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之极》第338章世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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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命关天，请问族长这对年轻男女究竟有何恶行，你们竟然要将他们沉河！”林鸿语气平稳，不怒自威。
    “这位上仙，请您息怒！”老族长是金丹修为，是艾城实力最强的人，但他根本看不透林鸿的能力，当即恭敬地躬身回复道，“这年轻女子本是我艾城中一刘姓人家的媳妇，家中丈夫因病去世，她本应恪守妇道，一心一意为丈夫守寡。怎想这刘寡妇不守妇道，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招蜂惹蝶。这不，竟然与邻村的王姓小生厮混在一起，简直是道德败坏，有辱我艾城数万年的良好风气。
    今天，我艾城召开全体居民大会，大家都对此事义愤填膺，恨不能将刘寡妇分而食之。是老朽慈悲为怀，不忍心见到她身首异处，这才对其判处了沉河的惩罚，请上仙明鉴！”说到最后，老族长腰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望向林鸿的眼神也大胆了许多。
    “呵呵，不守妇道？”林鸿气极反笑，他环视一周，眼中精光四射，一时间有数十个男子从四面八方被拎到族长面前。
    “你说，你去刘寡妇家门口和窗子前面偷看了她几次，她有没有理会于你？”林鸿随手指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我……，我……”男子脸色卡白，恐惧地望着林鸿。
    “快说！”林鸿轻声一哼，放入一声惊雷在男子脑中响起。
    “我说，我说。刘寡妇长得俊俏，又死了丈夫，我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可以占点便宜，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去她那里，不过她从来都不让我进屋。具体去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得了，请上仙饶命啊！”男子一边说，一边磕头道。
    “到你了！”林鸿又随手指了另外一个男子。
    很快，几十个男子一一坦白，他们几乎从早上到晚上，成天在刘寡妇门前晃荡，一有机会就挑逗、诱惑甚至威胁刘寡妇，但她都没有跟他们发生任何关系。
    “族长，这就是你刚刚所说的，刘寡妇不守妇道，诱惑同村村民？”问完之后，林鸿望着早已羞红了脸的老族长说道。
    “她，她长得那么好看，又一个人守寡，要是不想着去勾引男人，平时穿那么漂亮干什么？”老族长低声争辩道。
    “怎么穿衣是她的自由，又犯了哪门子法律了？”林鸿被气的笑了出来，“再说，她守寡，难道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了？”
    “这……”老族长明知自己理亏，嘟哝着不敢说话。
    “还有你，都已经七八十岁了，还刚刚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做八房姨太太。像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好色的老家伙，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刘寡妇？人家一个年轻女孩子，死了老公，一个人生活本就不容易，还被你们这些可恶的大老爷们搞得每天担惊受怕的。人家和邻村小伙子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就怎么不能生活在一起了？谁说的，男人死了就不能再嫁的？是你们艾城的圣人艾子告诉你们的吗？
    亏你们还出自圣人之乡，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无耻至极，你们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
    今天，你们要感激主神，人被我救下来了。否则，凡是参与此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尔等从今往后，务必躬身自省，如若再有此等情况，当同此河！”林鸿重重一哼，随手一掌挥去，数十米宽的大河被从中截断。
    惊呼声此起彼伏，过后是深深的恐惧。
    “这位兄台，实在是惭愧！都是我教导无方，才导致家乡后辈做出如此恶劣之事！”林鸿本来想再教训几句，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林鸿有些惊讶，这是直接出现在他头脑中的声音，但却不是通过意念的方式。
    “你不用担心，这只是我留在此处的精神片段，通过特殊方式，直接与你沟通，其他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谈话。”那声音继续说道。
    “你就是艾子？”林鸿当即反应过来，他对着众人挥手道，“都散了吧，以后谨记不要忘记了做人的本性！”
    众人得令之后，一哄而散，闹哄哄的大树下只剩下林鸿一个人。
    “是的，我就是艾子。我自诩也算略懂礼仪，但没想到万年后，我的家乡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到处都是行为卑劣之人。”一个苍老的虚影展现在虚空中。
    “林鸿见过艾圣人！”林鸿对艾子还是非常尊敬的。据仙五说，艾子出身贫困，但天资卓绝，独自一人开创了流传数万年的儒家学说，并以文入道，成功破碎虚空而去。
    林鸿此次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能否有机会继承艾子的儒家学术，丰富自己对世界规则的掌握程度。
    “小友不必客气，你能够唤醒沉睡中的我，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想必小友此次前来心中一定有什么疑问，不妨提出来，我们一起探讨一下。”艾子沉声说道。
    “在下的确有一些疑问，还望圣人替小可解惑！”林鸿躬身说道。
    “小友请说！”艾子双手虚托道。
    “艾圣，我观世人对儒家之学术颇有误解，不知圣人认为儒家学术的根本是什么？”林鸿直入主题，所问之事乃问题之核心。
    “试问小友认为这世界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人类自己的主观意识？”艾子没有直接回答林鸿，而是反问道。
