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之光I》04 重燃的火焰

    
    熟悉的宝座，一群骷髅拥着爬向前去，却被奇异的魔力卷到空中，半空有一架天平，上边还燃着火，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鬼魅们烧成灰烬，幽蓝的色调极度冰冷。任何人都不想多看一眼，哪怕是一分钟。
    “有些狼狈啊，命运之子，光天荣·圣菲达姆二世。”
    肩上突然感受到一阵温热，惊得他向后退了数步。眼前那张面孔让他瞳孔顿时紧缩。
    竟是圣菲达姆家族的故人，可是，见到他并不是一件喜事，反倒让心头沉淀的怨恨忽地暴涨。尽管那些事都过去很久，曾经流血的战场也被滂沱大雨洗涤得神圣，血迹大概是消除了，可总有些消不去的，例如悲伤的风，那些无法瞑目的魂魄。光天荣知道自己上一次的战败究竟意味着什么？究竟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万物终结，连时间也虚无。圣者们全都不得善终，两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也被痛苦的命运诅咒。
    “现在的你还不是你！最多只是算得上是一副躯壳。”
    “就算只是躯壳，杀死你也是绰绰有余！”光天荣的瞳孔爆绽出血狱十字刻印。
    但他还是杀不死亚萨，掌控时空的亚萨在某一程度上已经接近永生。
    亚萨的双眼比任何人都要孤独，谁也无法想象这份孤独将会持续到永恒。
    而亚萨的情感也随着岁月逐渐瓦解，现在仅存的只有超越历史的智慧与理性。
    “听着，我穿越时空，看到了无数的可能。而你的失败却是注定的结果！”亚萨毫不隐瞒。
    “恐怕未必吧。”空气凝滞，连星辰幻象也陨灭。
    “如果你还要像过去一样野蛮，那尽管来吧，只是你最后也会发现这是无所谓的抗争。”
    看来，这些年，亚萨并不只是在蓄胡，也增进了不少的见识与胆魄。他甚至能够徒手将空间撕开，而后随手将任何事物塞到其中，不费吹灰之力。
    比起以前那个做事畏手畏脚的亚萨，如今这个亚萨成熟稳重太多，而且也强大甚多。他现在寻求的无非是一种秩序，不为任何人所操纵的秩序。因此，即便是贵为统世王的阿道夫·熙想要颠覆什么既定的事实，恐怕也很难。可阿道夫还没蠢到要跟亚萨为敌，维持秩序的亚萨永远不会妨碍他的计划。就像是两根从来不相交的平行线，发挥着各自的作用而已。
    “哦，看样子，你变化了很多。”光天荣确实感到棘手，眼前这个家伙不同于先前的任何对手，哪怕对方只有一丝力，也能在瞬间让自己化成宇宙的尘埃。
    “是啊，好久不见了。”亚萨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表情，也看不出他是多么的念旧。
    “我想，你出现在我的精神领域，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的叙旧的话吧。”
    “我已经没有必要跟你叙旧，因为再相似，你也不是科尔温。你反而像是魔力的器皿，额，让我想想该怎么称呼，对，储蓄装置！你无非是将一些本不属于你的记忆碎片拼接而已。”
    真是莫大的讽刺，自己分明已经继承了科尔温的意志，科尔温的部分魔力，甚至得到科尔温的宝具，他竟然说自己就是能量的容器，赤果果的诬蔑啊。
    “可既然我知道了，就不会什么也不做。”光天荣不愿继续跟他久耗，迫切要离开精神领域。
    “你真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就算你击垮了黑暗帝国，又能怎样？试想到时候光明帝国的代价？何况阿道夫已经不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那个阿道夫，他的强大远远超出我们任何人的想象，即便是维克多，也不再是他的对手。”亚萨说道。
    “呵，所以你是来告诉我弱肉强食。真是可笑，原本在这方面我才是行家，如果不是你们耍弄的那些把戏，我又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
    是啊，如果不是当初六大真王联手对他发起突击，他又怎么可能会以失败告终？一对一，几乎无人是科尔温的对手，那么多对一呢？实在是毫不公正的对决。
    “你错了，每一步都是你自己走的，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强迫。”亚萨冷冷道。
    就像是把自己的罪恶撇得一干二净，他竟然还能说得如此坦然。或者，他从未认为自己有过罪恶，弑父的科尔温才是罪魁祸首。是了，于是，他们便携手剿灭战王的黎族。
    那些血，那些肉，那恐怖的寒夜，那突如其来的噩梦。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卷起你那丑恶的嘴脸滚蛋，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要知道，我即便杀不死你，也总是有办法把你困住。”
    “真是个可悲可怜的傻瓜。我只能说，你的命运注定走向毁灭，你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是非对错属于实力者，而我最后一定会逆袭这个被定格了的可笑命运！我一定会亲手去撕毁那灰暗悲鸣的未来！”
    “恐怕你永远也做不到。”亚萨辛辣地嘲讽着。
    不……我……我一定能做到！一定可以！
    【通灵万古深渊，琉璃七重魔界，破裂吧，沉寂子夜，粉碎吧，无止黑暗，用真神的符文为你礼颂，带着无尽的荣耀曙光，将天之穹点亮！】
    “呀啊！”光天荣怒喊一声，从睡梦里惊醒，流了一身冷汗。
    太子剑笔直地竖立着，地面裂开了千百道奇形怪状的纹理。
    剑魂出现了：“你探求到答案了吗？”
    “我想是的，虽然那家伙很讨厌，但我想他已经告诉我了。剑魂，我现在的魔力已经大不如前，我必须变得更强！”
    “那你战斗的理由是？”剑魂颤巍巍地站着，他试着抑制住心里的激动。
    “为我所爱！”等待已久的答复终于入耳。
    “你的意志，我已经清楚地接收到了，那么，重返征途吧！吾王！”太子剑碎裂了。
    骤然，爆裂一般沙尘形成巨大的蘑菇云，连辛儿她们也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受苦了，老伙计，这一次，我怕是不能再依赖你了。”
    果然，在炼狱之境，为了给他重塑身体，太子剑已经耗尽所有的魔力，而今不过是凭借着焱帝赐予的神识而存在的残念，既然战王的意识被再度唤醒，少年能够独立站起，那么它便也无需继续留恋人世了。
    “那么，接下来，我也该开始我的征途了。”光天荣将战能聚集到自己的掌心，再将手掌收拢为拳状，紧握住，通过魔能淬炼为强势的蛮冲，他，冲进了岩浆，用手劈开滚烫的岩石，不停地向下穿凿，似乎要打通一条道路。
    而道路的另一侧，连接着的，却是科尔温过去始终不愿去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