囧怕跟丢,一直与安子斐保持十步之距,跟着他穿过人海拐进幽幽小巷。
小巷很深,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没到头。钱囧囧不知道安子斐想要做什么,只好默默跟着,寻找答案。
大约一柱香后,安子斐突然停下来,四处张望,随后敲敲左侧的门。钱囧囧心里一紧,不敢移开目光,直直盯着那扇关上的木门,猜想着会是谁前来开门。
“咿呀”一声轻响回荡在寂静空巷,门被人慢慢拉开,有名衣着不差的的男子恭敬地向安子斐行礼“二皇子,主子恭候多时,里面请。”
安子斐点点头,走进院里,门被合上再次发出声响。
应门的人是生面孔,钱囧囧不知道是谁。瞄了眼不高的墙垛,暗叹约安子斐的人有眼光,选普通百姓住的小宅见面。既然来了,不管屋里是谁,无论有多凶险,她只有放手一搏。
赌局一胆开了就不能后悔,她将命压上,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钱囧囧冷冷一笑,足尖轻点,身轻如燕悄无声息落在屋顶之上,揭开瓦向下窥探。
运气正好,她揭瓦的位置正好将屋内瞧个清楚。只见屋内偏右处有张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桌面很旧布满数不清的刮痕,有几道深痕象是刀劈出来的。油灯左侧放着几只粗瓷碗和一只铜壶几只茶杯。陈设简单,将一家人的餐具全摆在桌上,极像普通百姓的家。
“二皇子果然守时,请坐!”屋下传来熟悉的声音,钱囧囧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开口说话的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尺千暮就找安子斐商谈合作一事。
这只老狐狸,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很难缠。
钱囧囧暗握紧拳头,屋下的木桌很快有人坐,两人面对面坐着,为上者是一身青袍的尺千暮,为下者是她一路追来的安子斐。刚刚开门的仆人端着一套上好的紫砂壶上前泡茶,做完后退到一边等着主人使唤。
上好的茶具配上粗碗油灯显得格格不入,茶香益满整间屋子,就连躲在屋顶上的钱囧囧也能闻到。
安子斐未动茶杯,瞧着对面幽雅口茶的尺千暮,皱眉问道“尺将军找本殿下来不是为陪你喝茶?”
“二皇子不喜欢简陋之居,老夫却喜欢的紧。知道为什么?”尺千暮象是在考验安子斐的耐性,说话不给人痛快。
安子斐身在皇室,何曾来过这样的地方,坐在屋里浑身不自在,想找些与他谈完事,早早离开。却不知尺千暮故意不谈正事,当下争了,起身道“将军若是无事,本殿下马上离开。将军要是有事,请立刻道明。这地方,本殿下一刻也不想多呆。”
“二皇子少安毋躁,老夫特意挑了百姓的住处,意在避人耳目。二皇子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老夫的用心。”尺千暮依然是先前的调调,一点也不慌张。
“你的用心,本殿下无趣得知。无聊,浪费本殿下时间。”安子斐真怒了,用力甩袖大步流星而去。
“切慢!”尺千暮声音变沉微有不悦,“二皇,老夫今日约你来此是想与你谈笔交易。”
“将军,本殿下不喜欢被人戏耍。你一开始表明来意,本殿下也不会如此生气拂袖而去。多有得罪,请见谅。”安子斐折回来,坐到原来的位置上,端起茶浅饮一口,“将军的条件是?”
“风齐国大半黄金!”
“胃口不小,不怕吃撑!”风齐国胜产黄金,分得一半黄金够人挥霍十代人。安子斐不傻,自然要讨价还价,“五十万两黄金如何?”
尺千暮大笑“二皇子,你换的是风齐国的江山,区区五十万两黄金是在嘲笑老夫,还是在侮辱你江山的分量?”
“你不用拿话激本殿下。”安子斐脸色变得难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利牙道,“本殿下的江山还轮不到你操心,杀与不杀皇兄,风齐国的天下都是属于本殿下的。”
“哦”尺千暮拉长尾音,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二皇子对大皇子的性命如此执着。把他赶出宫后,还亲自出马千里追来取他性命。你还是怕,怕他夺了江山。他是风齐国认同的太子,未来帝王的人选。你,不过是上天的一个玩笑,最多被封个什么亲王。权、财、势,你能得到多少?”
