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15.按摩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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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指节扣在门板上的时候珵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不过没等到她刷卡，门便打开了，他似乎也有点错愕，“你怎么敲门？”
    “我忘记我有门卡了。”
    “拿在手里的东西竟然也会忘记，”在她进来后文华把门关上，看着被她紧紧拽着的门卡说，“今天累不累？”
    如果说累会不会显得太矫情了？其实她也没多累，如果说不累，那他会不会……
    珵海还没想明白他这个问题的含义，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山上的景色确实不错，不过山路陡峭崎岖，你爬了一天应该是很累了，浴室里面有按摩浴缸，你进去按吧，消消乏也好。”
    “不用了，休息了一会差不多都恢复了，你按就好。”
    “我开车上去的，没爬山，会用吗？进来我教你。”
    珵海对着他的后背沉思了几秒，终迈着步子跟了过去。
    他这间房间要比她们住的标间实在要好太多了，她们就是两张床一个浴室，这里一应俱全，连书房都有，虽然和市区的大酒店还有点距离，但是已经相当不错了，来到这种地方要求一点都没有降低，也算是坚定不移了。
    所谓的按摩浴缸就是水流一直循环而已，珵海觉得它应该对消除肌肉的酸痛没什么作用，不过倒是挺舒服的，她捧起一捧水洗脸。
    “你怎么把门给锁了？”
    浴室的门把先是左右动了几下，然后她就听到门外的声音，她把脸上的水珠抹掉，“有事吗？”
    “我的名片本还在里面。”
    珵海果然在盥洗台上看到了一个小本子，她扯过旁边的浴袍穿上，“等一下。”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累了？”
    “好像是。”
    她的头发扎了起来，不过洗澡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浸湿了一点，文华在名片本上点了几下，把手放在她的腰侧，“这里按了吗？”
    “按了。”
    “那这里呢？”手往上移了一寸。
    “按了。”
    “这里？”
    “都按了。”感受到越靠越近的灼热鼻息，珵海把脸别了别。
    “我送给你的耳环呢？”
    耳朵被手指搓揉着，珵海霎时觉得心慌意乱起来，她期期艾艾地回，“放在家里，带出来怕被贼抢了。”
    “头发挡着呢贼怎么可能会看到？”
    “难说，它那么闪。”
    文华笑了，在她唇上啄来啄去，“夸我就直接夸，不需要绕个圈子。”
    旅游回来后赵家齐总隔三差五就在珵海面前邀功，听得她烦不胜烦，于是她替他付了一次饭钱，“就这样？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要不然再叫一杯喝的？”
    赵家齐的白眼几乎翻上了天，“你也太抠门了。”
    “那你就是欺软怕硬，你怎么不问他要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没问？”
    “问了？那就更不用我了。”
    见她动作迅速地把餐牌合上，赵家齐咬牙切齿地瞪了过去，喝你一杯饮料能把你喝破产吗？！刚才有多少人想坐在我对面吃饭都被我赶开了，你呢？连一杯喝的都跟我计较，你不抠门谁抠门。”
    珵海今天来得确实比较迟，临近下班的时候周姐给了她一份资料，做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如果不是赵家齐帮她留了位置，恐怕她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老老实实地把餐牌打开。
    “算你有点人性！”
    “这个，麻烦你转交给他。”
    赵家齐一边喝着店里最贵的鲜榨椰奶一边拿着她递来的东西左翻右翻，“这是什么？”
    “我送给他的礼物。”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后的赵家齐赶紧捂着嘴，不料手上却沾了一片椰奶汁，他窘迫地撒着手。
    “纸巾，擦一下吧。”
    “哦，谢谢啊。”赵家齐此时看都不敢怎么看她的表情，一直低着头拼命擦手，其实他也不想评论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以他之前的试探看来，华哥压根就没有要把她转正的意思，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虽然他和华哥要好，可是要他看着珵海年老色衰之后再被抛弃，他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打破这个万籁俱静的场面是他手机的铃声，赵家齐犹如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就按了接听键，“知道知道，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一下，那什么……”
    珵海理解地点了一下头，“你忙吧。”
    这阵子她频繁地看到那个名字，珵海曾经隔着一段远远的距离见过她，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安宁，安静。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她是谁，文华每次深情款款望着她的时候把她当作了谁，那些紧紧相拥的夜晚他内心真正想拥抱的人又是谁，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怪赵家齐刚才会用那么忧伤的目光看待她，她的处境的确很尴尬，可她又能做什么呢？这段关系不是由她开始的，应该也轮不到她来喊停，她能做的就只有等待而已。等他厌倦，也算是还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两年了，离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吧。
    “家齐来了？我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看着好像比以前壮了不少啊。”
    “有吗？我最近确实经常锻炼，不过壮没壮就真的不知道了，”赵家齐见文家两位家长虽然穿得干净素雅，可明显也是有搭配过的，问，“文爸文妈这是要出去吗？”
    “是啊，约了几个朋友吃饭。”
    “又要出去吃饭？”本来一直躲在厨房的霞姨急忙忙地走了出来，她打量了一会两个人，甩着手说，“天天都要出去吃饭，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
    “瞧你说的，我们出去又不是光是吃饭，还有事情要谈的。”
    “那你们可以预先跟我打声招呼吗？每回都这样，我饭都做好了你们才说不吃，我不好处理的！”
    赵家齐的嘴角都抽了，这个老太太，在家里粗声粗气对待他和老爸就算了，没想到在文家也敢这么大言不惭，亏得文爸文妈好修养，也一直没有把她当作下人看待，唤作别人，早撵她八百回了。
    “对不住了霞姨，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电话的，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潘玉给老公打了给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马上拉着她走了，“家齐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啊，你妈做了很多好吃的，保准你吃得肚皮都涨起来。”
    赵家齐也没有多跟他们客气，而且他来文家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帮老太太把菜端出来后就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餐桌前，“哇噻，老太太你要是在家里也肯这么做菜给我吃，那我至少还会再长十厘米。”
    “你都这么高了还想再长？”
    “男人跟女人不同，不会嫌个儿高的，女的就不行了，太高了连男朋友都会找不到，”赵家齐看了看方宁，“你还行，不至于跟竹竿似的。”
    方宁是来到文家之后才认识赵家齐的，他和华哥是好朋友，经常出双入对，慢慢地她和他也熟悉了起来，赵家齐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也很会讲冷笑话，方宁常常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你这么说我也就算了，你要是用竹竿形容其他女孩子，人家可是会生气的。”
    “这样就生气了，她们上辈子是气球吗？”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说那么多干嘛？说得宁宁饭都吃不了了，闭嘴！”
    “老太太你能不能别老这么撅着啊，你这样正襟危坐的我们就是吃山珍海味都吃不香啊，华哥你说是不是？”
    文华无意卷进他们母子间的争辩，从容地换了话题，“霞姨今天炖的汤不错。”
    “是吧？我下了不少好料的，宁宁你记得要多喝一碗啊，补身体的。”
    “谢谢霞姨。”
    “咦？今天晚饭吃得这么早啊？”文裕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香味，他往墙上的挂钟看一看，七点还没到，比家里平时吃饭的时候早了不少。
    “刚吃不久，你回来得刚刚好。”
    “我不吃了，头疼。”
    方宁听到这话后连忙放下筷子走过去，“怎么会头疼？是不是感冒了？”
    “只是征兆还没有感冒，上去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嗯。”文裕上楼的时候淡淡撇了一眼餐桌，见到赵家齐胡吃海喝的样子后露出了睥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