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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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店的生意越来越冷清，客户几乎全部被网店抢走了，我每天无精打采的守着店，勉强维持着。这天上午在我百般无聊时进来两个人，看面相神似一对父子，我上前招呼需要点什么，年纪大的说：“我们先随便看看，有需要再告诉你。”我回到桌子前坐下看着他俩，年轻的带着眼镜，瘦高瘦高的，和他父亲站一起，比他父亲还要高出一个头尖，一脸的稚气，应该还是个学生吧。父亲正低声跟儿子不知说些什么，儿子摇着头一脸的抗拒，父亲却在坚持，儿子想离开这里，又被父亲拉了回来，在店里他俩分开行动，父亲去看架子上的鱼竿，儿子却被摆在柜台上的假饵吸引住了，那些假饵色彩鲜艳，做工精巧，放在水里就跟真的鱼啊、虾啊一样，还有青蛙模样的，捏在手里软乎乎的跟揉面团感觉一样，儿子饶有兴趣的一个一个捏着玩。父亲拿出一支鱼竿转头问我价格，“358元”我告诉他，他嘴里咕哝一下又把鱼竿放了回去，接着他从旁边又拿出一支，“这个是675.”我直接告诉了他。父亲依依不舍又把鱼竿放回去。儿子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这么贵，别买了，反正我也不喜欢。”
    我站起来走过去问：“请问需要一个什么价位的鱼竿？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
    父亲说：“还有便宜一点的吗？”
    我问：“是谁使用？以前钓过鱼吗？”
    “是他。”父亲指着他的儿子，“他没钓过鱼，我就是想买一根给他钓着玩。”
    “还在上学吧？”我随意一问。
    “是啊，平时学习太紧张，我就想着给他放松解压一下，不是说钓鱼可以使人静心吗？前段时间就有个学生跳楼自杀，太可怕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现在的孩子普遍抗压能力比较差，不过即使这样，大部分的家长还是在逼迫孩子争分夺秒，像你这样开明的可不多了。”
    “唉！”父亲叹口气，“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考一个好学校，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比起一个好的前途，看着孩子好好的活着更重要。”
    我指着放在一个角落里包装简陋的一些鱼竿说：“这些鱼竿比较便宜，材质是玻璃钢的，还算结实，缺点就是有点重，举的时间长了，胳膊会酸胀，刚学钓鱼的比较容易损坏鱼竿，所以这些很适合，几十元一支，坏了也不心疼，等以后熟练了，可以更换一支好的鱼竿。”
    “好好，”父亲点着头，他对儿子说：“咱们就买一支这样的吧？”儿子一脸的无所谓。
    我拿出鱼竿递给儿子，对他说：“试试手感吧，你很幸运有这样的父母。”
    儿子拿着鱼竿，我很细致的指导他怎么使用，渐渐我感到这个儿子来了兴趣，我又给他们配了鱼线鱼钩等一系列的钓鱼必备配件。
    在把这对父子送出门后我接到了何平打来的电话，她正在家里和老妈一起做饭，打电话是叫我回家吃饭的。
    在小区门口我遇到苏阳一瘸一瘸的往外走，我惊讶的问：“你的腿怎么了？”
    苏阳说：“是踢球不小心折了骨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正是紧张阶段，没有影响吗？”
    “没事，再过几天就完全好了。”
    “最近怎么了？大家不是摔了就折了。”
    “怎么，还有谁？”
    “温语，前段时间从楼梯上摔下来。”
    苏阳急忙问：“怎么会摔下来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憔悴的很，你抽时间去看看她吧，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一摔把孩子摔没了。”
    “孩子？”苏阳的脸色一下变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已经几个月了，曾经为了这个孩子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苏阳喃喃的说。
    “好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你这个样子走路要注意点。”
    我刚走出几步，苏阳叫住了我，“大哥。”
    “什么事？”我回头问他。
    “大哥你不是爱温姐的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着她照顾她吗？”
    “我爱过她吗？”
    “怎么？是被前女友伤的太深，不敢再爱了？”
    “可能爱过，不过她现在需要的应该不是我。至于需要谁她自己知道，不过她的心肠那么狠那么硬，这点挫折应该打不倒她。”
    我回到家里，何平看到我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我说：“我表现的很开心吗？可能是上午生意好，多挣了几个钱。”