尺千暮的话擢中要害,安子斐沉默不语,许久后才开口道“你要那么多黄金做什么?本殿下不认为你是贪财之辈。”
“做什么是老夫的自由,二皇子无权过问。你只需要回答要不要和我做这笔交易。”尺千暮皱眉,不喜欢他人过问他的事情。
见他不悦,安子斐脸色铁青,第一次有人摆脸给他瞧,那滋味很不好受。
“二皇子的回答是?”尺千暮顿了下,“交易前,老夫送二皇子一个消息。二皇子听了后,再决定要不要同老夫交易。”
“消息?”
“你的皇兄杜子舒并没离开云都,现在住在南街一个叫顺和客栈的地方。”喝上半口茶,接着道,“以你的能力,杀不了他。”
“哼!”被人小瞧,安子斐不屑道,“好大的口气,本殿下定要取他人头堵上你的嘴。”
“哈哈哈哈……二皇子可有听过白魔仙?”这是前些日子他派人刚打探出的消息,初次听人回报时吓了一跳。尺千暮万万没想到,一直守在清妃身边的白衣男子竟然是江湖的传奇人物白魔仙,而且还是她的师叔。
躲在屋顶上的钱囧囧纳闷,猜想着尺千暮口中所说的白魔仙是谁。
“是他,江湖山来去无踪,非正非邪的玉面男子。听闻他武功天下无人能及,这和皇兄有何关系?”安子斐疑惑。
“他现在也住在顺和客栈,受人所托保护你皇兄安全。有他在,你连你皇兄衣角都碰不上一星半点。”不是尺千暮夸张,九凤确实有那样的实力。
呃,安子舒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幺?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难道子秋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是他口中所说的什么白魔仙?世界玄幻了,她要强烈脑补。
“那么强的人会听谁的话保护不相关的人的生死?”安子斐不相信尺千暮所说。
“确实,他不会听任何人了话,除了她以为外。”何止他不相信,连尺千暮自己都不相信。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江湖中那么传奇的高手,竟然听命与一介女流。
“是谁?”看着不像撒谎,安子斐很想知道答案。
“清妃洛萱,他的师侄。”
答案很惊人,安子斐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爬在屋顶的钱囧囧很震撼,像被当空落雷活劈了似的,心脏停跳。
仔细回想,九凤与他们口中所说的白魔仙很搭,一身白衣如雪,身轻如燕轻功飞舞时宛如仙子降落凡尘,俊逸长相不似凡人,浑身跟冷疙瘩似的让人无法靠近。这是钱囧囧第一次见九凤时,九凤给她的第一映像。
很早她就知道九凤有名,没想过这么有名!
师叔,师侄膜拜你!
钱囧囧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个激动不小心,脚尖撞上瓦片发出一声轻响。像颗被投进敌人阵营的炸弹,瞬间爆炸引起注意。
屋下的人听到屋顶有响动,纷纷破顶而出,眨眼间将钱囧囧围个结实。
“谁?”安子斐佩剑早已出鞘,剑尖直抵她后顶,只要她一动就会从后面一剑贯穿她喉咙。
好危险哦!钱囧囧暗自叫苦,想着要不要用点力压垮屋顶掉下去,然后寻找机会逃走。
“来者何人?”尺千暮身为一军之帅,浑身散发出威慑。
钱囧囧瑟缩身子,惊魂未定,顾不得太多,双掌聚满内力向身下猛拍。哗啦一声巨响,屋顶被砸出个大洞,如她所想,伴着无数落瓦她狠狠摔在地上。趁着两人跳下来的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破瓦中站立,足尖用力一点借力一飞冲天,破屋而出。
尺千暮见势不对,旋转身子改变方向追上屋顶,截住钱囧囧。四目相对,惊讶道“是你!”
“对,是我,你没看错!”钱囧囧咧嘴笑着,利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环境,打算借着地势找出最佳逃离方法。
随后,安子斐也落在房顶,看见是她微愕,疑惑道“就是她?”
