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郝秋楠说得颇有一种感叹的味道,“这里基地与基地之间的距离还很远呢。不过,你的运气还不错啦,我们现在要去的正是全中国最大的基地,也是官方基地啦。”
“哦……”赫连雪玲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心头突然浮出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
此时,已经进入黑夜。赫连雪玲坐在一旁,一手端着肉正小心地啃食着。直到手中的肉都被吃光,才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我们明天早上就能到基地了吗?”
“嗯,没错。”郝秋楠心不在焉地看着天空,“而且之后几天就不用再出来受苦了……对了!”他突然转过头,看向赫连雪玲。
“你进入基地后呢?是不是又要出来狩猎?毕竟那里伙食并不是很好啊。”
“嗯……”赫连雪玲沉吟一声,“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到时候看情况再定吧。”
郝秋楠点点头,表示了解。
看着眼前的篝火,赫连雪玲也感到有些迷茫。说起来,她曾在实验室时,非常想离开那里,回到基地去。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她又不是很想去那种地方。连赫连雪玲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去基地里,还是在野外找个车队“流浪”,还是别的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是以前,这种情况下倒也没什么。因为总有人给她制定这样那样的方案。哪怕是在实验室中,她也在寻找离开的方向。可现在突然又没人管束她,没有任何压力压在她肩头,她竟在一时间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方向。
是习惯了吗?赫连雪玲自嘲地笑了笑,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很奇妙呢。
见赫连雪玲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郝秋楠也就没再去打扰,而是走到一旁,和孔翔柏说着什么。
————
第二天,当赫连雪玲坐起来,余光瞄到窗外(注:赫连雪玲晚上是睡在车里的!)的景象时,吓了一跳。
虽说早已听说过现在的天气无常,刚下完洪水就是旱灾。但耳朵听见是一回事儿,而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儿。现在咋一看到地面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大概有她的小腿那么高吧。如果是以前,她可不会想到一晚上能下这么大的雪。更何况,现在似乎还下着……雨?!
“真倒霉!竟然在这种时候下雪!”和赫连雪玲惊异的心情不同,郝秋楠现在的心情可以比拟暴风雨了。看着一地有小腿那么高的积雪,郝秋楠就十分郁闷。本来嘛,这种地方凹凸不平地不是很好走。但现在,又下了层积雪,路上滑,那就更不好开车了。车子总是在这种地方打滑,到时候比预期要晚到基地是小事,如果到时候谁一个控制不好来个车祸,出现伤亡人员,那就算是玩完了啊!
“换我来开车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孔翔柏拍拍胸脯,对郝秋楠说着,“没事,反正我们都经历了好几次了,上次还到大腿那儿呢,我们还不是挨过去了?现在这点雪怕啥?”
“嗯……”郝秋楠点点头,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正当两人换好位置时,李柏豪的声音响起。
“大家注意了,虽然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但已经离基地不远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是!”
在茫茫白雪中,一个小车队正缓缓前行着。赫连雪玲也注意到,这样的路段非常不好走。原本下雪就让他们如同蜗牛般一点一点地向前进着。而再加上下雨。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下雨的缘故,让地面的积雪慢慢融化。但雨加雪的路段,让他们走得非常吃力。赫连雪玲有些担心,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现在只是遇到积雪和下雨就算了,如果是以后的酷暑或冰雹呢?那她是不是应该龟缩在基地里啊?至少那里很安全……
一路上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赫连雪玲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小的黑点。近了以后,她很高兴地发现,那是一个基地,应该就是郝秋楠说的那个官方基地了。在雪地中匍匐了大概六个小时左右,地面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了。但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地面又慢慢积起了雨水……呃,不会又要出现洪灾吧?!