    老妈的关节炎又犯了，她由于年轻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才留下了这个病根，我感觉她并不是想治好，因为每次犯病她都会跟我痛诉一次她的那些陈年旧事，我虽然心疼她，却无法感同身受，毕竟那个饿的啃树皮来充饥的年代我没经历过，只能依靠书本和她的描述来想象。我带老妈到医院检查，查出是椎间盘突出和膝盖关节长期移位摩擦造成积液，先抽出积液，再修复关节，还要每天去理疗。
    这段时间里，我是每天上午陪老妈去理疗，下午我再去店里。由于老妈行动不便，我就把小白留在家里陪着她，可能小白也受够了老妈的唠叨，有几次我出门它都跟着跑出来，又被我踢回去。没想到它却因祸得福，得到了老妈的倍加宠爱，老妈经常给姐姐打电话说狗比人中用，这些话外之音姐姐自然是听的出来的，无奈她因为生活琐事拖累，不能抽出身来和狗一争宠爱，只好气的给我打电话，叫我赶快把那只狗弄走，我告诉她，不要慌，你很快就见不到这只狗了。
    如果知道我会一语成箴，打死我也不会那么说的。小白走了，走的突然也好，走的莫名其妙也罢，反正它就是死了。老妈一遍一遍说着小白走时的情景，每天下午老妈都会放小白出门溜达一会，那天下午也是一样，小白出去一会也和平时一样自己就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后它就躺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的呜咽，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走到老妈面前躺下，用舌头舔着老妈的脚背，躺了一会，它又走到门口头朝外趴在那里，嘴里呜咽几声就没了声息。老妈说一次哭一次，气的直捶自己的腿，说都是这腿害得，要不是腿疼懒于动弹，小白应该能救回来的，我也是闻者落泪，以至于以后我经常会看到小白从我店前一闪而过。
    不知怎么了，自从小白走后，老妈的精神日渐颓废，好像她的精气神是和小白联系在一起的，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是束手无策，就叫姐姐把她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小白的死我是内疚的，终究是我害了它。
    蔡沁很奇怪，由于地点有点偏僻，那个桃树下的石凳平时只有她会去坐坐，在心里她已经默认那是她的专属位子，今天她远远就看到有人坐在那里，虽然心里有些生气，她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苏阳坐在那里。蔡沁走到苏阳身边坐下来，苏阳似乎没发现她的到来，身体一动不动，蔡沁闻到从他身上飘过来的烟味，他在抽烟。
    “你的腿完全好了吗？”蔡沁问。
    “嗯。”
    “你换座位了？”
    “。。。。。。。”
    “你又开始写日记了？”
    “。。。。。。”
    “不知这次日记的主角是谁？不管是谁，我已经开始悲叹他的结局，应该不会是我吧？”
    “。。。。。。”
    “我知道把我推下楼梯的是谁，我不恨她，她不过跟我一样的可怜，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实现她的愿望，你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吗？”
    “。。。。。。”
    “她的愿望就是和你手牵手走在大家的面前，卑微吗？即使这么卑微，可怜她注定也实现不了。”
    苏阳站起来走了，从始至终他就说了一个“嗯”，一眼也没看过蔡沁，蔡沁苦笑一下，落寞的看着身边的桃树，花已经落尽，结出了一个个米粒大小的果子。
    我再一次看到那个男人，就是上次那个在楼梯撞到我，和苏阳长得很像的男人。他在小区门口来回转悠，看着是满面愁容，我主动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你好。”他看我的表情应该是完全不记得我了，但还是不失礼貌的跟我握握手。我提起他撞到我的那次，他才好像有点印象，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真是对不起啊，那天太匆忙了。”
    “没事，你是在等人吗？”我问。
    他点点头又忙的摇摇头。
    “你是在等苏阳吧？”我直接的问。
    听我这么问，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着说：“是这样的，那天你走后我就看见了苏阳，我还问了他可认识你，苏阳说不认识你，可是你俩长的这么像，要说你俩之间没有关系，我是难以相信。”
    他的神情变的很低沉，犹豫了一会，他像是鼓足勇气问我，“你说。。。我俩。。。真的长得很像吗？”
    我肯定的点点头，他的嘴角不经意的笑了一下，我说：“我就住苏阳楼下，苏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生活难点，不过他还是健康的长大了，可能是生活环境的原因，这孩子的性格就有点固执、倔强，心思也比别的孩子多些。”
    他掏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接过烟，他又殷勤的拿着打火机帮我把烟点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他母子俩。”
