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山应该这么玩》第31章 :叔忍,婶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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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幺?”钱囧囧如梦初醒,很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又道,“他破了色戒,娶了老婆还俗了。被劫走的琳琳,是他的正牌王妃。这样应该……大概没问题吧?”
    晴天霹雳,安子舒被雷狠狠劈中,目光呆呆地盯着门板,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果然还是很担心!
    钱囧囧又开始急躁不安,来回走动。
    杜漓正打算抓她回来,牢牢抱在怀中时,门被打开了,杜谦誉露出佛祖慈爱众生的拈花一笑,刹时迷了所有人的眼,仿佛被治愈了,心情大好。
    “皇兄、皇嫂,臣弟先行告退。”杜谦誉一扫先前的焦急,熟悉的那份参禅的宁静再次回来,整个人变得人畜无害,佛光普照了。
    “去吧,去吧,赶紧带着琳琳回宫,她一定吓坏了。等处理完事后,我再去看她。”钱囧囧知道事情完美解决了,也不耽搁杜谦誉救妻心切,亲自推他离开。
    安子舒担心屋里的被逼问的安子斐,慌慌张张冲进屋内,瞧见如一滩软泥一样的子斐,无力地爬在地上,除了两只眼珠子会动,身子完全静止不动。
    “子斐”一声惊叫,安子舒担心地将安子斐扶到椅中坐下。
    听到叫声,钱囧囧跟着冲进屋,以为能瞧见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件,却发现安子斐毫发无伤,身子有点怪异,跟蛇似的没有骨头。
    “怎么回事儿?”钱囧囧疑惑,走到安子斐身边,近距离观察。
    “子斐的身体不能动了,全身关节脱臼。”安子舒早为他看过,得知道后吓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杜谦誉能做到如此。
    “全身脱臼?”呃,那该有多疼?钱囧囧想想就感到发毛。
    杜漓慢慢走进来,见怪不怪淡定说“十五弟会分筋挫骨手,脱臼的关节能再复原。只是……”顿了顿,瞟了眼只剩半条命的安子斐接着道,“再痛一次,将骨头接回去。估计,他吃不了这苦头。”
    吓,还得再疼一次!无法想象,钱囧囧打了个寒颤很无语,满口佛礼的和尚不好惹,战斗佛还大闹天空呢,与佛结缘的和尚们黑着呢!
    安子斐全身骨节脱臼,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破坏了他与尺千暮的交易,同时解决安子舒被追杀的问题。这叫舍一个人的幸福,换来更多人的幸福。从某种意义上看,杜谦誉算是做了件好事,救人脱离苦海,积下善缘了。
    瞧了眼躺在床上的安子斐,钱囧囧问起安子舒的打算“安子斐变成这样算是罪有应得,今后没人再追杀你了,你可以安心回齐风国做你的太子。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子斐虽然有错,可他是与我同胞所出的弟弟,就算做错再多的事我也能原谅他。母后舍命保住他性命,我不忍让她伤心。这样或许最好,子斐能乖乖待在宫中,直到老死。”安子舒不比安子斐心狠,对至亲之人下不了毒手。有着为帝者的宽容和大度。
    听到他这么回答,钱囧囧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笑道“你想软禁他”
    安子舒摇摇头,笑语“等到他有所悔悟后,我会放他走。”
    “就不怕他再反你?”依安子斐的火烈的个性,让他诚服很难,他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即便是错的也会坚持到底,悔悟对他而言是种侮辱。
    “我本就没打算继承王位,他若正气,我早将太子之位让出,携清风作伴,畅游名山。”安子舒叹息,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幽远道,“他若执意要储君之位,回宫后我让父王搬道圣旨废去我的太子头衔,改立子斐为太子。然后天高地阔,以天为被地为床,放逐于自然。”
    “大皇子果然大度,胸襟广阔无人能及。朕佩服!”杜漓向安子舒抱拳表达敬意。
    安子舒苦笑,摇摇头“皇上谬赞了。”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言,谦恭地客套一翻,钱囧囧觉得无趣,起身道“安子舒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没兴趣。离开云都时记得打声招呼,我送你们一程。你和杜漓聊吧,我去看看师叔酒醒了没。安子斐虽被擒,这几日也不能放松警惕,跟他同来的杀手不得不防。到你离开云都,我都会让师叔保护你。”
    “谢谢钱姑娘。”安子舒对钱囧囧的感激之情难以用言语表达。自从大漠相遇,他一直赖上九凤师徒,一路上她不曾介意,将他们保护得很好。他们现在还能活着毫发无伤,全靠九凤的保护,和她妥当的安排。如今,还抓住安子斐彻底解决被人追杀的困境。这份恩情,他会牢牢记在心里,有朝一日总能对她有所回报。
    钱囧囧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走出房间转右向九凤的客房而去。刚刚大意了,竟然忘记让小二准备醒酒汤,现在应该还来及吧。
    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走进客房,渡到床边发现九凤还在睡,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不想吵醒他,悄悄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到楼下唤小二准备醒酒汤送到房里备着,等他醒来立刻喂他喝下。
    交待完小二,钱囧囧转身上楼,却从店外冲进来一个小孩,一手拿着块糕点,一手拿着封没有落笔的泥色信,甜甜地将她唤住“姐姐,有人送东西给你。”
    “给我的?”看着信封,钱囧囧疑惑,没有立刻从小孩手中取回。
    小孩点点头,抖抖信,皱着淡淡的眉,有点不高兴,噘着小嘴说“姐姐快拿,手酸了。”
    “啊,谢谢小朋友。”钱囧囧心中疑惑未解,不忍摧残花朵,赶紧接过信,从腰间摸出几枚铜板递给小孩,摸摸他柔嫩嫩的小脸笑道,“这是姐姐给你的酬劳,拿着小钱去买吃的吧。”
    小孩的总算是雨过天晴,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正赶上换牙,缺出的小洞彰显出几分可爱。拿了铜钱,眯着小眼睛欢喜道“谢谢姐姐!”
    说完一溜烟跑出客栈,渐渐淡出视线。钱囧囧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信,犹豫着要不要拆开。
    “姑娘,你要的醒酒汤做好。需要小的送进客房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正要往楼上去,却发现她在楼下,带着汤走过来。
    “交给我吧!”将信放入袖中,钱囧囧接过小二手中的托盘,向着楼上而去。
    推开九凤的门,还没迈进房中,听到内室传出不适的低吟。想是睡醒了,头正疼着。钱囧囧加快脚步走进去,转进内室发现睡在床上的九凤眉宇紧锁,很痛苦的样子。
    “师叔,你醒了吗?”钱囧囧试探地问着。
    床上,九凤眉皱得更紧,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很重怎么也撑不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出丝细缝,模模糊糊瞧见床边有人,想要看清是谁却无法办到。头部传来阵阵巨痛,昏沉难明。
    他这是怎么了?