“嗯,是她!”尺千暮目光一沉,杀意四起,食指微曲弹出刚劲指风,能削筋断骨,威力无穷。
招式似曾相识,让钱囧囧想起黄药师的弹指神功,不由得张口大呼“黄毒邪的弹指神功!”就地一滚,顺着房屋下坡之势向下滚落,避开一劫。
见她身手敏捷,安子斐相信她就是白魔仙的师侄。脸色阴沉,举剑向她攻来,招招毒辣不留半点心软,将钱囧囧逼得滚无可滚,赶在跌下屋顶之时,长袖一挥,一星寒光乍现,藏在袖中的匕首已握在手中,挡下致命一剑。用力一振,搁开攻击重达千斤的剑招。
安子斐被她强劲内力振退数步,错愕许久未再发动攻势。原以为可以喘口气,却见尺千暮迎上前冷笑道“果然得了真传,今夜定要取你性命。”
说罢双手祭起两股真气,目光如炬锁定她,威慑之势暂时压倒钱囧囧的气势,浑身变得酸软使不上力,握住匕首的手抖得厉害。
除了九凤和顾羽络,她竟然对尺千暮感到害怕,无力反抗。可见他武功略胜顾羽络一筹,偏于九凤之下。与他相斗,全当是以卵击石,是不明智之举。
遇上不能占胜的强敌时,只有二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拼尽全力逃跑。钱囧囧不是笨蛋,理智地选择后者,谨慎戒备尺千暮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寻找一丝机会逃跑。
无奈尺千暮着实难缠,多年征战练就出超出常人的洞察力,老早料到她有逃跑的心思,连忙嘱咐一旁的安子斐断她后路“二皇子,老夫负责攻,你负责守,别让她有一丝机会逃走。”
“呸,老狐狸,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被猜中心思,钱囧囧脸色大变,铁青着脸怒叫骂。
尺千暮不为所动,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吹过就算了。咧着大嘴,痛快地笑赞“清妃娘娘好武艺,老臣还未曾遇上像你这样的对手。今日一战,不论输赢都会沦为江湖佳话。生死各安天命,想走等杀了老臣再说。”
傻子才愿意留下和他斗,后方虽有安子斐把守,钱囧囧绝对不放弃逃走的念头,决定强行突破武功在她之下的安子斐,打伤他让他无力再守,届时再寻机逃走。
说做就做,钱囧囧闪身避开尺千暮致命一掌,握住匕首气势凶凶向着提剑防守的安子斐攻过去。只见剑光四起,映着阳光十分耀眼,闪得人睁不开眼。
钱囧囧拼命全力发动攻势,不给安子斐留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匕首拖拽出阵阵寒影织成密不透风的刃墙,将安子斐狼狈地困在其中成为笼中之鸟,不力反抗。
“清妃娘娘好计谋,动得用兵之道,老臣佩服。”对她果断的决定尺千暮心生佩服,觉得她是个军事奇材,若不是为敌,很想收为己用丰满自己羽翼。
“哼”钱囧囧冷哼不作理会,专心对付安子斐。眼见他挥剑的速度变慢,脚步不稳闪躲吃力,很快露出大破绽。趁此机会,钱囧囧咬咬牙,匕首直刺他右肩。
尺千暮突然攻上前,没瞧见他是如何出手,只感到手腕绕着一股劲风似要捏碎她骨头,握不住匕首。
“当”匕首落在屋顶上,钱囧囧心如死灰,有些绝望地等待死亡来临。
死亡似乎来得太尺,钱囧囧睁开眼瞧见一身白衣飘飘的九凤正同尺千暮打得难分难舍。两人眼里都染上难逢敌手的喜悦,每一招都耗尽毕生所学。除去花哨的招式,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感到一阵压力,身子不受自我控制,只能呆呆地望着,什么事也做不了。
尺千暮终是不如九凤,双方亮出兵刃后,胜负马上揭晓。九凤完胜,只有额头上出了点热汗,气息平稳,步履如风。反观尺千暮,一身青衣被剑气划得破败不堪,有几处致命处穿出血窟窿,血流如注。一张老脸,豆大的汗珠如雨,汗湿整张脸。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喘粗气。
“白魔仙果然厉害,老夫输了,输得痛快。哈哈哈……”与强者切磋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心愿,尺千暮达成所愿,虽败却败得痛快,不顾一身重伤咧开嘴,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开心大笑。
一旁早被九凤撂倒的安子斐,不敢置信,暗叹自己没与九凤交手。以他的武功,十招之内必败。没料到皇兄竟然受到如此利害之人的保护,杀他谈何容易。看来只有与尺千暮联手,才有一丝胜算。
九凤收了剑,慢慢向钱囧囧走来,见她一身狼狈皱眉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钱囧囧从观战中醒来,说话有些结巴。
九凤不信,仔细将她打量一遍,确定没发现任何小伤才缓了口气,愠怒“你不该冲动,以后不许独自一人面对危险。”
“嗯!”她哪还敢啊,像尺千暮这么强劲的对手,遇上一次就够了。钱囧囧像做错事的孩子,点点头认直承认错误,低头反省。
