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19.去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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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西西刚准备拨电话号码的时候电梯打开了，她看到来人后松了一口气并把电话放下，总经理今天来得比平时早，但是很及时，看来自己还不算太倒霉。
    “你看起来有点慌张，出什么事了吗？”他这个秘书在工作方面一直都是柔韧有余，得心应手的，所以当文华在她的脸上看到慌乱的神情时不禁开口询问。
    曾西西交叠着双手走到文华面前，压低声音说：“您弟弟在里面。”
    “你说文裕？”文华面露惊讶，自打前阵子他们两个人争执过后文裕就离开g市了，表面上对家里的说法是出去考察市场，事实是什么他心知肚明，现在回来，是把事情翻篇了还是接着斗下去？他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了，给我们端两杯喝的进来。”
    “是。”
    “华哥？你的秘书跟我说你没这么快回公司的，我还以为要等一会呢，你这就过来了，糊弄别人也就算了，她怎么连我都糊弄？”
    “她没糊弄你，是我今天回来得早。”文华把窗帘拉开了一点，又把窗户打开。
    “阿嚏！”风一吹文裕就打了一个喷嚏，等到他再抬头去看文华的时候窗户已经关上了，他吸了吸鼻子说道，“不好意思了华哥，要你迁就我。”
    “小事而已。”
    门“叩叩”地响了两下，文华轻喊，“进来吧。”
    “美女秘书，你这咖啡泡得实在是……”
    “有……有什么问题吗？”
    文裕抿抿唇，摇头，“瞧你紧张的，这次泡得还行。”
    “曾秘书是不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好？”
    “华哥你真是，怪不得你的秘书一惊一乍的，你把事情也看得太严重了，她挺好的，没有招待不周，”文裕举起咖啡杯，“是我自己喝咖啡的口味比较奇特而已，她刚才泡了两次，我总觉得还差了一点，这次还不错。”
    文华拉开凳子坐下，随手把放在桌面的一份文件打开看，“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经过这里上来坐一坐而已。”
    “嗯，你回过家没有？”
    “肯定的啊，哪有人不回家的？我一下飞机就回去了，哦，对了，霞姨问你今晚有没有应酬，如果没有的话就早点回家，她可能要做满汉全席吧。”
    文华翻出他的日程表看了看，“有是有一个，但也不是很着急，挪到明天也可以，呆会我自己给霞姨回个电话吧。”
    “行，既然话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难得回来公司，不到处走走吗？”
    文裕立马退避三舍地摆手，“这个就算了吧，这里的气氛太正经了，不适合我。”
    文裕前脚走出去赵家齐后脚就走了进来，他把遗漏在车上的钢笔递给了文华，“文裕怎么会来公司？他又闯祸了？”
    “没有的事，他只是上来看看。”
    “噢。华哥，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我总觉得文裕很讨厌我，你说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文华把钢笔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直到笔掉下的时候他才淡淡地应了一句，“可能是你太正经了吧。”
    “正经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这年头不着调的人都看不起正经做事的人了？什么世道!”
    “我记得以前你跟文裕的关系好像还可以？”
    赵家齐两眼望天，他凝着眉回忆了一会才回到，“一直以来都一般般，后来连话都不怎么说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无意中得罪他了。”
    文华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不知道。”
    g市的冬天又湿又冷，而且不管你穿多少层衣服，不管包得多严实，冷风总能找到空隙吹进你的身体里面，珵海有时候会想象风的形态，它可能是长条形的，头上有触角，每当它遇到一个人之后那触角便缓缓地伸出来，然后找到空的地方钻进去。要不然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穿得那么厚了可还是冷得发抖，更糟糕的是风里还卷着雨，等到她找到地方避雨的时候衣服已然湿了大半。
    “周姐？”珵海把手机屏幕上的水珠拭去后接了电话。
    “印泥你买到了吗？”
    “买到了，但是现在下雨，出门的时候我没带伞，暂时还回不去。”
    电话那头的周红望着两盒印泥挠头，其实她也觉得还没用完的，可是早上怎么找也没找出来，没想到它藏在这里了，“不赶的，哎呦，印泥我找到了，原来还有两盒，被我抽屉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着所以没看到。下雨了，而且我看还会越下越大，你先躲一躲吧，雨停了再回来也行。”
    “我知道了周姐。”不用总念着要赶回公司，珵海心下定了一些，她环手抱着自己，一边摩擦一边跳，一开始身体还有热度散出来，到了后面不止没有，而且她觉得四肢都哆嗦了起来。
    “你蹲在这里干嘛？”
    珵海扬起头的时候就见到撑着伞站在跟前的赵家齐，她往他后面看去，黑色车子里面坐了一个人，他向她招了招手。
    “买印泥怎么会买到这里来？公司附近连一盒印泥都没有卖吗？”文华望着她湿淋淋的衣服问。
    “这种东西我们是有专门的供货商的，不能在其他地方随便买的，这是公司规定。”
    什么鬼？在老板面前向老板解释公司的规定？这个珵海也是不会聊天，赵家齐非常失望地摇头。
    “既然有供货商就让供货商送，你跑来这算什么？”
    “还没到他们送货的日子，我们部门又急着要用，所以我就过来买了。”
    文华抓着她的手揉了一会，见她脸色苍白，又捂了捂她的脸，“说得一套一套的，要是淋病看你还怎么说话？！赵家齐，开去我家吧。”
    不止开着车的赵家齐，连珵海都吓得直直地挺着身，“你家？”
    “你的衣服都湿了，去我家把湿衣服先换下来，我家离这里近。”
    “还是去富林苑吧。”
    “富林苑太远了，等我们去到那里你都成冰棍了。”
    “那什么……”赵家齐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擦嘴，可是如果他不提醒一下，他还真的怕会坏了大事，“华哥，客户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公事要紧，你快点过去吧，我只是外套湿了一点，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没事。”
    文华沉吟下来，这个客户本来是昨天就要见的，推迟了一次之后对方好像有点不高兴，不止把原先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全改了，还不停地打电话来催促，倒不是他怕了他，但是做生意最讲究进退有度，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人家鸽子。
    下车之后文华对她说：“一回去就给我把湿衣服给换了。”
    “我知道。”
    赵家齐又摇起了头，这次嘴里还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珵海不理会他饶有兴致的眼神，转头看外面，一看就懵了，“这是去哪？这不是去富林苑的路啊。”
    “我家。华哥的家你不能去我家能去了吧？”赵家齐笑得呲牙咧嘴，“别以为我会听你那些‘只是外套湿了’那些鬼话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放心吧，我家没有人。”
    “你要穿我的衣服还是穿我妈的？”
    珵海青白的嘴唇张了张，“你妈？”
    “还是穿我的吧，我妈的衣服太土了，我去给你找一身比较新的过来，嫌弃的不是人！”
    珵海被赵家齐那副横眉冷对的模样给逗笑，她点头，“不嫌弃，我谢谢你还不及了怎么会嫌弃？”
    “算你识趣！”
    就在赵家齐在房间里面找衣服的时候大门打开了，珵海和一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会，然后尴尬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