    对于“世界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这个问题，林鸿其实一直都有思考，也有过一些心得，艾子既然问道，他停了停，整理了一下思绪：“艾圣，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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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理解的世界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可以换一个说法，世界是由物质决定的还是由意识决定的。
    自人类从万物中独立出来后，对于世界的本质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其实一直都存在着争议。我们对世界的理解也在不断的螺旋上升态势之中。有时候是客观主义即唯物主义占优，有时候是主观主义即唯心主义占优，但每一次大讨论带来的都是社会的巨大进步。”
    “有意思，小友请仔细说说。”艾子听林鸿说起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反复较量，顿时大感兴趣。
    林鸿微笑着点点头道：“人类文明刚刚启蒙的时候，人们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和好奇，见到上天打雷，认为是雷公在发怒，下雨则是龙神在飞驰，谷物有谷神，耕地有土地神，每一种东西都有一个对应的神祇在掌管。万物的命运皆由神祇的喜怒哀乐来决定。
    第一局，唯心主义占优。
    后来，有的先贤开始分析万事万物的构成，他们认为万物的具象不过都是表象，在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相同的本源，有的先贤甚至创造性的将所有物品的起源都认为是由同一种原子构成的，在缺少基础科学研究之时，这种想象力可谓是非常大胆，但却非常接近于事物的真相。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世界由水火土风四大元素组成，当成也有人认为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不管是四元素还是五元素，总之，世界都是客观存在的，是由少数集中基本元素通过组合形成了。人们依次发现很多可以重复运用的规律，并推动人类文明滚滚向前。
    第二局，唯物主义扳回一局。
    后来，社会继续发展，人们逐渐发现有很多自然现象用当时的理论是无法解释，同时随着魔法文明的兴起，存在着很多超自然的力量比如魔力，星力等，包括主神的存在也被一再证明。
    这时候，人们普遍认为存在着唯一的真神在掌管着这个世界，世界中的一切东西都是真神的安排。
    与此同时，人们在共同信仰或愿景的支撑下，开始诞生出国家，法律，货币等由主观意识构成但却客观独立的特殊存在。
    第三局，唯心主义再扳回一局。
    接着，随着认知的增加，人们又开始意识到，即便是主神其实也不能为所欲为，他们都必须遵循一种名叫规则的东西，时间万物都可以通过简单或复杂的规律构建而成。一旦规则破坏，事物本身也将被彻底毁灭，而这个规则本身是独立于任何人存在的东西。
    这时候，人们一度认为，只要掌握了规则，再给定了初始条件，就可以模拟出世间万物的演化过程，做到真正的掌控一切。
    第四局，唯物主义继续领先。
    随着人们对规律，规则或者说法则认知的加强，世间一切皆可规则化，认为即便是主神也不得不服从于规则。直到又有一些超越规则的事情发生，最直接的就是三体问题，即便规则就放在那里，又给定了三个物体的初始位置和运动速度，但你永远没有办法计算出任意时刻三个物体的位置和速度。
    人们又开始发现，其实规则并不能为所欲为。
    特别是至强者诞生后，甚至可以在局部环境中改变规则，做到言出法随。人们这才发现只要实力足够强，规则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更改。
    人们渐渐认识到，冥冥中或许真的有着一种超越规则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个世界。
    每一个世界都有着边界，边界内或许是规则的世界，但边界外一定是主神的世界。
    第五局，唯心主义再度领先。
    哪怕现在是唯心主义领先，但随着文明的进步，难保有一天唯物主义又会卷土重来。
    一局一局又一局，是物质第一还是意识第一，世界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其实一直都没有定论，即便在现在又有谁说得清楚？
    要我说，这世界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硬币的正反面，有时候是正面朝上，有时候是反面朝上。但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其实都不能完全说明硬币的本质。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没有他，太阳照常会升起。
    但同时，一个跟他毫无关联的世界，对他而言，其实存在与否有何想干？
    我们每个人都看待世界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每个人认知的客观世界其实也都是在自己主观世界中的映射而已。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认知一个完全客观的世界，最多只是无限接近而已。
    每个人眼中的客观世界，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脱离主观存在的客观，也没有脱离客观存在的主观。
    我们每一个人，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追求着世界的真相，在认知这个看似客观存在的世界，但我们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在理解和认知这个世界，并竭尽可能让自己的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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