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斩浮生》第三十七章 女儿意情长

    刘木摇摇头。王爷没看他,接着道:“那山有个特异之处,山体温热,却不可燃火,燃火则火入石而灭。”
    王爷转过头来盯着刘木,一字一句道:“你是控火者,他已经知道了。”
    刘木面无表情,似乎不出所料。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蓝茂明给他的纸卷里都有记载,那里面还记录了赵扶苏的刀和最强招。
    刀名“落日”,长五尺,据说为天外陨石所铸,甚是锋利,曾一刀斩断了北地剑王的狂沙断风剑。
    招名“长河落日刀”,刀如长河,从天而降,远超赵出雨的刀如雨落,此刀法白日更强,死在这招下的名士不知凡几。
    刘木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赵扶苏不是你的人么。”
    承南王笑了起来,他的脸被阴影遮挡,晦暗不明,“谁是我的人?哪里会有我的人呢。”
    两人落座,承南王端起酒来,撒在地上,道:“我这杯酒便敬了赵出雨,敬他随我多年,无怨无悔。”
    刘木也端起酒,洒在地上,道:“我这杯便敬了侍女小兰,愿她下辈子找个普通人家,安稳一生。”
    侍卫上前倒了酒,承南王举杯道:“祝你能逃得性命。”
    刘木笑道:“承您吉言。”
    一杯饮罢,侍卫带上个女子,那女子粉衣摇曳,轻纱蒙面,怀抱琵琶,上得楼来,福了一福,坐在凳上,转轴拨弦,轻拢慢捻,一曲弹来。那曲宛转悠扬,如春雨夜落,花底鸟鸣,叶下清泉,入梦销魂。
    刘木听着乐音,眼前朦胧,恍若梦回当年,母亲把他推上平台,自己落入无边火海。
    一曲弹罢,刘木不禁泪流满面,睁眼看时,那女子不知何时已坐在他身旁,王爷和侍卫都不见了。
    刘木赞道:“好曲子,不知是何名?”
    “春雨销魂曲。”
    “好一个春雨销魂曲。春雨入梦,果真销魂。”
    刘木端了酒,又要喝,那女子轻按他的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子扔在地上。
    她移出席外,面对刘木,肃然问道:“敢问是否刘木英雄。”
    “我是。”刘木有些惊异,这女子要说什么?
    那女子双膝跪地,俯首便拜,拜完却不起来。
    她莺声慢道:“小兰是我的亲妹妹。谢过英雄为我妹妹报仇。”
    “难道你也是?”刘木惊讶道。
    那女子摇摇头,“我和妹妹从小分别,去年才偶然相认。我俩都是密谍,却所属不同,本打算这个月私下出逃,谁知妹妹就出了事,想来是被人发现了。”
    那女子咳嗽两声,艰难道:“今日有人在酒里下毒,要取你性命,还让我一曲销魂,迷惑于你。我即知恩公在前,怎能让他们得逞。妹妹已去,我也不能独活,愿替恩公一死。”
    刘木大惊,这酒他已和承南王饮了一杯,忙运功调息。
    女子见到刘木脸色,软到在地,惨然道,“难道恩公已经喝过了?这潜龙窟的药,毒性甚强,一时半刻就随血液流遍全身,任你内功高强,也难以排出。可惜我上来晚了,竟不能换恩公一命。”
    只见那刘木脸色泛红,忽然哄的一声火起,全身燃烧,片刻之间又火焰尽收。刘木站起,不着寸缕,脸色却已正常。什么毒能禁得住烈火焚烧呢。
    刘木拿起地上席子,把自己裹了,上前扶起那女子。不知那火焰是否能救那女子,还是会把她点着,他一时犹豫不决。
    那女子知他所想,掀起面纱,那脸真的好似侍女小兰,只是稍显成熟。
    她嘴角留下鲜血,抓着刘木的手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妹妹已去,我要陪她。只希望恩公能活下去,拯救更多象我妹妹那样的女孩。”
    女子全身越发无力,靠在刘木身上,轻声唱到:“
    女儿意情长,
    英雄力无双。
    这一曲唱罢,
    英雄女儿尽心伤。
    恨不能,
    早日相见愿得偿。”
    一曲唱罢,余音缭绕,香魂已经归去。
    湖边,承南王站在高处,远远望着楼内人影,侍卫在身后道:“王爷,请下令。”
    承南王叹了口气,“机会已逝,回府吧。”
    侍卫急道:“王爷,这是皇上的交代,不能不从啊。”
    承南王回头,一双鹰目狠狠的盯着他,“你到底是我的侍卫还是内卫?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那侍卫忙跪地谢罪。
    承南王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走了,回府,我会亲自向父皇解释。”
    身后黑暗中,无数红衣骑兵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
    时值六月,天气渐热,月湖周围绿树成荫,常有书生或女子在湖边游玩,或成双结对,或形单影只,或呼朋唤友,或花林粉阵。
    有囊中充实的,还会邀上友人,乘了小船,登上春雨楼,一观美景。
    今日却是不行,船夫们都坐在树荫下休息,几个富家公子大声质问:“你们春雨楼开门做生意,哪有掏钱不能进的道理。就算不能进楼,我们在湖里游玩一番也行啊,你就说多少钱吧。”
    领头船夫正低声下气的作揖,“您就绕了我们吧,要是载你们进去,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您看那石头边,站着的两排侍卫,一排红色那是承南王侍卫,一排黑色那是南怀王侍卫,今天春雨楼被两位贵人包下了,不得召唤,湖内不准有片板进入啊。”
    公子哥们闹腾了一会,无可奈何的去了。虽然家里有些权势,又怎能和两位王爷比。
    承南王和南怀王坐在四楼,窗边摆了桌椅,侍卫都在楼下,两人喝着酒,吃着菜,看来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恶劣。
    凭栏望去,赵扶苏正站在风火台上。南怀王道:“赵扶苏为何这么早就上了台?”
    “王叔有所不知,赵扶苏从小就喜欢在烈日下练武。三十岁那年,在北地烈焰山,于山顶舞刀,从正午舞到日落,得长河落日刀法。便是在最毒的太阳下,他也只会越来越精神。”
    二位王爷占了四楼,三楼都是亲信侍卫,一楼二楼和其它两栋楼也都坐满了人,都是达官显贵和军中将领,一个江湖人物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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