    心里一阵慌乱,九凤终于睁开双眼,看清立在床边一脸担心的钱囧囧,愣了许久没说话。
    见他醒来,钱囧囧松了口气,将托盘放到一边的藤椅上,用力把九凤从床上扶起来,让他半倚在床架上,端起醒酒汤,拿起汤匙一边吹凉汤,一边有些生气地说“你不会喝酒就别喝,现在知道头疼了吧。赶紧将醒酒汤喝了,等会儿头不痛时我再让人备水让你沐浴。一身酒气,你哪能受得住。”
    “囧囧,头疼。”九凤盯着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完全坏了他平日的那份淡然。
    “你第一次喝酒,就学江湖大侠豪爽地拿着壶海喝,不头疼才怪。真是的,差点被师叔吓死。快点喝汤,喝了头会好一点。”钱囧囧只顾着唠叨他的不是,没听出九凤语调与平日不一样,带着淡淡的撒娇。
    九凤半信半疑,就着她喂来的热汤喝了小口,味道不能接受,皱眉道“拿走不喝。”
    “师叔,这汤对你酒后头痛很有好处。不想头痛半天,赶紧将汤喝了。”钱囧囧来气了,直接将碗塞进九凤手中,一幅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的表情。
    九凤苦着脸,盯着汤,最后像喝酒一般,低头一口全喝进肚里。头疼很严重,只好躺回床中,看她一眼轻声道“陪我。”
    “师叔我……”钱囧囧很为难,九凤醉酒后说过的话依稀还留在耳边,与他相处变得不自在。
    因是醉酒,九凤记不清说过什么,听人说人喝醉后容易乱性,说些不该说的话。瞧她为难的样子,难道是醉酒后说了什么别她难堪的话。
    “你下去吧!”无法面对,九凤转过身背对着钱囧囧,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看着散落在床上的银发,一点银星跳进眼里,那是她是送给他的礼物。摸摸胸口,那块冬暖夏冷的奇玉静静躺在胸口,与心相贴。钱囧囧动容了,慢慢坐到床边柔声道“我陪你。”
    悦耳的声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九凤渐寒的心,止住发抖,却不敢回头与她四目相对。静静地背对着,感受她的存在。
    越是安静越是尴尬,钱囧囧只好拿出袖中的信打发时间。拆开信封,取出信,笔墨很熟悉,写着:腊月十八,碧落湖。落款名娄。
    离腊月十八还有三天,碧落湖从没去过,等会儿记得让杜漓带她去一次。离开焰域有诸多误会,有必要向名娄澄清、和道歉。想起莫冰俏的死,不禁悲伤起来,莫冰泉凄厉的叫喊,锥心一般痛,每每想起忍不住落泪,想知道他近来的情况。
    钱囧囧微微一笑,将信收进腰间的钱带,无论发生何事,腊月十八她都会准时到碧落湖应约,与名娄见面。
    半个时辰后,杜漓和安子舒敲门,过来瞧瞧九凤是否酒醒。钱囧囧打开门,将两人拦住,小声道“别吵,师叔正睡觉呢。”
    “酒没醒幺?”安子舒记得九凤喝得不多,一壶没满。
    “醒了,喝完醒酒汤后才睡着的。”钱囧囧怕惊醒九凤,推安子舒和杜漓离开。
    杜漓没打算进屋,他只是来唤她一起回宫。看也没看房中一眼,抓住钱囧囧推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该回宫了,不是要看琳琳幺。”
    望望内室,九凤已经睡着,留下也没什么意思。钱囧囧退出门外,轻轻关上门,转身对安子舒叮嘱“不久后师叔便会睡醒,你让人先备好热水让他沐浴。他有严重洁癖,受不了一身酒气。然后再备些素菜,什么都没吃就喝酒,肚子肯定饿着。若是他问起我,就说我和杜漓已经回皇宫,让他不用挂心。”
    一口气交待完所有事,安子舒一一将她说的事全记下来,笑道“这里就交给我,你们回皇宫吧。”
    “师叔就拜托你了。”钱囧囧感激一笑,跟着杜漓一同离开顺和客栈,到了客栈门口,不忘回头叮嘱送他们的安子舒,“什么时候离开云都,别忘了打声招呼。”
    “嗯!”安子舒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两人出了客栈没走几多久,钱囧囧想起名娄信上所约的地方,抬头问杜漓“杜漓,你知道碧落湖在哪?”
    “碧落湖,你问它做什么?”杜漓对云都了如指掌,自然知道碧落湖在哪里。只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此处。碧落湖湖边种了许多腊梅,现在该是开得正浓,梅香飘满整个碧落湖,正好可以品茶赏梅。
    难得她提起,择日不如撞日,天色尚早,不如带她去碧落湖散散心然后再回宫。没等钱囧囧开口,杜漓抢先道“碧落湖的梅花开得不错,我们去赏梅吧。”
    “好啊!”正好与她所想不谋而合,钱囧囧立即答应了,一路上心情很好,嘴里哼着小曲,由着杜漓拉着她的小手。
    “囧囧也喜欢梅花?”杜漓见她如此高兴,以为她也和他一样酷爱梅花,寻到知音的喜悦让他笑弯了眼,嘴角快裂到耳后。
    没听见杜漓说了什么,此刻钱囧囧满脑想的都是碧落湖,不管他说什么,都会机械似附和,点头表示她有在听。
    杜漓没有看透她的心思,跟着乐,加快去碧落湖的脚步。很快,他们到了腊梅飘香的碧落湖。浓浓梅将钱囧囧唤醒,欣喜地望向接着厚实冰层的湖面,如一面躺在梅花铺垫的菱花镜,湖面点坠着星星点点的红、黄,美丽而雅致。
    “这就是碧落湖,腊梅妆扮的仕女湖。”杜漓牵着她的手,向右湖侧边的红木亭走去。随手摘下一枝红梅,别在她发中,墨黑配上艳红,透着诱惑,忍不住在她发上留下浅吻。安静地将她抱在怀中,坐在亭中赏花闻香识美人。
    “杜漓,改日我们来碧落湖写生。”钱囧囧极爱寒东的碧落湖,浸在梅香画画,让每一滴笔墨融进淡淡梅香落在纸上,如诗一般的景致醉人心魂。
    “写生是什么?”杜漓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放到鼻间轻嗅,举止轻挑,配上靠在他肩上安静闭上双眼的钱囧囧,轻挑的举止变成了深情。
    “写生就是作画,作画就是写生。”浓浓花香好似醉酥了骨头,浑身使不出半分力。像只乖巧的猫儿,慵懒地躺在杜漓怀中。寒风吹来,忍不住抖抖身子,不用言说,抱着她的手紧紧了,脸儿贴上他厚实的胸腔,披风早已悄悄将她包裹驱走寒冷。不知不觉躺在杜漓怀中,安心睡去。
    她一睡着,杜漓的目光从梅花上移落在她脸不再移开,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甜美的睡样,嘴角慢慢上扬,永远隽留一抹属于她的笑,专注而深情。
    幽幽醒来已是日落十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杜漓脸上,钱囧囧捕捉到他一直扬在嘴角的笑,捧起他的脸,对上泛着点点金光的深蓝,浅浅一笑“杜漓,我想睡会儿。”
    “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杜漓宠溺地点点她算尖,额头相对揉了好半时,听到她叫痛才放开口。慢慢从长木椅上站起,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用披风裹着,低声哄着,“睡吧!”
