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愣了下,不晓得韩经年这跟她摆上了又是个什么意思。
想了想,试探地问了声,“那……我给您银子?”
说完,就见韩经年朝她看了眼。
那眼神……颇有几分幽怨。
夏晚安心尖儿一颤,只觉诡异——她的大和尚,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妖精附体了。
怎么这么……勾人呢?
咽了口口水,又问:“那您想要,想要什么?”
韩经年没说话,片刻后,却淡淡道,“且看殿下的心意了。”
“心意?”
夏晚安皱眉,“可我除了银子也没别的啦……”
韩经年神色微黯,收回手,便要后退。
夏晚安以为他要反悔,连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疾声道,“行行行,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给的!行不行?”
韩经年朝她看。
夏晚安一脸认真。
不想却听他问:“殿下为了别的男子,竟连自己一生都舍得么?”
夏晚安一怔,“太子哥哥怎么会是别的……男子?”
韩经年沉默。
夏晚安忽然觉得牙有点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这大和尚,还真……有几分好玩呀!
她瞄了瞄他,道,“你生气啦?”
韩经年握着念珠的手一紧,片刻后,挪开目光,看向远处,淡然道,“臣稍后会命人将那琴姬送于殿下……”
话没说完,就察觉被夏晚安抓着的袖子往下一扯。
下意识回头。
就见夏晚安另一只手扒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一踮脚。
刚好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两人都是一愣。
夏晚安顿时撒手!
怎么也没料到大和尚居然偏巧转过头来!
哎呀!
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满脸绯红,“那什么……礼尚往来!”
“……”
“……”
说完,又是一阵鸦雀无声。
只有小楼外的风声,呼呼吹过。
夏晚安臊得恨不能一头冲进那冬风里,彻底消失不见才好!
却听韩经年淡声应下,“殿下的回礼,颇有趣味。”
“……”
她的大和尚,真的坏了吧?
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你答应把人送给我了,可不许赖账。我,我就先回去了!你,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别折腾了。伤口仔细别碰了水。”
韩经年看她如烟霞滚动的脸。
还待要说什么,夏晚安却已先转身,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抄起桌上的盒子和灯笼,再次噔噔噔跑了。
韩经年走到窗边。
便看那小女孩儿,越过拱桥,匆匆而去。
似是有些狼狈而逃的模样,连回头都没回头一下。
直到那娇小身影不见,他才淡淡地对暗处说道,“把人送去。”
“是。”
有低声应下。
……
翌日。
皇太后举办冬日宴,遍请京中世家贵女。
名义上是陪着太后热闹,实际上大家心里都知晓,这是在给太子相看太子妃的人选呢!
各家贵女盛装出席自不必说。
长乐宫这边。
夏晚安一大早被青梨拽起来,洗漱整装,描眉画目,穿戴首饰。
整个人打扮得,比那仕女图上的女子还明艳漂亮。
夏晚安对着镜子一照,自己都惊了。
拨了拨胸前挂着的猫儿眼璎珞,只觉眼熟,问:“这是做什么啊?又不是我去选妃,这样隆重的,要叫其他人嫉妒红了眼,我多不好意思?”
青梨正奋力给她系腰带呢,闻言轻笑出声。
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殿下天生国色,本就生得叫人唯有仰视。”
夏晚安戳了她一下,“还学会拍马了。是不是最近跟王万全走得近了?”
旁边白芷‘噗嗤’一声,笑着上前,用香炉在夏晚安身前腰后熏了一圈,一边道,“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嗯?”夏晚安闻着那香露,瞄了眼,“是鹅梨香?”
白芷点头,“东宫送来的。”
夏晚安咂嘴,“太子哥哥想干什么啊?”
白芷轻轻一笑。
夏晚安又道,“昨晚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白芷点头,“小全子都安排妥当了,殿下放心。”
“嗯。”
夏晚安又拨弄了下胸前的猫眼石璎珞,心下冷笑,安悦华想出头?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几人正说着话呢。
外头王万全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咦?”
夏晚安讶异,忙跑了出去,果然看见夏涵初站在院子里,正在拨弄她那秋千。
立时大大笑起,“太子哥哥,您怎么来啦?”
夏涵初转脸,便是眼前一亮。
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晚安,笑着点头,“不错,你跟前几个伺候的,倒是知晓你的长处。这样装扮下来,不亚于洛仙之姿啊!”
夏晚安立时不满,“太子哥哥这样调侃我作甚?”
夏涵初却笑,转身道,“走吧!”
夏晚安意外,“太子哥哥是来接我的么?”
从东宫到长乐宫可并不顺路,而且这里还是后宫,夏涵初一年都少来几次,而且每次基本都只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她说着,又眯了眯眼,朝夏涵初看,“太子哥哥,您今儿个,该不会是想拿我做幌子吧?”
