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20.当时的他后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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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霞姨。”
    “诶，这又什么好谢的，你真是。”
    文华含笑地从碟子上拿了一块糕点，霞姨用鸡毛掸子扫着书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三次扫那个柜子了，文华轻咳，“霞姨，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又是斟茶倒水又是送小吃糕点，一晚上不停在他书房进去，也确实太明显了一点。
    霞姨挥了一下手，意识到自己拿着什么的时候又赶紧放下，“是有那么一点事，不妨碍你工作吧？”
    “不妨碍，你说。”
    “文华，你公司里面有没有一位姓陆的小姐啊？”
    糕点底下沾着糯米粉，他拿起来的时候有一些粉掉在了衣服上面，文华弹了弹，“公司里面姓陆的小姐不止一个，不知道霞姨说的哪一位？”
    “长得白白净净，挺漂亮那一个！哎呀，她有告诉我名字的，我给忘了，”霞姨遗憾地拍大腿，“这么问吧，家齐在公司里面走得近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姓陆的小姐？”
    “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这种事情都是从朋友开始的！而且他能把人给带回家，我寻思着就是那么回事，”想到昨天见的那个女生，霞姨笑得见牙不见眼，“臭小子还挺有眼光的，这年头做饭做得那么好吃的女生很少见了。”
    “做饭？”
    “是啊，对了文华，她在公司做什么职位啊？”
    霞姨的问题很多，文华耐心地替她一一解答，等到她心满意足地走出去后他把吃了一半的糕点扔回碟子里。
    赵家齐他相信，女人他也相信，昨天的事情，应该也是别无他法之后才会演变成那样的，毕竟富林苑真的太远了，去赵家齐那里总比活活捂病要好。至于霞姨的话，那完全是她自己妙想天开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文华重新把心思放到工作上面，是了，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刚才被霞姨那么一打断，差点把正经事都给忘了。
    他最近很忙，新产品的研发出现了一点问题，而这点问题解决起来并不容易，和他的副总开视频会议开到深夜，文华才疲倦地仰靠在椅子上假寐，摸索着整理凌乱桌面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件东西碰倒了，他睁开眼睛，超人模型横在地上，手上却做着一飞冲天那个手势。
    这个手势配上他现在倒地不起的处境，实在是讽刺。
    “做……什么饭？”珵海停下换鞋的动作看向和她说话的人，她正打算到楼下买饭上来吃，结果他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想吃外卖，我们自己做吧，你会做饭吗？”文华睨着她。
    “会一点吧，但是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那就今天做吧，你等一会，我换件衣服出来就送你去买菜。”
    买菜也要换衣服？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又不是见不了人？如果连富林苑的环境他都觉得脏乱，那么菜市场就可想而知了，珵海扶额，趿拉着拖鞋进了屋子，“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不光你一个人要吃饭的。”
    “那些地方你可能去不习惯。”
    “怎么可能？”
    珵海听着浴室里面传来的水流声摇头，早说了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偏要去，回来的路上整个人都端着，像是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不肯还似的，这个洁癖什么的毛病还真是挺让人无语的。
    “这就做好了？”
    “嗯，简单做了几个菜，今天有点迟了，随便吃点吧。”
    文华看了看餐桌上的菜，然后把头上的毛巾取下，速度还挺快，他只是洗了个澡而已，三菜一汤已经摆出来了，汤看来有点清淡，应该是时间不够的关系。
    “是不是菜少了？要不然我再去楼下炒几个？”珵海拿着碗筷出来的时候见他一脸若有所思，问道。
    “不需要，就这么吃吧。”夹了一个菜进口，文华瞅了瞅对面的人，她好像很饿，只顾着低头吃饭，他的汤碗里面还是满满的，她的却已经少了一大半。不过他必须本着良心的说，霞姨是对的，她做的菜很好吃。
    “之前，怎么从来不做饭？”两年了，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是会做饭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珵海正在洗碗，她扭头对门口的人笑说：“一个人很难做饭的，吃外卖比较方便。”
    “外卖不好吃。”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休息日我可以做给你吃。”
    文华手插在裤带里，慢悠悠地走过去，“真的？”
    “真的，如果你想吃的话。”
    “很快就是冬至了，天气会越来越冷。”
    珵海探出身子去看墙上的挂历，距离有点远，她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看清日期，“快了，还有几天。”
    “那件毛衣什么时候可以织好？”
    珵海先是呆滞，然后是无可奈何，那件毛衣她是织给她爸爸的，没想到他笃定了是他的，而且还开口要，还真是厚脸皮。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那爸爸应该不会介意吧，他这么喜欢他，还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既然他这么想要，给他就给他吧。
    “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么时候？”
    “我尽量快点吧。”
    文华“嗯”了一声，她洗刷的时候绑在身上的围裙结也跟着动起来，他抬手拉着左右摇晃的带子。
    “你……你先出去，我还要洗碗。”
    “又不急。”腰上的结扯开了，他又去解脖子上的。
    珵海的脸涨红，她用手肘推了推他，“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来真的，”文华将她的围裙脱了下来，低头在她红粉菲菲的脸上磨蹭，“刚才没吃饱，我要接着吃。”
    文华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也觉得这似乎太疯狂了一点，从厨房到房间也没有几步，但他们却走了很久，气喘吁吁，衣服落了一地，不过这种“觉得”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了那么一下而已，紧接着他的思绪便被怀里柔绵的身体所占据，满满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他虽然并不迂腐，但是现在还是白天，朗朗乾坤之下……可今天的小女人实在是太乖巧了，又是做饭又是织毛衣，讨人欢喜到不行，那条神经一旦被拨动了就很难平伏下来，所以文华也只好随心所欲了。
    “等会要不要出去走走？”身心舒坦下来的文华亲着她汗湿的鬓边问。
    珵海的气息还是不稳，他抱得又紧，刚才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这样直接皮肤贴着皮肤，她很不自在，“去哪？”
    “逛街？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逛街的吗？”
    “我没有东西要买。”
    文华粲然，轻轻地抚着她肩头上的痕迹，“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打发时间也可以，你好像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情，那你平时都喜欢玩些什么？”
    他的手从肩上一路滑下，当她的一条腿再次被掀起的时候珵海怕了，但她怕得太晚了，他直挺挺地闯了进来，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迷迷糊糊间，珵海想起第一次见他的那个时候。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不冷不热，他坐在医院的草坪上，一个小女孩撒腿跑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在他旁边，他把她扶起并且高高地举了起来，本来哭泣着的小女孩发出欢唱的笑声，和煦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他的脸上，很温柔很温柔。
    可惜的是，在他们相处的这两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