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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歌拦住阿媛,“你胡说些什么!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阿媛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杜长歌,这是她打小陪着的人,从前她们都还是侍女的时候,是她一次次的帮她,她成了贵人,也是她一次次地护她。是杜长歌在她害怕伤心的时候陪伴她,她们不仅仅是主仆更是姐妹。念及此阿媛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犯下种种过错。惟愿太子妃娘娘不要迁怒于我家主子,奴婢阿媛愿意以死谢罪!”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已经像一支射出的箭重重地撞向柱子。
“不要!”杜长歌伸出手想要拦住,然而她的手却落了空。
砰!
阿媛的血溅了一地,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杜长歌,身子随后软软地倒下。杜长歌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过去抱住阿媛,不住地摇晃她的身体,“阿媛、阿媛,你醒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阿媛!”
故人已逝,活着的人无论怎样叫喊都无法挽回最终的结局。两行清泪落下,杜长歌抱着阿媛的尸身失神。
她们俩从小一同入府,在这个偌大的东宫里步步小心谨慎,相互扶持。从前有人嫉妒她的美貌,冬日里总是打湿她的炭火,是阿媛偷偷地给她送手炉。有太监不住地骚扰她,也是阿媛跑去大闹一场断了那太监的心思。后来她伺候了太子,也是阿媛一直陪伴左右,不曾离去。
阿媛啊,阿媛。她不仅仅是一个侍女,而是她杜长歌这么多年来相依为伴的至交好友,是她的姐妹,是她的亲人。她恨自己的狂妄自大,也恨自己部署不周,棋差一招,害死了阿媛。
面纱之下周梓华看着杜长歌失意的模样,划过一抹笑意。看吧,毁了她的脸就该是这样的下场。而秦鸢只是一直盯着奴儿,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做法。
奴儿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声侍女阿媛的忠肝义胆,她看了一眼杜长歌,“既然侍女阿媛已经供认不讳,但杜孺人管教不力,出了此等恶仆,不可轻饶。着消去孺人位分,重入奴藉,就到景深阁伺候秦宝林吧。”
此令一下,所有人无不感叹了一声太子妃的狠辣手段。
秦鸢现在已经明白自己为人利用,心里早已恨毒了杜长歌,将杜长歌销掉位分重入奴藉,便是同伺候人的侍女一样卑贱。任秦鸢如何处理,都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接着奴儿的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就罚你们互打五十鞭,谁先倒下,另一个就免罪。”
这话着实令在场的人又震惊了一番。方才的狠辣转瞬变成了狠毒。
奴儿召了东宫后宅的所有侍女小厮及太监前来观看,王来德和李福友手拿长鞭,刚刚还同心同德的两人出手既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咻、咻。
一下、两下……
两人的衣裳都被打烂,露出难辨血肉的肌肤。有些胆小的侍女看得直呕。
最终,死一个,半死一个。
自此以后,东宫上下但凡太子妃所令,所有人无不雷厉风行完成命令。
经此一事,东宫中人再不敢有人造次。周梓华忙于治好脸伤,秦鸢忙着折磨杜长歌。半个月来,东宫的后宅竟也难得的清静下来。
这一日,奴儿一早起身梳洗,挑了一件绛紫色对襟宫装换上。不急不缓地坐上早已备好的香车。按照规矩,太子妃需每半个月进宫给皇太后请安。今日还是奴儿出嫁后,第一回正正经经地进宫请安。
香车微微有些颠簸,奴儿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须臾,外头有人挑开珠帘,“请太子妃娘娘下车换撵。”
新眉扶过奴儿的手,下车时奴儿抬头瞧瞧了天方才蒙蒙亮。想着许久未曾回来,便挥手止了步撵,“寿康宫离这儿不远,本宫且走一走。”
太子妃开口了,自然无人阻拦,抬步撵的太监们都行礼退下。新眉跟在奴儿身后。瞧着主子今日倒是有几分兴致。于是乎便壮着胆子主动讲起话来,“没想到夏日清晨的风竟是如此凉爽。”
新眉毕竟跟着她有些年头了,换作旁人是决计不敢如此与奴儿说话。奴儿也未恼,仍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宫道上,她笑了笑,“细细想来倒是许久未曾如此放松了。”
新眉笑一笑,垂下头劝道,“娘娘平日里心事重,操劳许多,自然费心力。以后啊,还得多出来走走才是,免得将人憋坏了。”
“究竟是怕本宫憋坏了,还是怕把你自个儿给憋坏了?”奴儿笑着说。