    “嗯!”钱囧囧点点头,安心地倚在杜漓怀中,闭上眼,浅浅呼吸。
    杜漓抱着她从来时的梅林小路离开碧落湖,因宠妹寨众人和天狼还留在丞相府,不得不先去丞相做一翻安置。
    将近一年不见,田妞妞同她的哥哥和相公有说不完的话,宴会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日落都没有结束,大家喝得正欢,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杜漓回到丞相府时,看到的是如此景色。
    李习扬与田清光顾着聊诗词、人生,酒喝得少,很快发现早早离去的杜漓抱着钱囧囧回来。丢下田清,笑着迎上前“皇上、娘娘,宴会都快结束了,你们可算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琳琳的事,现在已经处理好了。赶紧结束掉宴会,田家兄弟也该回宫了。”怀中的钱囧囧皱眉皱得厉害,杜漓担心她被吵醒,懊恼地催促李习扬办事。
    “不行,要回你自己回。哥哥们都要留下,明日随我回娘娘。”田妞妞不知从何处窜出来,醉红着脸强烈反对杜漓的安排。借着一双迷离醉眼,越看眼前的男人越熟悉,特别是那双宝蓝色眼睛尤为熟悉,像极了某个混蛋。
    田妞妞努力回忆,终于想一个人来,气得哇哇乱叫,扑上前抓住杜漓衣襟不放“姓卡的混蛋,姑奶奶可算找到你。可恶,竟然不把宠妹寨放在眼里,戏弄姑奶奶和兄弟们。相公,将姓卡的乱刀砍死,丢进山里喂狼。”
    一阵拉扯,钱囧囧被惊醒,迷茫地看着酒鬼田妞妞,礼貌性向她招招手打声招呼“哟,田妞妞。”
    “你谁啊?”田妞妞喝高了,半眯双眼愣是没认出钱囧囧,左手长缨枪,右手小酒坛,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咚”一声倒在地上。
    “没事吧?”钱囧囧吓了一跳,正想跳出杜漓怀中扶她一把。田初醒抢在前面,一把将田妞妞抱在怀中,确定她只是喝醉酒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跟在身后的兄弟紧张问道“怎么样,寨主没事吧?”
    “没事,只是喝醉酒睡着了。”
    听到田初醒的回答,所有人才一脸放松,慢慢散开。杜漓趁着大伙聚在一起,大声道“该回宫了,你们都收拾拾。”
    田初醒望着怀中睡熟的田妞妞,睁中出现挣扎。钱囧囧看得分明,上前拍拍他肩道“我会带田妞妞回宫。丞相府不安全,尺千暮想抓她控制你们。好不容易救她出来,我才不会笨笨地把她双手奉给别人。”
    “谢谢你,钱姑娘!”田初醒感激地朝钱囧囧道谢。其他兄弟一听她的安排,全乐了,只差没将她抬起来玩抛高游戏。
    杜漓太过宠爱钱囧囧,但凡是她提出的要求都尽最大努力满足,连改变他性取向都能答应,田妞妞入宫自然是小事一桩,无足轻重,当下点头应下来,还附送一个公主头衔,让她光明正大在宫中立足。
    还过,杜漓在朝中被人冷落,封谁也不过是个挂名空壳,没人将其放在眼里。宫中突然多出个私下封的公主,没摆宴受礼,自然是谁也不知道。
    只要不造成大事件,钱囧囧完全没意见,淡定地接爱杜漓心血来潮的赐封。田家兄弟欢欢喜,带着田妞妞,跟着杜漓一起回宫。
    回宫后,钱囧囧安排田妞妞与叶浅草同住清袖殿,亲自领她去拜访叶浅草。随行的还有掌灯的福生和死活要跟来的杜漓。田妞妞醉成烂泥一滩,正好缺个人搬死猪。杜漓在没有一点竞争压力下,轻轻松松获得搬运一职。老不情愿,搬运姿势有些别扭,抱紧了吧怕钱囧囧吃味,抱松了吧准摔惨田妞妞,左右为难,半扶半抱,尴尬地处理田妞妞这个大麻烦。
    “皇上,粗活还是让奴才来吧!”福生理解杜漓尴尬的处境,犹豫了会儿,上前为他解围。
    “都磨蹭什么呢,不过是二两步路就到了。”钱囧囧回头瞪了眼杜漓,丝毫没有想歪,此刻就算杜漓真吃田妞妞豆腐,她决计不会出声,更不会吃味。工作需求嘛,她很理解。
    正说着,清袖殿走出名宫婢,瞧着有人来了,慌张转身一路跑着叫着“娘娘,清妃娘娘和皇上来了。”
    随着宫婢清亮的喊叫,清袖殿里灯火变得更亮,叶浅草匆匆出殿上前迎驾,带着几名宫婢行宫礼,“臣妾参见皇上。”
    “叶浅草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杜漓抱着田妞妞,无法亲自上前扶叶浅草起身。
    “谢皇上!”叶浅草起身,许久未见珞璎殿的清妃妃,目光全落在钱囧囧身上,迎上前拉着她就往殿里走,吐语如珠开始对她嘘寒问暖一翻,“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寒冬腊月,可托人裁了寒衣?那日珞璎殿被宫里的飞檐走壁的贼人踏破了,妹妹便搬回养心殿住。近日正想去养心殿看你和皇上,刚巧你们就来了。如此甚好,我也少费些时间。听说琳琳被人劫走了,知道是谁做的幺,可有找到人?”
    “琳琳今天被人找到了,杜谦誉已经送她回宫。等会儿,我要去看她。叶姐姐,妹妹前来有一事相托,希望姐姐应允。”钱囧囧直球进攻,表明来意。
    叶浅草也不生气,好奇道“妹妹所托何事?”
    “妹妹想请姐姐照顾一个人。”钱囧囧停下来,转身瞧向杜漓,指着他怀中半扶半抱的田妞妞道,“我也不同姐姐撒谎,胡乱为她编个身世糊弄姐姐。她名叫田妞妞,是田初醒的妹妹。刚被皇上封为公主,想请姐姐代为照顾。”
    “你们赶紧将人扶进殿里,别让皇上累着。”叶浅草看出杜漓的尴尬,以袖掩面偷乐。许久才止住笑,撤了衣袖道,“原来是田侍郎的妹妹,既然是妹妹所托,姐姐定当尽力而为,好好照顾田家妹妹。”
    宫婢们匆匆上前,从杜漓怀中将人扶走,浓浓香味飘在寒夜里,叶浅草柳眉微拧,疑惑道“怎么醉成这样?”