    我说：“生活不就这样吗？太多我们无法预料和难以掌握的事情，有时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对，大哥，你说的真对，我也很无奈。”
    “哦，家人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临走我把我的电话告诉了他，告诉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这个电话，我知道他会打的。
    果然，没到一个星期，他就打来了电话，我叫他直接来店里找我。他来了站在门口畏畏缩缩没有进来，我招呼他进来坐着，我说：“我俩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张远。”
    他忙的又站起来向我躬了一下腰，“你好，我叫苏明辉。”
    我说：“你父子俩的名字起的好，日月之光都被你俩霸占了。”
    苏明辉讪讪的笑笑，“嗯，嗯。”
    我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没事来你这里坐坐。”
    “那你随便坐。”我泡杯茶给他。
    苏明辉坐在那里东张西望，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了一会，我有点烦躁，就直接问：“你来不是要和我聊这些的吧？”
    苏明辉这才说：“其实我来就想让你跟我说说苏阳以前的事，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怎么说呢，那样的家庭，还有一个病着的母亲，全靠他一个人在维持，肯定承受了不少的苦难，难得他还是挺过来了，并且成长的很好。”
    “是啊，我去过他的学校，也跟他老师询问过他的情况，他老师说他成绩一直很好，不出差错，将来上个名牌大学没有问题。”
    “你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找他的吗？为给自己老了找个依靠。”
    “不。。。是，不是，我只是。。。。。。。”
    “话说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会离开他们母子俩？说句实话，我曾经以为你早就已经死了。”
    “唉。。。。。。。”苏明辉长长叹了口气，“一言难尽，都怪我年轻莽撞，做事不考虑后果。。。。。。。我那时并没有打算和他母亲结婚，知道他母亲怀孕后，我想着是怎么摆脱她，不能耽误我的玩乐，。。。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那时就找几个朋友借了几万元买了这处房子，我把她安置在这里，每月多多少少给她点生活费，其它也就不管不顾了，我以为她会忍不住，会很快再找个男人的，我没想到她会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并且独自抚养，后来。。。后来我也想过回到她身边，可我又听说她精神出了问题，我就害怕了，我没勇气和这样的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再后来我就出事了，被抓进去了，春节前才出来。。。。。。”
    “你见过他们吗？和他们聊过吗？”
    “见过，都是偷偷的看过几面，我不敢直接找他们，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我不配。”
    “嗯，现在你后悔了，你想回到他们母子身边？”
    “嗯。。。。。。还有机会吗？”
    “据我所知，苏阳母亲的精神是一年不如一年，有时候已经完全认不得人了，那个家全靠苏阳在支撑，所以只要苏阳同意，你就能回到那个家，但是这一关也是最难过的，且不说你和他根本就没接触过，也就没有一点父子之情存在，再说他心里肯定充满抱怨的，那些怨气喷发出来是能够把你淹死的。。。。。。但是一个人再强也有脆弱的时候，他现在正是全力冲刺的阶段，如果有什么能分开他的精力的，应该就是他母亲，要是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帮他把这个担子接过去，他是不是会很感动。”
    “是啊，是啊，真是谢谢你，那你能不能。。。。。。”
    “需要我做什么？”
    “我就是担心害怕，苏阳可能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我想请你能不能帮我先跟他沟通一下。”
    “这个。。。苏阳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如果你显得怯懦，反而会被他看轻，我建议是你直接去找他们，一次不成就二次三次，当然，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你说说话的。”
    “大哥，还好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如何感想。”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吗，互相帮忙的事还多着呢。”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