“衣服脏,跟我回客栈。”九凤有洁癖,见不得有人浑身脏脏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嗯!”钱囧囧看了下自个的衣服,顿时脸红了。刚刚没注意,原来她已经成了滚进泥水里的泥猴子。是该换身干净衣服。
拍拍裙摆上的污泥,钱囧囧想站起身,却发现双脚僵硬掉,动弹不得。应该是被刚刚的打斗吓住了,身子还残存着那时的恐惧,一时半会很难动弹。
“师叔,我脚动不了。”钱囧囧哭丧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九凤。
九凤蹲下身子,双手仔细检查她双腿问道“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是被吓的。”极不情愿向他袒露如此丢脸的事,钱囧囧说完话脸烧红一片,像煮熟的虾子。
“嗯”半似疑问,九凤瞧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体贴地抱着她离开。
“师叔,将他带上,我有事问他。”临走时,钱囧囧指了指安子斐。九凤点点头,提着被点穴不能动弹的安子斐,踏着屋顶而去。
尺千暮瞧着他们一起一落渐渐消失的身影,半晌才冷冷道“胜败才刚刚开始,清妃娘娘,老夫不信他能护你一世。”
九凤的出现不是悄然,钱囧囧很好奇“师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九凤没有作答,只是看了眼安子斐。钱囧囧顿时明白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决定过等两人独处时再问。
回到顺和客栈,安子舒主仆三人早已等在门前焦急等了多时,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前问道“总算是回来了,有没有受伤,治剑伤的药我早备好了。”
“安子舒,你巴不得人家在我身上穿血窟窿啊。乌鸦嘴,要是我受伤都是你这张嘴害。”钱囧囧跳出九凤怀里,不满地瞪了眼安子舒。
见她活蹦乱跳,似乎没受什么大伤,当下安子舒放心了心。目光落在九凤身上,这才发现被他捉在手中的安子斐。脸色阴暗许多,冷冷道“你怎么将他带来了?”
“没想到贵为一国太子的皇兄的竟然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安子斐冷笑,很得意地用言语讽刺数落安子舒。
“他能这样了,还不是拜你这位丧尽天良的弟弟所赐。”被人抢了话茬儿,钱囧囧心里老大不爽,鄙视安子舒严词讽刺,“就你弑兄的恶劣,还想做皇帝。准备保今日登基,明日就被拉下皇位。治理江山者要懂得爱民天下,你是个缺爱的暴君,服你者天下能有几人?”
听她一席话,安子舒受益良浅,感悟颇多。
“囧囧,换衣服。”国事与他无关,九凤眼里只有钱囧囧。
“嗯!”收住未说完的话,钱囧囧乖巧地向九凤点点头,回头对铁同吩咐道,“铁同,你到丞相府走一趟,让皇上请十五殿下到顺和客栈。就说找到莫琳琳。”
“是,钱姑娘。”铁同得到安子舒的同意,匆匆赶往丞相府。
一旁被制的安子斐脸色微变,眼里有一丝紧张,正好被观察入微的钱囧囧捕捉到,嘴角微扬心情愉悦地上楼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钱囧囧不急着向安子斐逼问莫琳琳的下落,让小二沏了壶茶到九凤的客房,关上门与他对坐饮茶。
“你有事要问。”没等她开口,九凤先猜出她心思,不急不慢从怀中取出张纸条递给她道,“街上的小乞丐送来的。”
“乞丐?”钱囧囧接过纸条仔细看了遍,字体秀气有余,刚劲不足,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师叔可有问过是谁让他送信?”钱囧囧只是随口问问,对此并不抱希望。九凤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从来不管任何闲事。
“是名女子吧”九凤犹豫了会儿,不太确定地给了个答案。
钱囧囧疑惑“师叔问过?”
九凤摇摇头,喝了小口茶才慢慢道来“小孩送信时,不远处有名采购胭脂的红衣女子,直觉她就是托小孩送信的人。”
直觉,钱囧囧不得不佩服九凤过人的直觉。他口中所说红衣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与她谈过交易答应为她谋取天下的女子,月杀。信,九成是出自她的手笔。
上次,在城门口帮她隐瞒田妞妞身份,这次助她逃过一劫。月杀很认真,她也该拿出些诚意回应。
钱囧囧微微一笑,撕碎信纸,打算找个时间约月杀好好谈谈。
“囧囧”杜漓来得很快,不出半个时辰冲到顺和客栈,一把推开九凤客房的门,醋意浓浓地冲进来。瞧见两人对坐,隔着大半张桌子喝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之举。当下放心了,散了醋味,笑着向钱囧囧走去。
被他这一幺闹,滚烫的茶水溅了少许在手背,烫出点点红痕。钱囧囧吃痛,恼怒回头瞪杜漓“为帝者不懂敲门礼仪幺?”