    “兄妹重逢,高兴过头将酒当成水喝了。”钱囧囧很头疼,吩咐清袖殿的宫婢,“你们烧些热,将这只醉猫洗过后再扔上床。”
    “是,娘娘!”奴婢被钱囧囧的话逗笑了,笑着将田妞妞扶进清袖殿。
    夜里,殿外风大,才站了小半会儿,叶浅草已感到冷意,于是拉着钱囧囧催促“有什么话进屋再说,皇上,请进殿。”
    杜漓也不推拒,大步大步朝着清袖殿走进去,福生将宫灯交给清袖殿的宫婢,匆匆跟上去,忙着张罗倒茶的锁事。
    清袖殿烧着暖炉,点着熏香,几人围在圆桌边坐下,没过多久,一身寒意渐渐被室内的温暖驱走。人手一杯滚烫热茶,捧在手心正好当成暖手的暖炉,直到察觉烫手才慢慢放下。
    “咕咕咕”不知谁的肚子发出可耻的叫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做为一殿之主,叶浅草发话了,招来贴身宫婢吩咐道“去御膳房拿些吃的。”
    “是,娘娘!”宫婢退下。
    等待食物的过程是安静无聊的,大伙不发一言,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又一口,钱囧囧终于忍不住开口,与叶浅草聊聊宫里的八卦。
    “姐姐,踩坏妃嫔屋顶的人抓住了幺?”钱囧囧一心将全部粗力投在安子舒和尺千暮身上,对宫中发生的大小事知之不多。这会闲下来,正好恶补一翻。
    叶浅草摇摇头,有点生气地说“今天刚踩坏陈贵妃的雨薇殿,差点让怜儿受伤。”
    “什么,怜儿没事吧,陈姐姐呢,有没有伤着?”事情很大件,钱囧囧显得很激动,拍桌而起。
    “没事没事,我去看过了,只有怜儿受了点擦伤。”叶浅草将她按回去,喝了口茶,看向杜漓问道,“皇上就不能想点办法,捉住那人。”
    没等杜漓开口,钱囧囧抢了话茬,愤愤不平道“叔忍,婶不可忍,明日我让田家兄弟配合雷封,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为广大妇女群众除害。”
    “没意见,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清袖殿上下乐意为你效劳。”叶浅草十分赞同此举,其中有一点点小私心,那人一日不除,总有一日会踩破她的清袖殿,再没发生危机前,她要未雨绸缪,除掉害群之马,方可安心。
    “有他们就够了,明日我们去雨薇殿拜访陈姐姐,看看修补屋顶的进度。”钱囧囧打算将捉人一事全全交给值得相信的雷封,然后去看受到惊吓的陈雨薇和怜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
    两人聊得正欢,杜漓被华丽无视,试着开口插话,连连失败后果断放弃,只得端着茶郁闷地喝着。福生压力很大,虽然很想帮杜漓一把,奈何有心无力,只能换个法子特意关注他,一但发现他杯中茶水没有,立即上前添满。
    后来,还没吃任何东西就出现饱感的杜漓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严重怀疑福生有意谋之。趁着福生添茶时问道“福生,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让朕喝水喝到饱,等会吃不去晚膳?”
    “皇上,奴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天地良心啊,他良若用心全都是为了皇上。福生感到无比委屈,举手发誓,“奴才发誓!”
    杜漓主仆正为茶水的事纠结,钱囧囧和叶浅草早已换了话题,说起天狼的事儿来。当初燕陌回与杜漓堵气,将天狼丢给她喂养,可把她害惨了。大胃王的天狼不出一月吃穷了她和杜漓。无奈之下将它丢给田家兄弟做了几天皇宫劫匪,好在也能填饱肚子,不用每夜在她珞璎殿悲嚎,扰人清梦。后来想起靠露台赚钱,这才全员过上奔小康的生活。
    回想起来,活脱脱一部血泪史。钱囧囧每每说起都会悲喜各半,哭笑不得。
    不久后,宫婢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轻松用完餐后,杜漓和钱囧囧一脸满足向叶浅草告辞,回养心殿休息。
    出了清袖殿,钱囧囧本打算去看看莫琳琳,发现时间很晚怕她和杜谦誉早已睡下,打扰小俩口恩爱。决定直接回养心殿,明日再去看她,然后再找叶浅草一同前往雨薇殿。
    对一天所做之事粗略总结,钱囧囧做了不少事。从一大清早安排田家兄妹见面,到后来跟踪安子斐发现他与尺千暮勾结,无意中破坏两人结盟,结果另人很满意。再后来被九凤所救,被醉酒的他告白。然后逼问莫琳琳下落,任挑一桩都是足以让人瞠目的事儿。
    拜这些事所赐,她的一天过得很真实,跟电影似的场景转换快,事件变化更快,情绪不断转变,可谓是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
    吃饭后,眼皮变得沉重无比,走着走着竟然睡着了。好在杜漓及时发现,在她摔倒之时稳稳将人抱进怀中。看她一脸疲惫,心疼道“辛苦你了,囧囧。”
    除了寒彻刺骨的夜风,没有回答。福生掌着灯走得很慢,仔细照亮前行的路,怕两位主子跌着、磕着。
    “福生,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狠心?”走着走着,杜漓突然问起福生来。
    太过突然,福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愣住,停下脚步。直到杜漓叹息唤他“福生,掌灯。”才回过神,上前掌灯闭口不答。
    过了许久,杜漓都快忘记先前问了什么,福生才轻声回道“皇上有皇上的想法,娘娘有娘娘的做法,谈不上说谁心狠。娘娘心里住着皇上,一直想为皇上夺回江山。皇上……”
    “怎么不说了?”福生突然将话吞回去,杜漓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他,示意让他说下去。
    “奴才希望皇上和娘娘能永远在一起,就像高傲的狼,一生只寻一个伴侣,至死不变。”福生沉默了会儿,望着杜漓宝蓝色眼睛极为认真地将话说完。
    “福生,你也懂得爱狠。是因为严阑陵幺?”杜漓浅笑,没有半点嘲讽之意。
    福生脸色微红,看了钱囧囧一眼,半晌才微微点头“娘娘让奴才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得到一份不一样的感情。虽然奴才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但奴才明白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满满地填满整颗心,不会感到孤独无助。”
    杜漓笑了,抱着钱囧囧继续向前走,感叹道“看来你是真懂了。”
    说完,主仆二人再也没人说过话,默默回到养心殿。福生伺候两位主子睡下,留了盏灯便离开。
    翌日,杜漓因要上早朝起得早,瞧钱囧囧睡得正香,不忍打扰小心下床,移到外室让福生为他更衣,伺候他梳洗。然后随他一同上早朝。
    钱囧囧睡到日上三杆才渐渐转醒,揉揉惺忪睡眼,伸伸懒腰,打着呵欠。坐在外室书桌翻看奏折的杜漓听到内室有响动,问道“醒了?”
    “嗯,醒了。”钱囧囧穿好衣服下床,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想起要去看莫琳琳和陈雨薇,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过午时了,饿了吧,出来喝粥。我让福生用火炉一直温着,等你醒了就能吃到。”杜漓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慢走进内室。
    她不会梳发挽髻,以前有莫琳琳伺候,自从莫琳琳嫁给十五弟后,他和福生就接下了为她梳发的差事。每日不是福生为她挽髻,就是他亲自代劳。不过,她总是抱怨他手法太差,挽出的发髻不好看。去总是顶着他梳的发髻出门,也不怕被人说笑。
    今日福生被差去请雷封和田初醒办理捉拿破坏妃嫔屋顶的怪人去了,正好由他为她挽发。
    杜漓接过钱囧囧手中的玉梳,还没开始就听见她警告“梳好看一点,这么久了,你手艺也该长进了。”
    “这么久,我为你梳头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能怪我手艺差。”杜漓故意同她吵嘴,梳发时尽量放温柔,以免拉痛她头皮。
    感受到他的细心,钱囧囧心里感动,不与他计较,催促道“你动作快些,我赶着去看琳琳和陈姐姐。”
    “见她们也不及在一时,等梳好头发,吃完饭后再去。”杜漓熟练地为她梳好坠马髻,别一枝刚采不久的红梅,再配一枝银色桃花钗。完事,在她左脸颊留下一吻笑道,“如何?”
