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术典》299 理由

    夜夜的语气很奇怪，总让艾伯特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珍奇生物一样，但这些已经都不在艾伯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尽管对夜夜为什么突兀之间就转变了态度，相信了自己的话而感到疑惑不解，可既然夜夜都已经相信了自己，那么理由在艾伯特看来就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两人处于同一条战线的结果。
    “我很高兴你终于能够理解现在的状况，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如此一来，艾伯特就能够和夜夜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在他看来以协助夜夜回到自己的世界为由，让她参与自己的实验不成问题。
    “好消息？”
    夜夜用怀疑的眼神紧盯着艾伯特，她早就知道艾伯特并不是单纯出于好心修复自己，里面绝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存在。
    “算了，那些就等会儿再说吧，我现在用很重要的问题要弄清楚。”
    “是什么？”
    艾伯特与夜夜并肩走在大街上，因为精神暗示魔术的效果，他们在路人的眼中就是个小透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掉两人的存在。
    “你说过的吧，你没有能够修复我的技术，还说就连一本部分材料都没有……那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唤醒的？”
    夜夜努力伴着一张脸，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很严肃的样子，可惜这依旧不能抹去夜夜内心的不安。若艾伯特所言并无虚假，那她就得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了其它的什么东西。
    “说来惭愧。”
    艾伯特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接下来就得去找苍崎橙子为夜夜检查，到时候什么都瞒不住了，那还不如这会儿就开诚布公，反倒是能够赚取一些信用。
    “我个人对于人偶并没有研究，所以在对于你的修复工作上，其实是拜托了另一个人进行的，不过还请放心，那个人在我这边可是顶尖的人偶技师。”
    “这样吗？”
    夜夜并没有感到安心，因为艾伯特并没有回答她所在意的部分。
    于是，艾伯特就看到夜夜捻起一束头发，在发梢上来回揉捏着，吞吞吐吐地说道：“那结构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还有你们到底是用的什么材料修复得我啊！”
    越是说到关心之处，夜夜就越是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态。
    “哦，你是想问这个啊。”
    艾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立刻就明白了夜夜究竟在担心什么，但实际上夜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放心吧，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们这边并没有相关的制作技术，更何谈去修复了，所以为了保持你体内魔术结构的稳定性，我和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尽可能激活你具备的自我修复功能，让你进行自我修复。但即便如此，当时你也的损伤也过于严重了，好几处根本就不是自我修复所能应付的程度，那已经完全是……”
    说到最后的时候，艾伯特停顿了下来，倒不是他想隐瞒什么，只是那片‘王水海洋’造成的伤害，确实有些难以解释。
    “……应该说是缺失吧，物理性质的缺失还好说，关键是魔术结构的损坏实在棘手，你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是个状态吧？”
    说到这里，艾伯特遥遥指了指夜夜的心脏部位。
    而夜夜也知道艾伯特是什么意思，她的心脏确实是一件棘手的问题，那不仅仅是在这里，即便是在夜夜原本的世界中，它也是一件完全无法破解的黑匣子。
    “总之，因为你的心脏和不少缺失的部位，导致你在物理和魔术两方面都出现了缺失性的空洞，所以我们没办法完全解析其中的结构，物理上缺失还好说，只要找到相近的材料配合魔术让你自己慢慢融合就好，但魔术性质的结构缺失就很让人为难了。”
    艾伯特想起当时苍崎橙子彻夜在工坊中对夜夜体内的魔术结构进行模拟调试的时候，就觉得一阵头疼，这也算是魔术师的通病了，一旦触及自己的研究领域，那股疯狂的劲头就算是同为魔术师的其他人看到，也会感觉难以接受。
    “所以，关于你的问题，物理性质方面我想你完全不必担心，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它和你当初的自己没有丝毫差别，为了能保证融合不会出错，我可是在她那里订购了最高级的材料。”
    “…真的吗？”
    夜夜还是有些许疑虑，不时地还会捏捏自己的手臂，仿佛在确定那里面有没有其它东西一样。
    看着夜夜的不信任自己样子，艾伯特没有任何恼怒的想法，毕竟他当初可是看着那些材料一点点地被夜夜的躯体融合进去，所以完全可以理解夜夜现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其它什么东西的担忧。
    于是，艾伯特接着说道：“这一点你真的不需要担心，等到她那里，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些材料，它们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且，你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的损伤有多严重，这已经是我们能够想到的最保险的做法了。”
    听到艾伯特的说法之后，夜夜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究竟伤的有多严重？毕竟从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警惕着艾伯特和这片完全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身体完好无损，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这个问题。
    “我当时……有多严重？”
    夜夜小心翼翼地开口说着。她对这个问题答案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因为她在那片奇异的地方被完全侵蚀之前她还醒着，所以仅剩的记忆也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的相当不妙，就是不知道那之后究竟过去了多久，自己被艾伯特找到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惨状。
    “……”
    艾伯特犹豫了一会儿，夜夜当初的那副模样就算是旁人看到了也会觉得不寒而栗，而现在他居然还要亲口给本人介绍自己当初是个啥样子，不得不说这很考验语言的技能等级啊。
    “我这么说吧，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只剩下了……脑袋、骨骼、心脏和一部分肌肉。”
    艾伯特并没有给夜夜描述她当初的样子，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方面的技能等级还做不到委婉的程度，于是他只是简单地说了说当时的夜夜还有些什么。
    然而，即便如此也足够夜夜想象到自己当初是一副何等凄惨的模样了。
    “……”
    夜夜站定在原地脸色发白，异于常人优秀脑回路让她立刻就想象到艾伯特所描述的模样，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感到阵阵恐惧。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揉捏着自己的双臂，对艾伯特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说道：“谢谢你。”
    “那都已经过去了。”
    艾伯特摇了摇头，示意夜夜不必在意。
    两人的步伐又开始前行，只是这次夜夜并没有再继续说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脑海中的画面里挣脱出来，而艾伯特则是在等待着，等待夜夜整理好脑海中的思绪。
    他们就这样又并肩前行了好一会儿，直到夜夜的脸色正常之后，艾伯特才听见她开口说：“你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报答吧？就算是我的出现救了你，那也不算是我主观意识所为，只不过是被动地结果罢了。”
    艾伯特看向了身边的夜夜，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惧，有的只是对未来的认真。
    于是，艾伯特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无论你是否是有救我的主观意愿，救下我的结果并没有变化，我承认之所以会尽全力修复你，确实有着另外的目的，但报恩也是其中一部分，毕竟当初要不是突然出现在吸血鬼的结界之中，恐怕我早就已经死透了，所以这算是我欠你的。”
    “这样啊……”
    艾伯特并没有对自己撒谎，尽管在夜夜看来，艾伯特是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一点表情的冷漠家伙，但唯独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说谎，无论自己询问什么他都会认真回答，这让夜夜对艾伯特抱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那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我这个异世人偶可一没权二没势，甚至现在还需要你来包养我才能生活，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
    夜夜笑兮兮地伸出白润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的阴影中走拉出来。
    “……”
    然而令夜夜始料不及的是，艾伯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冷着一张脸抓住了夜夜的手腕，猛的一拽将她揽进了怀里。
    “唉？等等！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义啊！”
    艾伯特突然之间的举动让夜夜的脑袋出现瞬间的宕机，直到艾伯特胸口处的体温传递到夜夜的脸颊上时，她才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推开艾伯特。
    只是，夜夜的动作只能是以失败告终，因为在将夜夜揽进怀里的下一秒，艾伯特就立刻启动了魔术回路，在【强化】魔术的作用下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