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自雄丽》第六十七章 谁为渔翁尽得利

    
    “在下根本无从下手。”潘选扬抬起好看的眼睛,对上雪莲质疑的眼神,“陛下听闻骨胡柯退兵,换了赫图,就料到你们必定当夜突袭。所以,早就造了饭菜,兵士们都是饱饱的,我哪里还有机会下毒?”
    “按照公子的意思,这还成了我的失误了?”雪莲冷哼一声,显然,潘选扬这样苍白的解释并不能说服她。
    “姑娘别不服气,事实的确如此。你主赫图鲁莽的性子,陛下早已摸透了。你主见陛下初尝败绩,必定军心不稳,想来个一举功成……呵呵,哪有这么容易。”
    “你倒是有些得意。”潘选扬的话并没有错,赫图毫无城府,直来直去,什么都写在脸上,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莽夫一个,被对方猜透也是意料之中。
    “姑娘误会了,毓宁宫与贵帮现在是坐同一条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如今,姑娘费了那么大力气将在下请了来,在下无法探听任何消息了……实在可惜。”
    “事到如今,公子在不在女帝身边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帝已经败北,毓宁宫什么时候出关山、起战事?”
    西蛮进犯大齐边境之时,关山毓宁宫宫主姜焰就带了人来,求与赫图合谋,说有十足把握帮助赫图取胜,此役胜后,赫图须助姜焰重夺大齐江山,大事成后,姜焰承诺与赫图划江水而治,赫图尽取辰、云、亳三州国土。赫图起先根本不相信一个突然从关山冒出来的女人的鬼话,可是,姜焰实在是有毅力,竟然说服了赫图。雪莲本来对此事嗤之以鼻,不过仔细想了一遍,与姜焰合作,对于赫图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便也默许了。毓宁宫最大的筹码,就是雪莲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中间有曲折,但事情还是按照预定的走向进行着。思及此,雪莲放下心来。不再纠结潘选扬没有下毒之事。反而问起了姜焰起兵之事。
    “姑娘可知,大齐长公主熊凌?”潘选扬没有直接回答雪莲,而是说起了熊丽的家事,“长公主素来嫉恨陛下,终于逮到陛下北狩的时机,起兵叛乱,云州、辰州多半已经在她的股掌之中了。”
    “哦?那女帝岂不是更无生路了?”雪莲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潘选扬的表情。在雪莲看来,熊丽待潘选扬不薄。亲手将自己的妻主一步步推入深渊,不知这个男人心底作何感想。
    “陛下有没有生路,要看姑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不知姑娘明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让我军留女帝一条生路,放她去与自己的姐姐互相攻击,最好是彼此损耗,两败俱伤,这样一来,我们西蛮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取大齐疆土?”
    “不错。”
    “哼!那你们关山呢?妄图不费一兵一卒就坐享其成?”
    雪莲是个聪明人,并没有被潘选扬的花言巧语绕进去,试想,长公主、女帝还有西蛮相互厮杀,真正置之度外,却又坐拥渔翁之利的只有关山毓宁宫。
    “我们既为盟友,姑娘的戒心就不应如此之重。”潘选扬道,“毓宁宫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
    “很好。至少有公子这个人质在手里,我们一不怕毓宁宫在背后做小动作,二来,还可以伺机威胁威胁女帝,你说是吧?”
    “悉听尊便。”潘选扬深知雪莲心怀不善,怎奈自己落到了她的手里,只希望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便不再言语。
    那日突围之后,熊丽带着军队已经在大漠中走了五天了。这五天,除了恶劣的环境带来的困难之外,其他的侵扰几乎消失不见了。骨胡柯和赫图怎么回事?自己战败,更应该乘势而上,围追堵截才是,怎么这叔侄俩又像约好了似的,偃旗息鼓起来了?
    “陛下,喝口水吧。”行军至正午,炽热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大军行至一处绿洲,便停下来造饭歇脚。曹玺见熊丽驻足不语,便上前搭话。
    “有劳了。”熊丽接过水壶,一股脑地灌了下去,沁凉的水从干得冒火的喉咙里划过,顿觉清爽。这半年多的沙场历练,熊丽也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不少,身上少了许多精致荣华的富贵气,平添了直爽之气。绿荫遮住了毒辣的阳光,熊丽靠着树干坐了下来,难得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曹将军,您说,赫图他们,怎么不追了?”
    “臣以为,原因有二。第一,赫图和骨心存芥蒂,相互保留实力,此役过后,他们叔侄,怕是要有一场内战的。这第二嘛……”
    “第二,是想看着寡人与长姐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好趁虚而入。”曹玺迟疑了一会儿,就被熊丽接了茬。
    “曹将军,事到如今,就不必有什么顾虑了,寡人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熊丽站起身来,看着那些正在休息的兵士,十分感慨,“能陪寡人走到这一步的,都是大齐忠心栋梁,不论前路有多么艰险,寡人一定不会负了你们。”
    没日没夜的奔袭,终于到了嘉陵关下,梁仪策马向前,正准备入关,却见城门紧锁,城头战旗上的“姚”字随风乱舞,心中的喜悦一扫而空。
    还是让姚萍快了一步。梁仪于关下策马徘徊,思忖着要如何应对,却见关上一将高喊:“关下可是梁将军?”
    梁仪闻言抬头,见喊话之人颇为面生:“你是何人,叫姚萍出来说话!”
    那人也不答话,缩了脑袋,回到关内,任梁仪如何叫喊,也再无音信了。
    姚萍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难道犯上作乱,心虚了?梁仪心中冷笑。见天色已晚,便安排所部就近扎营于关下,队伍早已人困马乏,整个营地顿时炊烟四起。
    “传令下去,轮流叩关。”梁仪吩咐道。她倒是要考验考验姚萍的心理承受能力,
    嘉陵关内的姚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梁仪的一举一动。据关固守,不见熊丽不开关,是熊凌的命令。看梁仪的情况,陛下多半是不在军中的。关外的敲门声,声声入耳,姚萍烦躁不安,“梁仪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敲我的脊梁骨!”姚萍恨恨道。她无可奈何,只能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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