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不及她》第一章 他唱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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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刺骨，天还没亮，月亮散发的光竟显得有些温暖。/p
    “苗芮！快点，再不走你一个人在这看家！”于秋很不耐烦地在门口吼着。/p
    “知道啦！老妈，马上马上！”苗芮就是这样一个慢性子，一点没遗传到于秋的基因。/p
    “怎么还没收拾好，最后再给你十分钟，赶紧给我下楼！”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咋都不让人省心……”唠叨唠叨终于下了楼……苗芮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要穿的衣服。/p
    苗家，一家四口。老爸苗羚之，老妈于秋，典型的慈父严母，还有一个妹妹——苗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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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飘着小雪。 /p
    在江城，一个地道的南方城市，难得一见。/p
    她拖着行李箱，看到不远处那辆小轿车，她赶紧加快了脚步……/p
    地上的雪花，夹杂着积水，并没有想象中的美感。呈现的是她鞋子上的一点泥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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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一片祥和。/p
    苗羚之聊起一个“神秘”的话题，这个话题在家是不曾提起过的，“今年我们宁市过年，你们也一个快高考一个快中考了，外公想为你们助助阵！也隔了很久没见了。”/p
    “是呀，好多年没去宁市了。”苗芮应道。/p
    “听说现在的宁市发展很快，趁这几天得多去几个地方玩……”发声的是苗非。/p
    是的，在苗芮家，“外公”像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p
    “都别玩疯了，也别到处乱走！”于秋说道，“你们现在一心还得在学习上……”/p
    “好好好！”两人异口同声，难得如此有默契。/p
    苗羚之嘴角弯弯，感觉很幸福，合家欢乐的幸福。/p
    闹着闹着，气氛依旧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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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毅力始终敌不过时间的推移，车子里的喧闹声渐渐小了，漫长的车程才刚刚开始……/p
    许是春运，到了宁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空不知觉地也拉下了黑色的帷幕。/p
    苗芮睁开朦胧的睡眼，望见还在熟睡着的苗非，苗羚之正小声和于秋说些什么关于这个传说中的外公的事……/p
    她转头望向那繁华的城市——宁市，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雪景，只有专属城市的高楼大厦和璀璨的灯火，不免有些失落。/p
    映入眼帘的乌尔大桥，宁市的象征。/p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效果，这座大桥变成那迷人的淡蓝色，竟是不忍心打破这唯美安静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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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家坐落在宁市三环内，很是繁华。/p
    一共三楼。/p
    于家，除了外公于飞扬，舅舅于信，舅妈杨易，还有她表妹——于思然。/p
    杨易把苗家一家人分别安排在三楼的客房。/p
    三楼除了浴室，书房，还有三间卧室，自然而然，苗羚之和于秋一间房，苗芮和苗非各住一间房。/p
    一路颠簸劳累，都随便吃了点便早早回房睡了。/p
    几个大人似乎也兴致阑珊，在楼下谈了不久的话也匆匆上楼了。/p
    一夜无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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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芮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打开窗户，透来宁市的一股独有的冷气……/p
    记得江城的冬天不会有冰封千里的大雪在唱着悲壮的歌，也不会在每天早晨醒来后拉开窗帘看到整个世界都是没有一点杂色的白雪皑皑。/p
    看来昨晚下了一场大雪了，心情大好……她喜欢洁色，向往纯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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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芮走向隔壁房间打算把苗非叫醒，摇了摇，没动静……再摇……“起来了，苗非！”苗芮用着她独有的方法捏着她的鼻子，不让呼吸。/p
    “床！”苗非突然应到，“放开老娘！”/p
    “哈哈哈……”满室的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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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大家子的早晨显得好不热闹。/p
    长方形桌，但都没有坐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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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是面，很好吃。/p
    “苗芮你想考哪的学校。”/p
    漫不经心。/p
    “呃……”苗芮抬头看见对面杨易一脸笑意，惹得身上发麻。/p
    她犹豫了一下。/p
    “宁大。”像一个宣战语般，却又少了点底气。/p
    她白皙的皮肤和身上的淡黄色羽绒服相得益彰，带着一头短发，很是俏丽，神色又有些许傲气。/p
    旁边的人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过了几秒，苗非应和道，“哈，那……待会去宁大玩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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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思然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又开始挑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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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家人可要在这多玩一阵子啊！苗芮苗非都这么高了，真好！”于飞扬扬声道。拍了拍两姐妹的肩膀。/p
    “那可不，毕竟在这大城市我们想来都少来呢，对不对啊外公？”苗非还是那么的嘴甜。/p
