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云醒来。
聂?已经开始习惯,凌柔一天一个脸色了。今天温柔可爱,明天冷若冰霜。
知道她此时不喜交谈,也不在意。两人安静的解决早餐,准备赶路。
侠女主动的把包袱提在手上,聂?也见怪不怪了。
侠女醒来,凌柔是松了口气的,这走路真的是太累了。在现代一天能走5000步就不错了,路一远,公交、地铁、滴滴能选择的太多了。在这里她只有11路公交车了。还好这身体是侠女的,若是她原来的身体,昨天走那么一天,肯定脚底打泡的。
侠女一路蒙头向前走,步伐既快又轻便。聂?虽然简单的练过一些拳脚,但那只是因小时候身体不好,找来炼体的,跟侠女那武功可没法比。
慢慢的聂?就开始落后了许多。
聂?先开始强撑着努力跟上脚步,可是后来发现,要跟侠女比体力,真的是件蠢事。他该比脑才对。
于是,开始动脑,要怎么吸引她注意力,好让她放慢脚步。她不方便说话,那么只能由他说,她来听。
有了,可以讲典故嘛。想了想,正好想起昨天她说的一句话。于是道:
“侠女啊,你知道‘对牛弹琴’是出自什么典故吗?”
侠女一听,觉得这不是个好词,但还真不知道什么典故,只能诚实的摇头。
“这典出汉·牟融《理惑论》,‘昔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话说……”
低沉的语调将典故徐徐道来,侠女听得津津有味,步伐自然的慢了下来。
聂?走路也轻松走来。
凌柔却是想翻白眼,不就是昨天说了一句小心眼嘛,今天他就说他是对牛谈琴,她还真是没冤枉他。
“这琴啊,还是得找个听得懂的人听。”
等聂?把典故讲完,总结了这么一句。侠女点头,一脸赞同,确实不该弹琴给牲畜听,该弹给人听。
凌柔一见,侠女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低声对侠女说:“侠女,这典故是告诉我们,说话不看对象,就会白费力气。”
侠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凌柔接着说:“也是想告诉我,昨天他之所以没答应我的要求吹笛,是因为觉得吹给我听是对牛弹琴呢。”
侠女闻言,不高兴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凌柔呢。
耳边又传来聂?的声音:“不知侠女可听说过,伯牙子期。这伯牙子期典出……”
“这是讲知音难求的故事呢。”凌柔道。
侠女皱眉瞪了聂?一眼,用上内力,极速往前走,把聂?甩在身后。
聂?只能望着她绝尘而去。
*****
等太阳当空时,聂?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追上了侠女。
此时侠女,正在道路旁的大树下,坐着等他。地上有一些骨头,看来已经吃过饭了。看她的样子,像是等了他一阵了。
聂?走到她身边,姜云递过肉和水囊,便不在理他,闭目养起神来。
聂?想,这侠女气性还真大,都让他在后面追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消气。幸好这路上没岔道,不然走散都是有可能的,他都没找她算账呢。现在还摆脸色看,开始想念起凌姑娘的好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又看了侠女几眼。顺了顺气,道:
“过来,我今天教你识新字。”
姜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用木棒写道:明天学。自己识字,还是让凌柔跟他学吧。
聂?这会却是生气了,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要想做好,贵在持之以恒,你既拜我为师,更是不得偷懒,辱没了我的名声。”
侠女看他严肃的表情,也认同他说的道理,只得同意。
可她小时候最讨厌读书了,她是宁愿练一天的武功也不愿去学字性子。后来还是因为无法说话,实在有些不便,才花了几年把启蒙书给啃下来的。
所以现在被教识得的字,兴致不高。学了几个字后,聂?也看出来了。
看他又要训人的样子,凌柔给侠女出主意:“侠女,你写,见过,不知。然后把你想写给我的字写给他看,让他说是什么字,什么意思。这样以后你写给我看时,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侠女想,这主意好。便在地面写上:见过,不知,?。
“这是粮食的粮字。”
侠女点点头,然后接着开始写其他一些字,让聂?解说。本想讲一些典故,侠女却是怕了他了,只摇头,继续写字。
这样,只讲字的读音和意思,认字就快了许多,很快就达到昨天所学字数。
最后,侠女在地上写下:我,练功。
写完,抬头望了他一眼,放下木棒,开始打坐休息去了。我不陪着你玩了,还是等凌柔来学吧。
聂?只好罢了,越发觉得还是会说话的凌柔可爱些。
就是不知道她那武功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
之后两人起程,聂?不敢再起幺蛾子,而侠女也放慢了速度。
两人安静的赶路。
今天依然没找到住处,宿在野外。
侠女去打猎,聂?也不好闲着,一边拾柴火,一边摘野菜。
侠女打猎速度不是盖的,但时间也晚,只打了两只野兔。怕伙食不够,侠女路上又见到大丛的青紫野菜,就顺手采了一大把。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聂?拾了柴火往回走。看侠女弄来两只野兔也是高兴。可是看清她手上的野菜,却皱了皱眉。
这菜昨天就见过这种菜,没摘,今天怎么摘了这么一大把?也许有其他作用吧。聂?也就没在意。
而侠女自然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等煮汤时,看侠女把这青紫野菜和别的野菜混到一起煮,并没特殊对待时,聂?的疑心又起了。仔细的观察着侠女。
侠女练武,对视线很敏感。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转回身来,继续搅动着锅里的菜。
他为什么这么看我,他在怀疑什么?