“啊?”做皇帝的入门需要敲门礼仪?杜漓第一次听说,愣了小会儿笑道,“我从来不敲门,这是常识。”
“常识个屁!”手被烫伤,钱囧囧心情不好,一不小心开始骂起脏话。话出口后才发现,顿时憋红一张脸,恼羞成怒道,“以后凡是进我房间都得敲门。”
“可是……我进的是师叔的房间。”杜漓委屈地望望生气的钱囧囧,食指颤微微地指指一脸淡漠饮茶的九凤。
“杜漓,你跟我较劲是吧?”好家伙,都懂得抓她话柄反驳了。钱囧囧气得七窍生烟,快吐血给他看。
“别气别气,我真没想和你较劲。”杜漓收起玩笑,坐到她身边,有些担忧地说,“你又去了哪里?你总是趁我没留意时离开,瞒着我做危险的事情。私自假冒死亡随军北,一去就大半年,害我心如死灰。一声不响先斩后奏,留下一张纸条赶往娘娘山救田妞妞。还有今天,只是瞬间的功夫,你又从我眼中消失,做危险的事情。囧囧,你是女人,是我的女人。该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一翻话说得浓情蜜意,瞬间灭了钱囧囧心里的怒火,听他数着她独自的付出,心里阵阵暖意还有一丁点歉意。
九凤听着心里难受,轻轻放下茶杯悄无声息退出房间。出门遇上前来寻钱囧囧的安子舒,瞧他一脸落寞,看了眼房内亲密的两人,顿时心里明白了。不顾九凤的冷漠,热情地拉着他笑道“九凤兄,下楼小酌可行?今日由我做东,谢你救命之恩。”
换作以前九凤定是不答应的,今日心情不好想也没想应下了,随意问道“带回来的人安置在何处?”
“在我房中,我让铁同看着,出不了事儿。”安子舒一边回答,一边与他同往楼下。
知道九凤喜静,下楼后安子舒特意挑了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招来小二点些小菜和好酒。小二去厨房取酒茶时,安子舒从怀中取出块手帕仔细将九凤所坐的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
“安公子不必顾我。”跟钱囧囧在一起久了,九凤的洁癖没以前那般严重。安子舒的举动让他想起以往没遇上钱囧囧的日子,心里像针扎一般痛而不爽。
安子舒收了手帕,偷偷瞧了眼九凤,他看似很痛苦。只是情爱一事,是两人的事,他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一时无语,两人静静地坐着,直到小二端来酒菜,安子舒才寻到话题,殷勤地为九凤斟酒,笑着劝他多吃素菜。
“九凤兄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只管开口。这道素炒不错,先前曾吃过,你尝尝吧。”安子舒指着一碟素炒推荐。
九凤没动素菜,微微仰头喝下烈酒,喉咙像被火灼伤一片辛辣。这是他第一次喝酒,被酒呛得七荤八素,差点一口喷出酒水。
见他冷漠的脸在沾酒后一睛火红,安子舒诧异,目瞪口呆地看着微显狼狈的九凤,许久才得知他不会饮酒。于是提心地问道“九凤兄你……你没事吧?”
怕他再喝,安子舒将酒壶移到面前,却被九凤强硬夺走,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着壶嘴“咕噜、咕噜……”好一阵子,一壶酒被喝了个精光,涓滴不留。
这是……借酒消愁?
安子舒震撼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九凤第一次大力拍桌,冷冷叫道“拿酒来!”他才慢慢醒过来,赶紧将九凤拦下,劝道“这酒你不能再喝了,你醉了!”
