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14.好人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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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珵海觉得曾西西有点像她妈妈，性格，作风，甚至连说话的方式都有点像，她和她妈妈自从在上一次的通话中不欢而散之后就没有再联络了，其实也没有联络的必要，她已经这么大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而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反正每次联系的结果都是吵架收场，各过个的也不错。
    这个弯拐得很急，珵海的脑袋猛地磕在了玻璃窗上，她直起身揉着撞的地方。
    “大冷天的竟然让我们来爬山，越是到山上空气就越稀薄，又冷又累，领导们这是在犒劳我们还是在折磨我们？”
    “这也没办法。”公司每年都会组织一次旅游，但是为了不影响到正常运作，每次的旅游都是分批次去的，人事部是最后一批，和她们一起的还有设计和it两个部门，距离第一批去的日期已经相隔三个月，季节也从秋天变成了冬天，算不得是登高的绝佳时候，但是对于这种半任务式半玩的旅游，除了完成它也别无他法了。
    “这真的是他们口中‘美人美景美食’的好地方吗？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坑我的？”周红仍旧愁眉苦脸，她来之前特意找先去过的人来问，问了好几个，他们全都竖起大拇指说这次的地方很值得一去，景色怡人，食物鲜美，结果咧？她什么都没看到啊。
    珵海也看向窗外，大巴正驶过一片密林，树影婆娑，更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峰，萦绕着沉浮的白云，虽然路上颠簸，可车速一直没有减下来，看样子离目的地还很远，她把眼睛重新闭上。
    “大家再加把劲，快到了！”
    导游挥着小旗子不停吆喝，有人忍不住回嘴，“你一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没骗你们，真的快要到了，继续加油！”导游不以为然，继续斗志昂扬地向上爬，珵海有点吃不消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她停下来喝水。
    “这个叫什么湖的也真是，好好呆在地上不行吗？非要上天这么远，累死人了，早知道就跟丰爷一样寻个借口不来了，在家里发霉也好过这么折腾！”周红此刻的脸色铁青，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伸直脖子去看那遥遥无期的山顶。
    “蓝湖，听说许愿很灵的。”珵海休息了一会没那么累了，她把刚才导游说的话告诉了周姐，然后无聊地拉拔着路边的野草，“嘶~~~”
    “怎么了？”周红听到她倒抽了一口气，走过去看，“哎呀，这些草你别随便拉呀，很锋利的。”
    “还好，我收得及时，没有割到。”珵海用拇指扣了扣那块微痛的地方。
    “加油，马上要到山顶了！”
    导游这次没有说谎，他们真的到底山顶了，也看到了他夸得唾沫横飞的蓝湖。
    一泓碧蓝的湖水，清澈却见不到底，周围绕满了梅花，梅花树上的小卡随风飞扬，珵海踮着脚看了看，都是单纯美好的愿望。
    “各位注意了，蓝湖许愿是最灵的，有求必应，虽然大家爬得很辛苦，但是这一趟绝对值回票价，不灵验你们来找我！”
    “话说得这么大，谁知道你是谁啊？”
    “我？我叫小黑咧。”周红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也被导游听到了，她拿过他递来的东西赶紧走到一边去写。
    刚开始看的时候湖水明明是蓝的，看久了竟然黑漆漆一片，珵海以为是自己眼睛的问题，揉了揉。
    “神奇吧？”
    揉过之后看的湖还是一样，由蓝变黑，珵海转头去看说话的导游，“嗯。”
    “希望你愿望成真。”
    珵海根本就没有愿望，孤身一人在世，她都不知道该求些什么。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她就一个人，要那么多也没用，爱情？虚幻缥缈的玩意，可遇不可求，她拿着片许久，等到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写下来了“好人好报”这四个字。
    赵家齐把采购回来的东西推放在柜子上，他用不习惯旅馆里的东西，虽然老板已经拍着胸口保证都是全新的可他还是紧皱着眉头，于是天生劳碌奔波的他只好驾着车子下山给他重新买过，“他们已经回来，现在在楼下吃饭。”
    “好，”文华检查着赵家齐买回来的东西，其中有一个他反复看了好几次才放下，赵家齐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让陆小姐上来我这里。”
    “晚上？！”赵家齐刚放下的心胆又吊了起来，“这么多同事在，要是被看到了……”
    “这个你来想办法。”
    “……明白。”
    “你是不是不高兴做这种事？”赵家齐一烦就小动作不停，这会一直抓腮挠耳的，文华想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赵家齐敲了敲脑袋，拍拍手往门外走，“我先去打点一下。”
    “觉得什么，说话要么不说，说了就说完整。”文华和赵家齐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外人，赵家齐应该也一样，今天说话竟然吞吞吐吐的，有点奇怪。
    “那我就说了，华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和珵海这么一直下去还是另有安排？”
    “什么另有安排？”
    赵家齐吸了吸鼻子，过了会才含糊地说：“这要问你自己啊。”
    “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挺好的。”赵家齐和珵海搭桌吃了两年饭，他真的觉得她挺好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如果不是和华哥这样那样的，应该也是有很多男人追的。
    文华认同地颔首，“我也觉得她挺好的。”
    “各位亲爱的同事，难得出来玩，怎么可以浪费这么宝贵的机会呢，我们必须要玩到尽兴为止！知道今天大家光是爬山会觉得无聊，我早就准备好了，卡拉ok，烧烤，那边还有一个火把舞表演，三辆车子都在楼下等着了，想玩那个就坐哪辆车，坐满为止，大家动起来吧！”
    吐糟了一整天的周红总算是扬起笑脸了，她拉着珵海问，“珵海，我们去哪个啊？火把舞表演好不好，我还没看过呢。”
    “唉唉唉，你等一下，我和你对一下人数。”
    “人数？这个你问我就行了，我知道。”
    赵家齐皮笑肉不笑地对周红说：“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周经理了，你不是想去看火把舞吗？车子快坐满了，迟了就没得去了。”
    “哎呦，那……”
    “周姐你去吧，我想去吃烤肉。”
    “哦，那好吧，我会多拍几张照片回来给你看的。”
    “谢谢。”
    珵海和周红挥过手之后嘴里一直小声念什么，赵家齐问，“你在嘀咕什么呢？”
    “不是要清点人数吗？我在算。”
    “啧啧，这反应能力真是简直了！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吗？”
    “什么挂羊头卖狗肉？”
    “多谢多谢，连你都看不出来那就证明我的点子还是很不错的，我已经尽力了啊，这种山路十八弯的地方要安排出这么活动可是要死很多脑细胞的，华哥要是问起来你记得帮我兜着点啊。”
    赵家齐塞给她一张东西后就斯斯然地走了，珵海摊开手，门卡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反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