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演武之日,书院门前的平地中间搭了个一人高的台子,台上站了一个黑衣老者,老者抱剑而立,朗声说道:“我是你们的武技老师张化迟,书院所授四艺书、礼、乐、武,武虽是末艺,却是各位同学游学四方的必备之术。今天开始新生可以选择一门武技学习,书院可以传授的武技有剑、刀、棍、枪、拳、掌。今天我为大家演示一遍。”
老者言罢,抱剑行了一礼,脱了剑鞘,右手一抖凭空画出三朵剑花。刘木在台下人堆里,蓦地精神起来,有门道啊。
只见台上,一柄亮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直刺,有时平斩,一会左边轻点,一会右边上撩,正向前冲时又突然回身后劈,满台上都是剑光,煞是好看。
刘木看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这些招式看着厉害,对敌时真的有用吗?刘木脑海里浮现出破庙内,阴老五的三刀,一刀回手斩老包,两刀左右劈乞丐,看不出什么力道,却是异常狠辣。和台上的武功比较一下,怕是张老师挡不住阴老五几刀吧。
同学们看的热闹,一会喝彩,一会惊呼。用剑毕竟比其它兵器更容易耍帅,书院学生八成都会选择学剑,剩下的两成多是体弱或家贫,练练拳脚,起码能够强身健体。
老者演练了剑术,又依次展示了其它兵器和拳脚功夫,一个时辰不曾停歇,也不气喘,显是有些本事。中午大家散场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议论纷纷。
刘木看了剑术和刀法以后就去做饭了,做好本职工作还是比较重要的,学武和他也没啥关系。
下午的时候,老生每一届都推举了几个代表上台演武,拳脚和兵器互相对战,点到为止,由张老师评判输赢。
台下学生大呼小叫,刘木却看的索然无味,每次看着台上打斗,脑中总是出现一片刀光,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致命,一刀两断。
最后的胜者是一个叫做陆飞云的老生,今年就要学成出山了,人长得帅,剑也使得很帅,配上书生长衣,甚是飘逸。感觉得了第一大部分是因为印象分。
过了几天,新生都选好了武技,书院慢慢又恢复了正常的气氛。
这一日,严老师来找刘木,问他是否能做一道叫膏粱的饭食,原来是院长游历归来,以后得多做一份小灶。刘木仔细问了问,听起来像是红烧肉焖饭,忙去找了食材,切肉做饭。
中午,给学生们布置了饭食,刘木用木盘端了砂锅和汤,跟着严老师来到书院深处。那里有片稀疏的竹林,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的穿过竹林,通到一间三层小楼。小楼的门敞开着,一位老人身着青色长袍,正背着手看墙上的一幅画。
严老师进门恭敬的作揖,道了声“吴院长”,然后示意刘木把饭和汤放到屋子中间的方桌上。
那老人回过头来,圆脸微胖,颔下留着一缕泛白的胡须,两颊红润,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缝,和刘木心目中的大儒一点也不一样,倒像是一个富家翁。
吴院长没有坐在主位,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背对着大门坐了下来。刘木给他乘上红烧肉焖饭,端了碗汤,退到一旁。
吴院长端起碗来,深深闻了闻,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饭,细细品了品,又舀了一勺汤,不由咦了一声。
“刘木,嗯,我就倚老卖老,叫你小木吧。你这膏粱做的肥而不腻,甚是难得。这汤却是特别的有味道,我这一生从未喝过,不知放了些什么。若是有关秘方,不说也无妨。”
刘木慌忙作揖:“院长言重了,没什么可保密的。前日去河边买鱼,发现了一些海里的菜类,想来是被大鱼顺河带来的。以前在沙头镇帮工时见人吃过,晒干后成黑紫色,味道鲜美,因此买来给大家做汤喝。”
吴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老严啊,这人招的不错。”
吴院长再不说话,专心吃饭喝汤,中间停勺咀嚼时,却是一直去看那幅画。
刘木心里纳闷,也偷偷的看去,那画没什么特别,画中一只大鸟,满身红艳,神情高傲,栖在一颗断木上,四周围着各色鸟儿,五彩斑斓的,看着似乎是一副百鸟朝凤图。画上没有落款,只在左边角上有一撇墨迹,似是不小心弄污了。也不知道院长在看些什么。
吴院长吃了饭,洗了手,又坐了回来,继续看那幅画。刘木收拾好碗盘,正要离开。吴院长忽然说道:“小木啊,你来书院做饭快三个月了吧,我们书院讲究劳有所得,不劳无获。没有道理让你光干活没有收获。“
“院长,我的命是书院学生救的,书院又收留了我,给我饭吃,我现在过的可比在沙头镇乞讨好多了。”
吴院长挥挥手:“规矩不可费。当然啦,你也知道,书院没什么多余的钱财,这样,你选一门课,我准你免费学习。”
刘木正要推辞,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光,弯腰作揖道:“长者赐不敢辞,若是可以,我想学一门技击之术,用来防身健体。”
吴院长转过头来,看了刘木一眼:“那你想学哪种武技,剑术么?”
“我想学刀法”,刘木挠挠头,“我没有剑,厨房里菜刀柴刀倒是有几把。”
吴院长哈哈大笑,拿出张纸来,写上“特准刘木学习刀法一本”,签了字。刘木接过来,吹干墨迹,小心的叠了放到怀里,端着盘子跟着严老师一起告辞离开了。
吴院长站在门口,望着刘木的背影,拈须而笑,神色不明。
趁着还没上课,刘木去了武库,张化迟老师看了看纸条,问刘木道:“你要学刀,这刀法我不甚精通,书院里也没什么刀法书籍。不如你学剑吧,我的剑法在会龙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刘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只是个做饭的,到哪去找剑来用,我还是学刀吧,厨房里刀多的是。”
张老师哼了一声,让刘木在外面等着,进到书库里拿了本刀谱扔给刘木,“你是特批的,跟学生不一样,不能随便选。我替你挑了一本刀谱,你就练这本吧。”
张老师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说:“我刀法不精,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你就自己随便学学吧。”
刘木看了看离开的张老师,估计对方肯定是在心里暗骂“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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