“醉?什么是醉?”九凤疑惑,寒着脸不高兴被人打扰喝酒。
见他脸色大变,安子舒吓得手脚有些发软,却不能不顾喝醉的九凤,硬着头皮上前掺扶磨着嘴皮子“你现在这样就是醉了。拜托,别再喝了。赶紧回房,躺在床睡上一觉。”
象是被擢到伤疤,九凤一阵挣扎,轻轻松松推开安子舒,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摇摇头打死不回房。房中有那两人在,他看了只会更心痛。
安子舒对执着的九凤很头疼,很后悔邀他喝酒。看着醉意熏熏的九凤,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请钱囧囧。现在,他唯一能听得进的话只有钱囧囧一人。
“钱姑娘,你家师叔喝醉了,麻烦你下楼照看。”安子舒敲敲门,没等人开门就开始说话。
不出三秒,门被人拉开,钱囧囧惊讶地问道“你说谁喝醉了?”
“你师叔。”安子舒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三步,微侧身子让出道。
第一次听说,钱囧囧以为是误听,再一次听说,没想到是真的。她家崇尚素食主义的师叔竟然喝酒,而且还喝醉了。
“师叔!”一声惨叫,楼里刮起一阵冷风。钱囧囧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杜漓不满的黑脸。
安子舒再次吓了一跳,再向后退三步,尴尬道“皇上”
“安子舒,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故意找梗让朕夫妻二人不和是吧?”杜漓没好气,狠狠瞪着多事的安子舒。
“我说的是事实,他真的醉了。哈哈哈……”安子舒一头冷汗,一片好心被人误会成这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醉了你不会扶幺,店里小二多的是,你随意找个人要间客房,将他扶回床上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为什么一定要找囧囧去凑热闹,你闲他俩还不够闹心啊!”什么人啊,专做坏人姻缘的缺德事。杜漓不爽到极点,看着安子舒就来气,阴沉着脸赶苍蝇似地挥手道,“你赶紧给朕消失。”
误会,天大的误会,他纯粹是出于一片好心,哪知道结果会弄成这样。安子舒无比委屈,含冤离开。
钱囧囧跟火烧屁股似的杀到楼下,快速扫了眼店内,在偏僻的角落发现醉到在桌边的九凤,手里还拽着倾倒的酒壶,酒水洒了一桌子,污了他似雪衣袖。送酒的小二正为难着,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什么事让他想不开,学起人家一醉消愁?钱囧囧蹙眉,快步走到九凤身边,取走他手中的酒壶。
一点轻动惊醒醉酒的九凤,以为是前来劝他的安子舒或是小二,挥挥衣袖不耐烦低吼“走开!”说完,举起酒壶,眼眸半眯对不准备壶嘴,烈酒洒湿了整片衣襟,湿了下巴。
“师叔,别喝了。”钱囧囧看不下去,一把挥开酒壶。“啪”一声重响,酒壶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块,酒水四溅,香味熏染了整个客栈。
九凤皱眉,迷蒙蒙中瞧清来者是钱囧囧,愣了半晌才冷冷道“别管我。”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钱囧囧放柔语气,慢慢扶九凤起来。九凤虽然精瘦,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体重很有分量压得她有些吃力。没走几步便累出一身汗,张着嘴大喘气。
九凤醉意九分还留有一分清醒,瞧她辛苦掺扶,心里涌起一分甘甜,强撑住身子,捉起如雪白袖为她擦汗,宠溺地笑道“我自己来。”
醉酒的九凤笑靥如阳光一般耀眼,光芒四射迷住所有人的眼。红红脸让他看起来像个童心未泯的小爱,再也没平日的冷淡。一时间,钱囧囧迷了眼,傻傻地望着九凤。
“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东西?”九凤孩子气的拿手摸脸,仔细寻着不存在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没有,我脸上没有东西。”
“师叔,你贵姓?”
“九凤”
正解,不象是穿越人。
“家住何处?”
“云齐山,嗯,现在住在顺和客栈。”
也对,思路清晰,不像脑子坏死。
“今年多大?”