    瞄了眼铜镜里的自己,钱囧囧点占头不吝啬赞赏两句“还不错,比起以前进步很大。”
    “多话赞赏,过来喝粥,然后我陪你去见琳琳。”杜漓亲了她红唇一下,拉着她坐到桌边,亲自为她盛好粥,然后坐在对面瞧她吃饭。
    这些小事都是平民夫妻常做的事,事儿虽小却极为暖心,让钱囧囧想起一梳齐眉老的画面。脸有点烫,赶紧低头,端起粥默默吃起来。
    吃完饭,钱囧囧起身收拾好碗碟后,准备离开养心殿去看莫琳琳。杜漓陪她一向前往,两人刚出门还没下石阶,远远瞧见被小白缠住不放的莫琳琳和一旁不知所措的杜谦誉。
    “琳琳,你果然没事!”钱囧囧匆匆走下石阶向莫琳琳小跑而去。
    小白调转头,向钱囧囧迅速爬来,用身子缠住她,大大蛇头习惯性噌她。弄得她哭笑不得,莫名想起小十九,心里一阵酸涩。宫里再也不会有十九了,那个伪小孩的骗子。
    莫琳琳推开小白,扑进钱囧囧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演狗血重逢剧“姐姐,总算见到你。太好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你了呢。唔唔唔……你不知道安子斐有多混蛋,那家伙……竟然威胁我嫁给他。”
    “琳琳,遇上这种事你要淡定。”被逼嫁人这事对钱囧囧来说,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我已经嫁谦誉为妻,诱他放弃成佛的机会,怎么可能淡定答应他无耻的条件!”莫琳琳越说越激动,安子斐卑劣的抢人行为已经对她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痕。
    小白歪着脑袋盯着莫琳琳,考虑着要不要对哭泣的人抢回属于它喜欢的位置。就在此时,天狼跑过来,咬咬小白的尾巴(天狼与小白打招呼的方式,天狼会咬咬小白的尾吧,小白会拿头轻撞天狼的头。)和平的两只开如玩在一起,无视他人的存在。
    天狼和小白如此要好,钱囧囧怀疑燕陌回带走天狼时,小白会张开血盆大口与他血拼。
    面对水漫金山寺的莫琳琳,钱囧囧不想被哭湿衣襟,轻轻推开她八封道“昨夜听说飞檐走壁的大侠不久前踩坏了陈姐姐的雨薇殿。我正让雷封和田家兄弟合力缉拿他呢,正巧你来了,我们叫上叶姐姐一起去雨薇殿瞧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咿,陈姐姐也遭大虾祸害了?”莫琳琳的眼泪跟水龙里的自来水,说停就停。完全看不出她刚刚哭过。
    钱囧囧很无语,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去清袖殿。”
    “嗯!”莫琳琳点点头,跟在身后。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出戏,但凡有她们俩在戏可不止一出,是好几出。杜漓和杜谦誉深有体会,望着说风是雨的两人渐去渐远,无可奈何摇摇头,很有默契的选择留下不去凑和。
    话说钱囧囧起得太尺,拉上莫琳琳到清袖殿时,叶浅草早已关好门窗去了雨薇殿,只留下一名宫婢传话。
    宫婢瞧她们来了,上前抱歉道“奴婢给娘娘和十五王妃请安。我们娘娘一早便去了雨薇殿,要在贵妃娘娘的殿里呆到日落时分才会回来。特命奴婢留下为两位传话,若是有急找娘娘,请到雨薇殿寻她。”
    既然人不在,两人只好转去雨薇殿。到了去处,发现院里摆着张桌子,放了些点心,放上暖炉温着一小壶酒。叶浅草与陈雨薇、怜儿三人转坐在一起,不知聊了些什么趣事,都笑得更朵花似的。
    陈雨薇瞧见她们来了,招手唤道“你们姐妹俩可算来晚了,当罚一杯。荷咏,添二幅碗筷。”
    钱囧囧慢慢走近,随意挑了位置坐下,问道“姐姐们都聊什么呢?”
    “正行酒令,玩诗尾接龙。”怜儿笑着解释,说完看向叶浅草问道,“刚才轮到谁了,该以何字开头?”
    “怜儿,别顾着自己玩,让两位妹妹也参于进来会变得更有趣些。”陈雨薇看向入座的两人问,“妹妹们可曾玩过?”
    “你会吗,琳琳?”古人的玩意钱囧囧不懂,小声问坐在身边的莫琳琳。
    诗尾接龙是宫里妃嫔斗才兴起的行酒令,莫琳琳虽读过诗词,却从没与人行过酒令,只好摇摇头回道“我不会。”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开始由第一人说一句诗词,然后下一人说出一句以第一人说出的诗词结尾的最后一字作为开头的诗句。若是接不上,就算输,罚喝酒一杯。”陈雨薇仔细解说游戏规则,期待着与钱囧囧讨教一翻。
    原来如此,跟成语接龙相似。钱囧囧总算懂了,点点头道“刚刚轮到谁就由那人开始吧。”
    这时,叫荷咏的宫婢为两人添好碗筷,静静退到一旁。
    叶浅草笑笑,想了会儿道“刚刚以怜儿结束,最后一字是个晴字,按着顺序该由我来接。晴空一抹相思云,妾寄万缕青丝长。”
    虽不知怜儿说了什么好的诗词,叶浅草接得极好,诗中的思和丝二字用得最好,将女子的思念全表达出来。
    “长枪铁甲战鼓声,慈母老茧身上衣。”陈雨薇随即脱口而出,用时不到半分钟,才思敏捷。
    两人太过厉害,钱囧囧开始出冷汗,莫琳琳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忐忑地回顾所学诗词,准备临时派上用场。一时不察,轮到钱囧囧接。
    “清妃妹妹,该你了。”陈雨薇浅浅一笑,提醒陷入沉思的钱囧囧。
    以衣子开头的诗词有哪些,钱囧囧仔细在脑中过滤,突然眼前一亮,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诗句,脱口而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吓,结果瞎猫撞上死耗子,临危之时让她记起这么句诗。举双手膜拜!
    古人,阿力嘎多!