凌柔通过侠女的所见,也觉得聂?的表情也觉得奇怪。也在想,哪里出了什么错。开始回想,他是什么时候不对劲的,仔细一想,好像就是侠女煮汤时。
看了看侠女正在拌的野菜,难道有些菜不能吃?再仔细看了看,各种菜都是昨天两人吃过的啊,除了那青紫色的菜。但既是侠女摘的,凌柔自然相信这里面的菜无毒可食用。
遭了!昨天她见过这些菜,但是她没摘。
他盯着侠女,也应该是发现了了这一点了吧。武功能影响性情不同,难道还能让所知不同?他若问起,她该怎么说?
感觉侠女还没想出来,凌柔赶紧把所猜到的告诉侠女。
姜云有些懊恼的皱眉,凌柔劝慰道:“没关系,我们下次小心。”哪知道,相处这么多天了,一有不对,他就起疑心的。
好在聂?在侠女看他之后,就收回目光,也没说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只能暗中警惕。
*****
姜云弄好菜汤,开始收拾野免的时候,聂?来到她旁边,笑道:“侠女啊,我看到这只野兔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件旧事了。”
侠女闻言,没去看他。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收拾。
“有一次,我舅母家要办席,安排下人去买鸡肉和兔肉。舅母给了仆人不超过6700文的钱,要求买鸡兔一共43只,且购买鸡的数量要多于24只。这据我所知,鸡比兔贵了60文,两者合计卖价为300文,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仆人最后到底各买了多少只鸡兔。要不,你给我算算?”
凌柔心道:来了,居然从这方面来试探。
侠女听到题目后,顿了顿,开始想着这题。她以前打的野鸡都是100文卖的,这兔子的价格居然比鸡贵么?但那样的话,兔子的价格就是200文的话,就和他说的事实相反了啊。
想和他说说这价格,可是,又想也许仆人买的野鸡比她的打的好吧。那就不是她卖的那个价格了。
侠女很想拿出算筹和木板来算,可是想到昨天聂?和凌柔什么都没用,她也不敢拿出来。
只能在那里默默的心算着,手上动作就慢了下来。
聂?提醒道:“侠女,兔子快糊了。”
侠女反应过来,赶紧翻面。
而凌柔刚听到鸡和兔还以为是鸡兔同笼的经典问题呢,结果听到后面发现不是,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手上没有纸笔,也有些抓瞎,看来只能靠口算了,太烦人了。
总算是算出来了,凌柔长叹口气。
对着侠女道:“鸡25只,兔18只。”
侠女赶紧把答案写下来。她虽然算不出来,幸好有凌柔。
聂?看到答案,笑着点头,心中释疑。
之后两人沉默的烧火,喝汤,吃饭。
总算是过关了。
*****
晚上,姜云见到凌柔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对凌柔写道:太聪明、过关。
凌柔赞同的点点头:“是啊,这观察入微对着敌人是好,对着自己就觉得有些惨了。”
接着道:“对不起啊,侠女,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废柴,怕在路上出意外,我们也不会和他一路,时刻担心暴露问题。”
侠女写道:性命重要。
凌柔点头:“等我们验证了换身的方法,就好了。”
真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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