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十四章 虎步初赛

    南封城虎步赛的主场，鼎阳馆，是个足以容纳十五万观众的巨大建筑，四周围绕着一层层的开台，正中间就是虎步赛场了。
    那是个长方形的校场，长三百步，阔百二十步，中间有一条鲜明的中线。
    线是红色的，血一样的红色。
    中线中点两边各有一个两步阔的圆，那是步战士的角力圈。
    校场阔边两侧线中央各有一座铜虎，张着血盆大嘴，这就是弓战士的目标了。箭入虎口得一分。铜虎后十步树有木门状掩体，木板中间开一口，供守方弓战士防守使用。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场边数十个巨型的篝火堆熊熊燃烧着，配合看台上的无数的风灯，把这巨型的体育场完全点亮了，场边上百个战鼓一起擂起，观众们瞬间血脉喷张，相随着战鼓狂喊起来，但是十万人的喊声，却压不住那一百个战鼓高亢的闷响。
    这是真正的军鼓，擂鼓的人也是退役的军人，还得是专门擂鼓的军人，退役后每天至少训练擂鼓一万次，这才造就了这种震撼人心的效果。
    小白领着四个小伙伴，穿过长长的栈道，绕到了对面中央的皇室区，几个王爷和昊邦、熊放等人都到了，翁守仁和昊邦陪着武威王，翁白和他的好友，原来汤阳郡汤阳城落魄巷里的落魄书生、现在的大可国宰相方介儒坐在一起，陪着大可国的三王子，龙阳王。
    言御王独自坐在那里，摇着一把文人扇，自得其乐。玄驻王身边坐着他重金聘请的幕僚，乾恪，两人都面色阴沉，不言不语。
    这龙阳王是一个长相柔美的男人，虽然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比他几个弟弟都要年轻，特别是和那个体壮如牛、长相老成的十三弟武威王比，就更明显了。一般男人扮女人，总是有很多迹象可寻，总是透着别扭、可笑，但如果给龙阳王套上一件女装，甚至不用化妆，他立刻会变成一个漂亮女人。
    这个男人长得太秀气，太精致。
    龙阳王穿一身柔白丝质长衫，外罩一袭藕荷紫长纱袍，这种衣服会感触到每一丝风，并作出反应。
    轻轻飞扬。
    方介儒和翁白谈笑风生，但他的眼光却时不时落到龙阳王身上。
    “父亲，”小白不敢去祖父那里，“我来了。”
    翁白站了起来，和有些拘谨的几个小家伙打了招呼，招呼他们去翁家军的包厢坐下，比赛已经开始了。
    虎步赛比赛分为三步，先是步战士上场，分列中线两边的圆圈中，进行角力，规则很简单，把对方推出圈为胜。
    规则简单，就催生了很多步战士类型，有摔跤手，有格斗手（把对方打倒拖出去也算），有太极推手演习者，也有纯练力量硬刚的选手。
    只要不插眼撩阴，怎样都行。步战士胜，己方朝一百五十步外的对方虎口射箭的弓战士可以从中线前进十步。
    接下来枪战士上场，枪战士站在己方半场，每队十人，各持长枪，着轻皮甲，号角响起，两队列一字阵朝中线奔去，相交时出枪，双方交换阵地，走到边线后，再次返回交战。
    此后，双方各回到自己的阵营，然后上马，以同样的阵容策马奔至中线，进行枪战，再一回合后，下马步战。如此反复，以一炷香时间为限。
    如果一方枪战士长枪全部断折，也可提前结束。结束后，计算双方长枪剩余数量。攻方剩余长枪几杆，攻方弓战士就有箭矢几枚，可以用来攻击对方虎口，守方剩余长枪几杆，守方弓战士就有箭矢几枚，可以站在铜虎后掩体内防守使用。
    枪战士交战第一回，一般采取对位一对一的战法，
    一回之后，由于有折损，或者对对方的实力有了新的判断，各队枪战士的排序会发生变化，枪战士的对战对象也相应的会发生变化。
    而且枪战士采取的策略也可能会进行改变，如用两人甚至三人来对付对方的主力枪手，当然，对方一般也会针对性的加以保护或予以分化。
    随着人数的减少，场面反而越来越精彩，时不时会上演一对多的悲壮对决，如果双方实力相当，一般会保主力，最后就变成了主力的一对一对决。可以说，枪战士的战斗，是变数最多的。
    最后是弓战士的对决。
    这是直接得分的对决。
    但是如上所述，弓战士得分的机会直接受上两轮影响。如果攻方枪战士全军覆没的话，弓战士甚至没有进攻的机会。
    防守对于弓战士来说，颇不容易，他们只能抓住来箭在空中飞行时高出虎口的弧度时段进行攻击，这个时机转瞬即逝。
    另外，攻方弓战士有几支箭，守方弓战士有几支箭，在哪一支箭时进行拦截，是否等待对方犯错误，这都考验弓战士的技术和战术能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攻方弓战士箭射完，由记分员统计虎口中箭矢的数量，有几枚，就计几分。
    至此，一局比赛结束。下一局，攻守易位，比赛一共六局，分数多者胜。
    汤阳郡队和南封队虎步赛队员在场上对着自己的拥趸致敬。
    这里虽然是南封队的主场，但是由于南封城本身就位于汤阳郡中，所以此刻鼎阳馆中汤阳郡队的拥趸也十分多，两队全得到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可能是为了给佳节助兴，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攻方南封队第一局就派出了自己的最强步战士，也是大可国第一步战士，烈阳。守方汤阳郡队自然派出自己的最强步战士关岩加以应对。
    关岩是一个太极推手高手，精壮干练，善于以巧致敌，通过变化对方出手力量的方向，以及使用关节技化解对方的攻势来取胜。
    烈阳是一个典型的纯力量型选手，他是个野兽一般的男人，身高介于熊放和翁守仁之间，体脂含量只有百分之三，他的肉身看上去有些恐怖，比庙中泥塑的金刚还要恐怖。
    根据采兰儿的评说，他把自己一部分寿命卖给了鬼将，以此换取了远超常人的能力。
    烈阳和关岩相对躬身行礼，两人摆起架势，观众呐喊一声，然后整个鼎阳馆寂然无声。