    “清妃妹妹好才学会,此句极佳,描绘出相思者的执着。”陈雨薇很喜欢这两句诗,让她想起对高滟涟的爱。
    不过是盗用古人的诗词,真正厉害的是她们这些原创。钱囧囧很心虚,尴尬道“陈姐姐也不错,把在外出征的将士与家中等待的母亲刻画得惟妙惟肖。”
    “莫琳琳,该你了。”怜儿与莫琳琳同年同月同生,两人为谁为姐姐一事争吵许久,后来以名字相称,平息了一场口舌之争。
    “悴……悴……姐姐你欺负人,接这么难的诗词,以悴开头的诗词我一句也不知道。”莫琳琳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半句,怨念地向钱囧囧抗议。
    “喝酒吧,琳琳!”大家异口同声回驳回莫琳琳的抗议。
    莫琳琳瘪瘪嘴,喝下罚酒,举手道“你们欺负人,行酒令对我来说太难啦,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我赞成!”钱囧囧有点吃不消,她对行酒令不感冒,力挺莫琳琳的建议。
    “难得琳琳平安归来,就依她一回。”陈雨薇看在莫琳琳前些日被人劫的份儿,放弃行酒令。
    叶浅草和怜儿点点头表示赞同。钱囧囧和莫琳琳顿时松了口气,默契地抹打一头冷汗,逗得其他几人发笑。
    说起聊天,陈雨薇想起露台的事,于时开口道“清妃妹妹,今日不做生意幺?”
    “嗯,听说陈姐姐雨薇殿被毁,琳琳刚历劫回来,今日不做生意,特意过来一聚看看你和怜儿。”钱囧囧吃了块糕点,悠闲地回答。
    “谢谢你和琳琳惦着我和怜儿。最近宫里不太平,那人也不是第一次踩坏屋顶。真不知他想做什么?你不在的大半年里,朝中变化很大。以前朝中分为三派,分别以顾北侯、七王爷、尺将军为首,三股势力互相牵制。后来顾北侯与天狼国一战,结果惨败尸骨无存,原来投靠的朝中势力渐渐分成二股,要么成为七王爷一派,要么成为尺将军一派。顾氏党羽瞬间分崩离析,彻底瓦解。不久前,传出七王爷战败的消息,所有人全成了尺将军一派。然后,战败的七王爷变戏法似的大败天狼国,收回北方失城。原属于七王爷一派的人开始脱离,朝中分成了二派。若大的朝庭,尽是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着实让人发笑,又让人觉得可怜。这样的朝庭,舍了最好。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臣门全部换掉,招告天下广纳贤才。这是皇帝哥哥该做的事。”陈雨薇说起腐败的朝庭,心里就来气。
    钱囧囧仔细整理她说过的话,还没来得及分析,就听叶浅草小声道“听说天牢里闹鬼,穷凶极恶的死囚接二连三消失。刑部尚书也没细察,拿鬼神之说随意敷衍。神鬼之说,哪是说能碰上就能碰上的,而且还连续碰上,分明就有问题。”
    “叶姐姐,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钱囧囧嗅出一丝不安,感觉有声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
    “宫里听来的,好像是从某个宫女嘴里传出来的。那宫女似乎与看守天牢的牢头有些关系。”叶浅草见她紧张,狐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幺?”
    “没有,只是觉得好奇。叶姐姐不用在意。”钱囧囧摇摇头,拿起点心掩饰自己的心虚和紧张。
    莫琳琳不出声,知道钱囧囧一直想帮杜漓夺江山,刚刚的话让她在意着什么。当着几位姐姐没做言明,想必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心有疑惑,却没发问,等四下无人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再问。
    叶浅草所说之事,有必要到天牢去确认一翻,让谁去会比较合适,最好能有名细作扮成死囚混进天牢,兴许会查出点什么。钱囧囧默默在心里盘算,渐渐想起名娄,或许他可以帮忙,为她找名武功不错的死囚。
    “清妃姐姐,想什么呢?”怜儿见钱囧囧走了心神,拿食指擢擢她挑糕点的手背。
    钱囧囧吃痛,望了眼怜儿,尴尬地缩回手“不好意思,你请随意。”
    “怎么了,心不在焉像掉了魂似的。”怜儿很执着,执拗地想听她回答出另人满意的答案。
    “没……没想什么。陈姐姐雨薇殿破损严重吗?都来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忘记去瞧了。”担心怜儿再问,钱囧囧岔开话题。
    “不用去看,现在屋顶正忙着修整,很危险。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落日就会修好。”陈雨薇真怕她冲进去瞧,连忙摆摆手阻止。
    “没事就好。”
    在雨薇殿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用过晚饭后,钱囧囧才与陈雨薇道别,同莫琳琳和叶浅草一起离开雨薇殿。
    刚到养心殿外,听到殿里传出许多吵闹的声音,杯盘相击,欢声笑语成片好不热闹。什么时候,养心殿成了宴客厅了。钱囧囧蹙眉,走到门瞧见一室混乱和狼藉。做为一殿之主的杜漓,挑了个最远的角落坐下,苦着脸瞧着来他养心殿聚众联欢的山贼们。一个个不知羞耻,当着他面将福生指东指西,做这做那,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杜漓,这是怎么回事?”钱囧囧有点头痛,无视吵闹的山贼,笔直朝杜漓走过去兴师问罪起来。
    杜漓莫可奈何,比她还头痛,指着这场宴会的倡导者田初醒,恼羞成怒道“为什么他们兄妹重逢,要借养心殿为她接风?”
    别看她,她也想知道答案。
    两人郁闷地望望举止随意的山贼们,不巧田初醒瞧见他们,听妞妞说有人闯上娘娘山,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在钱囧囧提前赶到,救下她和山寨所有人。借了密道,全部安全逃下山。如此大恩,怎么不好好感谢。
    左手握杯,右手提着酒坛,嘴里叼块肉,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一阵狼吞虎咽后,田初醒倒一杯酒递给钱囧囧,笑道“钱姑娘,昨日太过高兴,忘记向你道谢。谢谢你救了妞妞和七弟,还有宠妹寨的兄弟们。这酒,我敬你。”
    钱囧囧也不推迟,想着喝完后赶他们出养心殿,还他们一片安宁。接过酒正要喝时,杜漓夺了酒杯,一口将酒喝得涓滴不剩。惊傻了她和敬酒的田初醒。
    “你做什么?”酒是人家敬的感谢酒,虽然她很感激杜漓挺身而出帮他应酬,可喝酒时好歹说明下,寻个代喝的理由神马滴,才不会让人家觉得他的举止很失礼。
    看吧,敬酒的人生气了!钱囧囧扶额,感到有点尴尬。
    “皇上,这酒是我敬钱姑娘的。你要喝,我让人别取。”田初醒愠怒,对不发一言喝掉他敬别人的道谢酒的杜漓颇为不满。
    “哼!”杜漓不知悔改,冷冷扫了眼田初醒凉凉道,“朕不会让囧囧用除了朕以外的其他男人用过的任何东西。这酒杯你用过了。”
    就为这事?太幼稚了!
    两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无言以对。
    “田初醒,你的谢意我已收到。你们也闹够了,赶紧滚出养心殿,别存心扰人安宁。”耳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田家其他兄弟正提着酒向她而来,大有奉行田初醒之举特意向她敬一杯酒表达谢意。田家有七兄弟,每人敬她一杯,那酒很烈,不出四杯必倒。钱囧囧对此谢意敬谢不敏,推推田初醒,强烈希望他带着屋里所有消失。
    本是来向她诚意道谢,没想到为她造成困扰。田初醒觉得很失败,尴尬地朝钱囧囧傻傻一笑,转身对迎上前的其他兄弟大声道“让大伙都散了吧!”