“三十六”
“真的?”有这么大?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嗯”很认真很认真地点点,表示他不撒谎。
好,她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第一次听说,不做评论。
“我是谁?”钱囧囧不死心,指着自己鼻尖问道。
九凤眯着眼看她,过了会儿才笑着回答“你是囧囧,我最喜爱的师侄。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不傻啊,还知道她是谁。回答非常满意,深得她心里。以上论证,钱囧囧得出的结论是,九凤非魂穿,是货真价实的本尊,脑子没受过重伤导致失忆性情大变,没有完全醉糊涂,至少还认得她是谁。出现反常性格和行为,全是酒后乱性所至,无须怀疑和担心。
“师叔,能动吗?”钱囧囧松了口气,庆幸九凤一切正常。
九凤慢慢站直身子,没过半秒眼中一阵晕炫,店中一切开始扭曲模糊不清,双腿好似失去知觉,踩不着实地,整个人轻飘飘地。
“囧囧,扶我。”九凤伸手想抓住什么,稳住快要随风飘走的身子。
钱囧囧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他扶住,知道酒效全发挥作用了,九凤醉得不清。柳眉微扬,闻着扑鼻酒气,无奈道“抓住我肩,我背你上楼。”
“嗯,好!”九凤露了迷人的笑,乖乖地伏在她瘦弱的背上,双手圈住她脖子,用头亲昵地蹭着她后颈,惹得钱囧囧发出阵阵笑声。
后颈酥痒,钱囧囧使不出劲来,怪嗔道“师叔,别胡闹!”
“囧囧,我的心好难受,像被人拿针扎过一般。”九凤靠着她温暖的后背开始自言自语,“以前我独自住在云齐山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过、寂寞。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却感到身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困在里面走不出去。师妹离开时,我从未担心过,却时常为你担心,一旦看不见你,胸口就好像少了什么空空荡荡,令人害怕。”
他嘴离耳是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带着酒香的热流,绕在耳边久久不散,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听着听着,心也跟着疼起来,止不住红了眼眶,乱了心跳,不知所措起来。
背后传来一阵湿意,由温热转为寒凉,冻得钱囧囧打了个寒颤。
师叔哭了!
突然,钱囧囧感到九凤的身体变得越发沉重了,背着他行走的步履变得缓慢难以前行。
“囧囧,这是不是清濯一直耗尽心力追寻的东西?”九凤似乎沉沉睡去,又似头脑清醒与她闲聊。过了许久,以为他不会再说话。背后却传来幽长叹息,“囧囧,我爱上你?”
半似疑问,半是认真陈述。看不到他的表情,钱囧囧不知道九凤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翻话。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投进一颗石子,她的心荡起层层涟漪,再也静不下来。
“囧囧,让我来吧。”九凤的话全被杜漓听见,看着钱囧囧眼中的泪,心里一紧,有一瞬间他感觉到就快失去她的恐慌。
对上杜漓深蓝色双眼,钱囧囧默默地摇摇头,声音颤抖得厉害,轻轻唤了声“杜漓”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别胡思乱想,将师叔说的话忘了吧,不过是他一时的醉言胡语,当不得真。”杜漓疼爱地揉揉她额前的流海,从她背上将九凤移开,掺扶着他一起上楼。
钱囧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九凤醉得厉害,被人移换了位置也没察觉,只当扶着他的仍然是钱囧囧,闭着眼睛同她悄声细语“囧囧,等到哪日我被情爱灼伤了心,发起狂来杀了杜漓强抢你回齐云山时,别恨我。”
一时嘴快,将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想法抖落出来。杜漓有些哭笑不得,苦笑着摇摇头。想着有朝一日同九凤动手,输的人会是谁,谁会赢得美人归。
“师叔他醉了!”钱囧囧跟在身后,毫无说服力地解释澄清。
“是啊,醉得不清!”杜漓不想让她难堪,顺着她的话调侃。
“师叔似乎不会喝酒?”杜漓凭着九凤身上沾上酒气的浓度判断,他是第一次喝酒。
钱囧囧面色微僵,想起安子舒这个祸头子,咬咬牙道“都怪安子舒,唆使师叔喝酒。”
唆使,他要不愿意,谁敢命拿唆使他。杜漓微汗,不出声,卖她个面子。
有杜漓帮忙,很快九凤被送回客房,由钱囧囧打理一切,换去他一身沾了酒味的衣服,打了盆热水为他洗完脸,才扶着他躺回床里睡下。
杜漓见她忙出一头热汗,上前拉她离开内室,抹去脸上的汗说道“十五弟来了,一起去瞧瞧。”
“嗯!”钱囧囧点点头,跟着杜漓离开客房。
事关莫琳琳生死,杜谦誉一听说有消息,火速赶往顺和客栈,被铁同引进安子舒的客房问道“琳琳人呢?”
