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衡录》第十一章 血洗清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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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前。
    出云城，清河街道上人来人往。位于街道中央的封府，更是门庭若市，来访道贺者不计其数，只因封府现任族长封凌夜的爱妻将要临盆！
    天下将兴，必降祥瑞；天下将亡，必出妖孽。
    那一日，在封府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之时，天空居然泛出了七彩之光，普照整座封府，妖艳的甚至都掩盖了太阳的光芒。
    七彩连天通仙境，长河落日照孤坟，这可是千古难见的异象啊！就在大部分人欲上前恭贺之时，封凌夜却踏空而起，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与此同时，封府后院某处腾起一道虹光，一个美妇脸色苍白的望着摇篮中的婴儿，终是在他的额上留下一吻，向着摇篮旁边的一个女孩儿点了点头，飞向封凌夜消失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苍凉的夜晚在人们的等待中拉开了帷幕。天空中，七彩动荡，凝而不散。天空下，茫茫的夜色中，不知什么时候融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嗜血成性，逢人便杀，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整条清河街血洗了个干干净净！
    出云城北边的茶馆内，徐半仙叹了口气道：“自那次屠杀之后，清河街就再也没有人居住了。”
    咔嚓！
    封天手中的酒杯被硬生生的捏碎了。那么多族人无端被杀，封天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怎能割舍？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族人，甚至连整条街的无辜生命都不放过？！是怎样的灭绝人性之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封凌夜，是父亲的名字吗？
    “前辈，我就是那个婴儿！”封天双眼赤红，起身向着徐半仙鞠躬道：“我想知道那群黑衣人的身份，以及我父亲母亲的去向，还请前辈告知！”
    桌子上，徐半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封天，才道：“时隔多年，有些事情老朽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黑衣人来历神秘，无人知晓，甚至可能不是人！至于你父母的去向，你倒是可以去纳兰古都走一遭，或许能得到一些情况。”
    “纳兰古都吗？……”封天突然想起哑女临走时比划的手势，似乎就是这个地方！去不得吗？拿出戒指中的卷轴，封天紧紧的撰在手中，不说其他，单说这门婚姻，他也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让人打到门口退婚了，但凡有点儿血性的男儿，谁能避让！？
    “那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
    “纳兰古都，号称神州腹地，其范围覆盖之处，学院遍地，各族天骄横行，为人族中兴之地！从出云城到哪里，中间隔着出云山脉、三千大荒，不说路途之遥远，单就行程之凶险，也不是我等可以应付的！”零一解释道。徐半仙饮了一口竹叶青，点了点头道：“这小子说的没错，前往古都的路程，不是一般的凶险，一不小心，小命儿就没了，更何况即使你命大到了古都，也不一定能够如愿，人心险恶啊，所以老朽劝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娶妻生子，了此一生，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飞蛾扑火，明知是死，却还是扑了上去！”封天摇了摇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竹叶青道：“相比于飞蛾，我还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类，如果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种种谜团未知，父母音讯全无，这一切都使我不得不去冒险！”
    言罢，封天起身道：“谢谢前辈指点，若有再见之日，必当相报！”
    “但愿有那么一天吧。”
    徐半仙起身点了点头。封天和零一道了一声别，就向着城外山上的茅屋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吗？
    夕阳下，一人一狐的背影越拉越长，显得很是孤单。
    “爷爷，大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去踏出一条他自己的路，更确切的说，是完成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吧。”徐半仙抱起小仙儿走向茶馆里间，边走边道：“得赶快整理东西搬家咯，因果这东西一旦沾染，麻烦可就大了……”
    “切，从小我就跟你一直流浪，整天就知道招摇撞骗，完了还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刚才不会又是瞎掰的吧？”小仙儿将鼻子在徐半仙的衣服上蹭啊蹭的，气的徐半仙大眼瞪小眼，拍了一下小仙儿的屁股，骂道：“你这个坏孙，瓜娃子！爷爷这么辛苦的挣钱，还不是为了你吗？！”
    “哇……”小仙儿不买账了，哇哇大哭道：“爷爷打我，爷爷欺负我……”
    “……”
    夜，已深。
    出云山脉外围的茅屋中，封天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打破了他的生活轨迹。
    一直以来相濡以沫的哑女，似乎是为了救自己，而被神秘强大的男子带走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苦；
    一直以来扑朔迷离的身世，好像冥冥中已注定，在经过徐半仙的一番讲述后，自己心中也有了前进的方向；
    一直以来不能修炼的身体，恰如大梦初醒一般，于大海中绝处逢生，一梦不仅解决了身体不能修炼的问题，还意外的发现了“安妮”这个一直住在自己身体里的灵身！
    想到安妮，封天起身对着胸口小声道：“小不点儿，睡了吗？”相处了这么多天，两人早已熟的不能再熟了，小不点儿，是他对安妮的调称。
    “小不点儿？”
    “干什么啦！”芬芳汇聚，安妮站在床边，揉了揉眼睛娇嗔道：“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干什么？不会是想……”
    “想什么呢！”封天敲了她一下，道：“睡不着，陪我聊会儿天呗。”
    “干嘛睡不着啊，你有病吧？”
    “或许是吧”，封天下床，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璀璨的星空道：“小时候，娅姐跟我说，别看天上的星星多又乱，但是它们都是成规则排列的，就像我们一样，有的两三个人组成一个家庭，有的是四五个，可惜我却像最北方的那颗星一样，偏离了大众的轨迹……”
    安妮一蹦跳到窗沿边儿上，同样的看向夜空，没有说话。
    “小不点儿，你有家人吗？”
    “我不知道。”安妮摇了摇头，有些迷茫。
    “我一回想过往，头就疼，应该和失去的记忆有关吧，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
    “好吧。”封天正要放下窗户上床睡觉，却被安妮叫住了。她一改往日的悠闲，无比郑重道：“小子，假如有一种方法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却需要付出比别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而且随时都有可能面临魂飞魄散的险境，你会选择这种方法吗？”
    封天认真的看着她，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