    “可是,大哥……”
    “不必多说,让他们都撒了,让宫婢们送妞妞回清袖殿。”田初醒截断田礼农的话,接着交待道,“让人收拾好屋子再走。”
    “啊,不用了,你们只管离开,剩下的事交给福生就好。”钱囧囧谢拒田初醒的好意。
    田初醒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一群山贼纷纷离开养心殿。等所有人都散去,一室酒味熏得钱囧囧捂鼻,转身向门外而去,看这情形福生要打理一、二个时辰才能清理掉一地狼藉。要等屋里的酒气全散了又得花二、三个时辰,还得点淡雅熏香。今夜这养心殿想来是没法住了,只好回珞璎殿。
    回珞璎殿前钱囧囧还有一事要做,到冷宫那边的露台密室,瞧瞧尺秋蓝是否醒来。算来她已经昏睡有十来天,接近大半个月了。一直昏沉地睡着,让人很着急。
    “杜漓,尺秋蓝的伤很重吗,为何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钱囧囧停下来,看似很担心。尺秋蓝的生死关系着她与月杀的合作,至关重要。
    跟在身后的杜漓摸着天狼的脑袋,天狼不喜欢与他亲近,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抚摸,亮亮牙齿示威,讨好地靠上钱囧囧,亲昵地用头蹭她大腿。
    一头色狼!杜漓狠狠瞪了眼天狼,接过福生递来的宫灯,迈步走近钱囧囧身边,挤开天狼笑语“我用了最好的伤药,她的外伤已经全愈。只是内伤太重,算算这几日应该快醒了。我陪你你去看看,兴许现在正醒着。”
    听说外伤全愈,钱囧囧安心了不少,点点头催促“我们赶紧去。”
    “走吧!”杜漓拉起她的手,提着宫灯向露台而去。天狼紧跟其后,完全将钱囧囧当成第二任饲主,对她很依赖。小白尾随其后,跟着凑份热闹。
    杜漓的话虽是猜测,却没想到成了真。刚开启密室大门,门内冲出一道身影,狼狈地朝他们身后而去,没走到十米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这是?钱囧囧心中一片寒凉,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慢慢转过去,招手唤杜漓“快快快,把灯弄过来些,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了。”
    杜漓提着灯先她一步走向倒地上的人,只瞧了一眼,脸色大变,向钱囧囧招声道“是尺秋蓝,快过来帮我拿好宫灯。”
    “哦!”钱囧囧就了一声,赶紧向杜漓小跑过去,取了他手中的灯,仔细一瞧,倒在地上的果然是尺秋蓝。
    尺秋蓝的身子很虚弱,才跑了不到十米已是满头大汗,张着小嘴喘大气儿,脸色也变得苍白吓人。钱囧囧吓了一跳,紧张道“杜漓,快抱她进去躺着。地上寒凉,她有伤在身再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
    杜漓顾及她是伤者,小心翼翼将人从地上抱起,跟着钱囧囧匆匆忙忙将人送回密室安置的大床中。忙完一切后,两人吐了口气。
    “是你们救了我?”突然,躺在床上的尺秋蓝开口说话了。
    钱囧囧又惊又喜,坐到床边瞧着尺秋蓝笑道“放心,没人追杀你了。”
    “追杀……”尺秋蓝拉长尾音,脸色突然由病态的白转为铁青,想起出事的那个雨夜,大病未愈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然后拔尖声音问道,“杜言允呢,他在哪里?”
    “他死了,为了救你。”杜漓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板着脸装沉重。
    “死了?他死了?”尺秋蓝深受打击,眼中落出大串大串泪珠显得很悲伤。
    这是怎么会事,她不是和杜言允夫妻不和睦幺?钱囧囧一头雾水,不忍折磨病人,狠狠剜了眼杜漓,拆穿他的谎言“骗你的,杜言允没死。”
    “咿!”蓝秋尺有些跟不上这对夫妻的思维,关于杜言允的生死,两人给出不同的说法,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一时愣住,茫然了。
    钱囧囧见不得杜漓欺负病人,冷冷道“杜漓,说实话。”
    一开始说杜言允已死,本是要试尺秋蓝的感情。如今目的达到还惹恼了钱囧囧,杜漓赶紧笑眯眯救场“相信囧囧的话,清王没死。出于某种原因,他现在不在云都。临走时将你托给朕和囧囧照顾,过不久他会来接你。你就安心在此养伤。”
    尺秋蓝的事让钱囧囧很在意,想问些关于那夜被人刺杀的事,却发现她对那夜不好的记忆很排斥,不愿想起更不愿提起,瑟缩着身子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逼她再想。况且她身子还受着重伤,心里挂念着杜言允,身心都已疲惫到极致,再也承受不住一丝伤害。硬要逼问,会催毁她的心智,让她整个内心崩溃。
    这么缺德的事,钱囧囧做不出来。只好放弃,安慰她几句,让她安心留在密室养伤。等杜漓为她施完针后,留下小白和天狼做天然系护卫,然后才离开露台回珞璎殿。
    “杜漓,朝中最近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幺?”走着走着,钱囧囧想起在雨薇殿听来的消息,立即停下来。
    见她停下不前,杜漓也跟着停下来,沉默了会儿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嗯,算是吧。”宫里的消息,杜漓应该全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听了什么?”杜漓显得有些紧张,并不想她介入太深,担心会出事。难得对她不再和颜悦色,板着脸命令,“不管你听说了什么都与你无关,我不希望你贸然插手。”
    “为什么?”钱囧囧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除非她主动放手。杜漓若是给不出另她满意的回答,这事她插手到底。
    她做事的独断杜漓一清二楚,半年多的离别已经让他痛彻心扉,当初任由她以她的方式谋取江山,做出让他胆颤心惊的事,差点丢掉性命。到现在,她如雪的身子还留着致命的伤痕,像根毒刺扎进他心里。
    这次,说什么他都会阻止她乱来。
    杜漓认真地看着她,宝蓝色双眼变得深邃,好似要将她吸进去。许久后才开口道“囧囧,够了,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只管利用女子的特权,尽情地向所爱之人撒娇。”
    钱囧囧被杜漓的话小小感动了,变得更卖力下定决心坚决要插手到底。动用一切力量扫除像尺千暮那样的毒瘤,夺回属于杜漓的江山。
    “可是我已经插手了,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做危险的事。”钱囧囧眨眨眼皮,笑意盈盈的眸里尽显狡黠。怕杜漓不信,举手发起誓,“我保证不乱来。”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证,而是要你彻底放弃一切行动,乖乖回到我身边做个闲妃。”杜漓一点也不相信她的保证。她要是懂分寸,就不会一声不吭炸死,瞒着他跑到大漠算计杜沉邢。
    钱囧囧沉默了,就在杜漓以为她要接受他的话做个闲妃时,她突然转移话题了“刚刚我忘了问田家兄弟,是否抓到破坏皇宫屋顶的犯人。杜漓,你知道抓捕结果幺?”
