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21.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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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怒号，滴水成冰，天气真是越来越寒冷了，方宁一边往手上呵气一边望向窗外，院子里那棵银杏树早已经光秃秃，细幼点的树枝更是被吹断了好几根，真是太可怜了。
    没有家，没有人保护，下场就是这么的悲惨。
    方宁在文家生活了十八年，就算是亲生儿女，十八年也已经是可以放手不管的了，可文爸文妈时至今时今日都对她照顾有加，不止他们两个，文家上上下下都对她很好，对于这一点，方宁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没有他们，那自己和这棵孤苦无依的银杏树又有什么两样呢？
    可不知道是不是临近父母的祭日，方宁这几天总是心绪不宁的，有时候写着写着稿件就会发呆，然后心底的落寞便如同海啸一样涌上来，呛得她头昏眼花，她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那有明显缺陷的性格。
    她很没用，可以称得上是一事无成。性格也不好，内向孤僻，不善言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这副样子的，当她意识到，尝试着要改正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了，父母在世的时候一直希望她成为一个精明能干，才德兼备的人，她还真是不孝。
    “方宁？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低沉浑厚的声音将方宁的臆想打断，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整间房子都静悄悄的，所以当他的声音忽然冒出来的时候，方宁的心还快速地跳了几下，“下来喝杯水，马上就要睡了。”
    “又在熬夜写稿？”文裕后来还是同意了让方宁去写专栏，文华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也没有去深想，他不想他插手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避嫌就是了。
    “嗯，总觉得写得不太顺。”
    “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文华指了指前方，“那我先上楼了。”
    “华哥，你用了？”
    “什么……哦，你说这条领带？是啊，你选的不错。”
    方宁盯着藏蓝色的领带看了一会，浅笑，“你用得上就好。”
    “怎么会用不上呢？”
    “华哥这几天心情好像很不错，有什么好事吗？”
    说起好事还真的有一个，“之前我们新产品的检测总是有问题，现在问题解决了，所以你不要老是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稿子会写出来的。”
    “希望吧。”方宁觉得华哥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他总是能在言谈中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完全地表达出来，方式不会太强烈，也不会太隐晦，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里。就像刚才那样，如果别人直接安慰她，那方宁很有可能会招架不住，可华哥这种说法，她就觉得很窝心。
    “陆小姐？人事部有一位周经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应该很清楚，要不让她上来？”曾西西向并不太熟知某些小部门结构的上司提建议，不知道人事部那帮人闯什么祸了，总经理一来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就要找人，她在他身边当了这么久秘书，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看来这次人事部要遭殃了。
    “跟那个经理没关系，你打电话让陆小姐上来，我要见她。”
    “你见她做什么？”曾西西脱口而出，随后在上司深邃的目光中低下头，“抱歉。”
    珵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所措，刚才曾秘书让她上来总经办，也没说是什么事，珵海以为和平时一样是关于招聘秘书助理的事情，所以拿着简历就上来了，结果电梯一开他们两个人就杵在那里，而且都眼巴巴地盯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吃过午饭了吗？”
    “啊？”珵海木讷地摇头，“还没到下班时间。”
    “正好，和我一起吃吧。”文华说完，拉着她的手进了办公室，看到这一幕的曾西西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也合不起来。
    “我家今天没有人做饭，所以我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在来的路上随便买了一点，我们一起吃吧。”
    珵海应了下来，不过这些装菜的餐盒横看竖看也不像是“随便”就能买到的，餐盒上面的名字很面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吃啊，愣着干嘛？”
    珵海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哦。”
    “你可以和赵家齐做朋友，但是只能是普通朋友，不可以走得太近。”
    珵海呆了，她抠着手中的筷子瓮声瓮气地说：“本来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去他家干嘛？还做饭？以后不要这样。”
    怪不得突然问她会不会做饭，原来是事出有因的，幸好她老实回答了，如果她当时因为不想动手而撒谎，那现在恐怕就很麻烦了。
    好好的瓤莲藕被戳得稀烂，文华瞟了她一眼，“生气了？除了这一个我也没要求过你其他吧？”
    “没有，以后我会注意的。”
    “月底我会去t市出差，应该要五六天，你和我一起去。”
    “我？”今天的惊吓竟然还没有结束，珵海有些犯难了，“我还要工作的。”
    “这点你放心，我会安排好。”
    “曾秘书……”
    文华知道她想说什么，就算她不说他也会交代下去，可是她一说不知怎的他又相当不快，黑着脸接话，“她嘴巴很严的。”
    “市场部那边的会议结束了，我向您汇报一下。”曾西西敲了门后捧着会议记录走了进来。
    “嗯。”
    房间里面飘荡着一股清甜的味道，曾西西拱了拱鼻子，这种味道对她而言很陌生，和一般的甜品相比淡了些，和茶水相比味道又浓了些，她自诩对各种各样的饮品深有研究，能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喝东西的人那都是吃惯山珍海味，嘴巴挑剔得很的人，她端出来的东西如果不够好，那她在这个位置坐不了那么长时间，但是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余光中见到总经理侧着头看左方，曾西西的眸子也跟着好奇地溜到那一边，陆珵海背站在那里冲东西，一缕白气飘摇着往上。
    冬日的阳光柔柔的并不刺眼，但是足够明亮，照得整个房间金光闪闪的，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一点都不顾忌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最后还是曾西西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慌忙地低下头掩饰窘态。
    “把那些店送来的目录拿进来。”
    “是。”
    文华停顿了一下，指着珵海，“她……你懂吧？”
    曾西西赶紧点头，“请总经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t市要比这里冷，过来挑几件衣服。”
    珵海这才知道他说的目录是什么，是服装店将每季的新品装订成目录供客人挑选的册子，而他现在翻着的这本，珵海是有印象的，他留在富林苑的衣服里就有这个牌子，看来这家店是男女装都做的。
    “这件怎么样？”
    “可以。”
    文华就着她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红糖水，然后把人抱在腿上，“有两个颜色，你想要哪一个？”
    “黑的。”
    话音刚落，珵海就看到他在白色的下面打了勾，她抿着嘴抬头，嘴巴被热烫顶开，勾缠抵折，百般咬噬后他终于放开她，珵海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
    “吻我。”
    珵海不吱声，燥着脸别开。
    “吻不吻？”
    语气很严肃，甚至带着隐隐的怒气，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轻轻地揽着她，生怕她会掉下去一样，珵海缩进他怀里，“今天天气真好。”
    “有吗？”文华望向窗外，然后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像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