“哈哈。”
夏涵初失笑,朝她看,“变聪明了嘛!”
夏晚安伸手拽他袖子,“您想干嘛?快说!不说不许走!”
不远处,正是桐华宫。
华嫔刚走出宫门,就看到夏晚安扯着当朝太子,一副没上没下的轻浮样子。
眼神瞬间狞恶。
片刻后,转开视线,绕到了一旁的小路上,进了观雪亭。
秀露站在观雪亭外,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一个小内侍站在观雪亭中,笑着对宓嫔行了个礼,“见过娘娘。”
华嫔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内侍恭恭敬敬地说道,“大爷说,诡门那边行刺失败,刺客还被国师捉住了,只怕会牵连娘娘,让娘娘自己拿个主意。”
华嫔看着他。
又听他道,“若是娘娘想自保,大爷也能理解,只要娘娘拿出这个数。”
他比划了个手指,“大爷就能叫这件事干干净净,绝不会叫娘娘为难半分!”
华嫔面色发白,转过脸,朝观雪亭外看了眼。
因为今儿个太后举办冬日宴,大多数人都去御花园的惠海楼那边了,此处根本无人。
那小内侍还在说,“大爷说了,他也是没办法。为了替娘娘免除后顾之忧,倾家荡产地买了诡门的刺客,不想竟遇到国师,如今大爷不敢轻易现身,也是为着娘娘考虑……”
正说着,就见华妃走到跟前,也不敢抬头,忙躬了躬身,“娘娘有何吩咐……啊!”
话没说完,华妃忽而往前一伸手。
小内侍惨叫一声,根本来不及躲,肚子就被捅了一刀。
门口秀露猛地一颤,扭头一看,顿时面色惨白,赶紧地冲进来,捂住了那小内侍的嘴!
不远处。
一双眼盯着亭内看了许久,良久,轻笑一声,转开。
……
而另一边,夏晚安还在扯夏涵初的袖子。
“太子哥哥,您不告诉我您打算做什么,我要怎么配合您呀?是不是?万一给您捅娄子呢?岂不坏事?快告诉我嘛!”
夏涵初失笑,扭头看她,“你倒是比从前会说话多了。”
夏晚安一个大白眼,“我从前也很能说会道的好嘛!”
夏涵初摇头,“能说会道还能被人欺负哭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好不好啊!”夏晚安顿时脸红,不痛快地撒手,“不说就不说嘛,哪有这样揭人短的呀……”
没说完,就见夏涵初朝她招了招手。
她连忙凑近。
就听夏涵初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当即不解地拧起好看的眉头,“为何呀?”
夏涵初笑,“你听我的便是。”
夏晚安有点儿不乐意。
夏涵初却道,“你要是听我的,过几日我再带你出宫去玩……”
“我听!”
夏晚安当机立断,“我今儿个就一切以太子哥哥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绝不反抗!”
“……”
夏涵初真不知是凶她好还是打她好,“胡说什么。”
夏晚安坏笑,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还往他跟前凑了凑,故意道,“这样行不行?”
被他嫌弃地推开,“成何体统!”
“嘿嘿。”
……
荣昌太后信佛,御花园中便修了一座惠海楼,以供荣昌太后参佛寂寥,偶尔到此散心赏花时休憩所用。
虽说是一座楼,可前后院子,花厅,以及种种摆设,可不比一般的宫殿少。
而且还胜在宽敞,景致又好。
如今初初入冬,开了许多山茶与蟹爪兰,颜色亮丽,十分地好看。
今日的冬日宴,便在此举办。
各家贵女由府中主母带着,也早早入席,正与荣昌太后其乐融融地说笑。
正热闹间,就听内侍长唱,“太子驾到——九,唔!”
九,唔?
众人微讶,纷纷转脸。
就见前头,一双绝色之人,前后走进。
当首男子,面如冠玉器宇不凡,通身贵气,叫人过目难忘。
雅致无双之中,却又隐隐一股威仪之态,十分慑人。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太子了。
不少女儿家当即红了脸。
有人暗道,从前只听说太子储君多年,能力非常,不想连相貌竟也这般……出众。
接着又看到夏涵初身后的女子,瞟了那传唱的内侍一眼,那内侍登时便噤了声。
好大的威风!
众人细看过去,就见这女子,一身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云脚珍珠卷须簪,眸若秋露,脸若银月。
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尤其胸前一枚猫儿眼宝石璎珞,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通身荣华贵气,直接将场中所有女子瞬间便压了下去!
众人还不待反应过来这女子是谁时。
就听荣昌太后笑道,“初儿来了?怎么跟这皮猴子一起来的?”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