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斩浮生》第十九章 船上有飞贼

    不多时,火焰渐大,众人未见什么危险,好奇之下,纷纷探头观望,只见那人似在火中,一边饮酒,一边舞刀。
    楼木烧得纷纷坠下,终于轰隆一声塌成一片。
    月夜下,楼后一艘小船,无风自动,沿河飘去。岸边阴影中,一少年跪伏在地,拜别恩公。
    翌日,巡捕司内,包正坐在堂上,众捕快侍立两旁,书记官念道:“二月二十六日,有八大寇余孽多人潜入会龙城,火烧醉香楼。内卫千户孙广大人,携六内卫拼死抗敌,护卫百姓。无奈敌寇众多,孙广大人及内卫诸人与敌同归于尽,皆葬身火海。包大人,您看这样写行么。”
    堂下有人怪声道:“余孽多人,不是只有一个么?包正,你敢谎报。”
    包正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正是原来的捕头,他因为办事不力,被内卫千户孙广下了值,换上了包正。
    他无所畏惧的看着包正,在他看来,孙广已死,凭他在会龙城的关系,马上就能官复原职。
    包正腰刀连鞘一推,正顶在他腹上,疼的他弯了腰。啪的一声脆响,刀鞘拍在脸上,把他打倒在地,掉出两颗牙来。
    包正冷笑道:“只要我还是捕头,这堂上就没有你说法的份。”
    阳春三月,岸边杨柳已有绿意。一艘大船从会龙码头启程往下游驶去。这是会龙和前原城之间往来的客船,七八天一个来回,往下游快些,三天就到了。
    船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板着方脸,皱着浓眉,身着青色绸衫,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珠子。身后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酒壶和酒杯。
    男子望着河两岸的高山,道:“过了猿啼峡,就是鹰渡崖了吧。听说那鹰渡崖形状怪异,突出江面,似一只苍鹰振翅飞过,不知是何等场景?”
    小厮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和员外,俗话说的好:水景靠颜色,山景靠想象。那鹰渡崖原本不过是一块稍微突出,外形有些象鹰的山石,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因为横在水道之上,常年过往的船只都从那下面穿过,人们仰视敬畏,不觉惊异,文人大儒也竞相赋诗赞叹,长久以往,传说渐广,终于成了泉河上闻名遐迩的名胜之地。”
    小厮给和员外倒了杯酒,接着道:“有传说,久远以前,西部大山里有两只大妖,一为凤凰,一为玄龟,双方各自统领着天空和陆地的妖兽。不知为何,两者开始争斗,领着众妖从西边山里一直搏杀到东边大海,他们经过的地方,大地开裂,浑水上涌,最终形成了泉河。这鹰妖就是凤凰手下大将,在此地被击杀,化为石雕镶在山崖。”
    和员外听得津津有味,不觉赞叹。小厮遗憾的道:“可惜您这次没眼福,经过那崖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不到这奇异景色。”
    和员外笑道:“无妨,能听到奇闻异事也是一种乐趣。你这厮倒是说的精彩。”说罢,扔了块碎银在盘子里。
    那小厮谢了赏,陪员外在船头又站了会,领着回了舱里。
    天色渐晚,小厮下了底仓厨房,把酒具放到一旁,跟一个年轻厨师说道:“晚饭和员外还想吃上午的红烧泉河鲤,记得少放盐。”这小厮是和员外专门从会龙城雇来的向导,据说一天五两银子,和员外的饮食起居都由他负责。
    那厨师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去池子里捞了一条两斤左右的泉河鲤鱼,去鳞开膛,取出内脏,挖去两鳃,洗净,再抽出把青色菜刀在鱼身上横划竖画,每面八刀,然后提起鱼尾使刀口张开,将精盐撒入刀口稍腌,再在鱼的周身及刀口处均匀地抹上湿淀粉,扔到一旁,等腌制一段时间再进锅。
    旁边一个厨子过来殷勤的道:“云小哥,今天和员外没点我的菜啊。”
    “你那菜翻来覆去,就那一种味道,吃了两顿我都吃腻了。行了别说我不照顾你,你准备点面点,待会我端上去。”
    那厨子忙谢了,还抱了酒坛来要帮云小哥倒酒。云小哥拦了,拿过酒坛来自己小心倒满,自语道:“和员外就喜欢这套酒具,可不敢让别人动,万一打了我可赔不起。”
    今夜多云,无月,黑暗中大船缓缓前行,前方头顶上巨大的黑影笼罩,仿佛一只巨鹰要扑下来,鹰渡崖到了。
    船刚到崖底,一个影子从黑暗中的山石滑落下来,眼看就要摔到船上的时候,突然顿了顿,象根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到了甲板上。
    那黑影身形一晃,就消失在阴影之中。
    船舱最上面一层,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称为甲等舱。甲等舱三号房有内外两间,和员外坐在里间床头,眼睛闪着寒光,盯着舱门,左手摩挲着黑色的珠串,右手握着把短戟横在腿上,窗前的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小厮和衣睡在外间,面朝墙壁,不时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时至三更,外间舱门传来细细的响动,像是有老鼠在啃噬,咯吱吱,咯吱吱。和员外面不改色,端坐床头。
    那声音不停,一直响着,响的让人心烦。和员外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唤道:“小云,小云。”
    “和员外,您需要什么?”不愧是价值五两银子的向导,外间很快传来小厮的回答。
    “去门外看看,好像有响动。”
    外间传来起床,开门的声音,和员外握紧短戟,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小厮回来,关好门,小心回道:“和员外,我仔细查看了,门外并无异常。”
    和员外放松了心神,也许是自己多疑了。他左手往桌上摸了摸包袱,手下却是一空,他大惊失色,拿起来看去,包袱已经空了,底部有一个尺长的口子。
    “来人那,有贼啊,偷东西啦。”深夜里,船上传来和员外的喊叫,吓得岸边鸟惊飞。
    清晨,阳光照在船上,已经过了峡谷区域,前面是一片平原,船员们忙活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失物,船长跟员外说了很多好话,还赔了一百两银子,这事终于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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