    “似乎没有,听田初醒说那人武功造诣不错,踩坏珍妃的千禧殿,面对他们的全力围捕成功逃走。”话题转移相当成功,杜漓的心思已经从刚刚的问题中抽离,正为大虾的事犯愁。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提着灯回珞璎殿。
    田家兄弟武功也不弱,加上雷封,人数超过五十人,竟然捉不住一名轻功菜鸟的大虾,钱囧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事实是这样的,雷封带着十几名护卫与田家兄弟带领的数十名山贼,为了早点抓住大虾他们重新组队,将所有人分成五队,由雷封和田家四位兄弟分别带领,然后在宫里进行大搜捕。见到大虾的只有田初醒和他带队的十几人而已。大虾手身不凡,虽逃得狼狈,但还是成功地逃走了。若真是所有人都在千禧殿,大虾现在只怕早就落网,插翅难飞。
    说起这只大虾,其身份很神秘。曾经将钱囧囧劫走,要不是九凤及时出现,她差点被同一人杀死。第二次见面,大虾踩破她屋顶,与她四目相对,坚持他一惯的赔偿作风,淡定地留下银子华丽退场,竟然就那样放过她。大虾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在杀与不杀中摇摆不定。难道取人性命还得看心情?
    钱囧囧疑惑,想不透大虾混进宫的目的。想得太过投入,回过神时已经回到珞璎殿,嘴角微扬清空脑袋,不再细想。反正大虾不会凭空消失,真要来取她性命,她也不怕。如今的她武功进步很快,她有自信在十招之内将大虾拿下。
    朝庭的事杜漓不肯言明,她也不急,反正还有李习扬这张大牌,只要她开口问,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回到珞璎殿,两人躺在床上,杜漓睁大双睛一直盯着她看。被看怕了,钱囧囧无奈道“你想干嘛?”
    “尽来朝中裂为两派,大多数官员成为尺千暮一派,剩下极少数人为七皇叔一派。不久前有朝中官员被杀……”
    “被杀官员是那派的?”钱囧囧打断杜漓的话,迫切想知道答案。
    “是七皇叔一派的兵部李侍郎。天牢死囚无故失踪,邢部无人过问,拿鬼神之说随意搪塞。邢部的官员全属尺千暮一派,很明显,事情与尺千暮有关。我怀疑他想肃清朝中所有其他一派,怕引人怀疑故此从天牢中提出死囚,刺杀其他一派的官员。李侍郎的死不过是为了警告,暗示其他一派的官员投靠于他。接下来,他会有更大的阴谋要展开。死的人会越来越多,直到朝中再无一人与他相抗。”杜漓仔细想过,与其让钱囧囧瞒着他暗中打听消息做出决断,不如他如实相告与她一起想办法做决定,以免她孤身犯险,保护不了她。
    他能敞开胸怀与她谈朝政大事,钱囧囧心里很开心,说出自己的想法“杜漓,你的猜想和我的不谋而合。死囚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尺千暮应该还会利用他们做出其他惊天动地的事来。我们在明,他在暗,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想要得到证实只有找人混进死囚里探听消息,在一切还未发生前得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想出对策。被动只会被打,我们得尽早反守为攻,学会主动,操控大局。混入的死囚便是我们反击的第一步。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有人选了?”杜漓惊讶,没料到她的想法竟然和他一样。虽然他已经派人潜进去了,可还是好奇她挑了谁做内应。疑惑问道,“你挑了谁?”
    钱囧囧也不同他卖关子,很认真回答“我准备让名娄帮我,擎葑阁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不难挑出几名高手混进去做内应。”
    一听是名娄的人,杜漓想也不想举双手反对,找谁帮忙都可以,找名娄和九凤就不行。名娄一直有心于她,哪能让她傻傻地跑去欠人情债,然后左、右为难。情敌有九凤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再多添一个。
    “不行,我反对。”杜漓很激动,有点生气恼。
    “为什么?”钱囧囧美眸半眯,揪着他衣襟酝酿怒火。难得她想出这么好的点子,他竟然敢反对。
    “今后不许你再见名娄。”出于男人的嫉妒和自尊,杜漓坚决反对钱囧囧的提议,霸道地要让她与名娄绝交。
    杜漓的话说得有些过分,叔忍,婶不可忍。钱囧囧彻底怒了“杜漓,男人自当心胸宽阔,我与名娄不过是普通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囧囧,难道你看不出他对你有企图吗?他从来都没打算跟你做朋友。”杜漓占有欲极强,绝不允许其他男人抢走钱囧囧,或是分走她的心。
    “什么企图,我和名娄清清白白,以朋友之道相处,从来没做出苟且之事。杜漓你心胸太狭隘了,竟然怀疑我红杏出墙与朋友暗生情愫。”钱囧囧天生就有扩大事态的本事,歪曲杜漓的话。
    争吵解决不了问题,看着怒不可揭的钱囧囧,杜漓渐渐冷静下来,轻轻将她抱进怀中,低声道“对你,我一直都很自私。我并不想和你吵,名娄对你的爱太过浓烈,我不想你欠他人情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细作的事我已有安排,不用请名娄帮忙。江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钱囧囧被强搂在怀中,一开始挣扎得厉害,听到杜漓的话后慢慢安静下来,怒气并未全消,仍觉得他刚刚的话太过分。她对名娄亏欠太多,正如杜漓所说,陷入了两难之地。面对名娄的爱,她婉言回拒,伤他不止一次。名娄却依旧不减对她的关心,不强求她回应,与她做普通朋友。
    她不能轻易原谅杜漓对名娄的中伤。
    “还在生气么?”怀中的人虽然不再挣扎,却不说话。杜漓知道她还在生气。
    “囧囧,我为刚刚的话道歉,别生气了。”杜漓向她妥协,只要能让她消气,道歉算什么。
    “想我原谅你?”看在他锲而不舍的诚意上,钱囧囧很不情愿地给他个机会,“想我原谅你也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杜漓并不盲目做答,首先他得确认所说之事是否危及她安全。
    “带我见见你派出去的细作。”她得测测这人的实力,确定将事交给他不会失手。如果不行,她会坚持原来的决定,找名娄帮忙。
    杜漓犹豫,许久都没给出回答。钱囧囧也不急,慢慢等,等着他点头答应。大约十分钟后,杜漓再次妥协,答应她的条件“明日我带你出宫见他。”
    “那好,今夜之事我不跟你计较。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钱囧囧压在杜篱胸口的脸,在他看到的地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翌日,杜漓上过早朝与钱囧囧用完早饭后,带她出宫完成昨夜答应过的事,与派出的细作见面。
    出了宫门,杜漓带着她四处闲逛,没有半点与人见面之意。到卖布的铺子为她挑了块时新的料子,说是春季快到了要让人为她裁身春装。拜托,现在是深冬,春衣准备得也太早了点。接着去珠宝店挑了耳环,对着她比了半个里辰才挑出对珍珠坠耳环。再接着,带她坐进一家茶楼喝茶。
    钱囧囧以为他与那人约在茶楼,激动地等了大半天,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连茶味都没了。除了偶尔前来添茶水的小二,她连那人的半片衣角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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