近了,更近了。赫连雪玲终于看清了那个基地的轮廓。这个基地很巨大,规模也很完整。相比他们住在那里,应该会过得很舒服才对。
“请交付5%的食物。”迎面走来一位军人,他一手端着步枪,板板正正地对着他们行了个军礼,便开口道。
郝秋楠对赫连雪玲使了个眼色。
赫连雪玲一愣,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空间内掏出几个罐头,递给那位军人。
那名军人接过罐头,仅仅扫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对他们点点头,转身带他们向基地那里走去。赫连雪玲等人走下车,连忙跟上那个人,走到基地……前的一个“小黑屋”。
用不着那个人说明,大家就很自觉地走进去,开始接受隔离观察。
不过赫连雪玲当时倒忘了有隔离这回事儿。当时一看对方那个动作,还在原地傻傻地呆立了一会儿,在被郝秋楠无声提醒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呃,跟大家脱轨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
走进这间黑洞洞的房间中,赫连雪玲一抬头,就能看到上面的摄像头。不过,她也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扭过头,坐到一个角落中。不知为什么,她这次睡得特别快,好像想要追赶什么似的。可是,到底是要追赶些什么呢?
渐渐地,赫连雪玲眼前出现了一个“世界”。与其说是世界,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空架子。赫连雪玲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这、这到底是哪里啊……?!”赫连雪玲站在这种地方,只觉得自己有些凌乱。她记得,自己从升阶后,就被迫看眼前这种……可以被称之为“世界演变”的东西吧,虽然看起来貌似意义深远,她却在醒来后会全部忘却。
一想到自己醒来就必须忘掉现在看到的所有东西,赫连雪玲就觉得一阵烦躁。既然醒来后都不能记住,那现在看这些东西到底又有什么作用啊?!
然而,眼前的情形根本由不得她来控制。她,只是这个世界中的看客而已。眼前的世界慢慢从白色,变得五彩缤纷起来。渐渐地,出现了火山爆发,山洪水啸。直到整个世界慢慢从沸腾冷却下来,开始出现了点点小小的生命体。
当赫连雪玲看到这里,就突然被弹出来,回到现实世界中。她缓缓睁开眼,发现眼前依然是那个小黑屋,却忘了自己刚才是在干些什么……是在发呆吗?赫连雪玲有些疑惑地想着,发现其他人已经进入睡眠。
渐渐地,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用来。噢,他们车队刚才到基地前,接着来了一名军人,然后收了点罐头,就让他们来这个小黑屋中,看看车队里有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于是她们来到这个小黑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呢。赫连雪玲这么想着。
【喂喂,在不在?!】
【……在……】赫连雪玲黑线,这是在聊企鹅呢?还“在不在”……
【嗯,刚才你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赫连雪玲一愣,【有什么问题吗?我刚才不是进这个小黑屋了嘛!】
【才不是!】夏妍的声音显得有些岔岔不平,【你进来后我本来要和你说话,结果跟你说了好几次,你都不回答啊!】
【啊?!】赫连雪玲一愣,【怎么会,我什么都没听到啊,是不是信号不好?】
【……】夏妍的脑袋磕到了地面,【你以为你在通手机打电话吗!还信号不好……】
【呃……抱歉……】
【抱歉什么的……】夏妍有些郁卒,【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会在那段时间不回话,现在还说什么没听到?】
【呃,我……我明明是记得当时只是发呆了一阵……大概……】
【不,你绝对没有发呆!】夏妍突然大声叫着,【当时透过你的眼睛,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唉?!】赫连雪玲一愣,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怎么可能,难道我当时睡着了?!】
【自从你升到E阶后,睡觉都会被传送到心海中,根本没有做梦这回事……话说回来,我好几天没看到你回心海呢。】
【怎、怎么可能?!】赫连雪玲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我还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睡着的……】
【不,这怎么可能……】夏妍的声音有些无奈,【难道你没发现你在实验室的时候,每次睡觉都是出现在心海里了的吗?】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迟钝?!
【……真的没发现……】赫连雪玲表示,她非常内疚,没发现这个“细节”……
【……】夏妍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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