新眉左右年纪还小,平日里总装得老成,但奴儿知道她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孩子般贪玩的心性。被奴儿说破了心思,新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奴婢自,自然是为娘娘着想。”
难能看新眉如此娇憨的模样,奴儿忍俊不禁。她自知新眉跟在自己身边,要别家的大丫鬟多生出几分玲珑心思,心中所承受的压力也要多上几分。偶尔想要放松放松,偷偷懒,只要无伤大雅她自然不会计较。
说话间奴儿一行人已经走到寿康宫门口。林慧闻讯之后出来迎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端着一派和蔼可亲的笑容的林慧姑姑微蹙着眉,脸色有些严肃,饶是她见到奴儿之后将脸上神色尽力收敛。然则也抵挡不住笑容背后所散发出的凌厉。
奴儿似作不知,冲林慧甜甜一笑,“竟劳林慧姑姑出来走一趟,本宫还真是荣幸。”
“太子妃娘娘身份尊贵,便是十个林慧出来迎接也是受得起的。娘娘还是莫要如此抬举奴婢。”到底是在宫里待了数十载的老人,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的滴水不漏。林慧让让身子,“太后娘娘眼下正在服药,娘娘随奴婢进去吧。”
自大半个月前,元安帝下令让梁王即刻动身回到封地。太后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薛乔是一日日地来请平安脉,这参汤药水一碗碗送进来,可这太后始终病恹恹的。
太后是真病假病奴儿不知,奴儿只知太后卧病在床,是在变相地要挟元安帝留下梁王。否则太后尚在病中,元安帝便将梁王赶回封地,传出去总是会说是元安帝不通情理,不讲情分,没有帝王之大度,折损的还是元安帝自己的名声。
然而任由太后怎么折腾,元安帝都不曾让步,只是秘密连下三道令,命梁王立刻启程。
至于奴儿是怎么得知的,自然就要感谢同安让醉霄楼送来的消息了。
眼下这情形看来,梁王的离开已经成为太后与元安帝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一道慢慢变大的裂缝。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这条横沟会越来越宽广,这道裂缝会越来越巨大,直到淹没掉太后与元安帝之间的本就不多的母子之情。
而奴儿要做的就是逼得太后没有回头之路。
“娘娘请!”宫女为她挑起珠帘。
奴儿对那宫女微笑示意,所谓上而下礼,贤能也。奴儿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款款走进太后寝殿,盈盈下拜,“孙媳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常乐安康,洪福齐天。”
“想着你今日进宫,哀家心情都要好上几分,快些坐下吧。”太后坐在上方,虽是笑着,但是她的身上总是透出一种疲态。其实太后的年岁并不大,不过五十出头。加上保养得宜,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几岁。只是她故作老态,反倒似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般孱弱。
奴儿坐下后看到太后身侧的宫女还端着药碗,她连忙关切地问道,“皇祖母身子近日可好?来时听林慧姑姑说您正在服药,怎么孙媳瞧着那药碗倒没动过。”
“也不知道薛乔是怎么回事,开得药又苦又涩,比前些年的还难入口。哀家闻着那苦味便喝不下去。”太后埋怨归埋怨,只是话说的实在,她并不知道皇帝早已知晓她的意思,特命薛乔将药弄得十分苦涩,就是想让她消停消停。
奴儿对着端药的宫女招招手,那宫女立刻机灵地上前。奴儿笑着端起药碗,“良药苦口利于病。皇祖母可不能因为药苦便不喝了,这样下去身子又怎么好的了呢?不说旁的,便是陛下与梁王殿下也是担心的。”说罢,她又回头吩咐那宫女,“去拿些果饯来给皇祖母甜嘴。”
太后笑得无奈,饶是奴儿不开这口,这药每日都有人受了元安帝之令监管着喝下。索性太后也就全了奴儿这份孝心,指着她无奈地笑着道,“你啊你,倒是比这宫里的贵人娘娘都要机灵几分。”
奴儿舀了一勺药送到太后嘴边,打趣道,“奴儿若是不机灵又怎能做得太后娘娘的孙媳妇呢?”
太后被她逗得开怀大笑,心中原本对她的戒备也就小了许多。
收拾药碗时,奴儿随口说道,“倒是许久未见着皇祖母这样笑了。”
太后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而化作一种无奈。她微微地垂下头,叹息一声,“是啊。哀家也不过是想膝下子女承欢,你说说皇帝怎么就不肯遂了哀家的心愿呢。”
“皇祖母,陛下与梁王殿下始终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其实陛下也不算是亏待了梁王殿下,梁王殿下的封地是诸侯之中最为富庶安定的地方。虽说偏远了些但胜在富庶啊。除了不能时常进宫看望您,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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