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景斩钉截铁回答:“我相信表妹的为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你没错,受了欺负,就要还回去。”
“可是,他说我错了。他说我伤害夏侯姒,就是不对的。”声音闷闷。
替她捋捋鬓边的发,他道:“或许,是他不够了解你,亦或许,是他未知事情的真相。临王殿下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答应过夏侯将军会照顾夏侯姑娘,自然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可是,可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傻丫头,世间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人心也是。你不能妄想一个人会永远如最初那般爱着你,那不现实。当他为了夏侯姑娘责怪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
“他……他爱我。”
“他爱不爱你,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他。但我知道,若是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能她受半分委屈,她做的事自有她的缘由,永远不要责怪她。爱她,就须好好对她。”
听完这番话,许朝暮不由得细细回想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心突然咯噔一跳,自从那晚她半夜出去回来之后,厉寒尘虽依旧待她好,但明显是藏有心事。
只不过被他所掩盖,自己才未发觉。
蓦然回首,才发现两人确实是有了一丝隔阂,但却说不上来。
回到府里,寒月何夜鸦等在门口,见人下来快步迎上去:“公子。”
傅言景微微颔首,吩咐寒月:“若是临王殿下前来,让他来找我。”
“景公子。”夜鸦凑上来,“我带临王妃下去休息吧。”
“嗯,好好照顾她。”
“遵命。”
夜鸦带许朝暮下去之后,傅言景微微看寒月一眼:“还差最后一把火,若我不说,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寒月思忖片刻,抱拳回答:“请公子放心,寒月知道。”
他往前走去:“我知道你聪慧,做事果断干净,从不让我操心。寒月,你做得很好。”
寒月恭敬回答:“这是寒月该做的。”
公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公子开心,她就开心。
一眨眼,天色很快暗下来。许朝暮在屋里呆坐了一下午,直到夜鸦进屋来掌灯,见她情绪不好,开口安慰:“临王妃,心情不好的话,就多吃点好吃的,这样心情就会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让人准备?”
许朝暮摇头致谢:“多谢,不过不必了,不怎么想吃。”
“表妹。”傅言景推门进屋来,示意夜鸦退下。
门带上之后,行至她身前,俯身道:“百草园里的花草正茂盛,若不然出去走一走?有些事情想开了,心情也会好一点。”
坐了一下午,自然有些坐不住了。许朝暮点头答应下来,两人起身去往百草园。
晚风拂面,月色清凉,看着满园随着风微微摇晃的花草,心情好了不少。
纵然再郁闷伤心,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够了。
表哥说的对,莫要妄想一个人会如最初开始那般爱你,人心是会变的。
若是厉寒尘心里真的如最初那般爱她,何至于等到现在也不见他半个影子。
曾经,他便是半晌看不见她,也会将府里找个遍。
不想也罢。
“表哥,你这百草园,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她自顾自走在前方,轻轻开口,清凉嗓音随着夜风飘进他耳里。
傅言景温温一笑:“此百草园不及百草谷万分之一,那里无世俗纷争,十分清静,表妹可想去一看?”
“真的么?”她转过身,倒退着走,轻声一笑,“我喜欢安静的地方,有时间的话,定要去瞧上一瞧。”
“表妹若想去,随时可以去。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府外,寒月奉命守在府外,一匹快马由远及近,停在府门口。
厉寒尘翻身下马,开口便问:“暮儿在府里?”
寒月点头:“是。寒月奉公子之命等候在此,请随寒月来。”
男人俊美的眉目镇定无比,点头致谢:“有劳。”
夏侯姒清醒之后,受打击太大,不停哭闹,情绪激动无比,心疾几次发作,厉寒尘安抚一下午才将她安抚睡着。夏侯姒躺下之后立马前来寻她。
算计着时间,傅言景与许朝暮聊天时余光扫一眼周围,果见走廊里寒月领着厉寒尘前来。
回过眼,云靴下搓着一块小圆石,轻轻往前一踢,小圆石悄无声息滚到认真赏花的许朝暮脚下。
脚跟落地,被滚动的小圆石硌着,一个站脚不稳,身子朝后倾倒。
傅言景看准时机,眼疾手快闪到她身旁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见她松口气一眨一眨盯着自己,低头靠近她的脸,伸出手一刮她的鼻尖:“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走路都要摔跟头。”
两人不过咫尺之距,说话时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面上,痒酥酥的。
许朝暮很是不习惯,尴尬之际欲伸手推他。
这一幕恰巧落在跟随寒月而来的厉寒尘眼里,从远处看去,是极为亲昵的动作,好似一对亲密的恋人。
心中好似打翻了醋瓶子,又酸又气,越过寒月大步朝前走去。
许朝暮刚站起身,回想方才的温热,心中尴尬之际,一时不知说什么。
“许朝暮。”一声清越的男音传来,两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厉寒尘站在前方五步远的地方,目光黏在她微红的面颊上,直冒酸气。
许朝暮站在原地,静静与他对视,眉目间无甚表情。
不如往常那般看见他就迎上前,这让厉寒尘心里五味杂陈。
他受不了她对自己这副无关痛痒的冷淡模样,上前大步拉住她的手:“你给我过来!”
傅言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隐藏在不远处的一株花树后,颇有一番看热闹的意味。
巨大的花树后,厉寒尘将她抵在两人合抱不及的树干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语气直冒酸气:“你不在府里好好反省,跑来这里做什么?与傅言景如此亲密,故意做给我看来气我?”
许朝暮平静听他说完,目光落在他紧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上,淡淡道:“你捏疼我了,放手。”
“我不放。”随时如此说着,手中力道还是轻了一两分。
她借机抽出手,别开脸回答他问的问题:“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不必反省。你有你的事做,我有我的自由。在府里待烦了,出来逛逛也不行么?”
“出来逛逛还需要别的男人搂着你的腰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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