安子舒刚从一对情人那里吃瘪回来,再遇上位因情人发狂的杜谦誉,脸色苍白,一时应对不过来。
子秋不愧是宫里见过大势面的公公,笑着招呼杜谦誉坐下,倒好热茶道“十五殿下先坐下喝口茶,我让铁同去请清妃娘娘和皇上过来。有关莫姑娘的事,只有清妃娘娘一人知道。”
“铁同,快去九爷房里请皇上和娘娘过来。”子秋招呼好村谦誉后,忙让铁同去请人。
铁同点点头,速去隔壁请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杜漓和钱囧囧相携而来。杜谦誉再也坐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向着钱囧囧而来,急切问道“皇嫂,琳琳呢?”
“在那边。”钱囧囧指指被五花大绑,塞进木椅的安子斐。
杜谦誉看了一眼,疑惑道“琳琳不在,她在哪?”
“别急,想知道琳琳在哪,问问二皇子,一问便知。”钱囧囧很有把握,淡定地坐到桌边,喝着子秋添上的热茶。
“皇嫂,事关琳琳生死,别同我开玩笑。”杜谦誉不明白各中道理,心里一心挂着莫琳琳,难以冷静思考。
“我一直都很认真。”钱囧囧放下茶杯,拍拍褶皱的衣摆,缓缓向安子斐走去。居高俯视,似笑非笑道,“我说的对吗,二皇子。”
虽然被抓,安子斐还是一脸傲气,没有半点服软的样子。回以同样的笑,装傻“清妃娘娘想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明白,二皇是聪明人,落入他之手知道该如何自保。”钱囧囧不同他废话,直接摊牌,“我知道你抓了琳琳,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希望你放了她。作为条件……”
“凭什么认为是本殿下抓了她?”没等她将话说完,安子斐打断话,冷笑着不屑道,“琳琳是何许人,本殿认识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钱囧囧无话可话,对着死抗的安子斐叹道“这原本是十五弟的私事,做皇嫂的不该多管。你是齐风国的二皇了,原本想卖你个面了,只要你放了琳琳,我便不追究你刺杀我的事。似乎我多事了,你并不想如此。还是将你交给十五弟,也省得我烦心。”
“十五弟,严刑逼供也无妨,只要不弄死他就成。不能给齐风国侵犯定安国的把柄。”钱囧囧狡诈地笑,特意瞧了眼坐在桌边镇定自若的安子舒道,“也当为你出口气,让他吃吃苦头。安子舒,你没意见吧?”
“多谢清妃娘娘好意,子斐是该吃吃苦头。”安子舒微笑,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安子斐恼羞成怒,狠狠瞪了眼随意的安子舒冷冷道“别以你能如愿所尝,即使我死,也绝不让你踏足齐风国半步。”
对他的威胁,钱囧囧一笑置之,转头对焦急的杜谦誉说“十五弟,琳琳出事前见过二皇子。他一定知道关于琳琳的下落。”
“臣弟明白。”听她一翻极有把握的话,杜谦誉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慢慢冷静下来,对屋里所有人要求,“接下来臣弟私下问二皇子一些事情,希望各位都能出去。等问完话后,再进来。”
很有威慑的恐吓词,钱囧囧听得毛骨悚然,背后窜起一阵凉意。安子舒有些犹豫,盯着安子斐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屋里退出去,迈出门槛时忍不住叮嘱声“十五殿下手下留情,别太过火。”
“十五弟,记得留他一条命。”这是关键,钱囧囧着重再次强调。捏着心肝,看着子秋将门关上。
几人忐忑地等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想着万一杜谦誉失控,方便冲进去救杜子斐一命。虽然他是个灿人,却不能让他死在定安国里,不然会引发国际问题,两国交战,称了尺暮的心意。
没过十分钟,钱囧囧觉得后怕,焦躁不安开始在门前走来走去。安子舒也很担心,也跟着走来走去,两人交替进行,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晃得杜漓头都大了。
“囧囧,停下来。”一把将人拽回怀中,杜漓眉头微锁,冷静道,“不用担心,十五弟知道分寸,不会有事的。”
“可是……”钱囧囧还是觉得不安。
“相信他!”杜漓就差没拿项上人头向她担保,诚意天地可见,大大增加可信度,让钱囧囧渐渐冷静下来,煎熬地等在门外,有好几次都想在门上擢个大洞偷看。最后都一一被杜漓阻止下来。
“没问题吧,十五殿在朝中位居何职?”安子舒听了杜漓的话仍然不放心,时不时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屋里的动静。
“十五以前是个和尚。”这跟他的担心有半毛线关系吗?钱囧囧疑惑。
“和尚!”答案太过雷人,安子舒挺了大半会儿才回过神,当下就放心了,长长吐了口气道,“和尚不杀生,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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