    苗芮只微微一笑。/p
    宁大坐落在古街旁，显得庄重又寂寥，但有种独特的美感。/p
    意外的是于思然似乎不喜欢宁大。/p
    “苗芮，苗非，”被于思然叫住，“今天我还有事，你们姐俩玩吧？”/p
    然后交代了一下怎么坐车回家就离开了。/p
    姐妹俩倒乐得自在。/p
    “她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了。”苗非说道。/p
    “刚刚还好好的……”像是被打扰了心情，苗芮便转移话题道：“图书馆不知道在哪？”她最期待的大学生活就是天天泡在图书馆，一直都喜欢百~万小!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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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还是有好多积雪，好看的绿化也染上了白色，把宁大映衬得无比纯洁。/p
    一脚一个雪印，一点突兀。踩在脚底的雪发出“喳喳”的声音像是谁疼痛的哀叫。/p
    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学校大得出奇。/p
    “不是说宁大放假都很多人参观吗？姐。”苗非吐槽道。/p
    “可能……嗯……因为明天是除夕吧。”苗芮敷衍道，眼睛却望向操场上的主席台，那里有一个人，在弹吉他，整个操场也只有他一个人。/p
    苗非觉得无趣，拍拍照打算晒朋友圈呢，毕竟这雪景是可遇不可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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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芮走到操场中，但是没有正对主席台的地方。/p
    他的刘海耷拉在额头上，感觉很慵懒但又不失气质。他还有种冷漠和令人敬畏的气场！/p
    音乐声不大，她刚好听得见。“夜深人静，那是爱情，偷偷地控制着我的心……”那年她没听过过那首歌，后来却总是挑拨着她的心。/p
    而此时她只是安静地去欣赏这个表演，她哈气在手上取取暖，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依旧是“生人勿扰”的样子，不过也对，只是显得没有那么亲切罢了。/p
    因为离得不远，也能看见他边唱边呼出的白气萦绕在他的脸的周围，为整个冬天增添了一股温暖。他似乎是单皮眼，偶尔看到他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许敌意，很陌生但又不惹人心烦。/p
    他唱的很动情，她听的亦很入迷。/p
    总觉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p
    似乎外人看起来很浪漫，有点像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那首歌。不过说白了还是两个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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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拨弄着琴弦，他的手似乎不冷，可能习惯了。/p
    突然有点感慨世界上太多努力的人。苗芮站在被白雪覆盖着的操场，只定定地看着前面。/p
    又到一个高潮处，“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可还是听见了……”天空飘来几片雪花，似是又要下雪。/p
    “姐，再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p
    苗芮转身走向苗非，走得很慢。歌声也渐行渐远。雪花飘落在头发上，衣服上，还有心里。此时的雪景配上他的歌声，再合适不过了。苗芮回过头看向主席台的那个人，他似乎在冬日里显得那样孤独。雪越下越大，人也越走越远。/p
    他停下手中的吉他，抬眼望向远方，将瞳孔聚焦在那一点，最后化为漫天的雪花。他继续拨弄着手中的吉他，一切都很平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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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非早就称着伞站在操场外围等着。/p
    “姐，你认识？”苗非看向主席台有点遗憾说着，“就是听不清。”/p
    也是，这操场有那么大。/p
    “走吧！”苗芮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p
    “真可惜！这还没看几个地方呢。”苗非还一股恋恋不舍的样子。/p
    雪很大，很大。似乎离得稍远一点就会看不见对方的脸。/p
    苗芮突然觉得有股感伤，心里涩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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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望舒唱了一首接一首，似乎她的出现也并不影响什么，又似乎她走后，更落寞了。雪越下越大，像是在感慨什么。他从不觉孤独。/p
    “兔崽子！”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尖锐声，“要我请你吃饭是吧！”/p
    “好，来了！”/p
    教职工宿舍。相比外面温暖多了，吉他上还沾上了雪花，有种凄美之意。尹望舒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放在一旁。/p
    “下雪也要去唱，你怎么不冻死在外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厉声说，“都说这唱歌没什么用，你看看，有几个能有出路！”/p
    尹望舒皱了皱眉，没答话。/p
    “你别给我装死相！”母亲似乎怒了。/p
    眼睛瞪着对面低头扒饭的人。/p
    “听到了吧？”又接着喋喋不休，“那外面冷够了，冻出病来还要花我的钱！天天唱唱唱！搞得像唱得几好，你……”/p
    “好！”他不耐烦打断道。他的嘴角自嘲地勾了勾，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冷哼。/p
    屋里顿时安静得有些诡异。/p
    ……/p
    在这样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两室两厅里，很简单的家具，但很整洁。每天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一对母子重复着相同的话题，似乎不腻，似乎又少了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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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顺着发丝流向脸颊同时又不规则地向下，苗芮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又拿吹风机来吹干。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显得有点吵。她用手把前面一丝刘海瞥向一边，不一会儿，这种使人烦闷的声音停了。苗芮甩了甩她的头发，把吹风机放在一旁。/p
    隔着一扇房门也听到于秋尖锐的嗓子：“趁现在有空，拿出作业来写哦你们两个！”见无人应她，便厉声道，“听见了没有！”/p
    “好！”苗非敷衍道。/p
    “知—道—了！”苗芮扯着嗓子大声回答她，生怕她没听见似的。/p
    好啊！这两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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